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以為她的改變都是因為要結婚的關係?不過這又有什麽重要呢?對於她要結婚的謊言,他一點都不在意。


    她如此重視的,卻是對方一點都不需要的。內心疼痛的糾葛,在在打擊「亞木湘原本心中僅存的薄弱希望。


    「亞木,怎麽最近的公文都是你自己在送?」


    業務部的丸井部長見到亞木湘最近時常出現在辦公室內,關心的詢問她的情況。


    「最近大家為周年慶的活動都很忙,收發部人員又不足,還是自己送效率比較好些。」


    「那可真辛苦你了,不過周年慶後你就可以鬆一口氣,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怎麽說?


    是因為丸井部長知道自己要調派單位的事嗎?不可能的,秘書課的人事向來都是渡部課長親自安排的。


    「這話怎麽說,丸井部長?」


    「你在社長室都沒有聽說消息嗎?老社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在周年慶會後就會回到公司來的。」


    「是真的嗎?」


    「是呀,上次主管會議,就已經宣布了老社長出席周年慶活動的消息,我想他的健康狀況既然沒有問題,以他事必躬親的做事風格,應當會回到公司來才對!」


    「那現在代理社長……」


    「他應該會回到紐約吧,雖然說已經是企業接班人,不過我想在老社長還沒有完全退休之前,代理社長應該還是會待在紐約分公司。」那表示,她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她原本還以為,就算不能在他的身邊,能知道自己和他在同一個公司內,就已經讓她很滿足了,現在卻……是了,他曾經說過他會回到紐約,他隻是代理社長,可是她一直以為依老社長的年齡和健康狀況,很可能借由這次機會讓代理社長接手公司事務,沒想到他終究要回到紐約,他們終究要分隔兩地。


    「亞木,你怎麽了?」


    亞木湘的臉變得很薟白,身體也微微晃動著,但她強自鎮定住。


    「我沒事。」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得小心身體。」


    「謝謝,我會注意的。」亞木湘快步的離開,回到了社長辦公室。


    也許是聽到這個消息的人不隻有她,徘徊在社長辦公室門口的女同事似乎在同一天內多了起來。


    「亞木小姐,開發部的公文因為時間比較緊急,是不是可以讓我直接送進去給社長?」以前送公文,這些部門秘書或行政人員根本不會親自送,再加上有社長秘書可以代收,大家對送公文這件事向來是交由收發部統籌,但現在有了周年慶這樣好的理由,加上聽到了廣居仰澤離開的消息,她們自然加快了動作。


    當然,在公司裏,廣居仰澤的一切都會成為未婚女同事的風向球。


    「讓我為你送進去吧!」


    亞木湘不是故意阻攔,而是因為這是自己的職責所在。


    「這是緊急文件,耽誤了可就不好了,我必須直接等社長栽示。」這些圍繞在社長辦公室的女同事不就和自己一樣嗎?為了得到社長的青睞,即使隻有小小的機會或是接觸,都不會輕易放棄。


    她在乎的不再是誰喜歡他,她在乎的是如果她不能再見到他,該怎麽辦?


    「那就麻煩你們自己送進去吧。」


    「啊,謝謝你,亞木小姐。」


    喜出望外的女同事開始循序進入了社長辦公室,從她們的眼中,亞木湘可以知道她們並沒有想到她會答應,因為以她之前的行事風格,她是被歸類在循規蹈矩的保守派。但是她現在能體會,女人為了接近心儀的對象,難免會有私心,她原本還以為自己做得到公私分明,事實上,那太困‘


    她該不該去問他?她該不該向他求證這個消息?


    可是她害怕由他的口中親自證實,她沒有勇氣接受分離。


    「亞木,這些資料全都幫我影印一份。」


    廣居仰澤交給她一疊厚厚的檔案,交代她處理。


    「這些……社長,這在你的檔案櫃裏麵已經有存檔了,你還需要影印嗎?」


    「這是紐約分公司要用的,麻煩你。」


    紐約分公司?那表示……


    而下午由總務部送來的紙箱,更證明了亞木湘的恐懼。


    「這是社長交代的,亞木小姐,麻煩請你轉交給他。」


    紙箱,一定是為了打包用的。


    亞木湘和廣居仰澤的情況並沒有改善,他對她依然是冷淡的態度,什麽也沒有對她說,但是,亞木湘不想他們就這樣分開。


    她應該做些什麽,她應該要設法打破僵局,即使以後不會再聯絡,至少,要留下美好的回憶。


    接近下班時間,在外忙了一整天的廣居仰澤,好不容易才進到辦公室內。


    鼓起了勇氣的亞木湘,連忙跟在他的身後進入辦公室。


    「社長,我能不能和你談一談?」


    「有事嗎?」


    「是有一些事……」如果再拖延下去,她真怕自己的勇氣會消失。


    「那你現在可以說,我有十分鍾。」


    「我……明天再說好了。」


    「隨你。」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繼續埋首被她打斷的公事。


    才剛走出社長辦公室的亞木湘,不停的責怪自己的膽怯。


    如果現在不說,明天不一定有機會說的,勇敢一點,亞木湘!


    她再次走進社長辦公室。


    「社長,你是不是想將資料帶到紐約?」


    其實不用他回答,光看辦公室內混亂的打包情形,她就可以很清楚的明白,隻是亞木湘選擇了一個含糊的說法,她還是不想聽他承認。


    「你是在擔心你的職務?」


    他並沒有正麵回答她,反而誤以為她是在擔心她自己的工作。


    「不是,當然不是……」亞木湘連忙說。


    「那我看不出來你關心這件事的用意。」


    「我……」


    難道他一點都不明白嗎?發生的這一切,對她來說有多重要的意義。他的冷淡疏離,讓她的心逐漸往下沉。


    「為什麽這麽問?」


    「我……我不想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分開……」


    她終於脫口而出內心裏的真心話,但是廣居仰澤卻沒有任何反應,尷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亞木湘妥協了,她知道說什麽都已經沒有用,因為他根本不在乎。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麽說的。」


    「等一等!」他拉住了她想逃離的身影。


    眼眶中盈滿了淚光的亞木湘,在他的凝視下掙紮著想轉身。


    「你到底在玩什麽遊戲?一會說想結婚,現在又告訴我你不希望我離開?這不是遊戲,訂這些遊戲規則的人也不是她,隻是,她無法說清楚。


    「你可以不必理會我,你可以當做我沒說過……」他專注的眼神緊緊的鎖住她的靈魂,然後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亞木,你到底要我怎麽樣?你就不能順從自己的感情,相信自己一次嗎「我……」不等她回話,他己經狂暴的奪取她的吻,深深的探入她的渴望。


    【第十章】


    為慶祝公司開業五十周年,全公司的同仁幾乎都忙成了一團,連廣居社長也連續好幾天在外頭開會,或是到會場檢視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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