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眼眸爍了爍,「假如你做不到和我的約定,次擎別說是失去角逐接班的資格,我還要結束整個服裝事業部,並且收回次擎手上所有朗峰集團的股票,你們夫妻倆更得永遠滾出梁家大門。這樣你還敢嗎?」


    蘇醒荷暗忖,不敢,就隻能是這樣的結果,若她敢,梁次擎好歹還有機會拿回屬於他的權力,她沒有道理不去放手賭一回。


    再說,梁老太爺未免太小看她的能耐了,好歹她也是打小在清涼寺待過的,不管是生火燒菜還是打掃洗衣,從來就難不倒她,更別說這兒有多少便利的家電用品,沒有傭人管家司機又如何?不過都是些動動手指的事情罷了。


    「我敢。也希望爺爺能信守今日的承諾。」


    居然還敢提醒他!「我在商場打滾一輩子,還不用你這丫頭片子提醒我信守承諾,現在,通通都給我滾出去。」他


    等著看蘇醒荷這個大話丫頭後悔。


    拉起梁次擎的手,蘇醒荷強行將他往書房外拉,「我們回家。」


    走出書房,關上門——


    「你還好嗎?」她的手冰得不像話,像是剛從雪地裏回來似的。


    離開書房,所有的精神力氣放鬆下來,靠著酒意強撐起來的理智清醒與勇氣,也跟著消失大半,蘇醒荷現在回想起自己幹了什麽,都忍不住要發抖。


    她硬是擠出燦爛笑花,「好啊,我很好。」孰料,話落,她立刻一個踉蹌,差點軟倒在地上。


    多虧梁次擎反應快,及時拉住她,她才不至於跌個狗吃屎。


    「哈哈哈,瞧我醉的,威士忌實在太威了,哈哈哈……」她抓抓頭發,傻氣的笑著。


    他皺眉望著她。


    「沒問題,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贏回原本屬於你的一切,一定!」


    梁次擎不是擔心她是否能做到和梁老太爺的約定,也不是在意接班人的資格,他是無法理解她今天的行為。


    不知道該怎麽訴說他此刻的心情,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主動站在他前麵,擋去飛來的茶杯……


    又或者,早在她闖進書房的那一刻,他就被她的意外之舉嚇到了。


    希望不是醉嗨了,否則真正清醒過來,她肯定要為自己方才做的事情後悔。


    凝望著她因酒意而迷蒙的雙眸,他拒絕去深究此刻內心的感受,「走吧,折騰了一晚,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強忍住把她抱在懷裏的衝動,他拉過她的手,並通知小陳把車開到門口候著,無視他人的指指點點、冷嘲熱諷,快步離開梁家大宅這個是非之地。


    兩人前腳剛走出梁家大宅,梁次擎的母親梁陳麗敏後腳追了出來——


    「站住!都給我站住。」


    兩人方停下腳步,後方的梁陳麗敏追上前來,忍無可忍的拽過蘇醒荷,不分由說就狠狠刮她兩記耳光——


    啪!啪!兩聲驟響,蘇醒荷還來不及意識什麽,人已經跌坐在地上,耳朵一陣嗡嗡發鳴不說,臉頰更是腫脹了起來。


    「蘇醒荷,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兒子、放過我們梁家?你嫌次擎被你害得還不夠嗎?你居然敢跑去書房跟老太爺談判,你就真的那麽想看我兒子被永遠趕出梁家大宅嗎?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


    梁陳麗敏氣壞了,聽到消息時她隻覺一陣青天霹靂。剛剛那兩下實在不能解恨,揚手想要再打——


    「媽,夠了,住手!」梁次擎及時格開母親的手,製止她第三次往蘇醒荷臉上揮出巴掌。


    「媽,大嫂都被你打得跌坐在地上了。」尾隨在後的梁雪娟也趕緊拉住母親。跌坐在地上又怎樣?梁陳麗敏恨不得打死這個邪惡的女人!


    「梁雪娟,你反啦,放開我!」


    「不放,我就不放。媽,你糊塗啦,明知大伯母她們等著看笑話,你還演給她看?」梁雪娟的提醒直接切中要害。


    果然,梁陳麗敏立刻強忍住怒火,宣告收手,因為比起痛打媳婦,她更不想讓人看她二房的笑話。


    「雪娟,你先陪媽回去。現在、立刻、走。」


    梁次擎沒有大聲咆哮,卻比咆哮更令人心驚膽顫,聽到大哥連下三道驅離指令的梁雪娟完全不敢耽擱,「媽,走了啦,媽……」


    說什麽都要把母親拉離現場,塞進她的小車裏,趕緊走人。


    梁次擎繃著一張叫人瞧不出端倪的臉,二話不說,攔腰抱起跌坐在地的蘇醒荷,大步走向等候在一旁的座車。


    好痛,被打得好痛,可是靠在他懷裏,不痛了,真的不痛了。隻是,他好像又皺眉了,而且這次皺得比以往更緊更緊了……


    回程的車廂裏,她忍不住問:「你在生氣嗎?」


    梁次擎沒說話。


    「不要生氣好不好?」她把手探向他,輕輕的拉住他的手。


    他依然沒說話,隻是把她的小手納入自己的大掌裏,收緊。


    梁家大宅的二樓書房裏,拄著拐杖的梁老太爺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目送著車子揚長而去,臉上表情諱莫如深。


    到底是哪裏不一樣?是那雙眼睛吧?


    別說是正麵迎視,印象中的蘇醒荷根本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蘇醒荷的眼睛漂亮歸漂亮,透出的目光卻盡是小家子氣的淺薄,他一點都不喜歡她,可是今天的蘇醒荷真是叫他刮目相看,且不說她居然敢闖進他的書房來指責他不公平,那雙在他麵前毫不閃躲的目光,是那麽幹淨澄澈、無瑕且無畏,實在對極了他胃口!


    ……難道是他以前錯看了?


    他要好好觀察觀察,看看這丫頭片子真正的模樣究竟是什麽樣子。


    鞋子被褪下的那一刻,原本已經跌入夢鄉的蘇醒荷開始咕噥掙紮,「別別別……別脫我鞋子,別想往我腳底放小娃娃……」


    偏偏她又踢又蹬,抓她腳踝的大掌就是不放開,她急得睜開眼睛——


    梁次擎正居高臨下,一臉莫名的望著她。


    「我、我……你脫我鞋子做什麽?」她呐呐的問。


    「不脫鞋,是想把床弄髒嗎?」


    她看看身處的環境,恍然大悟,原來已經回到家了。


    咬咬下唇,覺得有點糗,她抬手敲敲昏沉的腦袋,不經意一拳命中被茶杯擊中的位置,她當場倒抽了一口氣——


    「待著,我下樓去給你拿個冰敷袋。」轉身,走出房間前,似是想起什麽,他忍不住又回頭,「這年頭沒有人會往腳底放小娃娃。」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聽來的幼稚傻話,梁次擎覺得啼笑皆非。


    「啊?!」可她以前明明聽一些城裏的大嬸們說過——男人會脫了女孩的鞋,然後偷偷的在女孩的腳底放小娃娃,等娃娃爬呀爬的爬到肚子,女孩的肚子就大了,小娃娃就會出生,所以,千萬不能讓男人把你的鞋給脫了!


    難道說……這裏的人不是這樣子生小娃娃的嗎?


    哎呀,不管不管啦,總之,梁次擎沒往她腳底放小娃娃就好,她不忘檢杏廣.下自己腳底板,這才又軟軟的躺回床上。


    直到這一刻,才真的放鬆……


    雖然她嘴裏說沒事,其實難受死了,威士忌和葡萄酒的威力還在持續,額頭隱隱作疼,兩頰也是麻辣辣的疼著,蘇醒荷摸摸額頭,果然腫了個包,又摸摸臉頰,根本像是團發酵的麵團。


    可是,不管如何,至少她有站在梁次擎身邊,至少沒讓他一個人麵對……


    分不清楚是困是暈還是累,她像隻小貓似的蜷縮著身體,獨獨露出兩隻小腳丫在裙擺外,似是睡去。


    去而複返的梁次擎,見狀,搖搖頭,拉來被子覆在她身上,自己則坐在床沿,並且將手中的冰敷袋一個往她腫脹的臉頰上放,另一個則放在她額頭的腫包上。


    及時雨般的沁涼紆解了兩頰的麻燙,一記喟歎從小嘴裏逸出……


    她睜開眼睛,眼睫輕輕眨動著,流露出孩子氣的滿足,「好舒服。」


    「以後別再這麽莽撞的擋在我麵前,爺爺手勁很大,全是年輕時打高爾夫球練出來的,幸好你腦袋沒破。」


    「真的假的?」


    「現在知道怕了?之前怎麽就不知道怕?」他沒好氣。


    「總不能每次都讓你給我收爛攤子……」


    「我習慣了。」他故作漫不經心。


    「你是故意讓我內疚的嗎?」


    「你會內疚?」他挑眉質疑。


    「當然,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頭聽到杯子破掉的時候,心嚇得……」


    「所以你就闖進書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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