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歸兄弟,女人歸女人,不可混為一談。」


    「好啊,現在我就跟你談談女人的事情,你是不是還對蘇醒荷餘情未了,所以才對她背叛你、琵琶別抱的事情耿耿於懷?」柯可雅追問。


    「冤枉啊,老婆大人,我沒有。」


    「你有,你就是有,你嗬惡,你心裏有別人,我、我要離家出走——」


    該死的賀爾蒙,自從懷孕之後,他可人的老婆就此性情大變,異常的愛吃醋,動不動就要離家出走,這次跑來飯店,就是追著離家出走的老婆來的。


    這下好了,陰了蘇醒荷,自己也賠進去,真是得不償失。


    知名攝影大師隻好好聲好氣的輕哄,免得柯可雅動了胎氣。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去跟梁次擎講清楚,你不去,我就不理你,還有,你若不幫n-s掌鏡,我去。」


    啥米,然後一邊孕吐一邊拍照嗎?!


    閻驤光想就頭皮發麻……


    「息怒息怒,都聽你的,一切都聽你的。」


    「老公,我是不是很暴躁?我好討厭我這樣喔……」柯可雅陷入憂鬱情緒。


    「沒事沒事,我喜歡你,我最喜歡你了,你乖。」


    當閻驤好聲好氣的哄著老婆大人,另一對卻是戰火一觸即發——


    離開朗峰酒店,梁次擎開著車急速奔馳在台北市區。


    「次擎,慢一點,你開慢一點,這樣太危險了……」副駕駛座上的蘇醒荷嚇得臉色慘白,不斷的要梁次擎減速。


    梁次擎甩開她的手,渾然不理睬,而且她越說,他就將油門踩得越緊。


    蘇醒荷再不敢吭聲,揚住嘴巴,忍住幾乎脫口而出的嗚咽。


    車子離開市區,往郊區而行,經過一段驚心動魄的蜿蜒後,最後緊急煞車在家門口。


    輪胎摩擦地麵,發出一道長長的吱嘎聲——


    蘇醒荷心跳都快停了!


    還沒回過神,她已經被梁次擎從副駕駛座上扯了下來,一路娘踉蹌蹌的被扯進屋裏,扯回房間,最後重重甩開。


    梁次擎氣壞了,他壓抑多時的情緒都在這一瞬間徹底爆發。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我不是說過了,要你不準去見閻驤,為什麽你還去?還偷偷的去跟他見麵?為什麽?」


    「次擎,你不要生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


    「收起你惡心的溫柔!」梁次擎暴吼。


    「……」蘇醒荷被狠狠喝住,委屈含淚。


    「你還喜歡閻驤是不是?即便你為了錢嫁給我,你心裏始終還是喜歡閻驤是不是?」


    「不是。」她拚命搖頭。


    「既然不是,你為什麽還要偷偷去找他?我明明告訴過你,再不許跟他連絡,也不許跟他見麵,如果不是因為還喜歡他,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我問你,每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心裏想著誰?我碰你的時候,你心裏想著誰?在這張床上跟我發生關係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梁次擎的眼睛幾乎充血。


    她拚命的搖頭,眼淚撲簌簌的掉,她眼中的梁次擎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她不惱他,她隻覺得心疼,恨不得上前好好的安慰他。


    剛跨了一步,麵前物事飛炸,是梁次擎隨手抓來東西奮力地往他們之間砸下,藉以喝止她上前的腳步。


    「不要靠近我!再不許靠近我!」


    幾次用力的深呼吸,梁次擎收斂怒氣,片刻,恢複一貫的冷漠,他再不看蘇醒荷一眼,決然的轉身離開。


    這一次,他會把心永遠的關上。


    望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蘇醒荷隻能在後麵苦苦追著,「次擎,你不要走,我拜托你,不要走……」


    他不聽,快步的下樓。


    「我喜歡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也隻有你,我喜歡你……」


    砰!巨大的關門聲,是對她告白的唯一回應。


    她蹲跪在樓梯間,聽見外頭引擎響起,車子揚長而去,四周隻剩下她-個人的低泣。


    又一個人了,她又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她掩麵哭泣。


    濕潤的舌,舔著她不斷滲出淚水的手,並不時汪汪叫。


    她放下雙手,一雙淚眼無助的望著來福,「來福,他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又一個人了是不是?」


    來福無法說話,隻能由著蘇醒荷抱著自己痛哭失聲,自己也嗚嗚回應。


    半個月了,整整半個月過去了,梁次擎沒有再踏進那個家門一步。


    因為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他想,也許在他確定自己可以徹底的把心門永遠關上之前,他最好都不要再看見蘇醒荷,免得旁生枝節。


    她跟他,這輩子就繼續相敬如賓好了,省得互相折磨。


    他抽著煙……


    是,他學會抽煙了,晚上十點,梁次擎一個人站n-s所在的辦公大樓頂樓,吹著夜風,抽著煙,品味苦澀。


    這裏不像朗峰酒店,隨時可以眺望繁華台北的美麗景致,映入眼簾的,就隻有這城市裏入夜後的蕭索況味。


    「哇嗚,我竟不知道,當年那個老拿書卷獎的乖寶寶居然也會抽煙了。」閻驤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濃濃的調侃。


    梁次擎頭也沒回,依然故我的抽著自己手中的菸。


    「欸,什麽態度?光顧著自己抽煙,是不會分享啊!」閻驤沒好氣的說。


    斜睨他一眼,「你不怕回去被老婆聞到煙味?」


    據說懷孕五個月的柯可雅不管對什麽都很敏感,情緒尤其不穩定,一點小小的不順遂都能讓她情緒大崩潰,活像是顆不定時的人體炸彈,為此,閻驤可是吃足苦頭。


    閻驤攤手苦笑,「我也需要解放一下,不然,再繼續跟她那反反覆覆的賀爾蒙對抗下去,我怕我會先得產前憂鬱症。」


    「哈哈——」


    「還會笑,不錯。」


    閻驤自己往梁次擎口袋裏找香菸、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根久違的香菸,放進嘴裏滿足的吸起來。


    梁次擎收起笑臉,恢複招牌冰塊樣,「這麽晚了怎麽還來,不用陪老婆?」


    「我老婆良心發現放我假,讓我出來跟兄弟y一下,再說,你都可以不用陪了,我為什麽就要在家當妻奴?」


    他不用陪是因為他跟蘇醒荷差不多就這樣了,完蛋了。等等,這家夥現在是故意說出來讓他心酸的嗎?王八蛋!


    「你怎麽上來的?」


    這裏是辦公大樓的頂樓,樓層進出皆有管製,可不是誰都可以想來就來的路旁小公園。


    「你是問我怎麽有這個嗎?」閻驤秀了秀手中的門禁卡,「還不就是這幾天老跑你這裏開會,你那個能幹的秘書給我準備的。不過這係統好像有點怪怪的,剛剛我刷了半天,差點被拒於門外。」


    「它大概跟我一樣討厭你吧!」不留情的調侃。


    「靠,不是已經跟你坦白從寬過了,還要繼續懷疑我啊?我再說一次,不管是那天、還是之前的超市偶遇,我跟你老婆絕對是清清白白,連手指都沒碰到!她那天可囂張了,明明是來拜托我ns服裝目錄掌鏡,居然還踐個二五八萬,一直對著我瞎嚷嚷說——他是我老公,我什麽事情他沒有不知道的。我很喜歡他,他是我心裏最最最愛的男人,我想要好好跟他一起過未來的每一天,所以,請你務必忘掉我們的過去巴拉巴拉……」


    閻驤捏著嗓子學蘇醒荷說話,不爽大罵,「媽的,很喜歡就很喜歡,炫耀給誰看,當我還是當年那個窮攝影師啊!」


    閻驤滿臉不爽的樣子逗笑了梁次擎,「是是是,我相信你真的沒碰她一根手指頭,可以吧?」


    「既然相信幹麽還死不肯回家?」


    這些天梁次擎總共隻在兩個地方之間移動,不是躲在公司裏用工作麻痹自己,就是假冒閻驤的大名偷偷住在酒店——


    嘖嘖嘖,好歹梁次擎也是朗峰酒店少東一枚,現在居然連自家酒店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住,傳出去是不怕笑掉人家大牙嗎?


    「住酒店很舒服。」梁次擎嘴硬。


    「如果偷偷摸摸也叫舒服,我隻能說你的癖好果真是異於常人的特殊。欸,是男人就坦白一點,你該不會是擔心她又會被人指指點點,所以才不敢光明正大的進出自家酒店吧?」


    被說中心事,覺得麵上掛不住,梁次擎陰著臉低叱,「你少羅唆!」


    閻驤嗤之以鼻,「我才要你少來呢!你他媽的真的很愛端架子欸,都不知道我當初是瞎眼還是怎的,怎麽會跟你這個別瞥扭扭的家夥當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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