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給她機會,她一定可以的,隻是她問不出口,原來到頭來,她還是最沒有勇氣的那個人。


    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那溫柔之鄉,抱月國。


    現今是初夏時節,地處南國的抱月國百花吐蕊,萬果成熟,一派美麗迷人的模樣。


    他們手牽著手,行走在一大片一大片碧綠青翠的桑樹林中,濃密的樹葉為他們遮擋住初夏熾熱的陽光,偶爾一束調皮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射下來,將一串串成熟可愛的紫色果實照得分外飽滿誘人。


    抱月國以天冰蠶絲聞名天下,全國遍值桑樹,種桑養蠶,是她們主要的收入。而這一大片上等的桑樹林,是在一座大別院的後麵,據說連別院、樹林以及後麵的山巒湖泊都是私人產業,根本不允許外人進入,不知道雲纖纖有什麽本事,能商借到這裏作為他們休憩之所。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要思考的事情,反正一到抱月國後,雲纖纖整天拉著他四處遊玩,欣賞抱月國獨特的水鄉風光,走訪各家酒樓小館,嚐遍特色小吃。其實日子過得,還真是悠閑,他的人生還從未如此無憂無慮,偶爾甚至可以在韓玉竹的俊容上看見淡淡的笑容。


    “玉竹,你看這個。”雲纖纖摘下一小朵漂亮的桑果,深紫色的果實在她白嫩的手心裏顯得特別誘人,“這可是隻有在抱月國才能品嚐到的水果。”她將果實送到他的嘴邊。


    “不要。”他搖頭拒絕了。


    “為什麽?很甜呢。”她固執地將果實遞到他的唇邊,想讓他嚐嚐看。


    “很髒。”


    “髒什麽,很幹淨的。”果實生長在樹枝上,又沒有掉落在土裏,幹淨得很。


    “吃完嘴上、手上,都很髒。”這種果實,顏色實在是太可惡,吃進嘴裏,唇上舌上都是大片大片的紫色,侵染性太強。


    這個潔癖男!雲纖纖嘟了嘟嘴唇,真是有夠龜毛的。眼兒一轉,將果實放入自己的唇裏,略一咀嚼,那帶著清甜的水果在她嘴裏泛了開來,再拉住那個已經轉身準備往前走的男人,堵住他的唇,用舌頭將果實與他分享。


    隻是一顆小小的桑果而已,在他們攪拌的舌尖,早已經被彼此分咽下肚,可是糾纏的舌頭不知饜足地交纏吸吮,分享著對方的唾液。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纖纖鬆開他的脖子,兩人緊合的雙唇分了開來,還有來不及吞咽的銀絲牽連著,像是舍不得分開般,她伸舌將銀絲舔掉,“好吃嗎?嗯?”


    看著他唇上淡淡的紫色,竟然有著詭異的美感,真是個宜男宜女的長相,漂亮得讓男人心動,女人忌妒。


    他在心底歎氣,雲纖纖,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女人。


    開心地采摘樹上掛滿的桑果,哼著剛剛學會的南國小調,不一會兒,捧了滿手的紫色小果,“玉竹,來。”


    這次,他沒有拒絕她,伸手拾起一串,肥胖飽滿,一小粒一小粒的果實組成一串成熟的水果,放入唇內慢慢地咀嚼。


    他吃東西的樣子,都是那麽正經,雲纖纖帶著笑意望著他,這麽優秀的男人,竟然不屬於自己,要跟別的女人成親……


    心窩泛起熟悉的疼痛,這種痛在在得知他要成親的那一刻開始,就經常出現。她已經痛成一種習慣了,什麽時候可以不再痛入心扉?什麽時候,她的愛情才可以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我也要吃。”撒嬌地朝他嬌語著,用眼神示意著,自己雙手不得閑。


    本來隻是隨意地說說,根本就沒有指望他會喂她,這麽親密的動作,從來都不是他韓玉竹會做的,在這裏十指交扣,已經是他所能允許的極限了,這還是她纏了好久,撒嬌好久,以及晚上的辛苦“勞動”才的來的甜美報酬。


    可是那遞到唇邊的小果,讓她驚訝地瞪大了水眸。


    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時,她除了吃驚,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


    “不吃嗎?那好。”他要放手。


    慌得她連忙張嘴含住他指間的水果,嘴兒慢慢將果粒咬破,甜美的汁液瞬間流入她的唇內,也慢慢沁入她的心脾,靈美的眼眸仔細地望著他如墨玉般的黑瞳。


    他的眼神,太像是溫柔的凝視了,好像還帶著幾分無奈的寵溺,讓她有種,他其實是喜歡她的錯覺。


    從來沒有吃過這般甜美如蜜的水果,桑果,一定是世上最好吃,最甜入心脾的的果實,她慢慢地咀嚼,慢慢地吞咽,想要將這一刻留久一點,留長一點,最好,就讓時間停止在這一刻。


    可惜,桑果實在太小了,即便她吃得再慢,也吃完了,依依不舍地用舌頭舔舐著他的手指,再用尖齒啃了啃,才鬆開那被她甜得濕潤的手指。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熟悉的火花。


    真不應該挑了桑果,突然雲纖纖偎入他的懷裏,帶笑的眼眸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


    “玉竹,下次喂我吃西瓜好不好?”不知道世上最大的西瓜可以有多大呢?


    在韓玉竹無言的配合下,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一轉眼,十五天的時間,已經過掉一大半,明天他們就要啟程會霞靄國了。


    在抱月國的每一天,雲纖纖都可以找到稀奇古怪的事情要韓玉竹陪她去做,去體驗,好像要將小時候沒有來得及玩的東西全部一次玩個過癮一般。


    很奇怪,向來懶得配合她的韓玉竹,這次全無異議地隨著她、任著她,她想要做什麽,他都沒有反對的意見。隻除了今天……


    望著眼前那一大片的水域,韓玉竹陷入沉默中。


    “聽說這個玩起來很刺激呢。”雲纖纖興奮不已地說道。


    默默望著湖水。


    “這是抱月國獨特的行走方式,又快速又刺激,我們也來試試吧。”雲纖纖開心地指著那片湖泊,“連橋都不用,真好。”


    “玉竹?玉竹?你幹嘛不說話?”男人沉默得太久,讓說得凱西難道雲纖纖奇怪地看了他,他轉身往回走去。


    “我還沒有玩這個。”連忙上前拉住他。


    “你想玩請便,我沒空。”


    “不要啦,沒有你陪我,我不敢。”


    他可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這個女人是不是瘋掉了,正常人,都不敢好嗎?


    看了看她身後那深深的懸崖,再看看那條不甚堅固的鐵鏈和崖邊懸著的大木桶,他真的懷疑雲纖纖的腦袋裏麵裝的是什麽。說什麽這座山裏的人家每天都是用這鐵鏈和木桶“飛”過湖泊下山去的,可是這個高度跟那個長度,會坐進木桶的人,腦筋肯定不是很清楚。


    “玉竹,來嘛、來嘛。”她想將他拉過去,可是 男人的腳好像生了根一般,定在那裏動也不動。


    “你該不會是害怕,所以不敢吧?”


    “激將法沒用。”他冷冷地說道。也對,那她能對一個自小就熟讀兵書的男人用什麽計呢?


    無奈之下,她就隻好使出自己的一千零一招,“耍賴”!


    “不行,今天不坐這個飛索,我就不下山,也不回霞靄國,你也想早點回去吧?”她威脅地看著他。


    冷哼一聲就是他的回答。


    “我的心願,你從來都不聽也不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隻有短短的幾天了,你連這麽笑的事情都不願意幫我做到。”他的眼裏再次閃過那種她看不懂的複雜光芒。


    “哼,不坐就不坐,了不起。”她小姐脾氣上來了,懶得再求他,抬腿準備走人,今晚回去不讓他上床。


    男人默默無語地走到那無所謂的“飛索”前,皺著俊秀的眉,看著這個圓滑的木桶,頂端的凹槽已經被鐵鏈磨得光溜溜的,這個真的安全嗎?發明這個東西的人,真是瘋了,而他竟然會坐這種東西,看來他比那人更瘋。


    雲纖纖頓住腳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再不來,我就反悔了。”他平靜地開口,眉開眼笑,她連忙跑了過去。


    抱住她嬌弱的身子,放入那隻巨大的木桶中,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己也站了進去。


    “快點、快點。”心急的係哦啊女人,現在完全不像那個精明能幹的老板,反而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似地催促著。


    修長的手指伸到那卡住大木桶的粗壯木楔,抿了抿薄唇後,用力一抽。


    “嗖”地一聲,大木桶失去製點,往前麵飛一般地滑去。


    這是抱月國最高的山,陡峭的懸崖,崖下是一大片看不到邊際的湖泊,而現在,他們就順著鐵鏈,“飛翔”在湖泊的上麵。


    “啊!”雲纖纖興奮地尖叫著,那差不多一人高的木桶,他們並肩站著,手扶在桶沿。


    風兒隨著速度的加快,猛烈地吹在他們的臉上,將漆黑的發絲吹得四處亂飄,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飛舞著,這種馭風般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生與死、痛快與刺激,簡直讓人的心髒都要麻痹掉。


    “韓玉竹!”她喚著他的名,他握著木桶的邊緣,沒有看她一眼。


    “如果你討厭了我們的關係,想要結束,跟我明說就可以了。”她如同低語般說著,頭兒慢慢地偎入他的懷中,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


    一陣的沉默。


    “我不想跟你結束。”她放開木桶,伸手摟住他的腰,完全倚入他的懷裏。


    看了眼他那握桶握得蒼白的手指,了解的笑容在她的唇邊綻放,“如果你不想要我的話,現在就推開我。”


    沒有反應,也沒有動作。


    “或者你開口說不想繼續了,我也會放手。”還是沒有回應。


    “如果你現在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同意跟我繼續下去哦。”她抬頭望著他那失去血色的蒼白臉龐,蠻夷的點了點頭。


    “不說話,好,我知道你的回答了。”她開心地說道,有了賞景的心情,抬眸愉悅地欣賞著沿途的風景,猛烈的風吹動他們的衣襟,綠色的上等絲綢在空中飄揚著,如同世上最翠綠的葉片般翻飛,而他素色的棉袍也隨風起舞,與那絲滑的裙擺交纏在一起,就像他們之間的糾葛一樣,再也難分你我。


    抱月國,真是一個適合發生愛情的好過度,雲纖纖嘴角噙著滿足的笑容,望著一路飛逝的風景,能與心愛的人一起飛翔,這種感覺,再多來幾次也不嫌多。


    可惜,路程還是太近了,抬頭望著前方,“啊,我們到了。”


    木桶順利地滑入前麵的卡槽,在逐漸變得粗糙的鐵鏈上速度減緩,慢慢地停止下來並卡入前麵的木楔之內。


    他們的“飛翔”之旅,到此結束,雲纖纖意猶未盡地撅了撅嘴唇,“討厭,不是說可以坐上好長一段時間的嗎?怎麽這般快?”


    見身旁的男人仍舊陷入沉默之中,沒有任何動作的打算。


    她抿著唇笑了笑,自己縱身躍出水桶,這盡頭,也就是湖泊的源頭,一掛飛瀑從天而降,細細的水珠在空中飛濺著,被斜風一吹將人的衣裳弄得潤了。


    “你不下來嗎?”她的嬌饜湊至他嚴肅的麵容前,眼裏閃過淘氣的笑容。


    “我們已經到了。”頓了頓,“還是你覺得坐得不過癮,還想再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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