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不遺的樣子,花無憂笑了笑,「金二哥,這屋子裏有什麽你喜歡的,盡管挑去。」


    「真的?」金不遺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剛要伸手去摸床頭上的雙耳羊脂玉瓶,就被楚歡伯拉住了手。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治好無憂的病,我們都回去分頭打聽打聽,找到好方子再來。」說完,兩人揪著金不遺各自回家想辦法去了。


    第一個來的,自然是急性子的荊衝。


    「無憂,我可打聽過了,鏢局裏的嶽老三,成親後五年都沒孩子,後來一舉得男,據說都是靠這藥酒。」荊衝打開桌上的酒壇子,隻見裏麵泡著許多虎鞭、鹿鞭。「這些可都是哥哥我親自打來的,你都喝光,哥哥保證你雄風重振!」


    花無憂點了點,乖乖地喝了三天藥酒,結果,補得他心浮氣躁、鼻血直流,可是身下的兄弟卻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荊衝的藥酒剛拿開,楚歡伯就拉著一馬車的各色酒壇進了門。


    「無憂,別聽老三的餿主意,這酒一沾了藥還算得上是酒嗎?人人常說酒後亂性,指的是烈酒。今天大哥我舍了老本,將家裏存的好酒都拉來了,咱們弟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場,保證你立刻就揚眉吐氣。」


    結果,馬車上的酒還沒喝完一半,花無憂就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才醒來,差點把老太君嚇個半死。


    見他們兩人沒一個成功的,金不遺隻好咬咬牙,買來了金碧樓裏的迷情丹。據說這迷情丹可是金碧樓的獨門春藥,隻要半顆就能讓男人威猛不凡、欲仙欲死;結果花無憂吃了一顆,立刻就口吐白沫,差點去見了閻王。


    原來金不遺舍不得錢財,與金媽媽討價還價隻肯給一半兒的錢,金媽媽被他纏得沒辦法,最後賣給他次級品,本想讓這個小氣公子吃吃苦頭,誰知道卻害了花無憂。


    眼見自己的孫兒被三位公子害得去了半條命,花老太君說什麽也不敢再讓三人胡鬧了。幸好此時老管家想起了在東熾國邊界十裏遠的絕情穀裏,住著一位名叫冷妙手的神醫,聽說手到病除、妙手回春,是千金難請的絕世神醫。


    花老太君聽聞,忙派管家帶上重金去尋神醫。


    十日後,當花老太君領著從絕情穀裏請來的兩位姑娘出現在小院時,花無憂的房間簡直快變成妖精雲集的盤絲洞。


    房間裏除了掛滿美人出浴圖之外,還有許多身披薄紗的女子嬌笑著圍繞在花無憂身邊。


    「無憂呀,這次可別說二哥小氣,二哥可是花了大錢將金碧樓裏數一數二的姑娘都請來了,這招以毒攻毒絕對管用,保證在老太君把那個什麽鳥神醫請回來之前治好你。」坐在一旁的金不遺一邊說,一邊回憶著金碧樓老鴇金媽媽哭喪著臉的樣子。


    哼!誰讓她上回敢賣次級品給他,這次還不讓她虧得吐血嗎?


    病榻上,花無憂確實被眾位美女撩撥得十分興奮,內心裏的欲/望歡騰著想要發泄出來,他東捏捏、西摸摸,可是偏偏身下的小兄弟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漸漸地,他唇色青白,汗如雨下,身下明明疼得厲害,連心都突突地跳了起來,可是偏偏卻又難以自控地想要將美人摟入懷中。


    幾位美女見花無憂有些恍惚,還以為他被迷得暈了頭,索性一古腦地擁了上去,將花無憂團團圍住。


    「花公子,人家好想你呀……」


    「花公子,你摸摸人家是不是這裏又大了……」


    「花公子,人家等不及了……」


    濃鬱的脂粉氣讓花無憂喘不過氣來,可是一雙手還是顫抖著摸上了身邊的女人。高漲的欲/望宛若一團炙熱的火球在身體裏翻滾著、灼燒著,花無憂隻覺得渾身脹痛難忍,最後竟然在床上痛呼著打起滾來。


    「無憂……」花老太君心疼得剛要撲上前去,就被身邊一位白衣女子攔住了。


    「全部都出去!」


    白衣女子的聲音不大,可是卻不怒自威,話語裏透著一股懾人心魄的寒氣,彷佛大夏天裏突然下了一場暴雨,將屋子裏高漲的火熱澆了個透心涼。


    女人們見惹了禍,急忙一窩蜂地逃了出去,坐在一旁的金不遺簡直快要哭了。


    「我的銀子……你這個丫頭哪裏冒出來的?可知道我花了多少銀子才請了這些姑娘給無憂治病嗎?你賠我銀子!」其實他半敲詐半威脅,不過才花了二十兩,但是二十兩銀子也不少了呀!


    「放肆!這可是絕情穀的冷神醫。」花老太君見孫子被折磨得臉色煞白、氣若遊絲,不禁也發了怒,若不是看在花無憂的麵子上,恐怕早就將金不遺趕了出去了。


    金不遺眨了眨眼睛,打量著麵前這位白衣女子。隻見她不過二八年華,穿著一件素紗衣裙,裙擺上用銀線勾勒的淺淺玉蝶翩翩飛舞,齊腰的長發用一根月白色的絲帶係起鬢角的兩縷頭發,散落在腰間,白淨的瓜子臉上毫無血色,眉目冷淡,看不出喜怒,渾身都透著一股清冷,彷佛剛剮從雪地中走出的冰人。


    她身後穿著紅衣裳的女孩,倒是一副愛笑模樣,背著藥箱,正打量著他,隻是眼神有些奇怪,讓金不遺有種笑裏藏刀的感覺。


    「你是冷妙手?」金不遺還以為冷妙手會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卻想不到是這樣一位妙齡少女。


    「冷妙手是我娘。」白衣女子顯然不願與金不遺廢話,坐到床頭將花無憂扶著躺在床榻上,伸出蔥白般的手指替他診脈。


    當白衣女子的手指放在花無憂手腕上時,花無憂不禁打了個哆嗦——這姑娘的手好涼呀!


    白衣女子診完脈後,從藥箱裏拿出一枚紅色的丹丸,讓人給花無憂喂下。吃了藥丸的花無憂漸漸平靜了下來,身體裏的疼痛也漸漸消失了。


    靠在床頭上,花無憂雖然麵色慘白,卻依舊不改往日的風流,主動打起招呼,「多謝姑娘,不知道姑娘該如何稱呼?」


    雖然紅衣女子看起來更熱情一些,可是他還是覺得白衣女子更漂亮一些,更何況,他喜歡有難度的挑戰。


    「冷寒煙,不過你還是叫我冷姑娘就好。」冷寒煙站起身來,接過紅衣姑遞過來的絲帕仔細地擦了擦手,「我娘兩年前就四處雲遊去了,如今絕情穀就我跟蓮心兩人,不過我想我可以治好花公子。」


    一旁的花老太君適時地在一旁補充,「別看冷姑娘年紀輕輕,可是繼承了冷神醫的衣缽,絕情穀周邊的百姓都讚不絕口,紛紛稱冷姑娘為小冷神醫呢!」


    花無憂聞言眼前一亮,「冷姑娘,我這病……重嗎?」雖然在眾人麵前花無憂嘻笑如常,可是心裏的苦卻隻有他自己知道。不舉,恐怕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的,更何況還是曾遊戲花叢間的無憂公子。


    在花無憂鳳眸的注視下,冷寒煙一張清秀的小臉此刻微微皺起,一雙水眸說不出的凝重。


    「花公子,你放心,我自會全力而為,但是我需要你的配合。」


    「那是自然,冷姑娘你需要什麽盡管跟我說,我一定做到。」隻要能救得了自己的寶貝孫子,花老太君豁出去了。


    「好,那我們就從這間屋子開始。蓮心,你幫老太君的忙,一個時辰後,我要看到一間清清爽爽的屋子。」說完,冷寒煙對花老太君點了點頭,便踱到院外,乘涼喝茶去了。


    看著她婀娜曼妙的身影,花無憂不由地綻開樂顏。有這樣一位美麗的大夫治病,真是天大的驚喜呀!


    隻可惜,花無憂開心得太早了。


    美女出浴圖被撤走了,他隻是笑了笑:八寶格被搬走了,他隻是看了看:牆上的百美圖被拿走時,他終於按捺不住了,半坐起身子,一臉的不舍,可是最後終究忍了下來。可是當丫鬟們寢房的外間備妥了地鋪,還說冷神醫交代以後大少爺都住地鋪,他可就沉不住氣了。


    「笑話!本少爺為什麽要睡地上?」花無憂一掌拍在床榻上,氣呼呼地看著窗外的冷寒煙。隻見她坐在亭子裏,賞著花,喝著上等的茶,一副悠哉的樣子。


    花無憂氣得臉色煞白,黑色的發絲有幾縷散落在臉頰上,更襯得一張俊顏毫無血色。


    「奶奶,讓她走……咳咳……」花無憂一手捂著胸口,虛弱無力的樣子,讓老太君看得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無憂呀,這一次你就別任性了,奶奶活了這麽大把年紀,看得出來冷神醫不是說大話的人。你忍忍,等病好了,奶奶再好好給你補補。」花老太君拿著帕子揉著發紅的眼睛,一狠心,便帶人離開了花無憂的小院。


    原本熱熱鬧鬧的院子,突然變得冷清了下來,唯有花無憂的貼身小廝花田在冷寒煙的批準下留了下來。


    「嗯,還不錯。」冷寒煙喝完了茶,走到房門前緩緩抬起了頭,房門上,龍飛鳳舞、蒼穹有力的「無憂居」三個大字裱成了牌區,懸掛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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