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推不掉的商業酒會上,周子絮、王亞樵及桑蔚文分別代表自家出席。


    這麽熱鬧的場合,當然少不了顏依依來湊一腳,她的父親受邀參加,她也就理所當然地跟來了。


    桑蔚文每隔幾分鍾就拿出手機打給在家苦苦守候的親密愛人蓓蓓。當然,她們的甜言蜜語也給杵在一旁的——她的護身符兼擋箭牌周子絮給全數聽了去。


    「……我也很想妳啊!可是現在酒會才剛進行沒多久,那個超大牌主席還沒有出來致詞以前,我實在走不開。乖嘛,聽話,再一會兒我就回去了,來,親一個。」桑蔚文輕哄著。


    在旁邊的周子絮聽得雞皮疙瘩掉滿地,講情話講得這麽麵不改色、淋漓盡致、甜死人不償命的,桑蔚文肯定是排行榜上數一數二的頂尖好「嘴」。


    她被生成女人簡直就像老天爺開了桑家一個大玩笑,除了外貌無法改變,那家夥根本徹頭徹尾就是個男人嘛!


    「嗯……好棒!再來一個。」桑蔚文滿意地笑了,「好,現在乖乖躺到床上去等我回來,什麽都不許穿哦!隻能戴著我上次送妳的那條鑽石項鏈,我要好好地欣賞。」


    周子絮差點就要翻白眼了,這家夥在幹嘛?調情也要有個限度吧?這裏可是公眾場合。還好他還沒吃晚飯,否則他一定會吐!


    情話綿綿地熱線了二十分鍾後,桑蔚文滿意地將手機收進外套口袋。


    「幹嘛一臉便秘樣?」她一副哥倆好地用手肘撞撞周子絮的手,「哦……我知道了!」


    「妳又知道什麽了?」他斜睨她。來參加這個無聊的酒會已經夠悶了,他可不想再被她取笑,落井下石。


    「是不是因為身邊沒有女朋友,寂寞難耐,所以嫉妒我,對不對?」


    「拜托!桑『小姐』,好歹妳也還是位千金淑女,講話不要那麽沒衛生,真不曉得蓓蓓是看上妳哪一點?」周子絮搖搖頭歎了口氣,「蓓蓓一定視力有問題。」


    桑蔚文聞言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她搭著他的肩,「雖然你的言論足以構成人身攻擊,不過我現在心情好不和你計較。走吧,我們去那邊吃點東西,我快餓死了。」


    「好啊,我也想喝杯香檳。」


    才剛剛走近餐台邊,麻煩就跟著來了。


    「喔哦!牛皮糖小姐來了,周子絮你要小心了。」桑蔚文用一種看好戲的口吻警告道。


    「老天!」周子絮現在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他最不想見的人就是……


    「子絮,原來你躲在這裏啊!」顏依依穿著一襲火紅的亮片禮服,想不看見她都難。


    她很明顯地擠開桑蔚文,把自己擺在周子絮身旁,甜膩膩地說:「看,我找到誰了?」


    「,亞樵。」周子絮主動伸出手打招呼。


    「,子絮,好久不見了。」斯文的王亞樵也伸出手回禮一番,並與桑蔚文互換名片。


    「子絮你知道嗎?原來王伯伯和我爸是同一個俱樂部的球友呢!所以我剛剛一看到他,馬上就認出他來了。」顏依依很自然地挽上周子絮的手臂,但立即就讓他給撥開了。


    沒人理睬顏依依。他們三人忙著互相介紹寒喧,聊得很投機,完全沒人想要理她。


    「看你春風滿麵的,有什麽好事發生?」王亞樵很想知道,是什麽人讓周子絮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好事?應該算是吧!周子絮神秘地笑笑,「沒錯!」


    「是什麽好事?」顏依依不甘被冷落,硬是插了一腳進來。


    周子絮隻是一昧地傻笑,他什麽也沒聽進去,因為他在想敏兒。


    桑蔚文替他回答,「還用說,看他這副又笨又呆的模樣,肯定是談戀愛了。」


    「是誰?不會是跟妳吧?」顏依依瞄了瞄桑蔚文,長得是不錯,也夠高挑,可是周子絮怎麽會喜歡這種洗衣板似的男人婆?一點都不性感嘛。


    「當然不是我,我哪有那麽苦命!」桑蔚文像是看到白癡似地看她。


    顏依依怎麽可能甘願做個沒聲音的小媳婦,她以勝利者的姿態主導話題。


    「對了,王大哥,你和敏兒的進展如何?」顏依依已經準備好要和大家「話家常」;說起來她也算是他們的媒人,關心一下也是應該。


    「什麽?顏依依妳別胡說了!」周子絮現在隻想拿膠帶把她的大嘴巴封起來。


    「哎喲,子絮你幹嘛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你不是說王大哥很喜歡敏兒想追求她可是又怕被拒絕,所以才托你來向我打聽,你忘啦?」


    換了!這下糗大了。


    「有嗎?有這回事嗎?」周子絮還在裝傻。


    一旁的桑蔚文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幸災樂禍嘴臉,另一邊的王亞樵則是用眼神詢問:「原來我托你做過這件事啊?」


    周子絮這下子進退兩難。這個女人不講話會死嗎?現在可把他害死了。


    「當然有,你的記性真差!不過沒關係,有我在,無論你忘記什麽,我都會替你記得牢牢的。」顏依依以為自己是他的「賢內助」,嬌滴滴地說:「你說好不好?」


    「謝了,我有秘書。」周子絮沒好氣地道。


    「討厭,子絮你跟我害什麽羞嘛!」顏依依笑得三八又曖昧。


    桑蔚文被嘴裏的一口鮭魚三明治噎個正著,「對……對不起,我得去找杯飲枓,你們慢慢聊。」一轉身,她的肩膀上下抖個不停,因為實在太好笑了,她非得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笑上個十分鍾才夠。


    「王大哥,你要加油哦!才不枉費子絮和我辛苦牽成這條紅線。敏兒不是那麽難追的,她隻是看起來很冷而已。不然我來替你約她,她一定會聽我的,我們是好朋友嘛。」顏依依還在絮絮叨叨。


    王亞樵給了周子絮意味深長的一個眼神,向她微笑說道:「謝謝妳的好意,我父親在找我,先走一步,有機會再見了。」他風度翩翩地往會場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留下滿臉苦瓜的周子絮和開心的像隻小蝴蝶的顏依依,大眼瞪小眼。


    ※※※


    為了躲避周子絮熱烈的追求攻勢,羅敏兒自動請纓加班飛到東京。


    周子絮簡直就像隻打不死的蟑螂!那家夥似乎不懂「拒絕」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恐怕對他來說,也沒有「放棄」這回事吧。


    不是死纏爛打的猛追,隻是一再地出現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逛書店「不小心」碰見,和姐妹淘到餐廳聚會也「巧遇」過他,他們之間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點。


    其實他並不討人厭,相反地,他還挺可愛的。長相俊帥,身材高大強健,再加上又是個前途看好的網絡公司的負責人,在女人的眼中,他是個不可多得的金龜婿、當老公的好人選。


    可惜他出現的不是時候。現在的她還沒準備好要和任何一個男人進入一段穩定的關係,她還有很多想做的事、她的夢想都等著她一一去實現。


    最重要的是,她還不想被無形的情愛給綁住。


    但是,周子絮就這麽無預警的闖了進來,速度快得教她措手不及,而她辛苦建立起來的防護網似乎也讓他給破壞成功,強行進駐她的心中。


    加班飛來東京,就是想讓自己換個環境好好思考,沒有他,思緒應該會更清楚吧。回去之後給自己一個決定,也給他一個答案。


    羅敏兒在下榻飯店櫃台 。


    「羅敏兒小姐?」櫃台女服務員用生澀的英文詢問。


    「是,我是。」


    「這裏有一盒送給妳的花。」


    女服務員遞上一個包裝精致的銀白長紙盒,裏頭隻有一朵盛開的香檳色長梗玫瑰。


    「給我的?」敏兒接過,心中浮上一個模糊的、愛笑的臉龐,她隱約知道,但卻不願深究。


    同班機的姐妹們紛紛圍攏上來,每個人都是又羨慕又嫉妒的七嘴八舌。


    「學姐又收到花啦?這次是哪位神秘愛慕者送的?」


    「學姐每次一出勤就有豔遇,真好!」


    「這人是在還是中情局工作的嗎?我們才剛下飛機,花居然就先送到了。敏兒,妳什麽時候認識這麽有勢力的大人物,怎麽我們都不知道?」一位資深的學姐口氣酸溜溜地挖苦道。


    「別說是送錯的,我們才不會相信。」


    敏兒無奈地看著她們,「這上麵也沒卡片、也沒署名,我怎麽知道是誰送的?別拷問我了,妳們不累我可累翻了。」


    「好吧,今天就先放過妳,大家回房休息吧。」學姐說。


    進了房間,才放下行李,正想去浴室卸妝時,房中的激活了。


    傳來的是一首浪漫的法文情詩,然後是一張畫著一個皺著眉頭,看起來很苦惱的男子。


    接著,是兩顆大大的心被一枝羽箭給串著……下一張是穿著工作製服的她的漫畫肖像……


    傳真機吐出最後一張,是頑皮的愛神丘比特躲在一旁的樹叢偷偷竊笑。


    「傻瓜。」敏兒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那一晚,她反複地看了又看,每看一遍,嘴角的笑意也不斷擴大。睡前又看了一次,才小心仔細地折好收進她的萬用手冊內。


    後來,她在東京的幾天,周子絮都在每天結束前用幾幅小漫畫傳情訴意。


    敏兒一直以為自己是不需要愛情的,但他似乎正在用他的方式一滴一點的改變她。


    無形中,她已經接受了他的存在,隻是倔強的她不肯承認罷了。


    ※※※


    如果不是為了替桑蔚文掩護,周子絮實在是恨死了陪女人逛街。麻煩!他又不是應召男,隨隨到,而且還是她桑大小姐個人專屬的。


    原因是蓓蓓的生日快到了,桑蔚文想買份特別的禮物討小甜心的歡心,所以硬是拖著周子絮來百貨公司血拚。


    「喂!情聖,你說要送什麽給蓓蓓好?今年對我們倆來說有特別的紀念意義;第一是她三十歲的生日,第二是我們相戀滿三周年,而且我們剛認養了一隻狗兒子——大大!」桑蔚文一臉幸福地說。


    她是存心嘔他的是吧?她的感情生活甜蜜美滿,他的佳人卻遠在東京,他真的好可憐。


    「妳們女人不是最忌諱年齡的數字嗎?怎麽還把蓓蓓的年紀說出來,不怕她生氣?」周子絮斜睨她一眼,他怎麽會和這個怪女人成為朋友的?


    「放心,蓓蓓才沒那麽小氣,何況年齡是智能的累積,為什麽不能說?我覺得啊——」


    「我懂妳的意思了。」周子絮不耐煩地打斷她,「我們去買禮物吧。」


    逛街這檔子事就夠他受的了,他可不想再被一個男人婆說教。


    鑽石耳環、項辣、名牌皮件、最新款的服裝和鞋子,一樣也不少地堆在眼前,桑蔚文連眉頭也沒皺一下,掏出白金卡來,全買了。


    「買這麽多,不怕衣櫃塞不了?」周子絮看著眼前這堆小山似的衣物,她都快把整家店搬空了。


    「那我就再買一個衣櫃。」桑蔚文對售貨小姐瀟灑地一笑,亮出她閃閃發光的白金卡。


    「請稍待,我馬上為您結帳。」售貨小姐歡天喜地刷卡去了。


    「什麽找我來逛街?找我來當妳的免費司機兼提貨工人才對吧?」周子絮不滿地看著那些包裝精美的購物袋。


    原來他的功用就是替她提這些大包小包的禮物!真是太侮辱他了。


    「別這樣嘛!你是男人耶,這麽愛計較,小心被女朋友嫌棄。」桑蔚文皮皮地笑。


    「妳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奇怪,他又沒生得一副大嘴巴到處宣傳,她是怎麽猜到的?


    「你的臉止清楚明白寫著『我戀愛了!』誰都看得出來。」忽然,她壓低嗓音靠近他,不懷好意地問:「難道不是女友而是……男友?」


    「當然是女友!!」周子絮不顧形象地吼叫,「我可是正常的男人。」總有一天,他會被她氣得腦溢血。


    桑蔚文不甚淑女的哈哈大笑。


    周子絮瞪著她,「有什麽好笑的?」他又沒說笑話!


    「真可惜,」她還是止不住笑,「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妳呀!這麽花心,小心我向蓓蓓告密。」


    「唉……說說而已嘛!何必這麽認真。」桑蔚文眼一瞄,話題一轉,指著另一個方向,「啊!那邊那邊,我要去逛……」


    內衣部!


    一個大男人站在一堆女用的內衣褲中間,真的很不自在呢!


    周子絮的眼睛飄來飄去不知該盯哪裏好,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一套薄如蟬翼的性感內衣上。


    如果……他隻是說如果,如果是敏兒穿上這套粉紅色的內衣,一定很適合。他會好好地欣賞,再緩緩將它們從她的身上脫下來……


    噢!老天,不能再往下發展了,他要噴鼻血了。


    「喂,小跟班,你說這一套怎麽樣,好不好看?」桑蔚文手上拿的是一套寶藍色的內衣。


    「拜托,妳…‥不能穿吧?」周子絮瞄了瞄她平板的前胸,這套內衣的罩杯起碼是以上,她?她隻有吧?也許還不到哦。


    「誰說是我要穿的?」桑蔚文白他一眼。


    「買完了沒?買好就走吧。」他催促道。


    「等一下啦!」她又選了幾套,用閑聊的口吻對他說:「咦,你不順便買幾套送給女朋友嗎?」


    「呃?」


    「不會吧?你不知道她的?」桑蔚文裝出很吃驚的神情。


    「我當然知道。」


    「還是說,她的身材很爛?」


    「她的身材好得很,膚白腿長,三團標準,曲線玲瓏,天使臉孔魔鬼身材,選中國小姐綽綽有餘了。」周子絮一被激,什麽都說了。


    「真的呀?這麽標致的美人兒,哪天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吧?」她笑得賊兮兮。


    這時,周子絮才恍然大悟自己上當了。


    「好被妳拐?我才沒那麽笨!」


    桑蔚文爽朗地大笑,逗弄戀愛中的男人真是有趣。


    在機場的大廳,周子絮緊張地走過來晃過去。不曉得敏兒會不會高興他自作主張,也沒通知一聲就跑來接她。


    他想給她一個驚喜,不是驚嚇。


    這幾天是他一生最漫長的時光,每天都像有八十個小時那麽長。生怕敏兒為了躲開他就此一去不回,要不然就是從東京帶回一個媲美木村拓哉的年輕男友,然後狠狠地嘲笑他這個自作多情的蠢蛋。


    三十二歲的他身體健康,可是容易受傷的男人玻璃心,可承受不起一絲絲的打擊。


    他並非不相信愛情,也沒被女人欺騙過感情,隻是單純地認為「愛」這玩意,可遇不可求。


    本來他也有心理準備,再過個兩年就接受家裏安排的相親,娶妻生子,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


    還好,他碰上了敏兒,往後的人生將會是美麗炫爛的色彩,他是這麽深信著。


    當敏兒出現在入境大廳,她的身邊還圍繞著一堆黏人的蒼蠅,看他們穿的製服應該是和她同機的機長、空少。


    周子絮正想上前去,卻被一個滿頭發油的小矮子給搶先一步。


    「羅小姐,妳還記得我吧?我是上次那個王天才。」他獻上一束嬌豔的紅玫瑰。


    「哦?」誰啊?她根本記不得有這號人物了。


    「就是上個月飛夏威夷那一次啊!」他很樂意再提醒她,「我是坐頭等艙的,妳替我拿暈機藥,還問我要不要喝水,我覺得妳好溫柔哦!」


    「謝謝你的讚美,那是我分內的工作,你太客氣了。」同時,她也看見了眼睛正在冒火的周子絮,怎麽他也來了?


    那個矮冬瓜的手放在哪裏?!居然敢摸敏兒的手!真是矮子矮一肚子拐,獻花順帶吃豆腐。對了,他怎麽忘記帶一束花來?算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那我可不可以——」


    「不管你要做什麽都不可以!」小矮子的話都還沒說完,就枝周子絮打斷。他來到敏兒身邊,把那束花塞回王天才的手中。


    除了他,敏兒手上不能收任何男人的花。


    「你、你、你是誰啊?」王天才嚇了一跳。


    「我?」周子絮微笑著,摟住敏兒的纖腰,「我是敏兒的未婚夫。」


    他知道他沒有立場生氣,但他就是超級不爽的。原來他還有這麽多情敵在虎視眈眈著,一不小心,敏兒就要讓人給搶走。


    「騙人!」王天才不相信地大叫。


    「敏兒,這不是真的吧?」成熟穩重的機長也瞪大了雙眼,更不用說一旁的空少空姐們都停下來等待後績發展。


    敏兒回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笑容,什麽都沒說。


    「什麽不是真的?」周子絮臭著一張臉,「你離敏兒遠一點。」


    「敏兒,他真的是妳的末婚夫?怎麽都沒聽說妳訂婚的消息?」一位空少不死心地問。


    「當然是真的!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到時再請你來喝喜酒也一樣。」回答的人是周子絮。


    不堪一擊的男人們,碎了一地的傷心。


    「不好意思,請你們自己回去吧。」敏兒淡淡地笑說。


    「走,我們回家。」周子絮接過她的小行李箱,牽起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而她也沒有異議。


    直到車駛上了高速公路,他才再開口。


    「對不起,沒先問妳就自己跑來了,還把妳拉上車,」周子絮小心翼翼地說,「妳要回台北吧?」


    「嗯。」她點點頭。


    「我……如果妳想罵我的話就罵吧!要打我也可以,我剛才表現得……很糟糕。」他很坦然的說。


    「沒錯,惡形惡狀的,像個惡霸。」敏兒完全同意他的說法。


    「那妳會不會原諒這個惡霸的一時衝動?」悄悄偷瞄她一眼,什麽反應都沒有,隻是跟著收音機裏張惠妹的歌聲淺淺哼唱。


    周子絮聰明的轉移話題,「東京好不好玩?有沒有去泡溫泉?」


    「沒有。」真是簡單明了的回答。


    「那……有沒有去看櫻花?」


    「這個時節日本到處都是櫻花,不必特意去看。」更何況「上野公園」天天人山人海的,就算她有興致,光看那一堆人頭也沒勁了。


    「說得也是,現在正是春天呢。」


    突然,敏兒牛頭不對馬嘴地看著他說:「我收到你送的花了。」


    周子絮差點把車開上分隔島,她怎麽在這種時候提起這件事?讓他的神經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還有那些詩作和漫畫,沒想到你還會畫畫,」她挑挑眉,不相信他會這麽安靜,「你怎麽了?啞了?還是不想跟我說話?」


    「不是,我以為妳在生我的氣。」周子絮老實說,可沒有裝無辜。


    「生你的氣,為什麽?我反而要謝謝你,在機場趕跑了那些黏人的蒼蠅。」


    「這是妳的答案嗎?」他緊張得要命!


    敏兒神秘地微笑,「先讓我回去換衣服,晚上你就知道了。」


    備受鼓舞的周子絮,不顧被開罰單的下場,連連超速,他等不及夜晚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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