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證?」


    「就是朱掌櫃透過朱平給他的一百五十兩。這事報了官,雖然打不到高長慶,卻能拿下朱掌櫃這重要的左膀右臂,不過一旦報官,你兄長便免不了牢獄之災,所以這事……你還是同令尊商量吧。」


    聽了他的建議及剖析,薑珛貞深藏同意,她倏地站起,直視著他問道:「你能跟我回佟家一趟嗎?」


    範雨棠微勾起唇,毫不猶豫地回道:「行。」


    【第三章】


    範雨棠與薑珛貞一起向佟冬秀說明此事,並微詢佟老太太的意見。


    事關至親,難免心軟猶豫,佟冬秀隻好詢問範雨棠的意見,「世侄,此事你如何看?」


    「世伯,若是私了,那等於是便輸了永樂天的高長慶、朱掌櫃,還有從中牽線的朱平平,為了懲治這些人,晚輩認為一定要報官處理。」範雨棠神情凝肅,仿佛鐵麵判官般。


    「但一報官,音雲必然難逃刑責,這……」親兒不肖,做父親的固然痛心,卻於心難忍。


    「大義滅親是避不了的,但世伯可向縣太爺求情,為他減刑,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範雨棠又道,「日後,也能給所有人立下嫌範。」


    佟老太太向來不管事,此時她雖然沉默不語的坐在一旁,兩隻眼睛可都緊緊盯視著這無緣的孫嬙。


    她人老眼花,但心卻依舊透澈,她看得出來這無緣的孫銪是個人才。他初來乍到,合該是人生地不熟,可卻在短短幾天內便査出縱火之人及背後主使者,其至連佟李氏及佟徐氏盜賣佟家食譜給敵對茶樓之事,他都一並查出。


    她相信不隻是她,就連兒子跟孫女都驚歎不已。


    隻不過……這樣的他,眼底似乎藏著什麽,黑暗又深沉


    她這老太太雖說幾乎足不出戶,但範家那兒的消息她一直有派人關心,所以也略有耳聞,範雨棠多年來在外闖蕩,想必也經曆了不少,深沉的他,遇上脫胎換骨的孫女,真的無法擦出任何火花?不,單憑他衝入火場救出孫女,她就能嗔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更別說他如今為佟家如此奔走了。、


    看來,原本以為無緣的孫婿,還是可能成為佟家的半子。


    「娘。」六神無主的佟冬秀轉而詢問她,「這事,您老人家如何定奪?」


    佟老太太拉回心神,回道:「我早已不管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她笑看著範雨棠,「我倕是覺得雨棠所言極是。」


    「那……」佟冬秀一歎,轉而看著這幾個月來一手打理佟氏茶樓的女兒,「袖珍,你認為呢?」


    薑珛貞暗付了一下,想起範雨棠在茶樓裏說的話,縱火絕非小事,不能有婦人之仁,更不能縱放幕後主使者,雖然高長慶設下防火堖,此事打不著他,但將耒掌櫃繩之以法,必可重挫高長慶的銳氣。


    「爹,我也認同範二少爺的看法。」她堅定地回道,「雖然讓音雲哥入獄確實讓人不忍又掙紮,但卻是不得不的做法,正如範二少爺所說,我們可以私下與縣老爺商議,將音雲哥的刑罰減至最低,這麽一來,不但能懲治幕後主使者,還能讓音雲哥有時間跟機會靜下心來深自反省……」


    聽她這麽說,佟冬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重重一歎,「你們說的確實是道理……好吧,就這麽辦。」


    打定主意之後,佟冬秀在佟音雲來回府之前報了官,然後再帶著帳房福叔到佟李氏、佟徐氏跟佟音雲的院落去找,果然在佟音雲的房裏找到了一百多兩銀子。


    佟李氏自知親兒闖下大禍,嚇得不斷哭求佟冬秀原誼,可他已打定主意要嚴懲兒子,並來因此心軟。


    稍晚,佟音雲一派輕鬆逍遙的回到佟府,一進大廳,便嚇了一跳,就見爹娘、三姨娘、佟袖珍、福叔、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卻鮮少碰上一麵的奶奶,其至外人範雨集


    每個人都臉色嚴肅,而他娘是哭喪著臉,一副大難已至的悲情模樣。


    「爹,這是怎麽一……」他話還沒說完,已看見擺在佟東秀身側幾上的那一堆白花花的銀兩,他陡地一震,隨即露出心虛恐慌的表情。


    佟冬秀難得嚴厲地教訓道:「孽兒,跪下!」


    佟音雲沒跪,隻是兩眼望向親娘,求救似的喚道:「娘……」


    佟李氏趨前,拉著他跪下,哭求道:「老爺,你原誼音雲小、不懂事,是我沒教好他,你要罰便罰我好了……」


    「慈母多敗兒,你是該罰。」佟冬秀目光銳利的直視著他們母子倆,「真是家門不幸,我突然生出你這麽一個貪圖錢財、不咱縱火燒毀自家茶櫸的兒子。」


    佟音雲雖知東窗事發,卻還矢口否認,「爹,你、你在說什麽呢,什麽縱火燒茶樓?我怎麽會……」


    「這些銀兩便是物證,你還較嫌?」佟冬秀眉心一擰。


    「我……我……」佟音雲語塞,滿臉驚慌。


    「永樂天的朱掌櫃由惡霸朱平出麵,以一百五十兩收買你縱火燒了茶樓,這件事,你認是不認?」佟冬秀怒聲質


    聞言,佟音雲臉色一青,頓時說不出話來。


    「老爺,你原諒音雲吧,他……他可是你的兒子呀!」佟李氏哭求著。


    「就因為他是我兒子,所以更不可原諒!」佟冬秀痛心又憤怒,「你可知道他放的那把火,差點兒燒死袖珍?」


    「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一時糊塗……」佟李氏轉而看著佟老太太,哀求道:「娘,您救救音雲吧,他是您的孫子,是……」


    「素琴。」佟老太太神情平靜,眼神卻堅定而犀利,「這事態有多嚴重,你不明白嗎?音雲不小了,不該連這點是非都無法明辨……冬秀決定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我不會插手。」


    「什……」佟李氏一聽,驚慌地問道:「老爺,你、你該不會想報官將音雲抓起來吧?」


    「我已經報官了。」佟冬秀回道。


    佟李氏一聽,整個人癱軟在地,不管不顧的哭了起來,「老爺,你好狠的心呀!音雲是你兒子,是你兒子啊一」


    「住口!」佟冬秀怒目一瞪,沉聲一喝。


    佟李氏怔住,哭聲戛然而止。


    佟冬秀瞪視著她。「我便是心軟,才會養大了你們的賊心跟賊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杏月做了什麽偷雞摸狗的事。」


    此話一出,佟李氏及佟徐氏都驚鄂的瞪大眼睛,不敢說話。


    佟冬秀沒明講她們究竟做了什麽,算是給了她們台階下,她們要敢再多言,隻怕不隻在佟家毫無立足之地,恐怕還得被趕出家門。


    「音雲。」佟冬秀轉而直視著兒子,「爹已經報官,縣衙門也已經派人去捉拿朱掌櫃跟朱平,我會向縣老爺求情,諳他看在你隻是一時期塗、受人誘引,幫你減輕刑責,爹希望你在牢中能好好思過,出來之後重新做人,懂嗎?」


    佟音雲抬起眼眸瞪著父親,兩隻眼睹因憤恨而充血,仿佛眼底有隻正張牙舞爪的紅蜘姝,他恨恨地道:「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是你的兒子,你怎能對我如此無情?!」


    「我若對你無情,就不會……」


    「都是因為袖珍那丫頭吧?!」佟音雲近乎咆囂,「要不是因為她,你也不會對我這麽冷酷!」


    「荒唐!」佟冬秀氣怒的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你竟把袖珍a進來?此次為你在縣老爺麵前求情的便是她,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


    「我呸!」佟音雲怒不可遏的瞪著佟袖珍,「佟家的好處都給你占盡了,你還裝什麽善心大發的樣子!」


    說著,他站了起來,指著她痛罵,「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搞鬼!你知道佟家的家產遲早有一天會是我的,所以想鏟除我,暗吞家產好變成你的嫁妝,對吧?」


    「音雲哥……」薑珛貞覺得無辜又無奈一


    佟音雲眼底進出仿佛要殺人般的銳芒,突然一個箭步奔向她,緊緊掐住她的脖子,有些瘋狂的大喊,「都是你!都是你!你怎麽沒死在火窟裏?!」


    薑珛貞神情痛苦,想要叫喊卻發不出聲音來,隻能用雙手拚命抓扒著他的手。


    眾人見狀無不大驚失色,一時反應不過來一


    這時,範雨棠幾個大步趨前,一把播住佟音雲的手腕,一扭,他便疼得鬆開了手,表情扭曲一


    「音雲少爺,別再執迷不悟。」範雨棠神情凝肅地勸道。


    佟音雲憤恨得全身顫抖,直指著他的臉。「你、你這個外人,關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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