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的護照會是“他”拿給櫃台裏幫她登記酒店房間的服務人員嗎?可是那個時候她沒有看見他走去櫃台,還是其實他有走去櫃台但是她沒有發現?


    她在機場的時候就已經掉了護照嗎?畢竟她是到櫃台要登記酒店房間的時候才發現背包的拉煉沒有完全的拉合,有可能這麽巧合就是他撿到她的護照嗎?


    她在機場大廳出口的地方撞到他,之後又在酒店裏遇到他不也很巧合?她跟他住同一間酒店呢。李靜亞不自覺的笑了出來,她和他好像很有緣分。


    雖然她在酒店裏遇到他的時候,他依舊沒有開口對她說任何話,但是她覺得他看起來的樣子已經不像她在機場遇到他的時候那樣的冷酷,這細微的變化會是她的錯覺嗎?她又不自覺的微笑了一下,那個男人好迷人,他笑起來的樣子會是如何?


    顯然,她已經全然的忘記她在機場的時候對他有戒心,她甚至對男人冷酷的樣子很有意見。


    李靜亞坐電梯到一樓大廳之後走到櫃台,她找到剛才那位幫她登記房間的服務人員,“請問一下,剛剛我的護照是不是一位高高的先生交給你的?”然而服務人員隻是對著她露出合宜的笑容。


    “就是一位長得很高又很帥的先生,我進來大廳的時候他有站在我的後麵,他不是站在我的正後方而是站在我的右後方,他看起來有點酷酷的樣子,嗯,應該是說非常酷的樣子才對……”李靜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她盡可能的描述他的樣子給服務人員聽。


    服務人員沒有打斷她的話,他不難猜出客人口中說的正是齊先生,稍早之前這位客人的護照的確是由齊先生叫經理拿過來,否則這位客人是辦理不了客房的登記手續。


    當李靜亞抬起頭的時候,她隻看見親切的服務人員仍是朝她露出一貫的微笑,她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隻是一股勁兒的對服務人員描述他的樣子,卻沒有看看人家是否了解她所說的。


    她露出有點尷尬的笑容,“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我的護照是不是那位先生撿到的?”


    “李小姐,您的護照的確是由一位先生讓人拿過來給我辦理客房登記。”


    “真的是他幫我撿到護照?”李靜亞露出驚喜的笑容,“請問他叫什麽名字?我想向他道謝,你可以告訴我他的名字嗎?我想他也是住在這間酒店裏。”


    “非常抱歉,李小姐,我無法透露那位先生的信息給您,這點還請您諒解。”


    “我隻是想向他道謝而已。”


    服務人員雖然微笑,但是卻很堅定的搖搖頭,“李小姐,真的很抱歉,這事關賓客的隱私,除非賓客主動提及,否則酒店是不可能透露賓客的信息給其它人知道。”


    “我真的隻是想要向他道謝而已。”


    櫃台裏的服務人員絲毫沒有任何的動搖,維護每一位賓客的隱私是酒店對員工一再強調務必要遵守的守則,酒店裏的任何一位職員都不可以破壞這項規矩。丟飯碗事小,若是嚴重到要打官司,那麽他們就吃不完兜著走。


    李靜亞感到有些挫敗的走向酒店的大門方向,服務人員都已經告訴她這是酒店的規定,她要是再繼續跟服務人員拜托下去,隻會徒增人家的困擾,服務人員要是不遵守的話大概會被主管教訓。但她仍是想要再見到他,她也想要聽聽他的聲音。


    李靜亞打起精神,她斜背一個小小的側背包走出酒店,她往地鐵灣仔站出口的方向走。幾位同學托她到太源街去看看有沒有可愛的食玩可以買,如果她有逛到便宜又可愛的食玩的話,就請她幫她們帶一些食玩回台灣。因為百貨公司裏賣的食玩種類不多,價格也很昂貴,根本就無法收集。


    當她聽到同學說起食玩的時候,她也跟著幾位愈說愈興奮的同學熱衷起來,其實她每次看到百貨公司裏頭賣的日本食玩也很喜歡,隻是買不下手。日本的東西老是賣得這麽貴做什麽?偏偏食玩又很可愛,總是讓人有股衝動想要收集。


    李靜亞打算在逛完太源街之後再搭地鐵到金鍾站的太古廣場走一走,然後再搭地鐵到旺角逛街吃晚餐,雯美跟她說旺角愈晚去愈熱鬧,那裏不但有很多好吃的東西,也有很多好逛的地方。


    太源街雖然隻有短短的五十公尺,但是六家玩具店卻花了她好多的時間窩在裏頭尋寶,她挖了一堆寶:扭蛋公仔;金剛模型;一包史努比小偶,雖然一包裏麵有十個史努比小偶,但是史努比的造型隻有二種,不過因為史努比的造型很可愛,她還是買了;還有很可愛的木頭印章,一盒木頭印章裏麵有七、八款的印章圖案,很劃算。


    神奇的是還有小叮當大富翁,棋子是小叮當人物的小偶;還有可以把豆子擠出豆莢的橡膠豌豆,擠出的豆子畫有奇怪的表情;捏泡泡是橡膠豌豆的姐妹作,捏泡泡跟氣泡紙有些類似,但是捏泡泡捏不會破還可以捏無限次,老板說每捏到一百次的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音效,像是放屁、尖叫、門鈴聲或者是狗吠聲,她挑了一個會放屁的捏泡泡。橡膠豌豆跟捏泡泡她是要買給姐夫,她怎麽想都覺得這兩種玩具簡直就是跟姐夫契合到不行。


    除此之外她還買了零食食玩、廚房食玩、家電食玩、喜餅禮盒食玩、園藝食玩、蛋糕食玩、泡芙食玩、英式下午茶食玩……她一共買了十多盒的食玩。雖然大多都是同學托她買的食玩,但是她自己也挑了最中意的兩盒食玩。食玩如果真的要收集的話,她不吃不喝也收集不完。


    她選了一台複古的偉士牌摩托車公仔要送給爸爸,複古的公仔造型很令人懷念。至於要送給姐姐的禮物,她打算去逛旺角的時候再看看,因為姐姐對擠豆莢跟捏泡泡應該沒多大的興趣。


    李靜亞滿意的提著一堆玩具走回日樺酒店,她得把東西先放到房間再搭地鐵到旺角,因為同學托她買的玩具有一大袋,她自己買的玩具也是不小的一袋,她到旺角之後手上應該會提更多的東西回來。


    李靜亞走向酒店的電梯,她往最右邊的一台電梯走過去,沒有人等這台最靠右邊的電梯,大家都懶得走到最邊邊嗎?


    她一個人站在最靠右邊的電梯前等待,正當她左右找尋電梯按鈕的時候,電梯門“當!”的一聲開啟。


    眼睛一對上開啟的電梯門,她就看見她想要再見麵的人,齊昭也看見她有點微楞的小臉。


    “是你。”李靜亞眨了眨眼,真的是他沒有錯,她不自覺的笑了出來,她跟他真的很有緣份。而且她也毫無防備的跌進一雙深黯的眸子裏。


    她抬頭看著他,他則是凝著她一張高興的小臉,對於她雀躍的表現,他倒是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是妳。”齊昭沒有開口,而是站在他一旁的家夥開口。


    李靜亞看向站在他身邊的人,“你是?”


    華鈞撇了撇嘴,他就說這個女人不識貨。“我是華鈞。”


    “我不認識你。”


    “我也不認識妳,但是我們見過麵。”華鈞說道。不就是下午的時候,這女人還真是健忘。


    “有嗎?可是我來到香港之後好像就隻有遇見他而已。”李靜亞將視線移回來,她笑容滿麵的對上始終不發一語的男人,“是你撿到我的護照對不對?我請你吃飯跟你道謝。”


    “什麽叫就隻有遇見他而已?路上的人難道都不是人?”沒有人理會他,華鈞自討沒趣的看向兄弟,他倒是也想知道兄弟會怎麽回答她。


    他知道齊昭對她有興趣,否則他盯著人家的護照瞧了一個多小時怎麽說?他盯著人家的背影又怎麽說?齊昭要是真的對她沒有意思,他的手裏就不會拿著她的護照。


    齊昭做事一向有其必要性,否則他是不會多此一舉,無論此舉是大或小。他自己可能還沒有發現他對她一些舉動所代表的意義,也或許他正讓他對她的舉動所困惑。否則依照齊昭的性子,他一向是直接伸手揮掉往他身上飛過來的女人。


    他知道齊昭讓人把護照拿到櫃台好讓她登記房間肯定隻是一時興起的念頭,齊昭絕對沒有那個好心腸,要不是因為他們在大廳遇到她,齊昭大概就默默的收起人家的護照,真是變態。


    齊昭看著她不懂得掩飾的小臉,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說“好”,但是他沒有。他還搞不清楚他的心裏對於這個女人的想法,他想接近她,但是他想接近她的感覺卻不帶有任何的欲念。為什麽?他想接近女人的時候隻有在他有生理需求的時候。


    “你讓我請你吃飯好不好?要不是你幫我撿回護照的話,我現在肯定是著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哪還有閑情逸致去逛太源街?”她興致勃勃的說著。


    華鈞挑了挑眉,如果他的眼睛沒有瞎的話,他看見齊昭的眼裏閃過一瞬間的猶豫。


    “我請你去吃飯好不好嘛?我的同學告訴我旺角那邊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李靜亞不加思索的說著。然而齊昭仍是隻凝視著她,他的意思無從得知。


    華鈞的目光流轉在齊昭跟她之間,沒有人發現他的眼裏帶著狡獪,他勾起壞壞的嘴角偷笑了一下,彷佛他正打著如意算盤。


    李靜亞期待的看著他,她隻希望他能答應她的邀請,但是他仍是一句話也不說的盯著她,她就快要讓他給盯得不知所措,他就算不想要讓她請吃飯也該開個口吧。


    突然,華鈞開了口,“李靜亞,妳叫李靜亞對吧?”


    李靜亞將視線移到他身邊的男人,好脫離她跟他之間一片沉默的困窘。


    華鈞拽起她的胳臂,“走,妳不是要答謝幫妳找回護照的大恩大德嗎?我喜歡吃尖沙咀那邊的一家海鮮酒家。”他像拎隻布偶一樣輕鬆的拎著她走。


    “呃……等、等等。”她是要答謝他替她撿回護照沒錯,但是“他”不是拉著她走的這位先生。


    “華鈞!”齊昭雖然沒有往前跨一步,但是他的身勢就是一副要向前的樣子。


    華鈞拎著真人布偶轉過身來,“幹嘛?不然你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吃北京烤鴨嗎?”看見兄弟遲遲沒有說話,他就又拎著真人布偶轉過身去。


    “華鈞!”這下齊昭可不隻是抿緊嘴而已,他的臉色甚至很不好看。


    “又要幹嘛?今天的事情可都是已經處理完畢,我現在要去吃飯不行嗎?”華鈞可是有點不耐煩的再轉過來。


    “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吃飯?我請客。”李靜亞急急的說著,雙手無法動彈的她仍是期待的看向他。


    “他不會去的啦。”華鈞揮了揮手的說,他拎著她轉過身去,大步大步的走向酒店大門。


    他猜齊昭不會在這個時候追上來,但要是他把嘴堵上這小妞的嘴可就說不一定了。他還不想一下子就玩得太刺激,像他這種死鴨子嘴硬的家夥就是要慢慢的折磨才過癮。


    “妳拎著一堆東西幹嘛?”華鈞低頭,兩袋東西鏗鏗鏘鏘的撞著他的膝蓋。


    “我剛剛在太源街買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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