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樵輾轉吮吻著張露芬甜蜜而有些冰涼的櫻唇,略帶懲罰性的啃咬她的唇瓣,帶著熱氣的舌蠻橫地鑽進她的檀口,撬開她雪白的貝齒,汲取她口中的蜜津。


    他恣意地糾纏著她,仿佛想以這個激切的吻抹去剛才兩人宛若未曾相識的狀況,想要扯下她那刻意佯裝冷淡的麵具。


    她怎麽能在他麵前這樣隨意答應另一個男人的邀約?


    陸孟樵藏不住憤怒,但也舍不得弄傷她,隻能壓抑著自己陡升的強大怒氣,與她唇齒交纏,試圖以這過分激狂,卻又充滿自製的吻擊潰她的武裝。


    他熱切的氣息灼燙著張露芬,仿佛也帶走她身上所有的力氣。


    她平時清明的腦袋一遇上眼前這個男人就全然失控,喪失了平常的冷靜與清醒。


    她隻能模糊地在心中抱怨,他怎麽能每次都用激情迷惑她,怎麽可以!


    更別說他們之前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他怎麽能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就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呢?不,她不能接受!


    過了幾秒鍾,電梯便在一樓停下。


    那熟悉而清脆的電梯鈴聲像是警鍾,敲散了張露芬腦海中的迷霧,也把她的理智敲了回來。


    不!她不能再這樣受他影響了!


    她猛然推開他,當機立斷的離開他的懷抱。她抱緊懷中的資料夾,想也沒想地就打算落荒而逃。


    懷中突然的空虛讓陸孟樵猛地一震,被她幾近慌張的逃離方式嚇著。


    他隻知道,她又要溜走了!


    難道她已經不想再見到他了嗎?


    難道她連一分鍾都不願在他身邊多待了嗎?


    眼看著張露芬已奔出電梯,陸孟樵一急,什麽也沒多想便伸手拉住她。


    「啊?」她被手腕上突如其來的壓力嚇了一大跳,小手不自覺一鬆,原本抱在懷中的資料全都掉落在地上。


    「小露!」


    他語氣沉重,仿佛還帶著濃烈的情感,聽得她一震。


    她有些驚慌,又有些釋然,小臉上神色複雜,隻是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放開我。」


    「不,我不放。」他咬著牙,拒絕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迸出來的。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她氣憤地瞪著他。


    「我要你好好跟我談談。」他不安地看著她。「不要再跟我冷戰了,好嗎?」


    「我沒有跟你冷戰啊,是你都不打電話給我!」她原本是不想哭的,誰知道抱怨一說出口,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想起自己傻傻等著他的電話,等了兩個星期,就是沒有等到他半通電話,張露芬的眼淚落得更凶了。


    她也不管他們正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裏,也不管她的手仍被扣在他的大掌中,隻一逕的哭,像是要把過去兩個星期累積的淚水全都宣泄出來。


    「我有打啊!」這之中難道出了什麽差錯?


    「你沒有!」為什麽還要說謊?為什麽還要騙她?張露芬心一酸,哭得連聲音都跟著顫抖。


    「好了,別哭,你哭得我心都疼了。」陸孟樵心疼地捧住她的臉,以指拭去她的淚水。


    「你哪裏會心疼?你根本不在乎我啊!」她又氣又惱,急急地用手想撥開為她擦去眼淚的大掌,卻怎麽也擺脫不了,隻得狼狽的哭喊著,「你盡管回國外去,別來煩我!」


    不顧大廳裏每個人投向他們的好奇目光,張露芬不顧平時端莊優雅的形象,哭得臉都紅了起來。


    她的眼淚揪疼了陸孟樵的心,讓他看得好心疼,焦急地拭去她仿佛落不盡的淚水,心急的想要安撫她。


    「這裏不適合談話,跟我走,好嗎?」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輕輕地說。「我發誓我會好好聽你說,可以嗎?」


    「真的嗎……」她淚眼模糊地看著他,因為他突然低聲下氣的態度而有些遲疑。


    「真的。」


    他是那樣小心的捧著她的臉,溫柔地吮去她臉上的淚,好像他的保證都是真的,他不會讓她再受傷。淚眼迷蒙中,張露芬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允許,陸孟樵彎身為她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然後拉著她冰涼的小手,帶她離開公司。


    坐在車子裏,張露芬的淚水還是流個不停,陸孟樵也一直都沒有放開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她,像是怕她跑掉一樣。


    他看似全神貫注的開著車,卻不時偷瞄著她美麗如昔,此刻卻靜靜淌著淚水的容顏。


    分別了兩周,相較於他的失魂落魄,她雖然清瘦了些,但明亮的美目依舊。


    要不是看見了她的脆弱、她惱怒的哭喊,他還以為她早已不在乎他了。


    畢竟稍早兩人搭上同一部電梯時,她明明看見他了,卻像是把他當成陌生人一般,連一個禮貌性的、敷衍的笑容都吝於施舍。


    這種被忽視的感覺讓陸孟樵覺得極為難受。


    他不懂,他們明明沒有發生什麽爭執,為什麽兩個人會陷入這種僵局呢?


    難道隻因為他不夠體貼?就因為他把房子弄得太亂?


    但是她重感冒病倒時,他明明守在床邊照顧著她,不是嗎?他是如此的在意她呀!


    那個晚上,小露離開之後,和他的未婚妻方小蜜跟他談了一整夜。


    雖然他還是不覺得自己哪裏有錯,但是他們提出的問題卻尖銳得讓他心虛。


    他並不覺得自己愛打電動與稍微有點「混亂」的生活習慣,會對兩個人的感情造成什麽阻礙,但是跟方小蜜那頻頻搖頭的嚴肅表情,確實讓他隱隱覺得不妙。


    隔天一早,陸孟樵雖然按照原訂計畫離開台灣,卻在七天內就忍受不了胸中的煩亂,怎麽樣也無法靜下心來繼續原本預定的工作,最後,他也隻好摸摸鼻子飛回台灣。


    一開始他原本以為,隻要送束花或是打通電話給小露,跟她道歉就可以了,沒想到她怎麽也不肯接電話,一天又一天,一個星期就這樣過去。


    這一個星期來,他送給她的花,她都收下了,但電話卻仍保持關機的狀態,讓他一天比一天焦躁,一天比一天不安。


    所以,今天他才會在將禮盒托給送花的小弟後,不得不拉下臉來找蘇遠幫忙。


    畢竟蘇遠跟她是一起長大的表兄妹,感情更是比親兄妹還好,有蘇遠可以替他探探口風,也許事情會有轉圜的餘地也說不定。


    但他沒有想到,不過才踏出蘇遠的辦公室,他就在電梯裏遇到她了,而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會在他麵前答應與別的男人約會。


    難道她已經不再在意他了嗎?難道……


    越是細想,陸孟樵的腦子越是亂成一團。


    他不安地握緊方向盤,再看向仍是一臉悲傷的張露芬,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無法掌控狀況的無助。


    因為他發現,自己雖然信誓旦旦地說要好好跟她談,當下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察覺到車窗外的景色有點陌生,張露芬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開口。


    「呃,你等一下就知道了。」她的問題讓陸孟樵有點不好意思,他不安地挪挪身子,扯起一個笑容。


    「是嗎?」張露芬抹去淚水,有些質疑地看著他。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他像是消瘦了些。摘去臉上的墨鏡後,他灰眸下的黑眼圈好明顯,下巴還有著青色的胡碴,雖然衣著整齊,襯衫更是漿燙得挺直,整個人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憔悴。


    「不要擔心,我不會害你的。」怕她胡思亂想,他趕緊保證道:「真的!」


    「是嗎?」她的美目凝視著他熟悉的粗獷輪廓,試圖將變得較為瘦削的他跟她記憶中那個任性而狂野的他重疊。


    「我有那麽不值得信任嗎?」陸孟樵苦笑著問。


    「我……我不知道。」她嚅囁著,將目光往窗外看去,就是不敢再投向他。


    「算了,你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他語氣突然變得落寞。


    陸孟樵難得顯露出來的軟弱,不由得讓張露芬心軟。


    她默默地調回視線,傻傻地看著他,感覺到原本淤積在心上的悶氣,好像因為他的突然出現、他的消瘦以及他的狼狽而慢慢消散了。


    遲疑了許久,她才開口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台灣的?」


    「一個星期了。」陸孟樵的灰眸直視著眼前的馬路,感覺到她的態度已軟化,他暗暗鬆了口氣。


    那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張露芬不自覺咬著唇,硬是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疑問。


    她並沒有忘記,是她自己掉頭說走就走的。


    可是,也是他連通電話都沒有,不是嗎?


    這麽想著,她的小臉不自覺又沉了下來,也看得一直偷覷著她的陸孟樵陡然一陣心驚。


    「我……」他頓了頓,在腦海裏選擇安全的話題,小心翼翼地開口:「我送給你的花,你喜歡嗎?」


    「你為什麽要送花?」


    「你不喜歡嗎?」他的語氣有些失望。


    「嗯……還好。」她有些遲疑,不曉得該不該告訴他,因為不知道那些花是他送的,過去一周來,每一天她都很大方的把花分送給企畫部的女同仁們了,連一朵也沒留下。


    「那……手鏈呢?」眼角餘光瞄見那條靜靜躺在她手腕上的鑽石手鏈,壓不下心裏的忐怎,他忍不住追問。


    那條手鏈是他特地要求蘭夫人親手製作的。


    之前在台灣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躊躇些什麽,遲遲沒有把這條手鏈和剩下的東西送出去,後來兩個人陷入僵局後,他也沒有機會再送給她。


    要不是今天他厚著臉皮來找蘇遠幫忙,也許他也沒有辦法見著她……視線又不知不覺落到她纖細的手腕上,他的目光更深沉了。


    他還記得在樊老的壽宴上,就是她頸子上的鑽鏈照照映射出的光芒與她甜美的笑容相輝映,幾乎迷去他了的心神,讓他沉迷至今。


    隨著他的問題,張露芬的視線也落在左手腕上。這條鑽石手鏈很美,雖然是那麽合適的戴在她的手腕上,卻讓她眼神有些黯然。


    「你為什麽會想要送我這條手鏈?」是為了賠罪嗎?還是為了什麽?


    她心中充塞了好多問題,可是怎麽也問不出口,隻能言不及義地問些花或手鏈的問題,執意將心中真正想問的問題藏起來。


    分離了兩個星期,她不是沒有揣想過那些花是陸孟樵送的,但是這段日子裏,她的手機一來沒有關機,二來也極少占線,他又是為什麽不肯打通電話給她呢?


    也許隻要他一句簡單的道歉,或是說他想她,她就會軟化了。


    可是,她的電話從來沒有因為他的來電而響過。


    日子一天天這樣過去了,她即使再有耐心,也會等到心灰意懶。


    他們真的還會有未來嗎?


    張露芬愣愣地將視線由手腕上的手鏈移往陸孟樵那像是正專注地看著前方,專心開車的側臉。


    「我……」陸孟樵頓了頓,道:「到了目的地之後,我再跟你說好嗎?」


    「那我們到底要去哪裏?你怎麽能什麽都不說?」一股怒氣陡升,張露芬擰起眉,沒有辦法滿足於他三言兩語的推托。


    「快到了,真的!」他露出苦笑,仍是執意保密。


    回台灣後的這個星期,他和宋揚遠討論過很多次,很多他從來沒有想過,卻總是攤在他麵前的事實,好像一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睜開眼睛看清楚。


    所幸他從來不是那種一受挫就會悶在屋子裏沒日沒夜喝著悶酒的人,雖然被她來勢洶洶的怒氣嚇了一跳,也因為她接連兩周拒接電話而稍感沮喪,但是這也讓他開始思考,兩個人的未來到底如何。


    畢竟他雖然一度衝動的想要和張露芬結婚,卻沒有想過兩個人婚後的生活要怎麽度過。


    陸孟樵之前從來不曾思考過在台灣置產的可能性,也沒有仔細思考過結婚之後,她是該繼續在蘇氏的工作,還是跟著他離開台灣。


    這些問題,他也從來沒有和她討論過。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驚覺他從來沒有認真的和她好好坐下來談論事情,他們之間的激情來得太快又太多,說是激情衝昏了兩個人也不為過。


    「好吧,那我就再等一下,等一下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張露芬盯著他看了許久,終於這麽說。雖然無可奈何,但她也隻能接受了。


    「謝謝你。」陸孟樵苦笑著道。


    她將視線投向窗外,不再緊盯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很快的,車子彎進一條小徑,開上山路。


    微微顛簸的感覺讓張露芬不覺有些緊張。她不發一語的打量著窗外的景致,雖然滿心好奇,但仍不動聲色。


    最後,車子在一棟白色的洋房前停了下來。


    「來,我們進去吧。」陸孟樵率先下車,繞過來為她打開車門。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想扶她下車。


    「不用了。」張露芬低著頭,無視他伸出的大手,逕自下車。


    陸孟樵看了看自己懸空的手,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真的不願意牽他的手,這才頹然地放下。


    張露芬漫不經心的打量著眼前矗立的白色洋房,水眸裏流轉著複雜的情緒,但隻是她微抿著唇,像是有些疑惑,有些茫然,更像是有些賭氣似的,怎麽也不肯正眼看陸孟樵。


    「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好半晌後,她才擠出僵硬的聲音。


    「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想要住在靠近山區的房子。」陸孟樵關上車門,走到她身邊。這次,他沒再試圖牽起她的手,隻是示意她跟著他往前走。「來吧,我帶你進去看看。」


    「你……還記得我曾經說的話?」張露芬有些詫異,盯著他偉岸而寬厚的背,看著他掏出鑰匙打開黑色鍛鐵大門,她的腦海中有些混亂。


    她的確曾經跟他說過,她想住在靠近山區的房子,因為這樣每天晚上就可以看得到沒有光害的星空,也可以享受那種純然的靜謐。


    但那是她在兩人初識的那個晚上,跟他在公園裏散步聊天時順口提的,他怎麽會記得?又怎麽會……帶她來這兒?


    她一臉茫然地瞪著他的背影,發現自己越來越弄不懂他了。


    或許,她從來就沒有懂過他吧。


    「來吧!」陸孟樵推開大門,自然的回頭對她一笑,向她伸出手。


    像是已經忘記了她剛才的拒絕,忘記了兩個人僵持了兩周的冷戰,他的灰眸裏仿佛閃爍著興奮的光彩,讓她看愣了。


    「嗯。」帶著幾分猶豫,張露芬發現自己怎麽也無法再次拒絕他的笑容與伸出的大掌,這次,她毫無異議的將手搭上了他的。


    他的手掌又大又溫暖,握著她的時候,總是讓她好有安全感,好像隻要讓他牽著,不管要到哪裏去,她都不會害怕。


    難道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那麽忍受不了他的欺瞞,還有他差勁的生活習慣嗎?張露芬傻傻地跟著他走進屋子裏,卻理不清腦海中紛亂的思緒。


    「我才剛把這棟房子買下來,很多東西都還沒有整理,不過,房子裏已經有水有電,也有一些基本的家具了。」陸孟樵夢牽著她往前走,絮絮叨叨地說著。「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不喜歡,所以很多東西都還沒有買。」


    「你買下這棟房子了?」她傻傻地覆誦著,好一會兒回不了神,隻能任由他將她帶進房子裏。


    她最先看到的是有著良好采光與大片白牆的寬敞客廳,屋內並沒有多少家具,角落堆著幾隻紙箱,幹幹淨淨的,仿佛天天有人來打掃一般。


    但這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買下這棟房子?


    張露芬一邊打量著,一邊想,如果陸孟樵買下這棟房子,又怎麽可能保持得這麽幹淨?


    而且,他又怎麽可能在台灣實產?她雖然從來沒有問過他,但也了解他的工作重心從來不在台灣。


    這情況看在一心想結婚的張露芬眼中,並不是不在意的,也因為這樣,她越來越不敢想像她和陸孟樵兩個人的未來。


    「嗯,我從來沒有問過你願不願意離開台灣,後來我想,如果是我來台灣呢?如果是我在台灣住下呢?你會喜歡這棟房子嗎?」


    「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她一愣,「你怎麽能夠住在台灣?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如果是,那這個玩笑會不會開得太大了?她可不敢想像自己能不能承受這樣的玩笑啊!


    他又怎麽能總是給她錯誤的期待呢?


    「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你呢?」他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但絲毫沒有弄疼她,隻是緊緊握著,藉此表明他不願意放開她的心情。


    「怎麽可能!」張露芬不假思索的反駁。


    「為什麽不可能?!」陸孟樵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他發現自己根本搞不懂小露心裏想些什麽,像他當初也不懂她為什麽要發那麽大的脾氣,又為什麽兩個星期來都不願意接他電話。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躲我,不要再問避了?」


    「我哪有躲你!是你根本連通電話也不願意打不是嗎?是你從來都不認真啊!」張露芬尖叫,氣惱得連臉頰都泛紅了。


    「我怎麽可能對你不認真?我根本沒有多看過別的女人一眼啊。」


    「你哪有對我認真?」她握緊拳頭,委屈得幾乎又要落下淚來。「你如果是認真的,為什麽會連通電話都不願意打給我?為什麽?你說啊!」


    「我有打啊,是你從來不接!」陸孟樵忍不住低吼。


    「你騙人,我不要聽!」她抽回手,捂住耳朵,執意背過身子不看他。


    「小露!」他伸手想要拉住她。


    「我不要聽啦!」張露芬察覺他的企圖,一個彎身避過了他的大掌。「好了,我不要再待在這裏,快送我回去。」


    「我偏不,我已經讓你逃了太久了。」陸孟樵忍不住氣惱,一點也不想要就這樣放走她。


    他已經維持「禮貌」維持得太久,她的逃避早已讓他失去耐性,他不想也不願意再忍耐、再等待了。


    「你難道就不能跟我好好談嗎?」


    「陸孟樵,你是惡霸嗎?還是你想要綁架我?你說啊!」被逼得急了,她不白凵覺變得咄咄逼人。


    「如果綁架你能讓你回心轉意,我會那麽做!」


    他懾人的氣勢讓她一愣,不由得倒退一步。


    「你……你是什麽意思?」


    「這個意思!」他猛地一個跨步,拉住她的手臂,一個使勁便將她扯進懷中。


    她的鼻尖先是狠狠撞上他的胸膛,隨即雙腳突然騰空。


    「啊!你要幹什麽?」她驚慌失措的大叫。


    眼前隻看得到他的背,她整個人嚇傻了,隻曉得自己被他扛在肩上,不知道他要帶她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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