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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淩霄眼眸微凝,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子。


    很多次了,他已經在天魔的記憶中見過這白發女子很多次了。


    第一次,她阻攔在天魔身前,試圖庇護無辜的下界蒼生,結果…被天魔一刀斬碎化身。


    第二次,淩霄親臨幻境,卻被一群金鎧仙衛圍困。


    以淩霄當時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眾仙衛的對手。


    關鍵之時,又是這女子,從山間古道中走來,純淨的像是一汪清泉,一念封天,將所有幻像盡皆破滅。


    可,前兩次她的出現,明顯是一種幻像記憶。


    唯獨這一次,淩霄竟在女子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生機?


    荒謬!!


    哪怕淩霄並不清楚這女子究竟是誰,但之前也看到了她與天魔的過往糾纏。


    天魔隕落,仙族絕無放過她的可能,除非…


    一瞬間,淩霄似想到了什麽,眸光波蕩,有種莫名的寒意。


    之前白發女子的深情,他曆曆在目,淩霄根本無法想象,一旦她選擇背叛天魔,將會是怎樣的下場。


    隻是轉念,淩霄就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心底寒意愈發的深邃。


    “轟隆隆!!”


    就在女子即將轉身的一刹,遠處天地間,突然傳來一道震耳的轟鳴聲。


    隻見數道氣息恐怖的身影,自遠空出現,朝著白發女子奔掠而來。


    而後者的身影,也是漸漸停滯下來,猶豫片刻後,迎著幾人而去。


    “你究竟是誰?”


    淩霄沉聲一喝,卻見那白發女子素手輕揮,將天地封禁。


    無盡的風雪席卷而來,落在淩霄身上,像是一隻溫柔的手掌,輕撫著他的麵龐。


    令人詫異的是,這一刻,淩霄非但沒有感覺到一絲冰冷,竟還有一種淡淡的溫熱。


    天地倒逆!


    而淩霄眼前的世界再度變幻,出現在了一座仙山之巔。


    在那山巔之處,一位長相絕美的女子負手而立,笑容恬靜,可身上流溢的妖氣,還是令淩霄輕易認出了她的身份。


    雲夢老祖,雲苑!


    此時的她,容顏清麗,美眸風情,一頭漆黑的長發垂至腰間,說不出的嬌媚妖嬈。


    與尋常妖族美人不同,這雲苑身上,天生帶著一種空靈虛幻之意,遙不可及,叫人著迷。


    “公子。”


    見淩霄走來,雲苑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溫和笑意,朝著淩霄微微欠身。


    她倒也沒想到,淩霄竟能如此輕易地突破她的天夢神境,不愧是…人中龍鳳。


    “雲苑老祖。”


    淩霄眸光清冽,此時也終於明白,為何這天夢一族的夢境竟會如此真實。


    在雲苑的夢境中,他所看到的景象,並非是憑空捏造,而是他內心裏…最真實的困惑所化。


    無論是淩天臨,還是那一位白發女子,都是如今淩霄心底最大的疑慮。


    他們的身份、來曆,牽扯著真正的九天之秘,始終困擾著淩霄。


    若非有太初神符鎮壓,恐怕就算以淩霄的神魂境界,也很難從中掙脫。


    不過,最後的那道幻夢,更像是那位白發女子送他出來的。


    她…究竟是誰,又在十九萬前的仙魔大戰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公子似乎有心事?”


    雲苑莞爾一笑,在這天夢神境中,她能清楚地感知任何的情緒變化。


    很明顯,此時淩霄內心裏…並不平靜。


    “老祖叫我來此,應該不單單隻是為了考驗吧?”


    淩霄搖了搖頭,如今九天對他而言,雖近在咫尺,但…仍舊需要一段路途。


    無論!!


    最終他前往九天需要麵對什麽,都不是他現在所能改變的。


    “公子神威,以人身融合了真龍、祖鳳之血脈,我想問一問公子…對於妖族有何看法。”


    雲苑沉吟片刻,突然抬頭看向淩霄,眼眸中是一抹執拗決絕之色。


    “我身邊有許多妖族的朋友,我覺得…人、妖並無區別,想要打破人間枷鎖,非是我一人能夠做到。”


    淩霄神色坦然,倒也不曾說謊。


    雖然如今,他更多的是在利用、掌控萬族,成為他攻伐仙域的根基。


    但,自始至終,淩霄都明白,想要真正改變天地格局,憑他一人之力,遠遠不夠。


    天道為公,存在即是道理。


    任何種族,都有相對應的那一部分天道氣運。


    這份氣運,雖說被仙族所鎮壓,但…不知為何,淩霄總有種感覺,當初舊天庭的覆滅,很可能是知曉了更多關於天道輪回的秘密。


    他們要做的事情,並不僅僅是單純地剝奪先天神明的印記,更像是…還天運於眾生。


    隻是!!


    這世間,終究是被極少數的強者所掌控,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對他們地位的挑釁。


    所以,舊天庭敗了,強者盡死。


    也正是因為這場混亂,間接成為了天魔強大的根源。


    最終,天魔橫空出世,斬盡仙神,徹底統治了一個時代。


    可,天魔掌天,本就不是眾仙神想要的結果。


    然後,又經過數十萬年的謀劃,先有無始戰天魔,徹底令仙域眾族意識到了天魔的恐怖、強大,引來萬族恐慌,接下來就是那一場長達數萬年的仙魔之爭。


    天魔隕落,萬族重歸平靜。


    隻是!!


    恐怕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仙族古神竟比天魔還要殘忍,為了鞏固地位,封印萬界氣運,屠戮萬族神明。


    如今淩霄既想打破仙族的統治,將他們從神壇打落,就勢必要借助所有被封印鎮壓的種族。


    妖族,作為曾經真正的天地霸主,無論是仙域還是人間,都象征著一份天道氣運。


    而淩霄要做的,就是匯盡這些稀薄的氣運,成就真正的天命之身。


    “所以…公子是打算借助雲夢一族,掌控整個荒州?”


    雲苑眸光顫動,緩緩點了點頭。


    哪怕這些年,她始終沉睡於夢境之中,可仍舊是感覺到了天地運勢的變化。


    天命…不可違。


    一旦,人間融合,就將迎來一場真正的亂世。


    妖族想要在這場亂世中生存下去,就勢必要選擇一位…能夠逆改天命的領袖。


    “不,我隻是給了雲族一個選擇,一個機會。”


    令雲苑意外的是,此時的淩霄卻笑著搖了搖頭,神色淡然,根本沒有顧慮她這位六劫帝境。


    “這…”


    聞言,雲苑臉上終於露出一抹苦笑,朝著淩霄緩緩躬下了身子。


    “我雲夢一族,願意追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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