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發生了什麽事啊?


    楊如煙在「官府」的「陪同」下,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新家。


    家裏烏煙瘴氣、滿地狼藉,家仆們負傷慘重,貴重物品七零八落……而他的妻子正垂頭喪氣的守在大廳等他回來。


    一看見楊如煙的身影,柳如絲立即哭哭啼啼的奔上前,「相公,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嗚,今天家裏發生好可怕的事,嗚嗚……」


    柳家大小姐驚慌失措的模樣可不容易見到,跟著楊如煙進門的幾個人,有些納悶的麵麵相覷。


    「呃,楊夫人……」


    柳如絲瞧了瞧那些欲言又止的陌生人,謹慎的問著楊如煙,「相公,這些客人是誰?」


    楊如煙溫和一笑,想哄她別哭,但仔細一看,她幹淨的臉蛋上根本沒有水痕,於是直接向她介紹陌生人的身分。


    來者,一個個都是官府的差役!


    「來得正好!」柳如絲鬆了一口氣似的望向官差們,又淚汪汪的道:「我剛想去報案呢!光天化日的,居然有一群人闖進我家為非作歹、毀物傷人,我真懷疑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呢?」


    「你沒受傷吧?」楊如煙隨即發問。


    柳如絲含淚搖頭,委屈的貼近他,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憐──隻是她的淚水永遠掛在眼眶,不會掉下。


    「楊夫人可有看清楚那些人都是誰?」官差們接著問。


    柳如絲沒好氣道:「都認得,是楊家的長輩和他們的奴才!」


    「他們為什麽要來滋事呢?」


    柳如絲氣憤道:「明明分家時,他們拿到不少財產;今天卻上門說,他們過得不好,看到我們活得太平順,他們不舒服,要找我相公討錢,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是我們欠了債似的!我說相公不在家,他們不信就動粗,還要動手搶值錢的東西,簡直是強盜,幸好我家仆人拚命攔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柳如絲身後的仆人紛紛點頭附和,爭先恐後的描述著楊家的豺狼虎豹有多麽的凶殘。


    「他們要搶劫,我們阻止,他們不但砸東西,還打人……」


    柳如絲點頭附和,轉過身去手指著一人告訴官差,「你們看,這位八十多歲的老伯就是被他們打傷的,那些人簡直沒有良心,居然對一個老人家下這等重的手。」


    「這……這位『老伯』看起來很年輕。」一位官差忍不住懷疑。


    柳如絲氣急敗壞道:「他就住在東海第二十九個漁村外再半哩路的破廟之中,你們不信,盡管派人去查,問一問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經一把年紀了!」


    「……這很難查。」


    「那與我何幹?」柳如絲瞪起眼兒,更加義憤填膺。「重點是,他被人傷害了,遭到折磨啊!你覺得下此毒手的人做得正確嗎?天理何在呀?難道他看起來很年輕,就該被打嗎?」


    「不,不,您說得沒錯。」官差們極力回避柳如絲的怒火。


    楊如煙默默的看著那位低頭不語的老伯,那不是他新請來的管家嗎?他記得這人隻有五十多歲……楊如煙轉移視線,他還是繼續保持沉默吧!


    「楊夫人,其實我們這次前來,就是想了解事實真相,不久之前,楊家有人去報案,說在你們這裏遭到迫害,他們許多人都受了傷。」官差們好聲好氣的告訴柳如絲。


    柳如絲馬上露出一臉受到天大冤屈的表情。「他們來了幾十個人,我們隻有十幾個人在家,毫無援助,而且都是老弱婦女,我們如何能危及到他們?他們這麽汙蔑我們,是安著什麽心?簡直太沒人性了!他們自己在爭搶中起衝突,難道也要我們這些受害者負責嗎?」


    「據說夫人的武功高強。」官差們回柳如絲一個「不好意思」的神色。


    「實不相瞞,我的武功早就廢了,你們大可派人來診斷。」柳如絲攤開雙手,光明正大得一點都不心虛。


    「這……」官差們有些為難的互使眼色。


    一流的高手擁有改變脈象的能力,甚至能縮縮骨就造成返老還童的假象,裝死的本領比真正的死人還像屍體……柳如絲若要裝得毫無內力、武功全失,他們又能去哪找人來判斷虛實?


    「官爺,你們對我有任何疑慮都在其次,我家如今的情形你們都看見了,有人上門鬧事,傷害我家裏的人、毀壞我家裏的物,出了這些情況還要我們負什麽責任?」柳如絲咄咄逼人的靠近官差們。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隻是來看看情況而已。」官差們一個個從柳如絲身邊退到楊如煙身後。


    柳如絲挽起楊如煙的手,憂傷道:「相公,我們家的廚娘被推倒在地,昏迷了兩個時辰,目前正在後院讓大夫醫治,你去看看她吧?她可是身懷六甲,那些喪盡天良的人居然對她下毒手,實在很可恨!」


    楊如煙笑了笑,隨著妻子的吩咐告別官差們,向後院走去,沒走幾步就見兩個「丫鬟」緊隨其後。


    柳如絲等人走遠了,立刻斂起哀容,不耐煩的看著仍在巡視環境的官差們。


    「請問楊家的人是以什麽理由來滋事?」對方又發問。


    「我方才不是說過了嗎?」柳如絲雙手環胸、氣勢洶洶。「他們見不得我相公有錢買這座房子,又看不慣我家的門麵擺設比他們家漂亮,所以就汙蔑我們,說我們的一切都是從楊家偷出來的!


    「但我有憑據證明這個家和家裏的東西都是屬於我和我相公的,我娘家給我的嫁妝,我義父──洪州『騰王』都能來為我作證,你們有需要,隻管找他們來對簿公堂!」


    從柳如絲口中聽到一些比她還有分量的人物,小官差們立時啞然,找不到聲音應話。


    「你們還想了解啥事,就繼續說吧!」柳如絲翹起尾指,回頭看看,相公不在,接著放心的當著客人的麵挖耳朵。


    眾宮差再次後退。「楊夫人,此事先交給我們調查,請您放心,我們會向楊家諸人了解情況,勢必還給受害者一個公道,維護我們城鎮的安全。」


    柳如絲眯眼,發出滿足的歎息,感慨道:「我相信這世間還是有公道的,律法還是有意義的,那就麻煩各位了。」


    沒事門外請,不送!


    關起大門,給家裏大小仆人一個勝利的眼神,柳如絲誌得意滿的提起裙角,大步朝著後院──尋夫去!「相公~~」


    「我在這裏。」楊如煙佇立在長廊盡頭,向著疾馳如風的妻子招手。「這麽快就來了?」


    「那是當然,我辦事從不拖拉。」她嘟了嘟嘴,一臉的得意。


    「夫人今天可威風了。」兩個「丫鬟」就站在楊如煙身旁,幸災樂禍的說道:「楊家人被她罵得受不了想動手,動了手又打不過她,最後夫人還將他們捆起來放在雪地上繼續罵……」


    「喂,你們說夠了沒有!」柳如絲不高興了。


    兩個「丫鬟」笑出聲,也不打招呼就相偕離去,邊走邊討論著柳如絲今天的表現是何等的精采。


    「相公,你別聽他們搬弄是非,我很乖的!」柳如絲急忙對楊如煙解釋,「我沒有做壞事!」


    雖然把楊家人綁成一串放到雪地上說教是事實,但一看到有人承受不了,她立即就停手,並沒有趕盡殺絕。


    「相公,那些人有找你麻煩,向你告狀嗎?」柳如絲不安的揪著楊如煙的袖子搖晃。


    「我沒遇見他們,抱歉,讓你遇見了。」


    「幸好是我。」柳如絲慶幸的捏起拳頭揚了揚,顯示自己的強悍不可侵犯。「若是你……」


    瞧了夫婿一眼,她搖著頭,「唉!」


    她家相公說得好聽點是溫文儒雅、君子風度,說不好聽點就是柔弱無力,人善注定被人欺。


    「我有這麽沒用嗎?」留意著妻子的表情,楊如煙苦笑,以往他並不介意別人是怎麽看待他,如今卻希望柳如絲看著他的眼神少些憂慮,多些驕傲。


    「你現在又不管楊家的帳了,你那些長輩各個如狼似虎,哪裏是你對付得了的?我不是輕視你,而是你……看起來就是不會和人吵、不會和人爭,鐵定會被欺負的那種……不過沒關係,有我在呢!」她可是吵遍天下無敵手。


    楊如煙掩嘴而笑,帶著喋喋不休的嬌妻回寢房去,半路問及,「我記得我們家沒有個身懷六甲的廚娘?」


    「哎呀!大不了下次官府的人來,我再去請一個客串嘛!」這種瑣事,包在她身上,不用夫君大人煩惱。


    「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輕易再來……」


    柳如絲眨眨眼,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追問道:「你是在回家的路上與他們偶遇的嗎?」


    楊如煙點點頭,「他們說,楊家有不少人在我們家受了傷,還到官府去告了你一狀。」


    「我下手很有分寸的。」柳如絲委屈道:「他們肯定是比我還會裝模作樣,真是世道險惡,妖孽盡出了!」


    楊如煙又笑了。「抱歉,連累到你,最近一些與楊家有生意往來的人都轉來與我合作,減少了今後和楊家的買賣,我想他們是為此感到不平而來找我理論的,卻不曉得我今天正好不在家。」


    「有啥好不平的,那些生意一直都是你在處理,是他們不仁不義把你甩開,居然還好意思上門怪你搶生意……無恥、無恥!」柳如絲好生氣,若非有自己在,能守護楊如煙,真不曉得他會被那群親戚欺負成什麽樣子?


    她動情的抱住夫婿的腰,撒嬌般倚賴著他不動。


    楊如煙沉靜不語,任她擁抱,溫暖的目光如一泓秋水;兩人停在寢室外,柔暖的斜陽將彼此的身影照耀得絢爛無比。


    「對了,相公,你不覺得那兩個『丫鬟』脾氣太大了,不好『伺候』嗎?」柳如絲從他懷中抬頭,水汪汪的眸子裏藏著欲說還休的惆悵。


    楊如煙明白她容不下那兩人,安撫道:「再過幾天,我就讓他們到別處去效勞。最近還需要他們守在家裏,免得再有人來騷擾時,你會孤掌難鳴。」


    他事事都在為她的處境設想,害她也不好意思反對他的任何安排。


    「那你呢?你一個人出門在外,我也不放心呀!」柳如絲揪著他的衣裳,扭捏著小蠻腰。


    曾經在她的設想當中,一旦離開楊家,她就自由了──沒有長輩會拿家規來約束她的行動,她可以隨時隨地纏著夫婿撒嬌:然而等到楊如煙自立門戶,即使沒人敢約束她,兩人相處的時間仍然少得可憐。


    為什麽呢?


    隻因為他說她要乖、她要聽話,她要在家等他……


    他說的一切,她都抗拒不了,即使他的要求違背了她的本意,她會煩躁,最後還是心甘情願去聽從。


    明明當初嫁給他,是認定了可以欺負他;結果舍不得讓他煩惱的她,總是先屈服的那一個,柳如絲扭來扭去的幅度愈漸加強。


    她好像吃虧了?


    楊如煙不知她在想什麽,但見她神情百變,又羞又急又無奈,恰似一隻困在陷阱裏的小兔子,他的笑意更濃了,摟住她的力道也稍微加重了幾分。


    「如絲。」輕喚著妻子,楊如煙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飛快的吻了一下。「不用擔心,好嗎?」


    她呆了呆,心窩發燙,除了點頭,沒有別的話了。吃虧又怎樣?隻要占便宜的人是他,她又有什麽好介意的呢?「相公……」


    「嗯?」


    「嘿嘿~~」她最喜歡他了。


    四目相對、愛意綿綿,正是你儂我儂、忒煞情多,天雷勾動地火之際──


    不料,那仿佛有八十多歲的重傷未愈的老管家卻在此時生龍活虎、健步如飛的趕來,殺風景的打破小夫妻的甜蜜氣氛。「夫人,有您的客人到。」


    「啊?」柳如絲心不甘、情不願的拉回心思。「這時候會有什麽客人來?」


    「一位年輕男人。」


    「你沒問他的身分?」柳如絲撇撇嘴角。


    「那人說是夫人的舊識。」


    「哪個啊?」柳如絲一臉迷茫。「相公,你在房裏等我,我去看看就來!」給楊如煙留一句話,接著她大搖大擺的接客去。


    楊如煙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漫步跟隨著,他的妻子來往過的舊識都是什麽樣子……他頗有興趣了解一番。


    夕陽西下。


    柳如絲快步飄向大門口。「誰啊?這麽不識相,都傍晚了還上門,人家還要不要吃飯?要不要休息?要不要清洗?要不要……啊?呀呀呀!」


    一連串怨言在看到立在門口的男子的一刹那結巴了,繼而轉成歡呼尖叫,柳如絲原本不耐煩的臉色瞬間笑靨如花。


    「二哥?你怎麽來了?呀呀呀!」朝著門外的男子撲去,歡喜之情洋溢在她嬌美的容顏。


    「順路過來看望你,聽說你成親了,抱歉,沒能參與你大喜的盛宴。」年輕男子讓柳如絲抱著,語調溫和的說著,沒有抗拒她逾禮的舉止。


    「沒事,我知道二哥忙。」柳如絲很體貼的回道,慢慢的放開年輕男子,拉著他的手進門,「過來,介紹我相公給你認識。」


    楊如煙正從另一端走來,遠遠的瞧見妻子如何熱情的迎接那個陌生男子,種種過分親近的舉止都令他感到刺目。


    柳如絲一轉頭,與丈夫目光接觸,意外的發現他的神色古怪,沒有平常溫柔不變的笑臉,心兒一顫,不自覺的鬆開握著二哥的手。


    「如絲,你的朋友來了嗎?」眨眼間,楊如煙已恢複正常。


    柳如絲看著他再度出現的溫柔笑顏,立即安了心,高聲喊道:「相公,是我義兄來了,他姓宮,單名一個瑾字,排行第二。」


    楊如煙朝著宮瑾含蓄的微笑,正想問候對方,卻在看清宮瑾的神態容貌之後,失去了言語。


    他有些訝異、有些恍然、有些失態,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相公?」柳如絲納悶的望著一動不動的楊如煙,他在發什麽呆呀?


    楊如煙心念電轉,凝視妻子充滿關切的眸子,唇角慢慢的上揚……為什麽這個嬌嬌女會對他一見鍾情、非君不嫁,才見過一麵就認定了他?


    楊如煙看向宮瑾,心裏的疑問得到了解答。


    大概是因為他──


    宮瑾,他和楊如煙很像!


    那種像,並非是指容貌一模一樣,而是神態、氣質,如出一轍。


    同樣的笑若春風、同樣的溫文儒雅,看著外表就會讓人聯想著這兩人的脾性嗜好恐怕也相差無幾,是那麽的像。


    這種相像就是柳如絲選擇他的原因嗎?楊如煙極力斬斷混亂的思緒,友好的招呼宮瑾,寒暄了幾句,「二哥,嫂夫人沒一起來嗎?」


    「我尚未成親。」宮瑾的年紀與楊如煙差不了多少,說話的語調也一樣的清澈柔和。


    楊如煙故意露出意想不到的表情。


    柳如絲見狀,不知他心思複雜,傻傻的說道:「這世上可沒有什麽女人能配得上我二哥!」


    宮瑾失笑,楊如煙淡笑──柳如絲對她二哥的偏愛,溢於言表。


    「二哥,你這次來要多住幾天……」柳如絲迫切的要求,黏著宮瑾嘀嘀咕咕,像有蟲子吃的小麻雀那樣叫得歡快。


    楊如煙凝視妻子的目光愈漸深邃,既然她有個如此喜歡的義兄在,為何會舍近求遠,下嫁與他?


    柳如絲沒察覺到丈夫內心的波濤洶湧,給他一個甜甜的笑。


    楊如煙心中一動,糾結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些許,也許是他想得太複雜了,他和宮瑾的相似並不代表柳如絲會把他當成是宮瑾的替代之物吧?


    這時,柳如絲竟不知死活,坦率的表白道:「若非二哥心有所屬,我早就把他的親給訂死了,也不會嫁給你。」


    她還邊說邊笑,一點也不在意楊如煙永遠溫柔的麵色有了刹那的扭曲。


    「原來如此。」楊如煙意味深長的瞥了宮瑾一眼。


    柳如絲說得這麽爽快,就表示她早已心無芥蒂;不過楊如煙聽了,仍是有些不痛快。


    「她就愛說笑,你別放在心上。」宮瑾彬彬有禮的勸楊如煙寬心。


    楊如煙一副知妻甚詳的態度,不軟不硬的回道:「當然,她是我的妻。」


    宮瑾淺淺一笑,心想,這個妹婿恐怕不像表麵上這樣柔和。


    三人心思各異,走進大廳。


    柳如絲叫來管家,想與二哥一起用晚膳;楊如煙坐在宮瑾身旁,和平時一樣態度親切又溫和的招待宮瑾,沒有絲毫怠慢。


    柳如絲見他們相處得如此融洽,開心得一雙大眼眯得緊緊的,她的結義兄妹裏,待她最好的就是宮瑾。


    小時候,她曾非常愛慕二哥,希望能嫁給他,可是二哥另有所愛,她隻好死心,而今,雖然她仍是喜歡著宮瑾,不過獨有的戀慕之情和珍貴的愛意已經統統交給了楊如煙。


    現在的她不是孤單的,她愛的人也愛著她……柳如絲感到樂不可支,歪著身子靠在楊如煙身上,像一株立不穩的柳,軟綿綿的賴著他。


    兩情相悅的甜美滋味,隻有相愛的人才明白有多麽的美好,她幸福的笑顏讓疼愛她的二哥看了,也深感欣慰的笑。


    此時,兩個「丫鬟」無聲無息的送上茶水。


    柳如絲一見這兩個男扮女裝的家夥,心裏就有點煩悶,總覺得武藝不俗的他們留在楊如煙身旁是別有用心的,她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兩個「丫鬟」放下東西,正要開口說話,其中一人發現到宮瑾的存在,突然渾身僵硬。


    宮瑾有所察覺,瞥去一眼。


    當下,兩個「丫鬟」身體發顫,失手打翻桌上的東西,話也不說,立即以狂風暴雨般的速度衝出大廳,消失在眾人的眼簾。


    「呃……這是做啥表演?」柳如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那兩位,我似乎見過。」宮瑾求證似的看向楊如煙。


    「他們是我雇用的丫鬟。」楊如煙微笑。


    「他們看起來身手不弱。」宮瑾也微笑。


    「二哥,相公,吃東西吧!」柳如絲把陸續送上桌的食物推到兩人麵前,態度殷勤。


    她嬌憨的表情讓兩個男人放下心事,陪她說長道短,一同度過了美好的晚膳時光,隻是他們若有所思的神態仍是不時的流露出來,引起了柳如絲的疑慮。


    嗯,她的相公和二哥是怎麽了?表麵上和和氣氣的,心裏卻像有了什麽芥蒂,相處得不是很融洽呢!


    為什麽呢?是不是她太多心了?


    月掛枝頭,楊如煙獨自走向後院,到了兩個「丫鬟」居住的房外停下腳步。「開門。」低聲道。


    緊閉的門板很快的露出一絲縫隙,隻見一人鬼祟的探出頭,緊張的問:「隻有你一個?」


    「你們的耳力難道失靈了?」楊如煙推開人,走進暗不見影的房裏。「為什麽不點燈?」


    兩個「丫鬟」關上門,心驚膽戰的反問:「宮瑾為什麽會來?」


    「他是我妻子的義兄,你們不是知道嗎?」


    「可他總是到處飄泊、四海為家,沒與你的妻子來往很多年了啊!」


    「你們得罪過他?」


    兩個「丫鬟」沒好氣道:「當初我們就是敗在他的手上,任務沒完成,兩頭都得罪了,做不了殺手才會變得落魄……」


    「沒人對付得了他嗎?」楊如煙感興趣的問。


    「他武功高得可怕。」兩個「丫鬟」有點不安的說著,「那麽多年過去了,他應該認不出我們吧?」


    「他認出來了。」楊如煙一句話令兩人坐立難安,見此情形,楊如煙又問:「當真是誰也奈何不了宮瑾嗎?」


    「你問這做什麽?」感覺不太妙。


    楊如煙親手點亮燭火,火光漫上他俊秀的容顏,使他背光的臉顯得陰晴不定。「你們回答就是了。」


    兩個「丫鬟」有點不安,過了好半天才道:「雖然拿他沒轍,但他的仇家很多,他也會怕惹禍上身、連累無辜,所以他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也不輕易與重視的人見麵。」


    「那就讓他……在這裏多擔心一會兒。」楊如煙輕聲說道。


    兩個「丫鬟」茫然的望著他,見他勾起嘴角,露出平常人難以看到的有點危險的笑,頓時一陣寒意掠過兩人的身軀。


    「你們立刻離開,搬到我新開的酒樓去住,然後盡快把宮瑾在我家落腳的消息傳給他的敵人們知道。」陽如煙愈說語氣愈溫柔。


    兩個「丫鬟」匪夷所思,「你不怕受到牽連?」


    「這是一個試驗情感的好機會,順便檢驗一下我募集到的『人手們』的本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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