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朱脈主連忙去扶住朱婉玉。


    朱婉玉悲泣無比,她顫聲說道:“母親,他在胡說的,對不對……對不對……”


    眾人紛紛向這邊看來,看到朱婉玉這幅模樣,心中都是暗自感歎,心想:“那蕭雲升倒是好大的本事,居然能讓堂堂脈主獨女這般死心塌地的,現在他雖然死在了穀脈之上,也不算太虧了。”


    “胡說?”柴脈主冷哼了一聲,說道:“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姓蕭的肯定是死定了,哼,他要是沒死,老夫這脈主也不當了,就此拜入你們朱脈門下!”


    柴敏陰沉無比的說道:“姓蕭的死也是意料之中的,他一個外人要是能夠登上穀脈之頂,那真是見鬼了!”她對蕭雲升抱有著深刻的仇恨,剛才徐昊被接下時,傷勢過重都直接暈厥過去了,她將這筆賬統統都算到了蕭雲升的頭上。


    白萱緊緊的一咬牙,說道:“你們太過分了!柴脈主,想你也是堂堂一脈之主,居然對一個晚輩這般冷嘲熱諷的,當真有意思嗎?”


    柴脈主陰冷的看向白萱,說道:“白萱,你敢這般對老夫說話!”


    白萱怨恨的說道:“你們欺人太甚!”


    “婉玉,你怎麽了?”朱脈主大驚,卻見朱婉玉渾身冰冷的厲害,臉龐蒼白的更是如同一具屍體般,她心中大急,顫聲說道:“婉玉,你不要嚇娘……”


    朱婉玉任由兩行清淚緩緩落下,她的眼睛中隻剩下死灰的空洞色,她顫聲說道:“母親……他要是死了……我活著也是無趣……我也不想活了……”周圍的景象都變得沒有了光澤,她如置身在極度冰寒的地獄之中,一切的繁華似乎都離她而去,她透過淚眼朦朧呆呆的看向遠方,腦海中浮想著的那個人兒似乎也在漸行漸遠,終不可見……


    “婉玉,你不要這樣……”朱脈主心如刀割。


    柴脈主冷哼了一聲,說道:“婉玉,不是做伯父的說你,為了這麽一個修為低微的蠻子傷心成這般模樣值得嗎,他和柴宏比起來簡直什麽都不是!如今死了是再好不過了,也省的你再分心。”


    朱脈主霍然祭出了自己的靈劍,指向了柴脈主,怒聲喝道:“柴東魁,你再敢胡說八道,我便和你拚了!”


    柴東魁冷笑道:“我胡說八道?老夫說的那一句話不是真話?隻是你們自己不願接受現實罷了!哼,老夫早便說過,這姓蕭的要是沒死,老夫這脈主之位都不做了,直接拜你為師!”


    柴東魁這句話剛剛說完,忽然聽得穀脈之頂的遠空之中一聲尖銳的炮響劃破天空,最後越來越烈。


    “砰!”


    這第一聲響起,周圍忽然有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沒錯的,正是信號彈響了?響了!居然還真的是信號彈,這……隻預告著一個事情!


    一聲驚叫,柴東魁猛地抬頭,他像是見了鬼一般看向高空,他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然而高空之中那朵煙花又盛開的無比燦爛。


    “砰!砰!砰!”


    這是一個四尾的信號彈,接下來的三響也接連響起,每一響都如同一個耳光一般,重重的打在了柴東魁的臉龐上。他的臉色忽然變得如同打了雪茄一般難看了——四尾響聲,這正是蕭雲升攜帶的信號彈。


    “啊!是四尾的響聲!”


    “什麽!蕭雲升他還活著!”


    場麵中一下子就炸開了,這次的轟動超過了先前的任何一次,所有人都驚住了,相隔這麽多時間,蕭雲升的信號彈竟然就這樣打響了,這個結果超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剛才這麽多時間之內,他們的心緒可謂充分承受了一次大起大落,本來已經認定了蕭雲升必死,誰想到最後蕭雲升又這般突兀的冒了出來,那一顆信號彈在上空還未完全散去,似乎正在述說著蕭雲升的倔強和堅韌。


    “啊……是他……”朱婉玉渾身巨震,她癱軟的身軀似乎一下子就擁有了力量,拉著朱脈主站起來,猛地挺直了身體,她目光緊緊的投向高空之中,一直等到煙花全部散去,她才終於肯相信這不是夢境。淚水流的更加洶湧了,不過此時的含義已截然不同。


    “婉玉,你看到了沒,他還活著!不會出事的!”朱脈主的聲音也忽然熱切了起來,她心緒翻動不已。蕭雲升活了,也就代表著朱婉玉活了。


    “不可能啊!”柴脈主氣急敗壞的叫道,蕭雲升的這顆信號彈簡直是讓他顏麵無存。同時他怎麽也想不通,時隔這麽久,蕭雲升怎麽忽然就冒了出來!


    忽然聽到姬穀主深深的說道:“蕭雲升的確是登上了穀頂。”她的目光閃著一抹奇特的光輝,渾濁的眼珠似乎一下子清澈了不少。


    白萱陰陽怪氣的說道:“剛才有個一言九鼎的大人物,說是蕭雲升能活下來,他就此辭去脈主之職,並且拜入我師父門下,這位師兄可否把拜師的時間確定一下。”她嘴巴也是刁鑽,都直接叫著“師兄”了。


    “放肆!”柴脈主漲紅了臉。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著他,這讓他難堪無比,話是他自己說出口的,白萱的這句話他根本無從反駁。


    白萱說道:“我們大家都相信這位大人物會踐行自己的諾言的,不然的話豈不是讓大家看笑話。”


    “狂妄的東西,老夫非得好生教訓你!”柴脈主惱羞不已,忍耐不住便要向白萱攻去,卻被姬穀主直接攔了下來。


    姬穀主淡淡的說道:“柴脈主是當真要讓晚輩們見笑嗎,白萱你也退下,都給本座安分一點。”


    “穀主,我……”柴脈主能夠感受到周圍那一片片取笑的目光,他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直感到自己這次顏麵算是丟盡了,他自然是不敢和姬穀主對抗的,隻是深深的留下一句狠話:“不過登上穀脈之頂,算不得什麽,他遲早得第一個跳下來!穀脈之頂可不是那麽好呆的!他算個什麽東西!”


    “現在四人都登上穀脈之頂了,卻不知誰又將堅持到最後。”姬穀主深深的說道。


    第四顆信號彈的出現讓場麵一度**起來,然而當這股**退下,眾人心中又都凝重起來,穀脈之頂更加凶險,而堅持到最後的人才是最終的贏家。


    朱脈主看了朱脈主一眼,忽然歎息了一口氣,說道:“但願奇跡會出現吧……”她指的卻是蕭雲升最終贏過柴宏了。


    朱婉玉的擔憂重新浮現,她吃吃的說道:“剛才他為何隔了那麽久才發射信號彈,他到底遇到了怎樣的凶險……”


    穀脈之頂。最後一戰。


    穀頂上密密麻麻的參目花盡入眼底,絕大部分都是生長在穀脈最邊上的懸崖上,一層又一層,疊疊加加,也不知道這片參目花的數量到底有多少,四人看得眼睛都紅了,一朵參目花便足夠珍貴了,這麽多的參目花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寶庫,這般的分量足以讓四個人統統都提升到銀羽境大圓滿的修為!


    如此數量的參目花讓四人的心都猛地提了起來,內心的貪婪燃燒出熊熊的火焰,一瞬間似乎都...


    要將四人給吞沒了。而伴隨著這巨大誘惑的,乃是一股更巨大的凶險。


    鼻息間的劇烈惡臭足以說明一切,穀頂那廣闊無比的空間中似乎正煮沸著一團灰色的水,至少上萬隻的噬陽獸在瘋狂的朝著四人浩浩蕩蕩的衝來,一眼看去便像是一層層驚濤駭浪般,無以倫比的危險正席卷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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