「誰跟你說的?」母後的臉上全是不敢置信。


    「是你和父皇說話,被我們聽到了,就在十年前。」他提醒母後,不要想再瞞著他了,因為他們早知道這件事了。


    「八年前。」母後認真地回想了下,「天哪,原來是那天!」


    之後母後告訴他,八年前,是因為來訪的梓祥國皇帝見如歌聰慧過人,非常喜歡她。於是來跟他們提親,想讓如歌長大後嫁給他的太子,而父皇和母後因為舍不得如歌嫁到那較為荒涼的國家,不得已才編了個謊言,騙梓祥國皇帝說,如可不是皇家的正統女兒,是他們在外麵收養的。


    正因為以為如歌身上流的不是皇室尊貴的血液,梓祥國皇帝才打消了跟他們聯姻的領養。誰知道跟梓祥國皇帝談話時,竟然被這對小兒女偷偷聽了去,還產生了這麽大的誤會。


    夏侯烈焰當時聽到就如遭雷擊。「母後,你騙兒臣的是吧?你隻是不想兒臣跟如歌成親,才編出這個謊言來騙我的是吧?」否認吧,哪怕隻是輕勸地搖一下頭也好啊。


    可是母後的回答,粉碎了他最後的希望,「母後可以對天發誓,如歌真的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是你的親姐姐。一個母親,不可能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清楚吧?而且,現在我知道你們又產生了感情,我又怎麽會還在說謊?」


    他的幸福竟然都建立在誤會之上,幸福原來真的那麽短暫,在傾刻間,全部化為烏有了。原來他跟如歌真的是親生姐弟,可是,感情已經,是說放就放的嗎?


    母後認為他們是年少輕狂,誤將親情當作愛情,為了了斷他們這段不正常的感情,不顧皇宮的規定,太子必須年滿十九歲才能選妃,力主為他大肆選秀,希望可以通過別的女子讓他忘記對如歌的感情。


    而他為了忘記如歌,也真的放縱自己流連在不同的女體身上,隻要有哪個妃子,她身上有一絲如歌的影子,他就會寵幸於她。


    而他們的母後,見他對別的女子寵幸有加,就真的認為他已經忘記年少不成熟也不可能的禁忌之戀。至少,在她因病過世時,是帶著欣慰走的,他也算做對了一件事情……


    隻是母後永遠也不會明白,無謂年少輕狂的愛情,也會是情根深種不可拔除的,愛情更不是能說忘就忘。代替品終究也隻是代替品,永遠也取代水了那抹在他心中深植的美麗姿容。


    他的放縱麻木了自己的身體,卻麻木不了自己的心靈,他可以跟一千個女人上床,最愛的卻還是自己的親生皇姐。到最後,他終究還是忘情不了如歌,以至於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沉重的歎息聲在書桌回蕩,裴超然輕拍夏侯肩膀,遞給他個杯剛沏的雨露茶。


    夏侯烈焰抬起頭,黑眸定定地注視著自己的好兄弟,在他的眼中看到對他的無言的支持。現在事情都已經脫軌了,他不能再欺騙自己說一切都沒發生,還像以前。他有自己必須要麵對的事實,不管事態會演變到什麽地步,有一點了很久以前就已經肯定,那就是不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一絲傷害,絕不!


    一碗冒著熱氣的湯遞到夏侯如歌的麵前,她睜開惺鬆的睡眼,「這是什麽?」聞起來有股濃濃的藥味。


    「避孕的藥汁。」夏侯烈焰認真地看著她,他們已經沒有及時避免,總要事後補救一下吧?


    「避孕……」夏侯如歌鳳眸中閃過複雜的神情,「你怎麽弄到的?去太醫院開處方?」


    「超然給朕的,」隻有裴超然開的藥他才相信,一般避孕藥材,對女人的身體都很傷,以前他寵幸妃嬪,由於不帶情愛,根本就不在站她們會不會因此受傷。可是現在是他最愛的如歌,他不能讓她受一點點的傷害。


    「原來是他!」如歌了解的點點頭。表情平靜極了。


    可惡,這個男人從寢宮匆忙跑出去,原來是去找裴超然拿避孕藥汁。


    「你應該會喝吧?」不喝,他們的結果會怎樣,她心裏比誰都清楚,怎麽都不能冒這種險的。


    「當然,我而在能跟你在一起,已經是幸福的了。她躺入他的懷中,「而且,我們的是最清楚的了,絕對不能有孩子的。」


    「快喝吧。」見她真的明白,他才放下心來,將藥碗遞到她的唇邊。


    「藥還這麽燙,放一會兒,涼了再喝,」她推開他的手。


    「好吧。」藥確實還比較燙,他順手放在榻旁的海棠小桌上。


    「這藥看起來就好苦,烈焰,你去幫我拿碟點心來。」她理所當然地支使著萬人之上的皇帝,臉不紅心不跳的。


    而他也心甘情願地被她支使,「好,朕馬上回來。」他站起身,走出自己的寢宮,出去吩咐允文去禦膳房端點心過來。


    當他轉身回寢宮時,剛好見到夏侯如歌放下空碗,「你喝了?」懷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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