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夜之後,顧雲野和莫羽裳過起了半同居的生活。


    顧雲野幾乎每天都回到公寓過夜,而且對她的需求也從未間斷過。他的歡愛總是獨斷又強勢,往往令莫羽裳無法招架,隻能任由他無止境地擷齲她開始覺得自己就像他豢養的金絲雀,無力掙脫他所設的囚籠,但她的心裏很清楚,有一部分的她不想掙脫他,隻想永遠和他在一起!她知道他並不愛她,對她隻有單純的情欲,但是她仍天真熱切地愛著他。


    對她來說,愛他就像是天經地義的事,她從不曾懷疑過也不曾後悔過愛上他;雖然她也渴望能得到他同等的愛:,但是現在能夠和他在一起,她就已經很滿足。


    進了采風一個月以後,莫羽裳迅速獲得公司同仁的喜愛,主要是因為她處事淡然、不愛與人爭,所以和其他模特兒之間相處得很融洽。而她高姚、纖細的身材、絕美的臉蛋和獨特的氣質更讓她成了公司裏設計師們的最愛!其中以靳偉倫表現得最為熱切且直接。


    靳偉倫是這幾年來迅速竄紅的服裝界後起之秀,所設計的衣服非常受到年輕人和上班族的喜愛。他本人則像個典型的都市雅痞族,為人幽默風趣,加上瀟灑的外型,使他成為女人們爭相獻媚、誘惑的對象。


    這一天,莫羽裳正在攝影棚內拍攝一係列靳偉倫的最新作品。靳偉倫也在一旁觀看著。


    莫羽裳的舉手投足皆充滿了感性的魅力,任何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顯得更加出色。鏡頭前的她和私底下的她判若兩人,仿佛她天生就擁有這份資質。鏡頭前的她不再是那個容易害羞、臉紅的莫羽裳,而是成熟自信又帶點神秘色彩的冷豔女子,散發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拍攝完畢後,靳偉倫誇張地喊著。雙眼晶亮地盯著莫羽裳,「你把我的衣服穿出更迷人的味道來。」莫羽裳帶著笑意白了他一眼,「拜托你,別那麽誇張好不好!好像在演戲似的。」她跟靳偉倫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原因是他們兩人的個性很合得來。靳偉倫讓她感到非常的輕鬆自在,她從不曾有過如此投契的異性朋友。在靳偉倫麵前她可以無拘無束、任性天真地表現她自己。


    靳偉倫帶著一臉受傷的表情走向莫羽裳,「我說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竟然不相信我,真是太傷我的心。」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活脫脫像個小醜般地惹人發笑。


    莫羽裳被他的表情逗得笑不可抑,忍不住伸手槌著他的肩膀。


    「你別再逗我了,我都快笑出眼淚來,臉上的妝會被我弄糊了!」她喘著氣笑道。


    靳偉倫一本正經地捧起她的小臉蛋,「沒有哇,你還是像歌仔戲裏的小花旦似地紅通通的。」他故意取笑她。


    正當兩人吵吵鬧鬧、說說笑笑時,一道低沉凝肅的聲音猛然打斷他們的笑聲。


    「我想現在應該是上班時間吧!」顧雲野正一臉陰鷥的站在門口處盯著他們。


    靳偉倫一看到「大老板」,便趕緊收起嘻皮笑臉的樣子。「我的部分剛剛拍攝完畢,我先上去了。」他見苗頭不對趕緊設法開溜。話一說完,人也一溜煙地不見了。


    棚內的工作人員逐漸收工散去,一會兒工夫,偌大的攝影棚內就隻剩下莫羽裳和顧雲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滯而又緊張的氣氛。


    莫羽裳低著頭偷覷著顧雲野的表情,他的神情有些冷凝、可怕,怒意隱隱而現。她不知道他在生氣些什麽,隻能安靜地站著,兩手不自覺地絞弄著。


    此刻的顧雲野正極力控製著他的怒氣,他剛好有事來到地下一樓器材部,卻沒想到聽見她那如銀鈴似清亮悅耳的笑聲。尋聲一看,她竟然跟靳偉倫有說有笑,快樂得不得了!他的心裏頓時升起一股強烈的酸味。


    和她在一起三個星期,她從不曾在他麵前笑得如此盡興、如此開懷,也從不曾對他展露方才那如春花般燦爛的笑靨。


    「你和靳偉倫倒是挺熟絡的嘛!」他的語氣輕柔得有些詭異,彷佛醞釀著一股戾氣。


    莫羽裳怯怯地看著他,「我……我和他隻是很談得來的好朋友,沒別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解釋,隻知道她不想讓他誤會。


    「哦?是嗎?你才來一個月,我們的靳先生逢人就說你是他的謬思、靈感的泉源,他對你可不像一般的好朋友。」顧雲野冷冷地質疑道。雙眼進射出犀利的精芒直瞅著她。


    莫羽裳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心慌,渾身又微微輕顫起來。「靳大哥他……他隻是比較誇張罷了,沒別的意思。」顧雲野緊盯著她好一會兒,驀地,他伸手抓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他,並將自己的臉貼近她那受驚的小臉蛋。「最好是這樣!我告訴你,你是我的情婦,不許你和其他男人打情罵俏。」他的語氣森冷而嚴厲。


    莫羽裳一臉愀然地瞅著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弄疼她了。在他的威嚇下,她隻能沉默地點點頭,根本無從辯解。


    顧雲野看著她那泫然欲泣、隱忍的小臉,心裏有一股莫名的情緒翻湧著。無法抑製地,他猛然吻上她的唇,以纏綿至極的方式吻著她,像是壓抑了很久的激情瞬間爆發一樣,完全不符合剛才那冷峻、陰騖的模樣。


    莫羽裳愣了一下,不能自己的融化在這熱吻裏。


    良久,他放開她,臉上的表情顯得複雜卻又莫測高深。他看著她一臉的紅暈,然後說道:「去卸妝換衣服吧,我在停車場出口等你。」莫羽裳隻是呆呆地點點頭,目送他離開攝影棚,然後才走進休息室。


    這天晚上,顧雲野照例對她熱切地索求著。他的動作一如平常熱情,但是今晚卻更加激烈、狂亂,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掏空。


    他故意將前戲拖得很長,讓莫羽裳沉浸在無數次性感的漩渦裏,幾乎要昏過去了。直到他自己也受不住這樣的折磨,才終於進入她體內,讓兩人的欲求得到暫時的紆解。


    「說!說你是我的!」他霸道地命令著,卻不想去深思自己為何如此的在意她。今天下午那一幕情景到現在仍令他憤怒、吃味不已。


    「我……我不知道。」莫羽裳已經完全昏亂了,根本無法照他的話回答。


    「我會讓你記住自己是誰的!」他狂佞地說道,並故意折磨著她、逗弄著她,不讓她得到真正的滿足,整個人懸在半空中。


    莫羽裳緊咬著下唇,幾乎要開口求他,但是,她隻能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像是一隻受困而無助的小貓咪。


    「以後不準你對任何男人展露你的笑容,也不準你讓別的男人觸摸你,知道嗎?」他仍然不放過她,一逕地宣示著他對她的所有權,並堅持要得到她的承諾,完全不理會這樣的要求是否合理。


    莫羽裳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隻想趕快解脫,她無助地甩著頭,破碎地喊道:「我會聽你的話……求求你……」一得到她的親口承諾,他開始加重力道和速度,一次又一次侵占她的美麗與溫暖,讓兩人一起從這難耐的情欲浪潮中獲得解脫……事後,莫羽裳仍微微顫抖地偎在顧雲野懷裏。剛才那種身心皆不由自己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她隻是他的情婦,但他卻要求那麽多,她根本無法了解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半晌之後,顧雲野驀地將她翻轉過來,讓她麵對著他。「我要你現在笑給我看!」他沉著臉命令道。


    莫羽裳一臉錯愕、不解地看著他,「我……我笑不出來。」他的要求既唐突又奇怪,她根本無法馬上做到。


    顧雲野的神情隨即陰霾密布,眉梢眼底染上一絲怒意。「我要你笑,你就得笑!今天下午你不是笑得挺開懷的,為什麽在我麵前就笑不出來?」他霸道地堅持著。她是他的,就連那燦爛耀眼的笑臉也是屬於他的。


    莫羽裳簡直驚慌失措得快要哭出來,他的要求太強人所難。她睜著一雙哀怨、委屈的瞳眸瞅著他,淚光隱隱閃爍著。


    看著她這副樣子,顧雲野不禁心軟了,但他仍想要她在他麵前展現歡顏。突然間,他想起了一件事,臉上不禁掠過一陣詭笑,他有辦法讓她笑出來的。他突然伸出手搔弄著她的胳肢窩,極其輕柔、彷如羽毛似地撫觸著;果然,她的小臉立即放鬆,不可抑製地笑了起來。


    她從以前就怕癢!現在她簡直笑得無法抑止,銀鈐般的咯咯笑聲瞬間溫暖了顧雲野冷漠的心房;而她那眉眼彎彎的甜美笑臉更是深深震懾了他的心靈。


    此時此刻,他隻想就這樣看著她的笑臉、聽著她的笑聲直到永遠。而這個想法簡直嚇壞他了。


    「別……別再……逗我了,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莫羽裳上氣不接下氣地求饒著。


    顧雲野驟然停止他的動作,一雙幽黑晶亮的眼眸猛地瞅著她,彷佛內心正極力壓抑著什麽,他的胸膛急遽起伏著。


    莫羽裳似乎也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但她根本動也不敢動,隻能沉醉在他炙熱的眼神裏。


    倏忽間,他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侵入她的口中,以他的唇舌猛烈地肆虐著。他的身體再次覆上她,雙手狂亂地在她身上探索著,彷佛他體內有一頭野獸亟欲掙脫束縛地勃動著。


    莫羽裳的心怦怦然地猛跳著,他的樣子令她害怕卻也興奮不已。她根本無法拒絕他,隻能任由他在她身上無止境地擷娶掠奪著……顧雲野正和羅銘及幾位重要幹部開會,決議今年新推出的女性香水--『夜闌』的廣告企劃案。


    這幾年來,采風以服裝為主攻產品,搭配香水、化妝品等女性用品係列成功出擊;這樣的組合加上采風卓越的品質和形象,讓采風在市場上獨領風騷、業績居高不下。


    「整個平麵和媒體的廣告內容以及腳本都已確定,現在隻剩下挑選代言人的問題。」廣告部徐經理報告著。


    顧雲野點點頭,並環視眾人一眼,「有沒有人可以提出適當的人選?」羅銘和其他幹部互看了一眼,仿佛大家早已達成共識,隻見羅銘緩緩站起來,朝顧雲野說:「我們一致推舉公司新進的模特兒--莫羽裳小姐。」他話剛說完,顧雲野一雙濃眉倏地緊攏,一臉質疑地問:「哦?她有什麽特別之處嗎?夜闌是新推出的產品,亟須打響知名度,啟用一個沒沒無名的模特兒適當嗎?」老實說,他不喜歡莫羽裳在眾人之前展現她的美麗與性感,那讓他感覺極不是滋味。


    羅銘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莫羽裳進來公司才兩個多月,但她的知名度卻迅速爬升,最近我們張貼於公共場所、以及各個百貨公司的大型海 報就已經被偷了好幾張;而且這一季秋裝的銷售率也明顯攀升許多;據說,現在仍有一些同業公司還打著她的主意。」顧雲野仍是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地盯著眾人。


    「羅先生說得沒錯,莫羽裳是很適當的人選,夜闌的主題是混合著少女的純真及成熟女人的性感,嬌柔、溫暖卻又帶點神秘的矛盾氣質,而莫羽裳本身就擁有這些獨特的特質。」銷售部的顏經理也附和道。


    「而且,莫羽裳又是公司編製內的人員,可節省不少預算。若是采用明星當代言人,動輒上百萬的酬勞,太不符合成本效益了。」財務部的王經理緊接著說。


    顧雲野的臉色因眾人一致的建言而逐漸晦暗陰沉起來。


    該死!這個小女人到底使了什麽魔法,競將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員都迷得團團轉。 顧雲野不悅地想著,內心充塞著一股焦躁感和……濃濃的酸味。


    「既然你們都一致認同,那就去做吧!」他粗魯不耐地說,一反平日的沉著睿智。


    會議結束後,眾人逐漸散去,整個會議室隻剩下顧雲野和羅銘。


    「你最近怎麽了?老是臭著一張臉,像一頭暴躁的獅子!」羅銘關心地問,鏡片後的清澈雙眼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別管我!」顧雲野低吼一聲,一手爬過濃密的黑發。


    「是不是和莫羽裳有關?」羅銘大膽地猜測。


    他的話激起顧雲野極大的反應,隻見他猛地抬起頭,緊眯著眼,眸光中寒芒點點地射向羅銘,雙唇始終緊抿著,沒說半句話。


    羅銘翻了個白眼,「別拿那種眼神瞪我,你嚇唬不了我的。每次一提到有關莫羽裳的事情,你就像一隻怒張的刺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還知道些什麽?」顧雲野咕噥道,氣勢械匾懷痢


    「也不多,除了知道她就是你辦公桌上那張照片裏的另一個女孩之外……」羅銘故意頓了一下,然後頗不讚成地繼續說:「還知道你正和她同居。沒想到你動作那麽快,竟把她金屋藏嬌了起來。」顧雲野警覺地看著他,「你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對她--」話說一半,即被羅銘打斷。


    「我怎麽敢!別開玩笑了!」他語帶驚恐地說著,兩手更是誇張地猛遙「你怎麽知道我和她同居?」顧雲野滿臉狐疑地瞅著他。


    「隻是湊巧罷了,你的公寓電話隻有我知道。有一天晚上,我正好有事找你,打到家裏找不到你,於是就打去公寓。誰知道竟然是一個女人接聽電話。她的回答雖然簡短,但聲音仍然很快地被我認出來。」羅銘聳著肩回答。


    「你想給我些什麽建議?」顧雲野譏諷地問。他太清楚羅銘了,他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這種事隻當是閑磕牙。


    「我……我認為莫小姐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基於朋友和同事的立場,我下希望她受到傷害,她對你而言畢竟太嫩、太天真了。」羅銘盡量婉轉地說。


    顧雲野嗤哼了一聲,「你是說我就像是一隻居心叵測、不懷好意的大野狼吧!」羅銘歎口氣,「那倒不至於,隻是你一向將自己保護防衛得死死的,拒絕任何人的善意與溫暖,從不讓人靠近你的心房;但這次你表現得有些失常,證明你對她並不是無動於衷。如果你不正視自己對她的感情,我怕總有一天,你會傷了她也傷了自己!」他一臉嚴肅、語重心長地說著。


    「夠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顧雲野一臉陰鷥的表情,低聲咆哮。


    羅銘點點頭,他知道凡事都要適可而止,把他逼急了並沒有好處。收拾好檔案之後,他朝門口走去。


    「慢著!」顧雲野突然喊道。


    羅銘略微驚訝地回過頭,「什麽事?」「我和莫羽裳同居的事還有誰知道?」「除了我,沒有其他人知道。」羅銘回答。


    「很好!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你明白嗎?」顧雲野閃著精芒的黑眸緊盯住羅銘,話裏的暗示非常明顯。


    羅銘微笑地點點頭,「這點你大可放心,"保密"向來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職責。」話說完,他隨即轉身離去。


    羅銘離開後,顧雲野滿腔的鬱悶和煩躁再也壓抑不住了。他霍地站起身來,在室內踱來踱去,一手猛抓著自己的頭發,滿腦子想的都是莫羽裳。


    自從他逗她笑的那一夜之後,他驚覺到自己在她麵前表露太多私密的個人情感以及內心裏脆弱的一部分。他竟讓她毫無預警地進入他的心,這是從未有過的,而且也太可怕了。除了雲柔,他不曾在情感上對其他女人如此親昵過,唯獨對她例外。


    為了懲罰自己的失控和衝動,他有好幾天強自隱忍著不去找她。並且在後來的日子裏,雖然夜夜造訪她,但卻始終控製著自己的情感和需求,強迫自己將她當成純粹泄欲的對象。他刻意變得冷漠、粗魯,隻一味地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絲毫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顯然地,她也察覺到他的改變。漸漸地,她變得飄忽、淡漠,整個人仿佛魂不附體的空殼子。她從不曾拒絕他的索求,但卻封閉了自己的心靈,跟他保持著一段安全的距離。


    「該死!」顧雲野輕咒一聲,伸出一拳槌向牆壁。那樣的她讓他感到深切的不滿足和懊惱,他不想愛上她,卻又放不開她。這個月他簡直有如身在煉獄之中,飽受折磨。


    驀地,他的眼眸變得又深又沉,閃著掠奪的光芒,嘴角噙著一抹邪虐的笑意,胸膛也債張著。今天晚上,他不會再允許她那樣對待他,除了她的身體,他還要她心甘情願的臣服與熱情的投降。即使用盡一切手段也在所不惜莫羽裳望了眼腕上的手表,糟了!都已經十點半了!今天她和沈紅、靳偉倫,還有幾位要好的同事一起出去吃個飯,然後又到pub喝了點酒,大家聊得很盡興,競把時間給忘了。匆匆告別了眾人,她迅速攔一輛計程車,直奔天母的寓所。


    一回到公寓大樓門口,莫羽裳抬頭望了一眼她所住的樓層,隻見黑壓壓的一片,顯然顧雲野也尚未回來。她頓時鬆了一口氣。最近,她和他之間的關係有些緊張,他對她一逕冰冷、隔閡的態度,讓她傷透了心。明明知道自己對他不該有什麽奢求,但他的一舉一動仍緊緊牽動著她敏感脆弱的心。


    她無力抗拒他的索求,又不想讓自己在這無法靠岸的情海中繼續沉淪下去,隻好學他一樣,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強迫自己不去感覺。在和他歡愛時,她極力壓抑自己,讓自己的靈魂遊離軀體。她已經陷得太深了,他終將會對她感到厭倦,隻期望真到了那一天,她還能不王於體無完膚地離開。


    莫羽裳搭電梯來到公寓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伸手在黑暗中撚亮電燈。倏地室內一片燈火通明。她剛轉過身,即被沙發上的人嚇了一跳,隻見顧雲野神情晦暗陰沉、半眯著眼緊盯著她,眸光中寒芒隱隱而現,像隻潛行於黑夜中的野獸。


    「你……你回來很久了嗎?怎麽不點燈?」莫羽裳有些心慌,但想想自己並沒做錯什麽,隻不過跟同事吃頓飯而已。


    「為什麽這麽晚回來?」他沉聲地問。


    「我……我和同事一起吃晚餐。」她囁嚅地回答。


    顧雲野站起身來定向她,眼光始終停留在她臉上。「哦?該不會是和那位靳先生吧?」他語氣雖輕柔,但臉上的表情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不……不隻有他,還有沈姐和其他同事。」她趕緊澄清。


    顧雲野緊盯著她好一會兒,仿佛在確定她說的話是否屬實。須臾,他猛地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往後一扯,使她仰起頭和他對視著。然後,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粗魯而蠻暴。


    「嗯!沒有其他男人的味道。」他放開她的唇滿意地道。


    他的行為和言語讓莫羽裳深深感到羞憤,她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一瞼忿然地瞪著他。這是她頭一次在他麵前發怒。


    顧雲野並不加以理會,逕自懶懶地說道:「你喝了酒。」肯定的語氣中隱約帶著一絲不讚同。


    莫羽裳揚起下巴,冷冷地斜睨著他,一反平常的柔順,並沒有回答他。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吧,竟激發出她體內叛逆不馴的因子。


    她的態度讓顧雲野既驚奇又惱怒,她從不曾如此倔強地反抗他。「以後不準你在外麵喝酒,要喝隻能在家裏喝。」他霸道地命令著。


    莫羽裳餘怒末消,並不理會他,逕自走人臥室準備洗澡就寢,絲毫沒察覺到顧雲野一臉陰霾、眼神灼灼地盯著她的背影。


    洗完澡後,莫羽裳換上睡衣走進臥室,她看也沒看一眼躺在床上另一旁的他,逕自拉開被單鑽了進去。正當她閉上眼睛試著讓自己入睡時,身後一雙鐵臂倏地將她翻轉過來,一張怒氣勃發的俊臉頓時占據她的視線。


    莫羽裳驚呼一聲,瞠大雙眼盯著他,「你要做什麽?」她勉強穩住驚嚇不已的心跳。


    「以後不準你背對著我,水遠不許你對我甩頭不理。」他的目光炯炯,呼吸急促,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浮現,彷佛正處於極大的憤怒當中。


    莫羽裳顫巍巍地斂下眼瞼,木然地點點頭。她不想激怒他,因為隨之而來的「懲罰」總是讓她無法承受。


    彷佛過了一世紀之久,顧雲野的怒氣漸漸消退,深幽的黑眸裏泛著欲望的影子。他伸手解開她身上的睡衣,一邊俯下身,急切地吻住她的唇。他的舌極其纏綿挑逗地在她口中遊走著,想要引發她的熱情。


    莫羽裳的身體一僵,極力隱忍著自己內心的渴望,既不反應也不反抗,隻是靜靜地躺著,任由他索齲如果他的歡愛中帶有溫情,哪怕隻是一些些也好,那麽她會毫不保留地交出自己;但是他總是近乎獨斷、冰冷地占有她,根本吝於給予她一些溫暖的感受。也罷!她隻是一個情婦罷了,一個任他擷娶發泄的對象,根本就不應該奢求些什麽,也沒資格抱怨。


    顧雲野的雙手一邊撫摸著她柔嫩的同體,但眼眸始終注視著她的表情。又來了!她那張美麗瀅白的臉蛋漠然而無神,一雙清澄的美眸變得飄忽迷離,彷佛正神遊物外,完全不似以往那個羞怯又熱情的她。


    他頓時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混合著挫敗的憤怒感在心中翻攪著。可惡!他不會讓她這樣對待他,他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他有的是辦法,今晚,他要她的身心對他徹底的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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