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吻了很久,終於她鬆開他,嬌嬌地喘著,豔麗的紅唇像是最妖的毒藥般,勾人地笑著,「堯,你的唇一直都讓我難忘。」


    他淡淡一笑,撫著她的肩,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裘安,一年沒見,你的吻技退步了。」


    一年前,他們曖昧,他們有感覺,在機場那個吻是熱烈的、勾人的,但今天,同樣的她,同樣那麽美麗,卻已經讓他失去了那種激情。既然她沒有變,那麽變的那個是他嗎?


    旁邊傳來的細微響聲,讓他抬眸,一抹清新的綠色,就站在離他們十公尺左右,定定地望著他。


    她的表情,有著憤怒、有著傷心,還有著痛恨,瞪著他,一字一字地喊他的名字,「嚴君堯!」


    沒有驚慌失措、沒有急切解釋,他隻是走上前,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般笑著對她說,「怎麽不等我過去接你?」


    汪甜緊緊地握著手裏的盒子,緊得她感覺到硬硬的紙殼刺得她的掌心生疼,她厲聲地質問他,「她是誰?」


    他依然笑得很平和,與她的激動,截然相反,「裘安.梅斯特,約翰裏斯醫院的腦科醫生。」


    「你們剛剛……」她哽咽著,說不出話。


    「接吻!是的,貓兒。」他很平靜地幫她把話說完,「怎麽了嗎?」


    怎麽了?他問她怎麽了?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跟別的女人接吻,他竟然還問她怎麽了?


    「堯。」裘安走過來勾住他的手臂,「你們在說什麽?」他們講的是中文,她一句也聽不懂。汪甜感覺一股鮮血直衝腦門,她瞪著那雙搭在他身上的爪子,感覺到理智以驚人的速度離開她的大腦,「嚴君堯,你把我當什麽?」


    她把手裏的盒子,狠狠地摜到地上,用力地踩著,潔白的奶油,褐色的巧克力醬,還有鬆軟的蛋糕,色彩繽紛的水果,通通在那一瞬間糊得一團,就像此刻狼狽的她一樣。


    他不愛吃甜食,唯一會吃的,就是帶著苦澀滋味的巧克力慕斯,她偷偷地學了好久,經過無數次的失敗,才能做出這麽一個完美的蛋糕,而他卻連打開的機會都沒有。


    他微皺著眉,看她失控,表情越來越冷,「汪甜,你任性夠了沒?」


    他說她任性?他以為她在跟他鬧,跟他使性子?


    抬頭,狠狠地瞪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清楚告訴他,「我們完了,嚴君堯,告訴你,我們完了,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


    轉身,她走得很快,很快,好像生怕他開口挽留,自己就會一點骨氣都沒有地留下來。


    可是,一直到她走遠離開,她都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莫名地,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眶裏掉下來,越掉越多、越掉越急,她拚命地走著,與街道上成雙成對的情侶擦身而過,最後終於崩潰。


    她蹲在地上,大哭出聲,像是孩子失去了自己最寶貝的東西一樣委屈。


    整整一個星期,汪甜沒有去上班、沒有出門。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裏,哭得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明明早上還像天堂一般,到了下午就被打入地獄。那麽寵她的嚴君堯,怎麽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會不會他隻是逗她?像以前那些壞心的捉弄一樣,在她生氣之後,他又會抱她入懷輕聲哄著?可是這次她都已經生氣這麽久了,為什麽他還沒有出現?


    說是完了,她真的是氣昏頭了,她其實並沒有真的想要跟他分手的。


    每天、每天,她都在哭,哭得累了就直接睡過去,但就連夢裏都在抽咽。


    她一點都感覺不到饑餓,啃著幹硬的吐司時,竟然沒有覺得難吃,一口一口地咽下去,吃到一半,突然又放聲大哭起來。


    每次手機響起來,她都像發瘋般地衝過去,可是不是他,為什麽不是他?


    她尖叫著把手機丟得老遠,將自己埋進被子裏哭,門鈴響了,她不想去理,外麵的一切,好像都跟她無關一樣。


    閉上眼睛,他微笑的容顏就浮現在腦海裏,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想他,非常非常地想他,思念像刀,一下一下刻上她的骨,讓她痛不欲生。


    她想要見他,哪怕隻是一眼,都可以,想念磨掉了她的怒氣,磨掉了她的自尊,她就是想要去見他一麵。


    於是,將自己關在房裏整整七天之後,汪甜跳了起來,換上幹淨的衣服,努力將自己打理得漂亮,然後去他的家門口等他。


    嚴君堯打開房門,就看到那個可憐的小家夥,穿著粉色的外套,站在門口,像是一隻迷路的小貓一樣。幾天沒見,她瘦了很多,以前圓潤的臉蛋變尖了,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那種突然浮現的強烈心痛,讓他眼眸變得複雜起來。


    這幾天沒有她在身邊吵他、鬧他,他非常地不習慣,感覺生活中少了很重要的東西,怎麽填都填不滿,但也給了他時間去想一些自己以前從來都不會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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