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憐,你可查清那白卿卿的來曆究竟為何?」


    秋憐是柳香怡從娘家帶來的使喚丫頭,自幼就受她精心培養,對她這個主子自然是忠心不一一的。


    「回稟娘娘,據奴婢打探所知,那白卿卿之所以會出現在聖帝身邊,是秦相親自引薦的。原本聖帝對白卿卿並無任何好感,可自從她醫好了聖帝的雙眼,聖帝對她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前些日子,白卿卿原本要出城,沒想到聖帝為了攔住她的去路,居然動用皇城軍,以通緝犯的名義將她強留在墨園。」


    柳香怡聽到這裏,眉頭不由得皺得更深。


    她沒想到,聖帝為了一個鄉野丫頭,竟會花費這樣多的心思。


    秋憐又道:「另外,奴婢從鳴和宮那邊還打聽到,那白卿卿不但讓聖帝對她另眼相看,就連一向不喜歡親近人的皇上,也對她十分依賴。」


    這番話可真把柳香怡氣得不輕。


    對於趙睿那個死小孩,她心中可謂是怨言頗多。


    當初為了能讓聖帝對自己另眼相看,她也曾花費了許多心思去討好他,沒想到那小賤種任她如何討好獻媚,就是不肯與她親近。


    結果這白卿卿剛進宮沒多久,就成功將小賤種給俘虜了,其心機之險惡,倒真是讓她不得不防。


    想到這裏,她拉過秋憐附耳幾句。


    秋憐聞言,立刻喜上眉頭,脆聲答道:「娘娘此計甚妙,奴婢這就著手去辦。」


    此時正在鳴和宮裏和小皇帝說話的白卿卿忽覺背脊發涼,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冥冥之中,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白姐姐,這個香囊真的有你說得這麽厲害嗎?」


    下了早朝的趙睿,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寢宮,美其名曰是最近龍體不適,不能過度操勞國事,需要好生調養,實際上卻是巴不得每一時每一刻都能留在寢宮和父皇相聚。


    可惜父皇一大清早就被秦相以有要事相商為由請走,回到鳴和宮的趙睿雖然撲了個空,在看到白姐姐耐心在宮裏等他回來的那一刻,心頭立刻泛出幾分甜蜜。


    連續兩日調養,趙睿的風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真應了那句話,心病還需心藥醫。


    趙睿的病原本就沒什麽大礙,之所以遲遲不見好,一方麵是他拒絕吃藥,故意拖著病情,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思念父皇過度,積鬱成疾。


    如今父皇在他的苦肉計下終於現身,順便還給他帶回來一個真心疼愛他的白姐姐,趙睿一時心寬開懷,病情自然也是痊癒得快。


    就在剛剛,白卿卿將一隻巴掌大的天藍色香囊遞給他,據說裏麵裝了不少珍稀藥材,經常帶在身上,不但可以安神明目,還有助於睡眠。


    她認真對小皇帝道:「我見你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會皺眉頭,外麵稍有動靜,就會讓你心神難安,這都是因為你的精神長時間緊繃,日積月累,早晚會拖垮身體。別看這香囊不大,裏麵裝的藥材可都是我這些年精心搜集來的寶貝,把它帶在身邊隻有益處沒有害處。另外……」


    她拉著小皇帝的手,讓他摸摸香囊的底部,輕聲在他耳邊道:「這底下有一個小小的夾層,裏麵裝著我獨家配製的迷幻粉,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救你於危難之中。」


    趙睿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這迷幻粉要如何使用?!」


    沒等白卿卿答話,門外便傳來李大總管的聲音,「萬歲爺,怡太妃來了。」


    趙睿和白卿卿一聽,麵色皆是一怔。


    沒等兩人回神,撲鼻的香風便伴隨著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隻見她披金戴銀,滿身的雍容華貴,生怕旁人不知道她的身分有多尊貴似的。白卿卿原本就對柳香怡沒好感,後來又聽兒子說,趙禦辰不在宮裏的日子,柳香怡這個太妃娘娘經常因為個人喜怒,責打後宮裏的婢女太監,讓人很難親近,以至於她對柳香怡更是擺不出好臉色了。


    趙睿也在聽到怡太妃駕臨的那一刻,原本帶著笑意的小臉頓時染上一抹陰鬱。他象徵性地給柳香怡問了個安,看似帶著幾分謙恭之態,實則對柳香怡充滿了排斥和抗拒。


    柳香怡也不是傻瓜,自是一眼就看出那兩人對自己的不歡迎。


    不過,她並沒有將不滿表現在臉上,而是笑意盈盈道:「聽說皇上近日染了風寒,龍體欠安,本宮甚是憂心,所以親自下廚給皇上熬了一碗蔘雞湯補身。」


    說著,衝著秋憐使了個眼色,隻見秋憐將食盒打開,從裏麵拿出一隻精致的玉盅。柳香怡道:「這裏麵放了不少養身的食材,希望皇上不要嫌棄才是。」


    趙睿皺了皺眉,似乎對那碗雞湯並無半分期待。


    白卿卿立刻猜到他的心思,皮笑肉不笑地對柳香怡道:「太妃娘娘一番心意皇上領了,不過皇上剛剛喝過藥,一個時辰之內不宜再吃任何東西,所以這碗雞湯,皇上怕是無福消受。」


    秋憐並沒有因為白卿卿的拒絕而露出不悅之色,她好脾氣道:「白姑娘既然是聖帝親自領進宮門的大夫,奴婢自然相信您的醫術。至於這碗雞湯,是太妃娘娘親手所熬,既然皇上現在不方便喝,就待皇上什麽時候想喝了,著宮裏的下人用小火熱一下便可食用。」


    說著,她無可奈何地想要將玉盅放回食盒裏,結果手抖了一下,一盅雞湯「砰」地落地,發出巨響的同時,裏麵的雞湯也隨之灑了出來,濺髒了離她最近的白卿卿的衣擺。


    在場之人無不驚呼,尤以柳香怡叫聲最是尖銳。


    「你這該死的奴才,做事怎麽粗手粗腳的?」


    秋憐自知惹下大禍,急忙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太妃娘娘恕罪、白姑娘恕罪。」


    趙睿沒有理會秋憐,他急忙上前打量那碗滾熱的雞湯有沒有燙到他的白姐姐,鳴和宮裏其他的奴才也全都上前詢問。


    柳香怡最是誇張,她上前抓住白卿卿的手,用十分自責的語氣道:「真是抱歉啊白姑娘,都怪本宮這奴才一時手抖,不小心打破盅碗,你有沒有燙傷?來人啊,還不去太醫院請禦醫過來,再把這不長眼的奴才拖出去,打她二十板子。」


    白卿卿被這突發狀況弄了個措手不及,雖然不知道柳香怡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卻也知道這女人之所以會來這麽一出,肯定有不為人知的陰謀。


    「我沒事,不必去請禦醫。至於娘娘身邊的宮女,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哼!對方就是故意的,隻是她很多事情還沒弄清楚,加上她現在的身分讓她一時之間不宜有什麽大動作,所以才對柳香怡一忍再忍沒有發作。


    「可是白姑娘的衣裳都髒了。」柳香怡露出一臉自責的樣子,急忙吩咐跪在地上的秋憐,「雖然白姑娘沒有怪罪於你,你也要將功贖罪,莫失了禮數。還愣著幹什麽,快帶白姑娘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小心伺候著,別讓白姑娘著了涼。」


    「是!」


    秋憐不敢怠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扶著白卿卿去更衣了。白卿卿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起初,她本以為柳香怡來意不善,問題會出現在那碗雞湯裏,沒想到對方居然打翻雞湯,難道說,柳香怡搞出這麽一出鬧劇的真正目的,隻是想借一碗雞湯弄髒她的衣裳?


    可是,她的衣裳應該沒有那麽值錢吧?


    隻見柳香怡的這個宮女帶著其他幾個宮娥,將她引到鳴和宮東北角的一個溫泉池,很是細心地伺候著她更衣。


    那副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樣子,仿佛真把她給當成主子一樣來看待了。


    當白卿卿終於逃出那群宮女的魔掌,踩著輕盈的步子從裏麵走出來時,候在外麵的小皇帝忽覺眼前一亮。


    此時的白卿卿身穿一襲粉色繡金長袍,袍擺拖地,廣袖翩翩,那股飄逸之美,仿佛九天玄女突降人間。


    雖然趙睿早就知道白姐姐容貌生得討喜,卻沒想到被人精心打扮一番後,竟是如此絕色美麗。


    隻是,當他看清白卿卿身上所穿的那件粉色外袍時,原本的驚喜頓時被恐懼所取代。


    「白姐姐,快去換掉這身衣裳……」


    沒等他把話說完,坐在一邊等著看熱鬧的柳香怡忽然起身,語氣恭敬道:「臣妾給聖帝請安。」


    眾人回眸一看,出現在門口處的俊朗男子,可不就是聖帝趙禦辰嗎?


    身穿一襲粉色衣袍的白卿卿,美麗的倩影落入趙禦辰眼底的那一刻,眾人清楚的從他眸中看到一閃即逝的詫異和深思。


    趙睿滿臉緊張,柳香怡則是滿臉算計。


    白卿卿忍不住在心中冷笑,柳香怡還真是抱著陷害她的目的而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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