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什麽東西要給我看呢?」他問。


    「這裏、再站過來一點……」我一麵說,一麵拉著他往塔邊靠。


    「這樣很危險……」他勸阻。


    然後我,露出笑容,一把將他,用力從塔上推了下去。


    「哈……哈……」他從床上直起身,喘著氣。


    一直以來不斷困擾他的夢境,今晚又再度如影隨形的不肯放過他。不、不對,那並非夢境,而是實際上發生過的事,他也因為這件事,差點丟了王位繼承權。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對那個人抱有恨意,他沒有絲毫恨著那個人的理由,也沒有任何一點想要害死那個人的念頭……但為什麽,那個時候的自己會這樣毫不猶豫的伸手,下一刻,他隻看見那個人的身體從高塔上急速墜落。


    到底是為什麽……


    「小哥……」他溜下柔軟的絲罩床,輕輕呼喚那個人。


    赤腳踏上厚實的土黃地毯,雖然擁有夜視能力,但他仍舊彈個指,利用魔力擦撞激起的火花點亮桌上的蠟燭。


    暈黃光線由蠟燭中心幽幽暈染周遭,雖說是王所居住的地方,除了寬敞古樸之外,倒是毫無華奢之氣,承襲了前代王者不鋪張浪費的習性,刷成象牙色的內牆,上頭釘了張掛毯,頭頂上的吊燈枝枒是擦得光亮的深木原色,包圍蠟燭的則是仿木棉花樣式的半透明玻璃。


    他喜歡這盞位在天花板正中的吊燈,這是祖母某天偷溜出城外時,跟一個賣二手雜貨的商人買的,祖母將自己抱在膝上說這件事時,一定會提到她利用美貌又殺價了二十塊。


    「小哥不知道睡了沒……」他自言自語的小聲道。


    那個傷,不知道還痛不痛?


    「說不定還在看公文……」


    那個傷口,他從來沒有看過,小哥也從不讓他看。


    「那、我去找你囉。」


    他走到門邊,緩慢地閃身出去。


    來到走廊,今天的月光微弱,走廊上每隔一段距離所點起的黃色燈火是封有魔力的半永久性火焰,如果不是火妖精心情不好罷工,這些燈在夜晚是不會熄滅的。


    這個世界,魔力分為兩種,一種是「天力」,指的精靈魔法,有元素精靈才可以製造出魔法效果,不管是「咒語」、「魔法陣」、「符咒」等等,全部都是用來與精靈溝通的道具,學習魔法的基本觀念,就是學習跟精靈溝通的技巧。


    讓精靈發動魔法有三種:


    一、如剛才所述「與精靈溝通」,以禮貌的方式拜托它們。


    二、「命令精靈」,這是本身力量相當強大才有可能,例如吸血鬼等種族以本身的實力派遣精靈行動。


    三、「與精靈等價交換」,簡單來說,這是各界商人喜歡的把戲,或各種以物易物方式,大致是如此。


    至於另一種魔力「地力」,也可稱為「冥力」,這是「死者」才能使用的力量,也就是亡靈所在的國度「冥界」的特殊技巧,而一般修習魔法是不會特別去鑽研這一項的。


    「陛下,晚上好。」在走廊巡視的王城士兵看見主上,連忙單膝跪下行禮。


    他手輕輕揮下,穿過士兵身旁。


    「謝陛下。」士兵站起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開口了:「陛下,也許您會怪在下多嘴,可是天氣已經轉涼,多加一件衣服……」


    他停下腳步回頭,對士兵露出俏皮的笑容,「你這是在命令我嗎?」


    「非、非常對不起!」士兵馬上跪了下去,「在下並不是這個意思。」


    「開玩笑的啦……唉,當了魔王之後,還真是連開個玩笑都不行,站起來吧。」魔王搔了搔臉,「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是泛提爾。泛提爾·斯楚。」士兵驚慌地從地上爬起,報上姓名。


    「斯楚……啊!不是那個有名的預言家族嗎?那麽現在鏡水廳的……」


    「那是舍妹。」泛提爾回答,「我從小就一點預知能力也沒有,相當的不成材,所以……」


    「你覺得看守王城是差勁的工作嗎?」魔王打斷對方的自怨自艾。


    「不……我覺得,這是一份好工作。」泛提爾漲紅臉,咬著下唇,「能夠為保護陛下出一份力,我以現在的工作為榮。」


    「那就對了。」魔王對泛提爾伸出手,「我是魔王史提蘭,你能保護我、能保護這個城,我很感謝。新上任還有許多做不好的地方,就請你多包涵了。」


    「陛下……」泛提爾遲疑著要不要跟尊貴的魔王握手,這時手卻被史提蘭一把搶起,用力握了幾下。


    「去巡邏吧。」史提蘭笑道。


    「是……是!陛下。」泛提爾一個立正站好,轉身僵硬的走了。


    史提蘭搔了下烏絲似的前發,過腰的長發編成辮子掛在腦後晃蕩。


    魔王城的內部構造很複雜,就連從小在這裏長大的史提蘭,有時一不注意也會走岔路。因為都是同一樣式的灰白雪岩磚所建構,左看右看好象都差不多。


    說到認路方麵,小哥在這點就很厲害了,好象腦中已經備有一整份地圖似的,隻要跟在他後麵就絕對不會迷路。


    小哥的房間……從這邊數過去,第六間。


    來到暗紅色的裝飾門前,史提蘭正準備敲門時,突然手腕一僵。房裏不止小哥一個,還有其它的魔力反應在。


    是那個家夥。


    軟軟的呻-吟聲,斷斷續續的甜蜜嬌喘。


    這也是他所不明白的一點,為什麽是選擇那個家夥?


    「小哥……」史提蘭捶了聲門,「有空嗎?」


    「……啊……走開!聽就知道……現在沒空吧?」


    「抱歉,我知道了。」史提蘭離開門前。


    小哥不願給自己看的傷,那家夥看見了吧?


    ***


    身體往下墜落。


    他聽見自己全身骨頭都碎裂的聲音。


    他確信自己看見,那個「凶手」從上方俯瞰自己時,那抹得意的笑容。


    為什麽?


    那件事,徹底的從內部,殺死自己一次了。


    「未免對兄弟太無情了點?」貪狼一族,目前在魔王城中擔任禁衛軍首領的灰翎,溫柔地撥開身下人白金色的發絲。


    「如果是公事,他會叫『宰相』而不是『小哥』。反正是來發點牢騷,說他不想相親之類的吧……」白皙手臂拉下灰翎的頸項,送上粉嫩透明的柔軟雙唇。


    不知道多少家夥對「宰相」隨時隨地都可以很撩人的姿態虎視眈眈。灰翎現在抱著的美麗軀體,正是魔王所任,一王之下、萬魔之上的宰相:諾特別克。


    「真是奇怪,那個小不點居然變成了魔王。」灰翎吻住諾特的唇,勤練搏擊與拳術而生滿厚繭的指腹正摘著凸起的紅荑,那潔白的軀體隨著胸口被撚弄而起伏不定。


    「嗯、嗯呼……真是受不了、啊、那裏……居然還指定我當宰相……我當他的保母還不夠久嗎?」諾特溫聲軟語的湊在灰翎耳畔邊舔邊抱怨,要不是灰翎認識他夠久,也知道這種誘惑不過是前菜,一般早就什麽都不管直接上了。


    「那是因為小不點吃定你雖然會抱怨,可是會把事情都做好吧。而且還非常的……公私分明。」


    灰翎將唇湊上對方已經挺立紅腫的胸前吸-吮起來,諾特難耐地往後弓起背。


    「哼……你該不會還記恨著,早上我拿水潑你的的事吧……」諾特環住灰翎寬闊的背。


    這位禁衛軍統領,有著一頭利落上推的深棕色削短頭發、剛毅線條的臉孔,以及灰色冰冷瞳孔。禁衛軍負責王城與王城周遭幾裏內全部的安全守備,但今天早上他卻與諾特在晨會時,因為給貴族配屬的兵力不均而發生爭執。


    而違逆宰相的下場,就是一杯白開水迎頭澆下。


    「不,擅自將禁衛軍調去守貴族家的私人寶庫,的確是我不對。」灰翎的大掌撫至諾特纖細的腰肢,向下拿手指挾住開在腿側線上的拉煉,「你怎麽這麽喜歡穿這種好象隨時都能脫下來一親芳澤的衣服呢……」


    說畢,往下刷地用力一扯,隨著拉煉摩擦的聲響,半截雪白的右大腿便暴露在灰翎眼前。


    「而且我已經懷疑很久了,你真的是魔族嗎?」灰翎抬起諾特已經褪去褲子的腿架往自己肩膀,接著毫不猶豫的往那腿內的柔軟處進攻,「比吸血一族還要透明的膚色,銀色卻像人類的瞳孔。」


    「嗯、嗯嗯……」流泄出的可愛鼻音像對灰翎撒著嬌,「沒聽說過嗎?我的母親是住在靠近魔境邊緣的雪妖……啊!」


    「少來這一套。」灰翎啃著諾特的腿中心,用唇與齒蹂-躪發燙的硬塊,挑開底層薄褲的開口,從下方將蠢動的熱度拿了出來盡情揉搓,「相信我,邊境絕對沒有住著『長得像你這樣的』雪妖,要不然早被我抓來當後宮了……甚至有沒有雪妖這個種族,都還有待商榷。」


    「嗯啊……要脫就幹脆點……幹什麽卡著一半……」諾特似用撒嬌聲音恥笑對方的孤陋寡聞。


    「等我要享用的時候,自然就會幫你全部脫掉了,而且這種服裝淩亂的淫-蕩姿態我也很喜歡。」灰翎握住諾特的火熱,用手指摩擦泌出透明液體的**。


    「呃、啊、啊……」諾特毫無任何矜持的浪叫著,已經習慣讓灰翎擺布的軀體,在接受愛-撫時一點抵抗都沒有。


    「不管怎麽看都很漂亮,你是因為什麽所以才讓我抱的呢?論地位,你在我之上;論才能,比你傑出的還真不多,我不過是你們王族兄弟姐妹的兒時玩伴而已。」灰翎毫不保留的欲情目光,就像要舔遍諾特全身似的,來回審視著如此美妙的軀體。


    親吻就會欲拒還迎的回應,給予愛-撫就會發出甜軟的聲音,在進入時恰到好處的緊-窒叫人欲罷不能,還有喜悅夾雜恍惚時淌落的剔透淚水……以床伴來說,隻能以極品來形容。


    不過灰翎卻不知道,為什麽像諾特別克這種會被譽為賢者後繼的家夥,會甘願任自己又抱又親。


    而且他很明白,這種在私生活上放任自己對他為所欲為,絕非出自於愛情。並非說如此長的一段他陪伴諾特度過的時光沒有建構任何情誼,但是在友情升格到愛情的邊緣,硬是差了那麽一點。


    不是自己對於諾特,而是諾特對於自己。


    不管再怎麽進行追求,諾特的態度永遠都是「上床可以、其餘抗拒、公事第一」,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讓灰翎覺得就此鬆手很可惜;再說好了,基於私心,他也不想看到諾特被那些他無法認可的家夥染指。


    所以在那之前,就這樣擁著並不會將愛情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軀殼,也算是滿足自尊的安慰吧。


    「因為我喜歡你抱我的方式。」諾特露出勾引人的微笑,「這個答案滿不滿意?」


    「真是的……要是以後我沒辦法再碰別人,你一定要負責。」灰翎並不是很認真的抱怨。


    「別說蠢話了,不要忘記第一次是怎麽開始的,除了屈於下半身欲望的強暴,其它什麽也不是。反正隻要時間到了,你連陸行獸都可以上吧?」與其纖細、綺麗的美貌不相稱的,賢者宰相有著一副易傷人的尖牙利嘴。


    「啊?這張嘴,剛才說這種話的是這張嘴嗎?」灰翎說著,將手指塞進諾特的口中,翻攪著軟綿綿的舌,「誰叫你在我發情期的時候還硬要拿什麽葡萄來探病,都已經請假了還不明白,而且又喜歡穿這種東露一塊、西露一塊的衣服,況且最後你也說很舒服啊,這樣有什麽不好……」


    捉住灰翎的手腕,諾特舐上那指甲修剪平整的指尖,「也就是說……你的意思是我的錯啦?狂嵐大佐……」


    「……唉,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不好,這樣行嗎?我最敬愛的宰相大人。」就算是諾特的嘲弄,灰翎都覺得好象是可以將自己融化般,淺色、柔軟的糖蜜。


    喜歡上了,還真是深淵。


    灰翎的舌尖舔上膝蓋內側,諾特緊閉起眼,口中發出嗚咿的微妙聲響。


    「裏麵……身體裏……」諾特撫摸灰翎的耳殼,修長的手指掏了進去,隻聽灰翎小聲抽口氣,諾特知道對方的耳朵附近是弱點,忍不住嘻嘻笑了起來。


    「別鬧啦。」撥開諾特的手,灰翎響起不甘的聲音,摸向對方左大腿側邊的拉煉,同樣嘶嘶拉下,這時稍微一扯,整條軟皮白褲被脫下扔到床邊,手指拉鬆兩側底褲綁帶,灰翎抽掉現在隻是一塊薄布的東西,嘴裏念道:「悶騷鬼,穿這個是給誰看啊?啊?」


    「你不是正在看嗎?」


    諾特的雙腿主動纏上灰翎的腰又放開磨蹭,灰翎嘖了聲,單手環抱起諾特的腰,讓對方赤裸的胸膛貼近自己,雖然纖瘦歸纖瘦,但該有肌肉的地方還是都有,這也是魔法師需要的韌性體格,不然萬一受到咒力反彈,要是過於孱弱的話,很快就沒命了。


    被灰翎握在手中的分-身更加濕潤,諾特完全不加掩飾欲望的撫上灰翎的褲頭,挑開金屬排扣,感覺那曾經貫穿自己多次的形狀。


    「……這個、呼嗯……」諾特剝開灰翎身上那件妨礙自己作為的黑色褲子,滿足地從中拿出使人愉悅的肉塊,感覺在玩弄的途中亦發脹大。


    「幫我弄濕我就進去。」灰翎可不想在諾特手中得到解放,便在對方耳邊沙啞地道。


    「嗯……真是會使喚人……」諾特撐起身體,改為伏趴在灰翎腿間,抬起渾圓潔白的臀,幾許已經從前方溢出的液體由大腿根部流下,媚態與淫意完美的融合。


    現在看起來倒是不折不扣的魔族了。


    「誰才是使喚人的高手?捫心自問一下……」灰翎的手指摩挲諾特的腰側,最後爬到臀間縫隙,刺進了那異常敏感的部位,


    「為什麽小不點剛上任,你就要辦什麽演習?一下子弄得雞飛狗跳,就連紅雷的練兵場那裏都在抱怨了。」


    「啊、嗯嗯……因為史提蘭……唔……脾氣太好。」諾特舌尖由下往上舔舐肉塊,頗具分量之處讓他有預感,灰翎今晚如果沒將自己榨幹是不會停下來的。


    「雖然能輕易籠絡人心……是長處,不過身為王者……還要氣勢,我要讓你給他看看……怎麽統領那群桀驁不馴的魔軍……呼唔唔……」


    手指很快的就不遭抵抗被吸入深處,灰翎的下-體被濕淋淋的含在諾特口中,分泌過多的唾液從隙縫邊緣落了出來。


    灰翎在諾特體內的動作,超過了隻是想擴張的程度,將對方推向解放邊緣。


    「啊……」諾特忍不住鬆開嘴,興奮的歎息著,「你再弄的話……就要出來了啦……」


    「那就看你能忍多久吧。」灰翎嘴邊的笑容透著寵溺與殘忍。


    ***


    q1.我是紅雷少佐的學生,每天都辛勤地學習有關基本訓練的課程,將來希望能為王城效力。啊,抱歉抱歉,廢話太多了,我的問題是:偉大的魔王陛下到底是怎麽被選出來的呢?


    一直被這個問題困擾許久的防衛隊實習生a


    「喔……這的確是一般人好奇的事情呢,大致來說的話,大概就像是黑白猜吧。


    「先從元魔王的直係子嗣中找出符合資格的,大致上也就是年齡不可以太小、體力不可以太差……然後在從元魔王的兄弟姐妹子嗣中,同樣挑出合適的人選,最後聚在一起,先用黑白猜淘汰掉大多數人,後麵就猜拳。


    「最後就剩下我跟王兄……也就是現在的宰相,不過宰相是我指定他的喔,當初那張臉真是超不高興的……唉。」史提蘭歎了口氣。


    「那麽,期待明天聽眾繼續幫我加油,有什麽問題想知道的話,可以把明信片投到王城十二路的專用信箱,雖然不見得所有問題我都會回答就是了……我是主持人史提蘭,諸君明天見。」


    伸手碰觸桌上一個如同地球儀的彎型支架,支架上則是個不停旋轉的亮紫色扁平術陣,這是傳聲魔法與限定條件接收訊息魔法的結合器,是史提蘭從魔法研究院的開發部門那裏訂做的。


    有別於一般商店內隻能播放音樂的記憶聲音術陣,這個東西可以實時傳達聲音,而不必事先錄製,而想接收特定聲音訊息的人,隻要將原有的記憶聲陣做一些調整就行了。


    在亮紫色術陣閃了幾下消失時,門外傳來規矩的敲門聲。


    「陛下,我是紅雷,有時間嗎?」


    「進來吧少佐。」史提蘭道。


    「打擾了。」清爽的聲音應話,從裝飾門後進來一個身著紅色改造軍裝的青年,往外大大翻開的敞領、腰間貼合的設計凸顯精實線條,裏麵的白襯衫黑領帶倒是穿得整齊,外衣下擺相較上半身,卻是鬆鬆的蓋住臀部垂至腳踝,邊角還有兩個大大的裝飾環。


    這位是擁有戰焰少佐稱號的劍林軍校總教官紅雷·賽伯拉斯。


    紅雷拿下紅色軍帽,一頭鮮豔的紅色亂發顯現,他恭敬地朝史提蘭行禮。


    「跟演習有關係的事要報告嗎?」史提蘭問。


    「是,我已經匯整好我方部隊參戰的名單。」紅雷從懷中取出一份卷宗在史提蘭桌上攤開,「這些是這一梯次中最精良的人,其它沒有登錄的人員會以後援身分加入戰局,基本上除了情報部門坐鎮軍校總部跟必要的醫務兵之外,所有人都要下場,這是我的方針。」


    「包括少佐你嗎?」史提蘭的指尖劃過那張名單,暗記下所有人的官階跟職位。


    「是的。」紅雷露出笑容。


    「可是你參戰的話,攻擊組的實力未免增加得太過火了。」史提蘭提出疑惑。


    這場模擬演習是這樣的,由狂嵐大佐灰翎所率的王城禁衛軍〈防守組〉對抗劍林軍校總教官戰焰少佐的得意門生〈攻擊組〉,戰地就在魔王城下展開,如果在一定時間內攻擊組沒有攻進城內中庭並奪走防守組的魔王旗,便由防守組得勝,反之則同理。


    「那麽就叫灰翎下場吧。」紅雷雙手往桌上一壓,將臉逼近史提蘭。


    「你是想毀了王城嗎……」史提蘭扯下嘴角。


    「可以請夏裏恩來,叫他用多重結界把王城周遭護住,之後就隨我們開打。」紅雷興奮地舔著唇,表情像是滿意自己提了個相當好的點子。


    夏裏恩是王城境內數一數二的結界高手,同時也是吸血公爵家第三代的長男。


    「你請得動嗎?少佐……」史提蘭單手支著臉,「夏裏恩可是以自閉出名的喔,他肯一周來巡一次王城的防盜措施就很了不起了。」


    「那威坦呢?雖然比夏裏恩差,不過有總比沒有好。」紅雷噘起嘴。


    威坦是夏裏恩的弟弟,原本史提蘭坐上魔王之位後,想請這位好友來做輔臣,結果在提出時被明快地拒絕了。


    「他跟公爵打架,被丟在人間界了,現在不在喔。」史提蘭道。


    「唔……」紅雷摩擦自己姣好的唇型,一會兒突然單膝跪了下去,「光憑我請不動夏裏恩,所以想拜托陛下用『命令』的。」


    「……好啦,你先起來,就想讓演習這麽熱鬧嗎?」史提蘭從抽屜抽出黃色紙張,拔出插在桌上筆筒的羽毛筆,沾了紅銅色墨水後在紙上塗寫,最後龍飛鳳舞簽上自己的全名。


    「不!我是為了自己,因為我想跟灰翎一較高下,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紅雷說完,站起身。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史提蘭倒不知道紅雷對灰翎的競爭心有這麽強烈,到不惜下跪的地步。


    賢者後繼諾特別克、狂嵐大佐灰翎與戰焰少佐紅雷三人,是眾所皆知有名的黃金組合,在王城境內的人氣甚至有蓋過新任魔王的趨勢。


    不過史提蘭卻不在乎這一點,反正魔王任期很長,他隻要一點一點的確實盡自己的力量做事就好了。再說,他也從來沒有念頭要否認王兄與他朋友們的實力。


    「這個嘛……應該說我已經受夠當他朋友了吧。」紅雷吐出舌。


    「……如果吵架了,快點和好比較好喔。」史提蘭有些擔心地望著紅雷。


    「啊,不是不是,這是我私人的問題。」紅雷把手放在臉側揮了揮,「還有,有你這種魔王不錯耶,城裏的氣氛好象變得很溫和……嗯,雖然我也喜歡打架啦。」


    「比起打架,我比較喜歡快樂的玩。」史提蘭將桌上的紙卷起遞給紅雷,「走吧,一起去吃飯,然後再去公爵那裏找夏裏恩。」


    他下了椅子,身上就套了件墨綠色的高領毛線衫,過長的袖子幾乎將整隻手遮住,隻露出一些指尖,下身老鼠灰的褲子稍微特別一點,在側線上掛了不少扣著金屬環的同色裝飾帶,但跟紅雷的誇張衣飾比較起來,顯得樸素許多。


    史提蘭身高大約與紅雷等齊,臉蛋稍微稚嫩些,沒有紅雷好象隨時都可以轉成火力全開的怒張狀態,也沒有諾特的精明幹練,但是待在他身邊的人都能感受到微風般的包容感,再者他不會咄咄逼人,雖然平和卻有原則,意外地讓不少計劃順利開始推行。


    「吶,紅雷,我問你喔……你應該知道小哥他跟灰翎的事情吧?」非談公事時間,史提蘭對身邊的人都直呼其名或昵稱。


    「……知道啊。」紅雷不耐地翻了個白眼。


    「為什麽是灰翎?從小他就最喜歡欺負我,開會的時候還在下麵打瞌睡,我這麽想睡都不能睡,他倒睡得好。」史提蘭喃喃抱怨。


    「就是嘛!為什麽是灰翎?那麽好的身體,我也想抱抱看啊。」紅雷也碎碎抱怨著。


    「……什麽!你也喜歡小哥啊?」史提蘭不自覺的往後退一步,擺出戒備姿態。


    「誰喜歡那個裝模作樣的娘娘腔!」紅雷吼回,「那個家夥當朋友很好,當情人我可敬謝不敏,每次看他寶貝那頭頭發還一直梳個不停的樣子,我就雞皮疙瘩起來。」


    「居然說小哥裝模作……」就某方麵這個評論還真是一針見血,所以史提蘭停止重複,然後他咽了下口水,「你喜歡灰翎喔?」


    「那是什麽『你的品味好差』的臉啊,小魔王?」紅雷獰笑著扳起史提蘭的下巴。


    「這……這樣的話,你幹嘛還非得找他打架不可?」對喜歡的人應該是疼愛都來不及了吧?就像爸爸對媽媽們那樣。現在他們三個應該正愉快的到各地觀光旅行,好一陣子不會回城裏來了吧。


    「笨蛋!要先獵食才有得吃啊。」紅雷抽回手,啪啦啪啦的拗起指關節。


    「這樣……啊。」史提蘭歪著頭。


    不知為何,心中泛出一絲竊喜,如果紅雷順利將灰翎從小哥身邊帶走,那小哥應該……不,不可能,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自己跟小哥的關係根本已經被破壞殆盡了。


    「我可以幫你製造機會,不過你也要想辦法幫我。」史提蘭在未思慮清楚前就脫口而出。


    「哦?聽起來不錯,你要我幫什麽?」紅雷露出大大的笑容。


    「幫我跟小哥說好話,要不著痕跡的稱讚,你是他好朋友,應該可以很容易做到才對,你知道我跟小哥私底下幾乎沒怎麽交談對吧?我想至少恢複成正常的兄弟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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