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我和雷彥的婚姻因你的介入而破局,他在你的麵前向我提出離婚,這樣你對我有印象了吧。」「你是雷彥的前妻!」敖沛潔驚呼,立刻站起身,「我沒介入你們的婚姻,雷彥會和你離婚的真正原因與我無關,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你別想用這件事勒索我。」「我來找你不是要勒索,而是想請你告訴我,雷彥當年說他愛上了你,堅持和我離婚,既然他為了你放棄我們的婚姻,為何你們沒在一起,他更不再當醫師?」雷彥到美國當保鏢的時間點正好是他們離婚之後,他若和敖沛潔在一起,應該在台灣接掌敖氏醫院才對不是嗎?


    「事隔多年才突然跑來追究這些,就算你沒要勒索,也肯定有其他目的。」敖沛潔防備著。她已有論及婚嫁的男友,這女人不會打聽到消息,想來報複她,使她和男友分手吧。


    「如果你硬要這麽說,那麽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我想弄清楚,雷彥是不是像他朋友說的仍然愛著我,因為我 的心裏仍有他,唯有弄明白當年的真相,我才曉得該拿這份難以割舍的感情怎麽辦。」段寧忻坦然相告。


    如果敖沛潔真能為她解開關鍵疑問,她不在乎讓她知道自己對雷彥的感情,也不在乎她會如何笑看她的癡傻。


    敖沛潔很難不震撼,依她所知的內情,雖已過了這麽久,雷彥有可能仍愛著他的妻子,然而無辜被傷害的段寧忻竟也仍心係雷彥,這要有多深濃的情愛,才能有這份令人動容的、斬不斷的羈絆。


    「敖小姐,你說當年雷彥和我離婚的真正原因與你無關,這表示你知道什麽嗎?假使真是這樣,就當作是我向你討 一個遲來的解釋,拜托你告訴我真相好嗎? 」望著段寧忻眼中的誠摯祈求,敖沛潔胸中深藏的歉疚被引出,她確實欠段寧忻一個解釋,當年若不是她一時昏頭, 也不致成為逼迫雷彥與段寧忻離婚的幫凶。


    她沉歎口氣,緩緩吐露真相,雷彥沒有對不起你,他是被他母親欺騙與相逼,才忍痛和你離婚……」白天離開繁星飯店後,他一個人驅車前往海邊,就這樣呆坐著,心裏一遍又一遍浮現寧忻對他的憎恨,心一次次的淌血,近乎破碎。


    八年前他深切嚐過這份痛不欲生的痛苦,未料八年後他的心還得再千瘡百孔一回。


    可他無法怪寧忻,他明了當年她心碎的程度絕對不亞於他,如今她會視他如可怕的猛獸,半點都無法再忍受他的靠近也是可理解的,隻是被深愛之人那樣深惡痛絕,委實是難以承受的。整個下午他都在想,他是不是該再次離開台灣這個地方,還她平靜的生活?


    然而每當他下定決心,下一刻猶豫便漫過他心中,他好不容易能與親生骨肉團聚,彌補他虧欠小安的父愛,若他在出走,非對小安造成另一回的虧欠,且他也舍不得以後都看不到兒子。


    就這樣反複煎熬一下午,他仍舉棋不定,最後他暫時拋開這兩難的問題,來到迷離酒吧,並非想買醉,很久以前他 就知道酒精麻痹不了他的神智,反而會更加想念他深愛的女人,惹來更深的心痛。他今晚隻是想藉由忙碌的調酒工作轉 移低迷的情緒,讓折磨他的痛苦稍稍遠離。、怎奈就算手上忙碌,他的心情依然不佳,稍一恍神即墜入令他窒息的黑暗裏,逸出沉沉歎息?


    「喂,你今天怎麽回事,幹麽一直歎氣?」在吧台內擔任助理調酒師的daniel在聽見雷彥又一次的歎息時,忍不住湊近詢問,雷彥一向穩重,可他今晚頻頻歎息,且神情有異,daniel之前忙得不可開交,直到這時才得空問他。


    「有嗎?大概是前天和小安出去玩得太開心,想到這禮拜我們見麵的額度已經用完,要下禮拜才能再見到他,才會下意識歎氣吧。」教daniel的問話截斷思緒,雷彥回過神,在心裏暗啐自己又失神,他趕緊搪露個理由。


    至於白天和寧忻發生的糾葛,他不想提。


    「你最好是在想你兒子。」daniel低聲嘟囔了一句,實在很不想猜雷彥是在想段寧忻,正想探問雷彥有無聽說段寧忻這兩天要相親時,他的手機響起,是美國的家人打的,他向雷彥知會一聲,離開吧台到休息室接電話。


    雷彥沒聽清楚daniel的那句含糊話,不過他沒放在心上,接手將daniel先前調好的調酒倒入酒杯,讓服務生端給顧客。


    「給我一杯藍色夏威夷,謝謝。」


    一道微微壓低的聲音傳來,雷彥稍微斂整心緒,勉強的堆上一抹淡笑,「藍色夏威夷嗎?請稍……寧忻!你怎麽會 跑來這裏?」雷彥的低問。在抬頭望向顧客時猛然頓住,驟轉為驚訝低呼,因為此時坐在他麵前的客人赫然是戴了假發,女扮男裝的段寧忻。他知道外頭的公告有明示店內隻讓男客進入,可她怎麽會來這裏?


    「緩解壓力啊。」段寧忻悄悄握緊粉拳,強壓下胸中的激動與悸動,鎮定地給出事先想好的應對理由。


    關於當年離婚的真相,她全知道了。


    當時敖沛潔因心儀雷彥,答應與古幼梅聯手裝病,以為等雷彥離婚就能和他交往,豈料事後雷彥得知他母親的騙 局,震怒地離開雷家和敖氏醫院,一心隻想尋回她,後來甚至離家出走,多年無消無息……雷彥從來沒有背叛她,他會和她離婚是被他母親設計逼迫的。


    當她得知這一切真相時除了震驚之外,整顆心都揪疼了,她明白雷彥當年的心一定很痛很痛,但是她仍無法確定經過這麽多年,雷彥究竟是真的愛著她,還是如daniel所說,對她的關心僅是內疚使然,已無關男女情愛。


    所以她決定親自尋求這項解答,因此她思忖許久,打電話給母親說有事要處理,讓小安在段家度周末後,便決定到迷離酒吧找雷彥,礙於隻讓男客進入,她也隻好女扮男裝進入店裏。


    偌大的酒吧裏流泄著輕柔的拉丁情歌,她卻無心欣賞店裏的一切,隻顧搜尋他的身影,發現他在吧台內調酒,即使 她心韻疾跳,仍鼓起勇氣走近吧台。


    「緩解壓力有很多種,再說你不喜歡夜店不是嗎?為何會跑來這裏?」雷彥完全沒心思想不對勁的地方,隻在意她為何會想以喝酒這壓根不適合她的方式緩解壓力。


    「不喜歡不代表我排斥涉足夜店,你說過你的店管理很嚴,風評很好,我突然想放縱一下自己,就來這裏了。」「放縱?」他瞪大眼瞅她,她指的是什麽意思?


    「幹麽這麽驚訝,我的生活很緊湊,要工作也要照顧小安,常把自己逼得很緊,又不知該如何放鬆,剛好你給了我啟示,我可以偶爾到夜店喝酒,與不認識的人把酒言歡,反正人生苦短,何必把日子過得這麽累,所以我今天就來試試這種放鬆方法了。」「我不準!」這裏根本不適合她來。


    「哈?你說什麽?」段寧忻裝傻,並刻意轉頭朝坐至她旁邊的一位型男微笑頷首,大有要和對方展開交誼的態勢。


    見狀,雷彥胸中燃起一把火,他直接走出吧台,狠瞪那名含著垂涎笑意向她做起自我介紹的男人,並一把攬起她。


    「你做什麽?」段寧忻的心跳快一拍,她知道一席大膽的放縱論調對他起了刺激作用,可沒想到他會當眾攬過她。


    「這裏不適合你,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他低聲道,怕她掙開他,他將她纖腰攬得更緊,就想帶她離開。


    「雷彥,有客人鬧事嗎?」daniel的聲音由兩人身後響起,他講完電話欲走回吧台,以他的角度看很像雷彥在箝製某人,以為有醉客鬧事,他快步走向前。


    雷彥轉過身,「是寧忻,我帶她回去。」


    「段寧忻?」daniel看清雷彥播住的正是女扮男裝的段寧忻,這女人怎麽會跑來這裏?


    段寧忻也看見了他,她以為daniel是來這裏喝酒,一時有些尷尬,沒想到要和他打招呼,隻下意識輕推雷彥,「你放開我啦。」「我說過你不適合在這裏,你一杯調酒都別想沾。」雷彥聲音微沉的說著,連要向daniel說聲店裏交給他都忘了, 不由分說地帶她離開,不想讓這個小女人再待在酒吧片刻。


    段寧忻掙不開他,也無暇顧及daniel會怎麽看待她,隻能隨雷彥邁步,反正接下來她探向他真正心意這件事,確實不適合在酒吧裏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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