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想法確實新奇。」他不得不說,毎一次她都能給他不同的驚喜。


    「就是太新奇了,我擔心別人不會信服……」佟冬秀撇唇一笑,「可我萬萬沒想到,王掌櫃他們竟都拿出積莕,成了佟氏茶樓的股東。」


    「許是大家知道她有本事,相信她能讓佟氏茶樓東山再起吧?」


    佟冬秀塞出得意又驕傲的神情,笑笑的看著他。「我想是的。」


    他頓了一下,旋即笑意一斂,嚴肅地問道:「世侄,你是認真的嗎?」


    範雨棠先是一怔,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


    「你那日來到佟家,是為了解除你跟袖珍的婚約,可茶樓失火的那天,你又衝進火場裏救了她,接著你又說要與她成親,這……許是我腦袋糊塗了,但我是真的不明白。」佟冬秀眉心一擰,「你願意娶袖珍,我畫然歡喜,但你如此反覆,卻也教我擔心,作為父親,我不希望袖珍受到任何的傷害。」


    範雨棠從佟冬秀眼底看見了為人父的憂心及關愛。


    他待在鬆嶺城的時間雖不長,但對於佟家的事也耳聞不少,他知道至今未嫁的佟家大小姐佟袖纓,在兩年前遭人退婚,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鎮日蜷在深閨唉聲歎氣。


    長女有如此遭遇,做爹的會這般擔心次女,也是難免一


    不過,他深信,佟袖珍絕不會落得銀佟袖繯同樣的下場,她就像是太陽,熾熱又明亮,就算下了山,一覺過後,還是會從東邊升起。


    這樣的她,讓他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和興趣,讓他想更了解她、探究她,知道她還有多少讓他驚訝又驚豔之


    處。


    再次看見她之後,他有種發現寶山的感覺。


    「晚輩對於之前的反覆向世伯道歉賠罪。」範雨棠誠摯道。


    「不,賠罪倒是不必。」佟冬秀蹙眉笑歎,「你不顧自身危險衝進火場把袖珍救了出來,嚴格說來,還是我們佟家欠你的多,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何突然改變了念頭……你是不是真有了更好的對象?若是如此,那日後會不會一」


    「世伯。」範雨棠打斷了他,「我並未與誰有了承諾,請你無須擔心。」


    「是嗎?那你是因為不喜歡袖珍、不滿這門親事才……」


    「有些事、有些話,還是別說了。」範雨棠唇角一撇,四兩撥千金地回道。


    難道他要老實的對佟冬秀說,他從來不喜歡佟袖珍,覺得她會是個包袱,既對他毫無助益,還礙著他的路?


    不過話說回來,那樣的想法也是在見到現在的她之前,這回再見到她,他不再有那樣的憂慮。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重建茶樓,至於我跟佟二小姐的婚事,稍後再議吧。」


    佟冬秀頗認同範雨棠的看法。他那一工作起來便沒日沒夜、全心投入的寶貝女兒,此刻絕對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她的終身大事。


    再說,範雨棠跟女兒雖自幼婚訂,卻從未有過相處的機會,如今範雨棠留在城裏,又熱心幫忙著茶樓的大小事,也許朝夕相處,兩人真能培養出感情也不一定,到時候,他相信女兒應能慢慢接受這樁婚事。


    想通了之後,佟冬秀的表情顯得輕鬆許多,他微微笑道:「就如你所說的,稍後再議吧。」


    範雨棠點點頭,又道:「對了,世伯,那短缺的二百兩,就讓我補上吧。」


    「咦?」佟冬秀一震。據他所知,範雨棠早已在家族鬥爭後遠離範家,其父範仲原生病後,正室一幹人全權拿控了範家的田宅家產,一分錢都沒讓範雨棠得到,他要去哪兒弄來這麽多銀兩?


    「世侄,這……」


    範雨棠似是看出他的困惑,撇唇一笑。「晚輩這幾年南北行商,身邊也攬下了一些錢,就讓我成為茶樓的最大股東吧。」


    二百兩對如今的他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哪怕是兩千兩銀,他都能在兩、三日內悉數到位。


    佟冬秀聽了,麵色一喜。「袖珍要是知道了,肯定十分歡喜,不過這事都由她一手處理,你還是親口跟她說吧,她在帳房,你去跟她談談。」


    範雨棠輕輕頷首,告退而去。


    「唔……」


    薑珛貞正在認真的書寫著她的墓資白皮書,希望能用淺顯易懂的詞匯讓所有人一目了然,可是,這毛筆真是難倒她了。


    要是在現代,她早已用電腧將內容打好,再用影印機印出八百份了。


    「哎呀!」一個不小心,漏寫了一個字,她懊惱的丟下毛筆,握緊拳頭,有些煩蹂的低喊。


    突然,她聽見叩叩兩聲,循著聲音,她往門口看去,隻見範雨棠站在那兒,臉上帶著不明顯卻興味的笑意,讓她不禁又羞又惱。


    「你在那兒多久了?」她方才的糗樣該不會都被他看到了吧?「不久。」他眉梢一挑,「剛好看見你丟筆握拳,還聽到你不滿的低吼。」


    「什……」可惡!那不就什麽都看見、聽見了?瞧他臉上那要笑不笑的表情,肯定是在暗暗嘲笑她吧?


    哼!明明年紀比真正的她要小,卻老是用一種老成的、高深的眼神笑話著她。「你怎麽又來了?」她沒好氣的問。


    「又?」他步伐穩健的來到案前,「怎麽你好像不歡迎我?你我雖來成親,但好歹也是來婚夫妻。」「我可沒答應嫁你。」薑珛貞不禁翻了個白眼。同樣的話到底要她說幾遍啊!


    「你我早有婚訂。」


    「你已經解除婚約了,而且我也答應了你。」她挑眉一笑,「嚴格說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看她這副不希罕的植樣,範雨棠心裏還真不是滋味,接著便脫口問道:「你有心上人嗎?」「嗄?」薑珛貞一愣,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心上人?」


    「打從一開始,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跟我解除婚約,難道不是因為你有其他想互許終身的男子嗎?」


    他發現,自己不是隨口問問,而是真的在乎,而且,他對她即將吿訴他的答案,既期待又惶恐。


    如果她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他又該如何反應?


    薑珛貞定定的望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如果我告訴你,我有心上人,你要如何?」


    聽見自己說出這尋畔般的話語,她也嚇了一跳。要命,她這話樞本是在逗他,她幹麽這麽做?而且她從來不是會去逗葬男人的女人,為什麽……


    「茸了,我隻是……」


    「我可不會成全你思別的男人。」範雨棠毫不思索地衝口便說,語落,他才驚覺到自己語氣裏帶著的懊惱,其至是嫉妒,「所以真有這個人?」迎上他那強勢霸氣的目光,薑珛貞不禁抽了一口氣。不得不說,她還真的被他給震懾住了,不過他又何必這麽激動在乎?明明他是專程來跟她解除婚約的……喔不,是跟佟柚珍解除婚約,怎麽現在又一副非她莫娶的樣子?


    是什麽改變了他的想法?難道他對她一見鍾情?哈哈!


    「我們之間沒有愛,那就是我拒絕嫁給你的理由。」她說。


    「愛?」範雨棠濃眉一糾,「自古以來,婚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說……」他微微停頓,兩隻銳利的眸子播住了她的心神及目光,「我救你一命,還燙傷了手及背,弄不好還可能陪著你葬身火窟,如今要你以身相許也是應該吧?」


    薑珛貞頓時有些無言。古代確實如此,無以回報便以身相許,可是她雖然宿在古代女子身上,骨子裏的那條魂魄,卻仍是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新女性。


    「一碼歸一碼,這兩件事怎能混在一塊兒?」她有點耍典的桃桃眉,雖然這麽想實在有失道義,但當初又不是她要求他去救她的。「還有,你不是說我現在該擔心的是如何重建茶樓嗎?既然如此,你幹麽還拿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來煩我?」


    聽她說得雲淡風輕,活像是去市集買菜般的尋常事情,他忍不住上火了。


    在他做了這麽多不可思議的鏖事,決定舍棄原定計劃並依約娶她時,她競表現得一副不甘心、不願意的樣子?他範雨棠長這麽大,還是第一回吃到這種排頭。


    這悶虧,他直是怎麽都咽不下去。「茶樓重建的事,你甭擔心了。」他有些惱怒的瞪視著她。


    「什麽?」薑珛貞皺皺眉頭,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你這會兒不正在弄什麽股東製募資嗎?」


    她一怔。「你怎麽……喔,我爹告訴你的?」


    「看來我敲你一記,真的讓你靈光乍現。」他挑眉一笑,「居然讓你想到這種離奇的方法,而且還有人願意把辛苦錢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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