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我和哲永在談話?那你有把話聽完嗎?」他眯起眼,總算發現事情的導火線。


    「我怎麽可能還聽得下去?難道還要等你們發現我,看我難堪,你才開心嗎?」光聽到那些話,就足以讓她心如刀割了,她怎麽還能鎮定的聽到最後?


    「你沒聽到最後,又怎麽能斷章取義,判了我死刑?」他輕歎著氣,氣她對自己沒信心,更氣安哲永那家夥沒事壞他姻緣。


    他無奈的歎息,教她不免有些狐疑。難道有什麽話是她該聽到,卻沒聽到的嗎?


    「那又如何?反正都已經事過境遷,這兩年來,你也沒有對我解釋過什麽,現在又跟我說這些,你究竟想怎樣?」她對他不再懷有任何希望,隻因為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她愛過,也痛過,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她花了兩年才走出來,她不想再嚐試一次那種看著她防備的眼神,段敏勳決定不再和她廢話,迅速抱起她。


    這裏並不是談話的好地點,畢竟這裏進出的人多,難保不會有記者混進會場,他不希望讓她的身分有曝光的風險。


    沒料到他會再次抱起她,她驚呼一聲,在靜謐的庭園顯得格外清晰,她用力捶打著他的這男人真是無賴,她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了,他還想要怎樣?


    「段敏勳,我要你放開我!」


    「我放開你,你就會安分的跟我走嗎?」他淡淡地睨著她。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段敏勳,你以為你是誰?你根本沒資格管我!」她的力道對他來說不痛不癢,隻是她無理取鬧的樣子,看來極為逗趣,平時見慣她美麗的一麵,像現在這樣動怒的表情,竟意外的吸引他。


    「你生起氣來還滿可愛的,比之前高貴的形象要平易近人多了。」聞言,她粉頰微赧。沒想到看來道貌岸然的他,居然還會挑在這種時候調侃她,簡直跌破她的眼鏡。


    「你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被你收買,總之,請你馬上放開我!」她堅決的表情,讓他沉吟好半晌。事實上,他動了一晚的手術,好不容易手術成功,他疲累的隻想回家狠狠睡上一覺,因為她,才讓他走這一趟。


    犧牲了他寶貴的睡眠時間,這筆帳,他會從她身上討回來。


    「我用不著收買你。如果你再這麽嚷嚷,待會把記者引來,我也救不了你。」到時反倒是他還得出麵替她解圍。


    「就算記者來,我也不怕,反正到時是你丟臉,畢竟堂堂段大醫師的家醜,應該比我還有新聞性吧?」她索性豁出去了。


    「是嗎?如果你身為榮景集團千金的身分曝光了,你確定媒體的焦點不會在你身上?」他左眉微挑,隻覺得她的想法實在天真。


    「你……」她登時氣結,就算她想反駁他的說法,也無從反駁。


    畢竟他說的是事實,若是把記者們吸引過來,憑那些狗仔的本事,說不定把她祖宗十八代挖出來都有可能,方才她隻是一時情緒,才會出言挑釁他,事實上,她根本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


    隻是方才在會場中他的一句話,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麽騷動?當時張曉蝶訝異的神情,讓她心裏不免有些愧疚。


    「琪兒,我今天真的很累,如果你想和我鬥嘴,能不能等我回去休息夠了再繼續?」他歎了口氣,率先低頭要求。


    沒料到他會向她低頭,她忍不住睜大美眸。方才她就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肯定是一夜未眠,而他不在家裏好好休息,反而跑來找她,說她心裏不感動是驅人的。


    「你昨天又動了一晚的手術?」她柳眉微蹙,對他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頗有微辭。


    病人的命固然重要,但他總是把病患擺第一,壓根兒忽略自己的身體能不能負荷,以前他就常常三餐不定時,結果把自己的胃都給搞壞了,再這麽下去,她真擔心他會先累出病來。


    「昨天臨時出了點狀況,如果不馬上動手術,時緣恐怕會有生命危險,隻是我沒能保住他的腿,等他醒來,可能沒辦法接受自己成了殘廢的事實。」他俊容微沉,對於自己無法保全何時緣的腿感到自責。


    「這又不是你的錯,你都已經盡力了,再說,昨天不是也有其他醫師到場急救嗎?既然大家都已經盡力了,會造成這樣的結果,也不是你們樂見的,我想病患也會了解你們的用心的。」她忍不住安慰著他。


    看她關心他,還替他打氣,他薄唇輕揚。


    他知道她的心裏還是在乎他的,隻是因為當年那一席話,導致他們分開了兩年。


    或許是他對她的愛不夠深,才會讓她不信任他吧!


    這一次,他會好好緊握住她的手,不會讓她再有機會離開他。


    「琪兒,我們重新開始吧!」


    【第五章】


    「琪兒,你怎麽在發呆?」蔣佳麗輕喚著她,對她的走神感到不滿。


    打從她來台至今,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那天段敏勳和她說要重新開始之後,他對她的態度雖然沒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但陪伴她的時間變多了,晚餐時分一定會趕回來和她一塊吃,甚至跟她分享醫院裏發生的大小事,讓她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不,以前他沒這麽主動的和她閑聊,多半是她纏著他,逼問他有沒有發生什麽新鮮事,他才會和她聊天,現在的他,的確變得不同了。


    這陣子她忙著畫設計圖,和飛鷹集團的珠寶設計團隊討論新產品的構想,直到設計圖敲定,交由鑄模廠製作,她才有空約蔣佳麗出來見麵,順便厘清自己的想法。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不過還好那個劉兆顯最近到美國出差,否則我對他的積極還真感到有點頭痛。」商琪兒拿起杯子喝著香醇的咖啡。


    「哎喲,劉兆顯雖然長得帥又有錢,可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是個風流鬼,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蔣佳麗忍不住叮嚀。


    原本,她還以為劉兆顯是個不可多得的黃金單身漢,結果聽到她某個記者朋友說,其實劉兆顯是個花心大蘿卜,他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而且喜新厭舊,又愛各色美女,一聽到這些八卦,原本還對他有好感的她,這下好感也全盡失了。


    就怕單純又美麗的商琪兒會被劉兆顯那個風流鬼給拐去,到時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記得當時不是還有人說劉兆顯英俊又多金,要我好好把握之類的?」商琪兒忍不住打趣道。


    「你就別挖苦我了,我那時候又沒仔細打聽清楚他的底細,幸好我有一個朋友在當財經記者,對劉兆顯的私生活頗了解,否則我還不知道原來他是這種爛人呢!」蔣佳麗輕哼了聲,一副不屑的表「我和劉總本來就隻有合作關係,不會有其他發展的,隻是工作上難免會有接觸,我又不能和他撕破臉,有點困擾。」商琪兒柳眉微蹙,一臉困擾。


    「說到這個,為什麽你現在還住在段敏勳家?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蔣佳麗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明明就已經是前夫前妻的關係了,還這樣糾纏不清,讓蔣佳麗極度不滿。


    肯定是段敏勳那家夥故意纏著商琪兒不放,既然不愛她,又何必死纏爛打?簡直太惡劣麵對蔣佳麗的指責,商琪兒不知道應該要如何解釋,如果讓蔣佳麗知道他們並沒有離婚,她會不會受到極大的驚嚇?


    「其實我和段敏勳並沒有離婚。」這種事也無法隱瞞,商琪兒索性招了。


    聞言,蔣佳麗震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她有沒有聽錯?他們居然還是夫妻?這是在搞什麽飛機?


    「你說什麽?當年你不是說你和段敏勳離婚了,才會飛回法國,那現在是怎麽回事?」蔣佳麗激動得站起來,幸好她們兩人坐在露天咖啡區,人來人往的,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亂。


    「你先坐下來。」商琪兒忙不迭安撫她的情緒,就怕她太激動,會喊得人盡皆知。


    蔣佳麗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這對夫妻究竟在玩什麽把戲?把他們這些局外人搞得霧煞煞,根本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在玩哪招?


    確認她不會再次暴走,商琪兒這才把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蔣佳麗越聽越驚奇。倘若事情真是如此,那代表段敏勳並不如商琪兒所說的那樣無情。「你想再給他一次機會嗎?」這才是重點。


    「我不知道。」商琪兒苦笑。她很想重新開始,但心裏的那道陰影卻始終揮之不去。


    「有什麽好不知道的?我問你,你愛他嗎?」這麽簡單的問題有什麽好困擾的?真搞不懂商琪兒在想什麽。


    「我……」商琪兒停頓了會。這個問題不用想,她就知道答案,如果不愛他,她又怎麽會這麽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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