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許他該找個時間跟大哥說個清楚才行。


    翌日,由卓凡再覲見胥瑜,收妥了胥瑜的親筆書信,隨即告辭。


    「雅姑娘,你真的要跟著卓將軍一道離去?」一行人要離去,胥瑜親自到迎賓館送別。


    「胥瑜,保重。」卓雅淡道。


    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決定相助就會幫到底,但不代表她會原諒胥瑜近乎背叛的行為,對胥瑜,她已經仁至義盡,情分也己用盡。


    「雅姑娘,真的很對不起。」胥瑜愧疚不己。


    「沒有對不起,一切到此為止。」卓雅回頭上了馬車,就坐在卓勒身旁。馬車在卓凡的大軍護送之下,離開了胥羅皇宮。


    胥瑜跟隨到宮門前,直到再也看不見馬車的影子。「我沒見你待胥瑜這般淡漠過。」卓勒他知道她因為個性關係,待人淡漠再正常不過,但一旦是她認定的人,她會像個姐妹般相「淡漠嗎?我隻是不喜歡拖泥帶水。」


    「她似乎哭了。」


    「是嗎?」卓雅懶懶地倚在他肩頭。「有眼淚真好,再苦也能稀釋一些,我卻連流淚都做不到。」


    「要眼淚那種東西做什麽?要笑,要天天笑逐顏開。」卓勒環過她的腰,讓她舒服地窩在他的胸膛上。


    「希望如此。」她輕啄他的唇。


    他回應著她,短暫的唇舌廝磨間,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強。「怎麽了,擔心胥瑜?」


    「不是。」她皺鼻哼了聲,往他胸膛一躺。「我是擔心你,我不曾同化過任何人,也不知道同化之後你會發生什麽變化。」


    「還會有什麽問題?」他知道他無法再像以往進食,可能會怕陽光,恐怕睡眠的時間不多,其至必須定期進入沉睡,除此之外還有嗎?


    如果拿這些悶題可以換取和她共處到永遠,他一點都不後悔。「我也不知道。」正因為一無所知,才會擔憂。「再觀察一陣子吧。」


    「那你得要跟緊我,這樣才有所照應。」


    「當然,就算你到天涯海角也甩不開我。」她要跟緊他,就算他受不了也別想甩開她。


    卓勒噙笑,對未知的未來並不擔憂,但是當一行人穿過邊境時,他開始產牛一些變化!「頭疼?」卓雅輕聲問。


    「覺得好吵。」就算撝緊雙耳,聲音還是從四麵八方不斷灌進他的耳朵,吵得他頭發疼。卓雅聞言,眉頭緊蹙,隻能咬破腕間,讓他嚐點自個兒的血。


    他原本不肯,然而那血味卻不停誘惑他,教他神色恍惚地舔拭她腕間的血,不住地吸吮著。


    卓雅微眯起眼,正打箅製止他時,卻見他突然清醒,忙將她的手推開。


    馬車裏一陣靜默,卓勒不敢相信自己竟短暫失去意識。


    「好些了嗎?」卓雅低聲問。


    「卓雅,對不起……」他背對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失控。


    卓雅繞到他麵前,緊緊地抱住他。「不用對不起,是我忘了你會餓。」


    「可是我要是喝你的血,你怎麽辦?」


    「我喝你的啊。」她笑道。「如此一來,我們就不用擔心會傷害到其他人,你不覺得這是個好法子?」


    「也對。」這方法甚好,但他卻對自己失去意識的瞬間感到恐懼。


    一旦無法確切掌控自己,他根本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要是他像是發了瘋般,把她的血給吸得一幹二淨……「卓勒,你吸不盡我的血,因為我會把你打昏。」捧著他的臉,她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因為我是純種,你打不臝我的,從此以後,你必須覺悟當個妻管嚴,絕對不能拂逆我,懂嗎?」卓勒知道她是故意用輕鬆的語調消除他的不安,他順應著她露出笑容,卻驅除不了內心萌生的恐懼。


    一路上,他的狀況時好時壞,頭疼耳鳴、莫名發顫,太多太多的問題一一發生,雖說隻要飲過她的血就能恢複正常,但他卻擔心自己會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傷害她。


    「卓勒,趕了半個多月的路,我看你的氣色很不好,不如咱們今日提早在這兒投宿休息。」一進城,卓凡便策馬來到馬車旁,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也好,我有點累了。」卓勒勉強擠出笑容。


    他知道他終究瞞不過大哥,每晚紮營時,大哥豈會看不出他的氣色極差。「我會要年副將先去客棧訂房,其他人會在鎮外紮營。」待卓凡一離開,卓雅才小聲問:「進了客找再讓你飲血?」


    「不用了。」他搖搖頭。


    「卓勒?」


    「我想試著控製看看,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他記得鮮血的甜美,甜美得教他一回想便喉頭幹渴,但是他不願意如此頻繁地吸飲她的血。


    她總是輕描淡寫帶過,說他這是初期的現象,極為正常,他知道她這麽說隻是為了安撫自他怕,他真的怕,他不願一再沉淪,不願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失去她。


    卓雅見狀也不勉強,就在兩人下車一道要進客棧時,一道聲音喚住眾人。


    「下官鄭致求見。」


    「鄭致?」為首的卓凡回頭,望著客棧外的男子。


    「你怎麽會在這裏?這時候你應該是鎮守在西防邊境。」卓勒不悅地瞪著他。


    「下官為了舍弟一事求見。」鄭致抱拳相求。


    卓凡近身問著卓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卓勒濃眉攢緊,他頭疼欲裂,實是不想在這當頭討論此事,然而事都找上門了,似乎也由不得他。


    「頭子,不如先進客房再談。」年巽央從旁走來,提議著。


    卓勒閉了閉眼,轉身朝客棧內走。


    卓凡盯著他的背影,還有攙著他的那抹纖細身影,隨口道:「鄭都統,過來吧。」


    「是。」


    【第十三章 初擁】


    房內氛圍凝滯,卓勒臉色鐵青地坐在錦榻上,卓凡則是坐在另一頭品茗。


    「不是為了鄭衝的事來的嗎?說呀。」卓勒口氣不善地道。


    「下官求見是為了確知為何卓將軍將鄭衝關在驛衙大牢,押牢不審,無罪先判豈不是難論公道?」


    「公道?」卓勒撇唇冷笑了聲。「那我就告訴你,押牢不審,是因為我要將鄭衝押回京,交由刑部大審,至於無罪先判嘛,他已是罪證確鑿,我會在回京時一並呈報罪證,如此你可還有話說?」


    「下官敢問,鄭衝究竟所犯何罪?」


    「通敵之罪。」鄭致倒抽口氣。「怎麽可能?!」


    「我說了,已經罪證確鑿,此事將交由刑部,而你擅離職守,又該當何罪!」卓勒怒喝,卓凡不由得睨了他一眼。


    卓勒閉了閉眼,惱人的頭疼教他連帶控製不了脾氣。這鄭氏兄弟皆是邊境都統,皆在他的管轄之下,接二連三出事,要他的顏麵往哪擱?


    「下官不服,舍弟對朝廷忠心耿耿,豈可能通敵?卓將軍此話莫不是特意栽贓?」鄭致向前一步,怒顏相向。


    卓勒驀地起身。「鄭都統!」暴咆出聲的同時,抬腿朝他腹部踹下。


    卓凡見狀使了一個眼色,年巽央趕忙向前。「頭子,可以了!」見他似乎還止不住怒氣,年巽央趕忙以肉身相擋,白白挨了一拳,連退數步。


    然,卓勒止不了體內的躁意,甚至聞到一股誘人香味,抬眼望去,就見鄭致因他那一腳而口逸鮮血,那血味教他意識逐漸模糊。


    「卓勒,你在做什麽?!」卓凡微微動氣,起身一把揪住他。


    卓勒想也沒想立刻回擊,就在拳頭要揍上卓凡臉頰時,猛然收拳,錯愕地看著他。「大哥……」卓凡垂斂長睫,望著已近到鼻前的拳頭。「卓勒,你連我也要打嗎?」


    「大哥,對不起,我頭有點疼……」話來完,他頭痛得連退數步。


    「卓勒?」卓凡向前一步,他退得更快。


    卓勒懷疑自己就要失控,正欲奪門而出時,房門倏地被推開,轉瞬間卓雅來到他麵前。


    卓雅直睇著他,深知他已經忍到極限,「卓勒,頭疼嗎?要不要先歇一會?」她輕柔地攙著他。


    卓凡眸色冷沉地睨著她,不等卓勒開口已率先搶白,「年副將,先帶鄭都統離開,讓卓勒歇一會。」年巽央點頭如搗蒜。「也好也好,頭子身子不適,是該歇會。」他趕忙將已站不直身子的鄭致給扶了出去。


    「雅姑娘,卓勒就交給你了。」


    卓凡走出房門時,卓雅朝他微微頷首,等確定所有人都離開,她才趕緊扶著卓勒在床上坐下,二話不說卷起袖子,卻被卓勒扣住。


    「卓勒?」


    「……我不要。」卓勒抗拒著。「為什麽?你明明就很難受。」


    「不要!」他低咆,用盡力量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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