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校花上任一天,就開始在校園裏展開一場女子追男記,最佳男主角當然就是我們的冷禹曄大少爺。


    整座校園,可謂是滿城風雨,課堂上更是零星散亂,各自交頭換耳,談得興致勃勃,導師毫不理會,任由底下高談言論,自知音量敵不過,幹脆閉上嘴,把教案全寫在黑板上,也不等下課鈴聲,便自動消失。


    有兩種流言:第一種是袁芬的追求得不到冷禹曄的回應;第二種是冷禹曄雖沒正麵回答,但也欣然接受。


    聽著關於他的流言蜚語,心七上八下,無一刻平靜,幹脆起身離開這是非之地,再呆下去我肯定會窒息而亡。


    走下樓梯,原本不想聽的被迫得聽,現在連不想看到的也全進了眼裏,大概是上輩子作了什麽孽,老天才會如此跟我開玩笑,把我逼得窮途末路,現在該怎麽辦?該後退呢?還是繼續前進。


    正當我猶豫未決時,他的眼光不偏不倚地跟我對上了,啊,我想尖叫,救命啊……


    他推開還在懷裏跟他熱吻的女生,以一種複雜的表情看著我,偎在他懷裏的女生抬頭,怒瞪著我的不識趣,打破他們的甜蜜。


    我麵無表情的下樓,思緒完全處於停電狀態,不理會他的眼光,直接走我的路。


    “等等。”叫住我的不是他,而是她。


    我皺著眉,“有事?”我不敢看向冷禹曄,但能感覺他投以我身上的灼熱視線,讓我心慌。


    “今天的事,千萬別說出去哦。”袁芬對我輕聲說。


    “啊?”我是不是耳根出問題了,或許她真正的意思是:今天的事,你一定要大聲宣揚出去。應該是這樣的吧。


    袁芬親昵的偎在他胸前,嗲聲嗲氣的說:“沒辦法啊,曄他說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要先保密,所以,請你先不要說出去哦。”


    我笨笨地轉頭看向他,他正勾起一抹庸懶的笑,我突地漏了半拍,急忙把目光調回袁芬身上,冷冷地說:“我什麽也沒看見。”然後急步走下樓。


    心再度往深淵下沉,就好像被綁了石頭似的,好重,無論我怎麽想往上拉,都力不從心。


    心思全在他身上,甩甩頭,不想去猜測這種心緒,步向圖書館,(假名圖書館,其實就是讓人蹺課的好去處。)想沉浸在書中來忘卻這種讓我無法寧靜的情緒。


    今天真是噩運的一天,走在半路,居然遇見他那一方人馬的郇,誰來救救我啊。


    “哈羅,你也蹺課。”他朝我招呼。


    怎麽就像是在菜市場遇見熟人一樣,“xx,你也來買菜啊。”


    不理會他,踏上樓梯,他跟在我後麵,“今天好熱鬧哦。”


    是啊,還不都是你們這些害群之馬,當然會熱鬧。


    見我不答,他繼續說:“哎,沒辦法,對象是咱們那位鼎鼎大名的冷禹曄大少爺,不足為奇。”


    我白了他一眼,告誡他不要再跟著我。


    他裝作看不懂我的眼色,像跟屁蟲一樣繼續跟著,“別那麽無情嘛,說說話啊。”


    “滾。”說話啦,滿意了吧。穿梭在眾多書櫃中,來到曆史專欄,挑選著想看的書。


    “還真是無情哪,這樣可不行哦,女孩子要溫柔一點,才能討男人的歡心。”他也隨手挑出一本,翻了幾頁,又放了回去。


    “要你管。”我轉身往隔壁書櫃走去。


    “當然,不管你怎麽行啊?要是討不到曄的歡心,那你不就要哭爹喊娘啦。”他也跟了過來。


    “你的言論低於你的智商。”要不然怎麽會胡言亂語。


    “是我的如此的高智商才會說出如此高級的言論。”跟著我到小說專櫃。


    後麵有個討厭鬼,連看小說的興致也被嚇退了,繼續往前走,“那你的智商最高限定不會超過八十。”


    “那也是,在你眼裏,我們怎麽能跟曄相提並論呢。”他若有所悟的摸著下巴,然後點點頭。


    “你是不是透逗掉了,別老是把我扯進來。”轉身轉到童話區,有點詫異,高中生居然也有人喜歡看童話。


    郇看了櫃頭的幾個大字,笑出聲,“我還沒透逗掉要返老還童。”


    睥了他一眼,“你也返不回去,小心搖身一變成為沙皮狗(跟肥胖的人變成瘦子的原理一樣,如果就郇178的公分變身成為孩童,也就是骨頭收縮但肌肉卻一絲無減,應該稱之為沙皮人才正確)。”走出童話區,來到文集欄,挑了本古文放置手中,在繼續挑。


    “總是話裏帶刺,不好喔。”郇的口氣像是在教導幼兒園的小朋友要乖乖聽話。


    “怕被刺到就滾遠一點,少煩我。”我無情的說。


    可郇是出了名的厚臉皮,全無被我的話語嚇到,繼續跟著,“不要這樣嘛,彼此都是老同學了,別那麽疏遠呀。”


    “是同校,從沒同班過。隻能算校友,別跟我攀親帶戚。”


    “校友也得互相愛護啊,況且你和曄的關係又是親梅逐馬外加兩小無猜。”不理會我拋給他的怒眼,郇接著說:“還是同學哩,喂,這你就不能否認啦,你們同班三年喔。”


    收回對他的怒眼,“那是以前。”離開文學區,前往科技類。


    “那就是不能更改的事實啊。”郇陰魂不散地跟著。


    “過去已成煙雲消散,最重要是未來,別老往後扯。”


    “未來啊,那也是,但過去是曆史,不可抹滅的曆史,你認命吧。”他以一種醫生在告知晚期病患者已無希望的失望口氣。


    “他的事又跟我無關,幹嘛總是要把我扯進來?”


    從五年前到現在,隻要冷禹曄身邊一有什麽風吹草動,我的身邊也就跟著不安寧。


    他一副“你明知故問”,“為什麽不能扯上你?”


    “主角又不是我,我又沒有上台,卻幹嘛搞得我像女主角似的。”抽了幾本書,覺得有點重,剛好身邊有個“搬運工”,我把手中的書全放置在他懷裏,他沒異議。


    “你不會一點感覺也沒有吧?”


    我堆起假笑,“當然有啦,感覺好像被當猴子耍啊。”


    他歎氣,好像很失望,“為什麽對曄總是那麽冷漠?”


    “有誰會對自己的敵人熱情的?”真是白癡的問題。


    敵人不是見麵仇恨,難道還得熱情擁抱外加一頓親吻?透逗。


    他又歎氣,像有什麽事情無力挽救似的,“他又沒當你是仇敵。”


    想拍拍他的頭,太遠,構不到,作罷,“小孩子真不乖,你爹媽沒教過你要說謊得先打草稿嗎?口出胡言是會被打屁屁的喔。”


    郇哭笑不得,“你……算了,那換個話題好了,你真的那麽討厭曄嗎?”


    “你有見過貓頭鷹跟鼠類作夫妻的嗎?”我反問他。


    郇笑著說:“你的比喻很恰當。”


    冷禹曄是貓頭鷹,而我就是他的天敵。


    “那還用得著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嗎?”轉出重重書櫃,到登記台登記。


    他幫我把書放在櫃台上,“挑完了,要走了?”


    不走難道還繼續聽你胡言亂語。“嗯。”他幫我把登記好的書好在袋子裏,然後遞給我,“那拜拜,後會有期,我要去睡覺了。”然後打著哈欠往回走。


    放學回到家中,大廳坐著一群男同誌,看起來是在商量事情,我一介女流之輩不好插入,徑自步入自己的小天地。把書包扔到床上,閉著眼睛靠坐在沙發上聽著悠柔的歌,是忘卻煩惱的最佳途徑。


    幾首歌過後,一陣敲門聲。我睜開眼,隻見老爸在門外探進他的老臉,笑容可掬地對我說:“寶貝女兒,老爹可以進來嗎?”


    “可以,用滾的都沒人敢說你。”我不客氣的回應老爸。


    “那我就進來嘍。”然後大剌剌的坐到我身邊。


    “你們談完啦。”我從桌底下摸出煙灰缸,阻止老爸殘殺我的一方淨土。


    “是啊,談完了。”老爸幹脆把吸了幾口的香煙熄滅。


    “那你有事嗎?”我很好奇老爸為什麽會突然光臨我的香閨。


    “嘿嘿,不孝女,為人父的偶爾關心一下女兒有錯嗎?”


    “有錯。”


    “哪錯?”


    “字麵上表達得有錯。”


    老爸摸摸滿是胡渣的下巴,一臉深思。“我覺得很好啊,很切實際啊。”


    的確是很切實際啊。


    “生為人父的你沒有時常關心你的寶貝女兒我,反倒是偶爾關心一下,還不知廉恥的說很好。這就是你的錯。”


    “沒想到沒我這老父的關懷,我的寶貝女兒會心受創傷,嗯,老爹我會好好反省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最好是反省反省女兒我的零用錢有沒有少給。”父女彼此提錢傷感情,但老爸可不介意,從小到大,聽得最膩的就是[你們日子要過得充實,老爸有的是錢夠你們去瘋。]既然老爸都不擔心會被我們坐吃山空,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哇!這樣的老爸,真是難得啊,世間少有。感謝老媽嫁對人了。


    “是,為父謹遵女兒教誨。”老爸擺出一臉誠懇。


    “好吧,看在錢的份上,原諒你了。”我豪爽地說。


    有我這種女兒,老爸會不會後悔當初沒及時退貨呢。答案是,不會,因為……


    “不愧是我生的女兒啊,有錢途啊,將來我也不用去擔心你會吃不飽穿不暖。”老爸氣定神閑地說。


    “老爸你的功勞,教導有方。”


    “承讓承讓。”老爸對我拱手。


    “別介別介。”我也拱手回應老爸。


    “女兒啊,最近在學校好玩吧?”老爸從來不去過問我的學習情況,反倒老問我關於玩之類的情況。


    “過日子唄,就那樣啊。”能有什麽好玩的,不就一些謠言紛紛。


    “沒有什麽新鮮的嗎?”老爸問。


    怎麽覺得老爸的言辭間有異味?不妙不妙。


    “沒有啊。”都是一些故“戲”重施的事,有什麽新鮮的。


    “那不是很無聊?”說得另有玄機。


    “老爸,你是送我去讀書的還是送我去吃喝玩樂的。”老爸的養育方式實在跟人不一樣。


    “你挑哪種?”老爸笑著問我。


    “兩樣都不想挑。”老爸的話裏暗藏危機啊。


    “這樣啊。”老爸露出失望。


    “老爸,你想怎樣啦?”我嗔了他一聲。


    “你同學可好?”老爸突然投出一顆炸彈,讓我應接不暇,直中彈頭。


    他雖然沒說是誰,但我知道。


    “你自己打個電話去問問看不就知道了,幹嘛要問我。”我不滿的瞪著他,他對我的怒眼視而不見,反倒悠哉的笑著看我。


    “家裏就屬你跟他最熟啊,不問你問誰?”老爸一使力,把我抱到他腿上。


    “我才跟他不熟哩。”我急急地辯解。


    “喲,這麽急著撇清關係啊,恐怕有人會傷心哦。”老爸惋惜地搖搖頭。


    我用頭頂輕輕抵著他的下巴,“老爸,你老糊塗了。”


    “哦,是嗎?那你不就成了小糊塗了。”老爸一語雙關的回應我。


    “至少我還有理智啊。”可是不,要不然葉露和鄭怡娜就是我的榜樣。


    “有那麽慘嗎?你們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逐馬喲。”他笑著摸摸我的頭,然後抓起一縷發絲把玩著。


    “去你的,我現在,很鄭重很鄭重的向你聲明,我們,從小打到大的死對頭,你別扭曲事實。”我抓起老爸的另一隻手,玩弄著他的大手掌。


    “有這麽嚴重嗎?”


    “對,我們是誓不兩立。”我中氣十足的說。


    “女兒啊,你可知道我們剛才在大廳談什麽嗎?”老爸轉變話題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大事情哦,下個月,想想看是什麽日子。”老爸抓起我的發尾朝我的臉頰上紮。


    “會癢啦。”我撥開他的手,“下個月啊?嗯……啊,爺爺的生辰。”我恍然想起。


    老爸拍拍我的頭,“所以我們在討論要如何給你爺爺辦生辰宴會。”


    “還不是跟每年一樣嗎?”有什麽好討論的,生辰宴會看看都不辦啊。


    老爸聳肩,“是啊,跟往年一樣,請柬也都發了。”


    “老爸,你到底想要說什麽?”怎麽總覺得老爸拐彎抹角的套陷阱給我。


    “嘿嘿,隻差一個沒發請柬而已。”我抬頭,正好撞見老爸唇邊寫滿詭譎的笑容,不由全身戒備。


    我伸出食指指在他的鼻頭,“先聲明,別扯上我。”


    老爸撥開我的手,“這麽敏感啊,小事而已嘛。”老爸才不把我的戒備放入眼中,笑著繼續說。


    [問題是,對象是誰。]已經不難猜出老爸的陰謀詭計了。


    “對象哪,就是被你視為死對頭的那個家夥啊。”老爸悠哉悠哉地說著。


    就知道。“我不要,你們不會一同送去給冷爺爺就好嗎?幹嘛這麽大費周張,要送你們自己去送。”我不依,打死也不依,臭老爸。


    他突然一臉正色的看著我,“小妞,爺爺經常是不是教導我們做人不能出爾反爾,尤其是在咱們這個位子上。”他話裏的陰謀味道有增無減。


    無端端的提這個?“是又怎樣?”老爸到底在玩什麽把戲啊。


    “沒怎樣,隻是我剛才打了通電話給某人,並且告訴他指定了某人送請柬給他,就這樣而己。”老爸擺擺手。


    “老爸。”我尖叫地跳起來,“你怎麽可以這樣?”


    老爸兩手急忙捂住耳朵,[噓~噓~噓,輕點,你跟他比較熟。]老爸好笑的看著我的反應。


    “放屁啦,我再說一次,我跟他不熟,不熟,非常不熟。”我幾近歇斯底裏。


    “那不正好,聯絡感情啊。”老爸臉漾著滿滿的笑意。


    “不要,我不要啦,要去你們自己去啦。”我站在地上,身體不停的搖,兩手亂揮,像個小孩子般哭鬧。


    沒良心的老爸居然哈哈大笑,“女兒啊,你都快成瘋婆子了。”老爸的一大習慣,就是愛逗著她的女兒玩,把快樂完全建築在惹女兒發瘋上。


    “我就是要變成瘋婆子,怎樣,反正我就是不去,不要去,不要、不要、不要……”到最後,我幹脆坐到地上,兩腳不停地亂踩。


    “乖~乖~乖~不去不行哪,你那同學說了,明天等你呢。]老爸現在已經狂笑出聲,[你說,你能不去嗎?還是……你怕他?”


    哭鬧聲咋然停止,我猛然跳起身,“笑話,誰說我會怕他。”哎,死鴨子嘴硬。


    “那……”他從口袋裏抽出張紅色卡片,挑釁地在我麵前揚了揚。


    哎,反正老爸都不擔心我這女兒的死活問題,我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去就去,誰怕誰啊。”好勝心作祟,我一把搶下老爸手中的“引時炸彈”。


    看著老爸那得意的嘴臉還真是礙眼,“老爸,你可以出去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喲,我一向自稱理智的女兒居然會惱羞成怒哦。”老爸哂然的大笑出去。


    “砰”這是我狠狠摔門回應他而發的聲音。


    一整天悶在教室裏,不想出去,也不知去哪,連橙子過來喳呼也提不起精神應付。一大早,悶聲不吭,不停地自責自己太魯莽,明明知道那是老爸設下的圈套,我還笨笨的往下跳。伸手探入書包裏,觸到那張使我心情混亂的擎事原凶,能不能把它撕碎。


    能,隻是我不敢。


    煩,煩,煩,該怎麽拿給他呢?在心裏不時冒出幾個場景:


    “這個給你。”語氣很衝,然後掉頭跑。


    哎,現在一麵對他,衝不起來啊。下個。


    “這個是我老爸要我給你的。”口氣冷淡,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


    哎呀,我突然覺得還沒麵對他心裏就開始發顫了。下個。


    那麽就比較客氣一點的,“這個請收下。”


    呸呸呸,要是他想歪了怎麽辦?臭老爸,你真的丟了一枚炸彈放在我身邊哪。


    痛,頭痛,頭好痛。煩,心煩,心好煩。


    無力地用頭抵著桌麵。


    今天輪到我們班做值日,主要的清掃範圍,就是教學樓後的大禮堂,專供全校師生開會用的場所。


    我是班長,當然最具權威(也隻有這個時候才能發揮作用),我安排了最輕鬆的清潔工作來孝敬自己。


    我把抹布擰幹,擦著外圍的欄杆。


    “嗨嗨。”背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我回頭,看著來人的笑臉,礙眼,又瞧了瞧他的四周,回身又繼續做工作。


    “做清潔呢!”郇壓根兒不管我擺給他的臉色。


    “你沒長眼睛啊。”廢話,一看就知道了還用問。


    “嘿,我記得我沒惹到你哦。”他絲毫不戒意我不善的口氣。


    “你現在惹到我了。”不想跟他瞎扯,我拿起水桶,起架移步左邊。


    郇跳上我擦完的欄杆,“不要那麽不近人情嘛。”尊臀便霸占著一席之位。


    人情,對敵人講人情?笑話,“對你,沒什麽人情可講。”我冷漠的說。


    “哇,好無情呢,好歹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吧。”他笑著抗議。


    真是的,我最不想提到的就是這個,“哦,有嗎?我完全沒這回印象。”把抹布放進水桶搓洗,再擰幹。


    “有,不僅是我,我們五個人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郇馬上擺出嘻皮笑臉。


    “你記你們的,別扯上我。”我又移步另一戰區,郇跳下欄杆亦步亦趨跟在我後麵。


    他擋住我的去路,“怎麽能不扯上你,我現再正在追你耶。”


    我停下腳步,揚起濕漉漉的手往他額頭,他輕笑地躲開。


    “我二姐不在。”不理會他的譫語,徑自往前走。


    “我追你,關你二姐什麽事?”他不解的問。


    “她不在家,我沒辦法幫你討張符。”小女子的二姐,正是名巫女。


    “去你的,我沒中邪啦。”他沒好氣地笑睨著我。


    我加快了腳步,“我四姐也不在家。”


    他也跟著追上我的步伐,“我沒病沒痛,好得很。”


    我停下腳步,回過臉直視他,“你不會是受了什麽刺激吧?”


    他笑著搖搖頭。


    “那就滾遠點。”我明白了,他變成了白癡。


    “這怎麽可以,要追你,當然得粘得緊一點嘍。”他緊緊跟在我身邊,與我並肩走著。


    “走開,我不想被白癡傳染。”我當他是隻瘋狗。


    “喂,不要這樣嘛,是曄跟你有仇好不好。”


    這家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很簡單,你是老鼠他是蛇。”既然同屬一窩,自然也就被視為同類。


    “哇,毒哪,說不定你將來會變成蛇夫人哦。”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那也是不同種類的。”


    “說得那麽肯定。”另一個聲音突然在我們後方冒出來。


    臭新月,我回頭瞪著嚇得我心髒猛跳的原凶。


    “嘿嘿,沒想到你這麽經不起嚇。”新月一臉滿意的瞅著他的“傑作”。


    “知道自己嚇人就好,你們兩個,全都給我滾出我的視線。”我不帶感情的說。


    “我們兩個嗎?那他們三個呢?”新月笑得一臉邪惡,他朝右邊看去,我順著他的視線轉頭。


    媽呀!好恐怖。我的心快跳到喉嚨了。真的不能在別人身後說人的壞話啊。


    朗跟彥憋著笑,而走在最前麵的他則麵無表情的以一種緊緊盯著獵物的目光直視著我。


    心跳得更快,救命,我又不是你的獵物,不要這樣盯著我看啊。


    我不敢直視他,又不是透逗掉,眼神飄來飄去最後定在郇那張笑得得意的臉上,如果眼光能殺人,郇早就被我分屍了。


    “你有東西給我。”他走到我麵前,低沉地開口。


    快要休克了,“啊?這個……哦,在教室裏。”該死的,我幹嘛結巴啊。


    大概被我的反應逗樂了,他朝我勾起一抹邪笑,那種足已讓眾多女生為之傾倒的邪氣笑容。


    噢,我的老天,沒事幹嘛對我笑。我別開臉,用怒瞪著新月的笑臉來掩飾自己的心慌。


    “工作做完了嗎?”帶著笑意的詢問。


    “還沒。”我發出細蚊般的聲音,拜托,別用那種讓人聽了酥麻的聲調來蠱惑我。


    “那好,交給他們四個,我們去拿。”他依舊是一臉似笑非笑。


    “曄,你怎麽能這樣。”郇不滿地哇哇大叫。


    “那你想怎樣。”冷禹曄眯著眼看向他。


    “沒,沒。”郇一副飽受驚嚇的樣子。


    “走吧。”他取下我手中的抹布,對怔愕住的我說。


    “就我們兩個。”哎呀,我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啊,居然會把心裏想的脫口而出。


    “哈哈,樂樂,你真逗,瞧你緊張成那樣,放心,現在是大白天,不會有月黑風高被棄屍荒野的可能性。”新月咧著嘴接過我手上的水桶。


    我直覺抬頭看向他,他朝我挑眉,一副“你敢不去試試看”的樣子。


    哎,認命。我跟在他後頭,盡量與他保持距離,而他像是故意的,每當我刻意落下幾步遠,他便會後退一大步與我保持近距離。


    可想而知,風雲人物的一舉一動是多麽的引人注目,一路迎接我們的是竊竊私語及關愛的眼神。袁大校花的誹文還沒平息,現在就換我坐上女主角寶座,冤啊!現在那群自作聰明的人肯定會自製一套劇本,一個出第三者的愛情戲碼,毫無疑問的,我就是那個第三者。我的前途一片灰暗,會被眾人的誹言譫語給推入地獄,永不超生,黃河也洗刷不了我的冤屈,永無沉冤得雪之日,心被寒冰冷凍,然後,零碎在地。


    欲哭無淚!


    頹喪地跟他一步一個腳印的爬上樓梯,詭異的氣氛,整個樓道,居然不見其他人走動,就隻有我和他。整顆心被提到胸口上,我警戒的看著前麵的背影。還好,安然無恙,終於來到教室,奇怪,居然全都走了。忐忑不安的走進去,好無奈,我翻開書包抽出請柬卡片遞給他。


    他接過,翻開來看。然後又把目光調到我臉上,露出慵懶的笑,“我會準時到。”然後趁我發愣的空際,低下頭飛快的在我臉上印下一吻。


    遲鈍的我慢半拍才意識到被他偷吻了,我睜大眼睛看著……早已遠去的身影。


    天哪,他剛才……撫上臉頰,火辣辣的,心還在逛跳中,我虛脫地趴在桌上,一副垂死狀態。


    一清早,我的身邊就圍著滿滿的一群人。


    “班長,說一下啦,你是不是跟冷大少在談戀愛哪?”


    沒有。


    “班長,好利害啊,居然打敗校花耶。”


    打敗你個頭啊。


    “你們進展到什麽程度啦?”


    什麽程度也沒有。


    “快教教我們,你是用什麽辦法來迷倒冷禹曄的,分享一下心得嘛。”


    心得個屁。


    “什麽時候開始的,說一下過程啦。”


    沒有開始,何來過程。


    “我想肯定很浪漫,是不?冷禹曄耶。”


    浪漫你個死人頭啊。


    “兩女搶一男耶,哇,太刺激了,班長你真棒。”


    棒你個大頭鬼。


    “說啦,透露一下啦?搞得那麽神秘,我們都不知道耶。”


    不知道最好。


    “說嘛,跟我們說說冷大少爺是如何把你搞上手的。”


    去你媽的,越說越難聽。


    我捂著耳朵,隔絕著褻瀆我耳膜的超聲波。


    “好了好了,眾位同學,不要再惹煩我們的女主角了,讓她透透氣,由我來當堂審問,呆會再向大家報導。”


    可惡的橙子,連她也來落井下石。


    “哈羅,喂,別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對我不受用的。”她笑嘻嘻的坐到我麵前。


    “我跟他什麽關係都沒有。”哎,一點說服能力都沒有。


    “可是據情報顯示,還有他們那一方人馬的證詞,千真萬確的,冷禹曄在追求咱們的樂樂小姐。”


    “你當他們在放屁。”我無力的口吐髒話。


    “那怎麽行,冷禹曄又沒反駁,那就代表是真的。”橙子一副“小孩子你不能耍賴”的口吻。


    “這怎麽可能,他沒澄清?”他不是應該很討厭我的嗎?難道想用這種方式來整我,太陰險了吧。


    “聽他的一些兄弟說,他聽到緋聞還笑了呢。你說,這有假的嗎?”橙子對我不信任她的情報而感到不悅。


    我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冷禹曄,算你狠,居然用這種方式來整我。


    “你真不夠意思,枉費我們做了這麽多年的朋友居然連我都瞞著。”橙子嘟著嘴,指控我的‘重色輕友’。


    “說吧說吧,說夠了沒啊,你還嫌我不夠煩是不是啊。”我一臉慍怒,整個早上一些好事者就不停地在我耳邊吵,現在還加上一個八卦精橙子,真的快受不了。


    “好、好、好,我不吵了。”她在自己的唇上做了拉鏈的動作。


    清靜沒兩秒鍾,眼前的人立馬興奮的使勁搖我的手臂。“又幹嘛。”我煩躁的看著她。


    “外麵啊,快看。”她一臉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指著我的後方。我狐疑地朝她指的方向望去。


    冷——禹——曄?


    他來幹什麽?還嫌緋聞力道不夠嗎?他還想怎樣?


    他站在麵對我的窗外,微微扯著不容覺察的笑容與我麵對麵。


    橙子用著我們兩聽得見的聲音對我說:“沒想到你就是他下一個的獵物。”


    “那我是不是應該很榮幸?”我低聲用著咬牙切齒的聲調。


    “那就要看你的功力啦。”橙子笑著把我推向門外。


    賣友求榮的死妖婆。


    他站定在我麵前,從褲兜裏拿出一個藍色小盒子遞到我麵前。


    他又想玩什麽把戲?我微皺著眉,看著他。


    他隻是笑了笑,然後抓起我一隻手,把盒子寒在我手裏,“我走了。”然後,真的走了。


    橙子趴到我身邊,“什麽東西啊?打開來看看。這裏太吵了,我們回座位去。”她又把我拉進教室,比我還心急。


    周圍也都疊疊層層的圍著一群看好戲的人。我把它打開,是一顆比乒乓球大一點的絢麗的粉紅水晶。


    “哇,好漂亮啊,粉紅色的哦,象征著愛情耶。”橙子是這麽說的。


    的確很漂亮,不論是光澤還是觸感,都讓人覺得舒服。“象征愛情?不會吧?”我無法相信橙子的言論,愛情?惡魔會有愛情?笑話!


    “你這個小孩子真不懂,人家冷大少爺送了這麽個東西給你,而且還是水晶,粉紅色的水晶啊。證明他的的確確是要追求你。”橙子把水晶搶過去左瞧右瞧。


    “對啊對啊,我在一本書上也看過呢,粉紅色的水晶不僅象征愛情,還有等待愛情的意思哦。”


    “對,我也敢肯定,這是代表愛情的顏色。”


    “哇,不愧是我們的班長哦,居然打敗校花輕易取勝耶。”


    “班長,要請吃喜糖哦。”


    “……”


    就這樣,我身邊幾個充滿浪漫細胞、幻想愛情的女生七嘴八舌一窩炒。


    “啊!“橙子突然拍案而起,恍然大悟像想到什麽似的,“冷禹曄他,就這麽多年來,還像還沒有傳過他送哪個女生禮物的哦。”然後直直地盯著我。


    害我被她嚇一跳,“你看得到啊?”我有種被打敗的無力感。


    “是真的啦,隻有女生送他禮物,他從來都不去反送或什麽的,樂樂,你奪去了那些女生夢魅以求的殊榮啊,很好,我以你為榮。”橙子用力的拍著我的肩膀,像自己的女兒終於可以嫁出去了的欣慰樣。


    我拍開她的手,“無聊。”


    “怎麽會無聊,天上掉餡餅耶。為女性同胞們爭點氣,為了我,你更要爭氣,牢牢地抓住冷禹曄的心,別讓他這個惡魔再流連花叢殘害眾多姐妹,加油。”橙子說得極其奮慨萬千。


    “那還真要謝謝你啊。”我朝她擠出一道極其難看的笑容。


    “朋友嘛,應當的。”


    他的愛情?好虛幻,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五年前,他從來沒擺過好臉色給我看,還用那種方式來侮辱我;五年後,他身邊的女伴一個接一個,哪個不是校花級人物,還不都無法令他停駐腳步回頭望一眼。而我呢,我自認為不漂亮,頂多也是清秀罷了,何以讓他做出如此跌破眾人眼鏡之舉,那麽,結論就隻有一個——他要整我。


    為了躲避好事者的窮追不舍,漫天的胡謅妄語,也為了自身耳朵安全不受蘖毒,整個下午躲在毫無人煙的女生會(就是女生中高層人士開會的地方)裏,難得的清靜。兩節課過去了,放學了,應該都走了吧。正當我想步出去時,一隻纖纖玉手很不客氣的橫擋在門口。


    “那麽快就想走啊。”一個女孩把我拉回了就近的椅子。另一個聲音隨著響起,“我們好久沒聊聊嘍。”


    “拜托你們兩個,讓我清靜清靜。”眼前的兩個人,就是逄茜和璿。


    “不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快快招來。”璿指定了不放過我。


    “說吧,感覺如何,緋聞女主角。”逄茜也不打算放過我。


    “哎,你們都在落井下石是不是啊。”我認命的坐在位子上。


    “我們是關心朋友。”逄茜指正我的語誤。


    “既然關心我,那就讓我清靜。”我捂著太陽穴。


    “那怎麽行,好不容易逮到有關你的緋聞,哪能放過你啊。”璿不理會我的抗議,總之就是要我滿足她們的好奇心。


    “聽說早上某人送你水晶啊。”


    “還是粉紅色的喲。”


    “象征愛情,真浪漫。”


    “也代表等待愛情,喂,等待你哦。”


    “怎麽不說話啦?”


    “你們不都在說嗎?我怎麽插得上嘴啊。”這兩個妖婆,就會調侃我。


    “那你說,我們洗耳恭聽著。”璿把椅子搬到我身邊,眨著眼睛等待我的細說。


    “你們不覺得怪異嗎?從小到大,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還敢來問我,明擺著的事啊。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逄茜反駁我的孩童言論。


    “一樣的。”我很肯定的說。


    “那你為什麽那麽肯定,認為是因為看你不順眼。”聰明如逄茜,一眼便能望穿我心裏的想法。


    “很簡單,空穴來風。”


    “no,no,no,即使是因為單單的不順眼,他用不著以身冒險吧,以前大把時間為什麽不整你,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換言之,就是他心裏有想親近你的想法,才會做出今天的舉動。”璿說得振振有詞。


    “你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啊?”璿的說法,太難以信任了。


    “不是,不過同學六年,多多少少知道一點點,包括他心裏麵裝的一些……”璿笑著不說下去,故意留下玄念給我。


    “許家小妞,那個水晶就是最好的證據。”逄茜也笑著打破我的不信任。起身坐到我旁邊(原本坐我對麵)。


    “你們又為什麽會那麽肯定呢?”我問。


    “他從不對女生獻殷勤,也從不會去主動找一個女生。”逄茜抓起我的發尾把玩著(怎麽很多人都喜歡把玩我的頭發)。


    “以他一向陰晴不定的性格作風,沒人敢亂傳緋聞,因為會被他第一時間給整死。”璿說。


    我一臉厭煩,此時跟本就不想談關於他的瑣碎,我也無法認定一個由仇恨而引發的感情,對,我跟他之間,隻是敵人的關係。


    “樂,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有一天你會明白,現在即使我們說破嘴你也不會相信,是不,你先入為主的認定了他對你有預謀,那我們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這,不是你所自認為的‘空穴來風’,而是我們大家認定的事實。”逄茜看著我極為難看的表情,無奈的說。


    “對,時間會證明一切,而我也不是天使,我沒空去拯救墜落人間的惡魔,所以,有關他的事,你們不要扯上我。”


    “惡魔剛好配你這個不是天使的魔女啊,怎麽樣,門當戶對耶。”璿笑著打破我的言論。


    “幹嘛一定要談他,也幹嘛一定要把我扯進來,我還沒有瘋到要去自殺。”又不是沒有前車後鑒,幹嘛一副認定我必須跟他是一對我荒唐言論。


    “那好吧,我們來說說別的正事。”逄茜亮出手中的一個信封。


    “什麽?”我接過。信封上寫的收件人是我。我好奇的撕開,裏麵是一張紙,好笑的是紙上的字。


    [別太囂張,小心被車撞死。]


    是用電腦打出來的,連信封上的屬名也一樣。


    “我早上截到的。”逄茜抽去我手上的紙,看了後,一記冷笑,“真幽默。”


    璿也接過去看,“囂張?何以見得?哈,的確有夠幽默。”


    “你認為會是誰?”逄茜問我。


    我聳肩,的確想不出來。


    “這是在下挑戰書還是什麽?”璿輕笑出聲。


    “恐怕是,樂,你又不詔告天下你是混哪的,這種麻煩,將來還是會有的。”逄茜說得我好像是十惡不赦之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種事,我完全不放在心上。第一,在學校,有這兩個妖婆外加一個橙子在,沒人能動到我,即使有,也會被她們拿校規處罰,三年前就有這樣的案例;第二,在東區,更不用說,我的地盤誰敢動我,除非不識本人,但東區眼目眾多,我也沒啥好擔心;第三,本人自幼習武,不自誇,對付十個綽綽有餘。所以我還真想不出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總之,人在暗處,你在明,小心點。”逄茜毫不掩露關心。


    “要不要告訴你那口子?”璿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關他什麽事啊,他也不見得會擔心。


    可偏偏璿故意要曲解我的意思。“喲,這麽快就要掩護他啦,好感人哦,還說你們沒關係。”


    “去你的,少自作言論。”我笑著捏著她的臉頰,她當然也不讓我好過,也回捏我,而逄茜被我們幼稚的舉動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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