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話還沒講完,小鬼!」手機鈴聲適時地響亂來,打斷了她的喊聲,看了看,是好久不見的官謹行,「喂。」


    「小栩,最近好嗎?」手機那頭的男性嗓音,一如既往地好聽而且帶著笑意。


    「唔,還不錯。」如果尉遲哥哥不要那麽忙得一天到晚不見人影,她會更好些。


    「聽說你現在住在沈尉遲的家裏?」


    「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點吧?」她都住了半個多月了,他才知道。


    「嗬嗬,住得還習慣嗎?」


    「習慣。」講到這個她自然開心,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同一屋簷下,那種幸福的感覺,怎麽想都覺得開心;雖然,她一天到晚也難得見到他,不過,還是覺得高興。


    「習慣就好。」官謹行的音色很不錯,隔著電話依舊很迷人,「小栩有什麽不開心的事,一定要跟我說,如果我可以幫忙,一定會幫。」


    她聽了很感動,雖然知道官謹行就是那種標準喜歡看好戲的人,他幫她都是有目的、有企圖的,不過相識以來,他其實對她都挺好的。


    「真的什麽都可以?」


    「當然,你看我一向都是最支持你,你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問我,我對沈尉遲最了解了,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這話倒是真的沒有說錯,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不過他好像真的是尉遲哥哥的好友呢,所以關於尉遲哥哥的事情,問他準沒錯!


    「尉遲哥哥他都不理我。」雖然已經登堂入室,可是尉遲哥哥每天這樣忙,他們見麵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自從她來之後,尉遲哥哥根本就沒有回家吃過飯,半個月,她見到他的次數三根手指都數得完,而且每次還不超過五分鍾,想來就很哀怨。


    「小栩,你對他,是怎麽想的?」頓了頓,補充道:「你希望沈尉遲把你當作什麽人?妹妹,還是……情人?」


    如果是別的女孩子,被這樣問肯定很害羞,不過,她是葉心栩,基本上不知道什麽是害羞,「當然是情人啊!」


    「這就對了。」手機那邊的笑越來越明顯,「男人不會喜歡妹妹的,他們都喜歡女人,所以小栩,你要懂得一些必要的受哦段,要主動一點。」


    「什麽手段?怎麽主動?」聽來好像很有道理,隻是她還不夠主動嗎?還要更積極一點?


    「唔,你去找些男女愛情動作片來觀摩一下就明白了。」官謹行的聲音輕柔而帶著誘哄的成份,「男人都吃那一套。」


    「什麽是男女愛情動作片?」


    「……a片。」現在果然含蓄無用啊!


    「……」


    「要不要解釋一下什麽是a片?」


    「我又不是白癡。」葉心栩翻了翻白眼,「那種東西真的可以幫到我?」她怎麽覺得哪裏怪怪的?


    「相信我,絕對有用。」


    一直到電話掛斷,葉心栩還坐在樓梯的台階上,握著手機發呆;官謹行那家夥,不會又在故意耍她吧?可是,應該不會呀,她跟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他何必?


    這樣說來,他的意見是不是可能真的有效?畢竟,男人最了解男人,而且他還是尉遲哥哥的好朋友。


    起身繼續往樓下走,繞過客廳,走進布置得古色古香的餐廳,於竟坐在桌前吃著晚餐.看見她進來,臉色更沉,理也不理。


    葉心栩此時完全忽視掉他的臭臉,走到桌前坐下,管家動作輕巧地為她盛飯;她原本不習慣這樣被人伺候,喜歡凡事自己動手,不過拗不過管家瑞叔的堅持,隻好作罷。


    抬頭朝他燦爛一笑,「謝謝瑞叔。」


    他微微地點頭,退出餐廳留給他們用餐的空間。


    拿起筷子,葉心栩看著那個明顯在鬧脾氣的男孩,他快速地扒飯,再端起湯大口地暍著,擺明了要快點吃完閃人。


    「喂,於竟。」


    男孩瞪她一眼,不理,繼續喝湯。


    「你有沒有a片?」


    「噗!」


    這次不是仙女散花,改成了仙童灑水。


    湯碗被重重地扣在餐桌上,於竟俊秀的臉龐上帶著明顯的潮紅,「你、你、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他就知道、就知道,從她來的那天開始,他們就是相克的,絕對、絕對、絕對相克!


    清爽涼秋,陽光斜斜地照進房內,沒有夏季那種明豔的灼熱,沒有冬季的那種拂而不暖,秋天的陽光,有著金色的氣息,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一室深淺。


    沈尉遲坐在桌前,修長的手指徐徐摩挲過指問的金色鋼筆,一點、一點的光芒忽暗忽明;打開的筆電泛著冷冷的光,清貴的容顏隱在淺淺的陰影之中,表情難測;韓子諾站在他的身後,依舊沉默。


    「還是沒有消息。」輕柔的語調,聽來似乎無害而平靜,「二十四天了。」


    桌前一個高大的男子低頭,「很抱歉,少爺。」


    「不要跟我道歉,andy,我要的是什麽,你很清楚。」桌麵上擺放的那杯清茶升起淡淡的霧,端過來,潤白的瓷器在他指間泛著細膩的光。


    「我會再加派人手。」查了這麽長的時間,事情卻毫無進展,andy不是不羞愧,他跟了沈尉遲整整七年,隻要沈尉遲想知道、要知道的事情,他都可以在第一時間迅速地查出來,詳細報告,可是這次,他失職了。


    失蹤二十年的小姐,沈尉遲的妹妹沈知儀,自從出世幾天以後被人從醫院抱走,到今天依舊下落不明。三年前,沈尉遲終於處理完身邊的事倩,可以騰出手來尋找妹妹,卻在抄出王勇財之後,線索再度斷掉。


    原本以為找到他,當年事件的關鍵人物,就可以讓事情有脈可尋,誰知道還是一場空;他居然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將小姐給弄丟了,而因為他把的錯,二十年來他一直受到追殺,一個長期處於恐懼與驚嚇的人,一個慣於捉迷藏的人,還真是讓andy費了番給功夫才找出來,誰能想到,找到也是無用。


    「當年那座公園以及周邊全部都拆遷掉,所以追查起來……」


    沈尉遲臉上的淺笑,讓andy的聲音自動地消失,他灰色的眼眸倏地一暗,低下頭去不再試圖解釋,「對不起。」


    「不必道歉。」沈尉遲十指在桌麵在相扣,「你要知道,我的耐心有限。」


    「是,屬下一定找回小姐。」他發誓,就算把全台灣翻過來,他也要將當年那片區域住的人一個、一個找出來問清楚。


    「很好。」


    「少爺,最近louis從泰國運了大批毒品回去,總共分三次,已經全部運抵。」繼續報告剛剛收到的消息。


    沈尉遲緩緩地勾起唇角,慢慢地說道。「是嗎?」


    「在半個小時前,他已經全部出手,總價值七億美金。」也就是說,louis的私人帳戶上現在多了整整七億美金。


    舉杯就口,沈尉遲細細地品著清香醇厚的茶,除了茶香,還有陽光乾爽的氣息,書房再度陷入沉默。


    大約三分鍾過後,沈尉遲拿過擺放在桌麵的遙控器,按下,十米外的牆麵應聲滑開,一片光滑巨大的螢幕迅速地啟動。


    撥號,接通,螢幕上出現一名中年男子,長相普通、氣質平凡,是那種哪怕與人擦肩而過一百次,也不會被人記住的類型。


    「henry,早。」沈尉遲的法文聽來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流利目自然。


    henry臉上的笑容非常親切,「沈,好久不見。」此時正是法國午夜三點多,henry卻沒有對沈尉遲身後那片大好陽光露出一點點的疑惑;他很足夠老道,很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最近好嗎?」


    「托福,還可以。」


    有禮的寒唁一過後,直接切人主題,「你新到的那批武器,我很有興趣。」


    henry的眼神從暗淡到精明,整張臉的神情立刻不同,「你的消息果然還是那麽靈通。」昨晚才到的貨,沈尉遲立刻就知道了。


    「不過在說這個之前,我們先來談另一筆交易,怎麽樣?」沈尉遲輕鬆地靠向椅背。


    「哦,說來聽聽。」


    「就來談你上個月回收的那批武器。」


    「什麽?」就連一向老好巨滑的henry那一瞬間都沒有穩住自己的表情,他沒有想到,自己出的那批次品,沈都知道,「那可都是些廢物,基本上沒有一件可以用的。」


    「我很清楚。」沈尉遲有禮地微笑,「三萬美金,怎麽樣?」


    他克製了很久才沒有讓自己驚呼出聲,沉吟半晌才慢慢開口:「沈,那些真的連一塊錢都不值。」事實上,他還在頭痛要怎麽處理掉才好,他不敢欺騙沈尉遲,畢竟,他太清楚沈是個什麽樣的人物;誰都可以得罪,就是不可以得罪他。


    「henry,你什麽都不必說,你隻要說,賣還是不賣?」


    「賣,當然賣。」有生意他當然要作,何況沈尉遲還幫他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原本一文不值的東西可以賣三萬塊,他不賣才怪。


    「很好.」他滿意地點頭,「十七號晚上十一點,我們交易,先準備那批三萬美金的貨;至於那批新武器,我會另外安排交易,到時,會有人先付錢給你;你隻要清楚告訴來人,那批貨是廢物,就可以了。」


    henry是多麽精明、多麽狡猾的一個人,沈尉遲把他摘得乾乾淨淨與此事無幹,他自然明白到時付款的人絕對不會是沈尉遲這邊。


    「唔,一共七億美金,存進我瑞士的帳戶。」


    「沒問題。」


    短短五分鍾,他們的談話俐落地結束掉。


    「andy,提前一個小時,將消息放給louis。」


    跟隨沈尉遲七年,他多少了解自己主子的行事風格,andy很快地點頭,「是。」他很清楚該放什麽消息給louis,當然是那批廢物的消息;而對於louis那個千萬百計想要破壞少爺生意的人來說,沒有什麽比能搶到沈尉遲的生意更刺激他的。


    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夠他打聽清楚細節,卻足夠他去搶那單生意,少爺都已經安排好了,henry越堅持那批貨是廢品,louis付款就會越爽快!


    因為誰都知道,沈尉遲絕對不會花錢買批廢品。其實,連他們自己也不相信;所以,他們要感謝louis幫他們付錢買了那批新武器。


    事情一件接一件很快地處理,雖然目的沈尉遲不在法國,不過並不影響集團的運作;這麽多年,他培養起來的智囊團都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一一處理妥當後、any行禮安靜地退了出去。


    天氣真的很好,晴空湛藍,絲絲的雲,映出一片太好秋季;沈尉遲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景色,靜默無語。


    韓子諾不知道他現在心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很久、很久以前,沈尉遲就已經學會將自己的情緒隱藏,他學得太好,就算韓子諾跟在他身邊整整十二年,卻還是看不懂他。


    他從來都不發脾氣,說話溫和有禮,儒雅清俊得像一位學者,而不是那位在黑道呼風喚雨的人物;他態度謙和,可是做事卻狠絕得驚人,誰都無法將他的名聲與他本人聯係起來,因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覺得他是純良無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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