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黎睿白還是一個有著小孩子心性的大孩子,但是後來,奪位事件慢慢變的白熱化之後,龍景看到了黎睿白身上的擔子,看見了他開始一點點的將這個擔子給挑起來,看著黎睿白慢慢的挺直了腰背為天下人扛起了一個明天。.


    直到蘇洛的離去,龍景才在黎睿白和蘇洛兩人之間看懂了愛情這個東西。


    那一天,他其實也正好去王府找黎睿白,他看見了黎睿白在得知蘇洛離去之後的頹廢,看見了黎睿白喪失了光彩的眼睛,看見了黎睿白那迅速白了的鬢角。


    他們兩人之間的愛太深沉,太綿長,無人可以跨越進去,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們的愛情,能傷害到他們的,隻有他們自己。


    所以黎睿白在得知蘇洛離去後沒有選擇去追,因為他知道,是他傷害了她。因為黎睿白傷害了蘇洛,所以蘇洛離去了,黎睿白丟了蘇洛,就已經丟了整個魂了。


    可是,黎睿白還是要堅強,他甚至都沒有辦法去尋找自己的妻子,隻因為這擔子還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必須要堅強。那一刻,龍景是真正的意識到了他自己肩膀上的責任。


    一直以來,他都將打仗當成他自己的一個愛好,當成一種他必做的義務,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上麵肩負的責任。


    他記得哪一天,他從溫泉中驚醒,發現自己居然睡的那麽的沉的時候,他怕了,他承認,他當時的確怕了,他害怕陷入這個所謂愛情的漩渦,他害怕失敗,好像隻要承認愛了就失敗了一樣,敗給了愛情。


    他是一個將軍,他不喜歡失敗,也不接受失敗,在他的心中,除了勝利,成功,就還是勝利,成功,因為沒有失敗,他也不接受失敗,所以他不敢也不能接受這份感情。


    這份感情是畸形了,如若他一旦有了,他將終身不能告知任何人,這份感情永遠都隻會是埋藏在地底下的愛情,軍營裏麵可以接受這樣搭夥過日子的人,那是因為這是在軍中,但是,若是放到生活中呢?他們總有打不動仗了那一天,總有要麵對世人的那一天,如果那一天到了,他們要怎麽辦?


    而且,古桔郎身體裏麵有一半匈奴人的血液,他們的感情就更不可能被接受。龍景承認,他非常的害怕自己和軍中那些失去了愛人的人一樣,終年隻能渾渾噩噩的過過日子了。


    他是一個在戰場上殺敵的將軍,生死無常,他總有發生意外的時候,若是他去了,古桔郎要怎麽辦,像那些所有失去了愛人的人一樣渾渾噩噩的嗎?生死無所謂了?一心隻想著追隨他而去?龍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情,他不希望自己接受,也無法看著古桔郎接受,所以他想逃,他不想任由這種感情的發展,感情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是,看了黎睿白的樣子後,他忽然發現,是不是他這段時間就是這麽一個樣子的,整天隻能用其他的事情來不停的讓自己忙碌起來才能控製住自己不去想,每天都是在混日子,因為心中缺了一塊,缺了那個人的存在。


    左右將軍給他寫的信他早就已經看見了,當時覺著離開了也好,現在卻十分的後悔,後悔自己的衝動,後悔自己做的這麽的明顯,傷到了古桔郎的心,若不是因為傷到了,古桔郎怎麽會忽然的要求離開?


    當然,最後悔的還是他當時太衝動了,如果不那麽衝動,好好的想一想,就算和古桔郎告個別再走也不會出現古桔郎要走的事情了。


    龍景趕在雪化之前又回了邊關,他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去找古桔郎,可惜他這麽長時間不在,累積的軍務太多,困住了他的腳步,讓他沒有辦法去尋找古桔郎,隻能等到以後了。


    用及其短的時間將軍務給處理掉,龍景在某一天裏興沖沖的去往了古桔郎的山洞裏麵,他甚至都忘記了要問一下有沒有人,直接闖進去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擅闖民宅了,但是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闖了就闖了吧,他現在隻想找到古桔郎,然後和他說自己這段時間心中的想法。


    意外的是,洞裏麵明明有住過的痕跡,但是床上卻什麽都沒有,而且看起來,這裏麵的衣裳什麽的都沒有,心中疑惑,龍景以為古桔郎在溫泉池子裏麵,他就偷偷的順著那個口子往裏麵,剛走幾步,龍景忽然想到,古桔郎不一定每時每刻都在家呀,他應該是出去了,自己就這麽闖進去,還真的是很不好。


    心中躊躇著,龍景也就沒有往前走了,正在這時,龍景聽見了從洞外麵傳進來的聲音,他心中一喜,趕忙的想要往回走,可是沒有走兩步,他感到了一絲的不對勁,這個聲音,聽起來不止一個人。


    止住了腳步,龍景貼在了牆邊,他就站在這裏豎起了耳朵偷聽。


    古桔郎一臉冷漠的走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蕃蠻如今的大汗,同時,他也是古桔郎的父親,親生的父親。


    「我不記得我要你來過,你來幹什麽?」古桔郎也不廢話,他進來之後也不招待這個人,直接放下東西之後就冷冷看著這個他所謂的父親。


    「怎麽說,你都是我的兒子,身體裏麵流著我一半的血液,就不能對你的父親尊重些?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那人也不怒,反而很自然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好像這地方是他的家一樣。


    「可汗,你是可汗,不是我的父親,我古桔郎從來就沒有父親,我隻有母親,我母親是龍祥人,我也是龍祥人,請你不要亂說。」古桔郎一聲冷笑,「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麽多年來你都不關心我的死活,我不相信你現在會這麽的好心,而且,可汗,我可告訴你,我這裏雖然離龍祥大軍不近,但是也不遠,你就不怕被發現了?要知道,這裏可沒有那麽多的人保護你,你帶來的,也就這些人了吧。」


    「你說你是龍祥人,可怎麽根據我的人說,你一直都沒有被承認,被接納過?」那人笑著說,眼神卻一直冷冷的掃射著古桔郎,「我是不是該說你的確是我的種?你說對了,我的確不是來看望你的,隻是聽說,幾個月前,你一直都住在龍祥的營地裏麵?看起來你和龍景的關係還不錯麽。」


    「我的事好像和可汗沒有什麽關係吧。我和誰關係好誰關係差還需要和你通報?嗬,可汗可千萬別在我這裏打什麽主意,我就算成不了龍祥的人,也不會去做這蕃蠻賊子的。」最後五個字,古桔郎說的及其的用力,他咬牙切齒,恨不得衝過去將那人給咬一口。


    聽了這話,那人的臉色終於變了變,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但是明顯的是,他的確是怒了,「真可惜,你就是你口中所謂蕃蠻賊子的兒!!古桔郎,我不是在請求你什麽,而是命令你,你最好現在就將他軍中的那些事情都給我吐出來,不若,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那你來呀,我古桔郎什麽都怕,就是不怕你們這些人,生不如死?嗬,怎麽說我都是在你們那狗窩待過的人,你們那些手段,我會怕?你且看看能不能從我的口裏挖出一個字來。」古桔郎橫著眼睛看過去,他說的話句句有力,聲聲透耳直擊人心。


    「嗬,好!很好!!給我打。」那人眼神一變,他不再說話,直接走了,隻留下了兩個人在這裏麵,他們兩揉著拳頭邪笑著,骨頭髮出哢哢的聲音。


    接著,就是一下下拳頭與身體碰撞發出來的沉悶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那兩個人用蕃蠻語說的一些話,但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傳出古桔郎的聲音,連沉悶的哼唧聲都沒有過,好像古桔郎根本就沒有被打一樣。


    龍景站在後麵垂下了眼睛,他的拳頭緊緊的捏在了一起,骨骼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空蕩的通道裏麵格外的響,他的眸子裏全是暗沉的風暴,好像一瞬就可以將人迅速的掩埋。


    緩緩的走出了這通道,龍景的腳步聲吸引了那兩個人的注意力,那兩人一看見龍景就變了臉色,他們都是大汗身邊的將士,自然是見過龍景的,他們當然不可能傻到認為麵前這個人是一個和龍景長的像的人。


    他們甚至都沒有想鬥兩下,看見龍景出現之後就開始往外麵跑,龍景淡然的伸手擋住了兩人的去路,他抬起頭來,眼中是嗜血的光芒,「打完了人就想這麽走?」


    不等兩人說話,龍景一個腿腳掃過去就將兩人給撂倒在地上,他甚至都不給兩人發出聲音求救的機會就拿出了自己的劍一下掃過去,兩顆新鮮出爐的腦袋就滑落了,咕嚕咕嚕的往前麵滾了一下,兩人的眼中還是驚恐的,嘴巴大張,臉也扭曲了。


    龍景的劍是出奇的快,殺完了人之後都沒有沾染上鮮血,相反,龍景的衣裳上麵卻因為那兩人脖子上麵噴出來的血給噴了一身,臉上,手上,衣裳上到處都是的,而且鮮血還在往他的身上噴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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