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知的乃是關外‘天照道’的人。”左同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忽然有些掙紮。


    “什麽?既不是明鏡穀,也不是聖道?”蕭雲升大驚失色,左同光這個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現在忽然又多出了一個天照道來,頓時給事情又增添了一股疑雲。


    餘苑舞怒道:“姓左的,你還敢糊弄我們,關外哪裏有什麽天照道的勢力,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左同光喘息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騙你們……的確是叫做天照道……隻不過這個本身名字一直以來都不為大家所知道罷了,在關外,大家往往都稱呼他們為‘孽種道’……”


    “竟然是孽種道!”餘苑舞目光閃動著,左同光一說出這個名稱,她頓時就明白了,孽種道在關外那可謂是聲名赫赫。


    左同光緩緩說道:“天照道所修功法極邪極惡,常用嬰兒煉化助長經血脈絡,在關外聲名狼藉,是以眾人都稱呼他們為‘孽種道’……如今在關外,提起‘天照道’本身三個字,普通修煉者反而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蕭雲升卻久久都沒有說話,自左同光說出“孽種道”三個字時,他的身軀便是一震,“孽種”是如此熟悉的字眼,先前閔培元、林風澤等人根據高風那裏的說法,一直都是用這個詞來稱呼著他……莫非自己的身世竟和關外這“孽種道”有著關係?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臉龐上一片掙紮,過了一陣才平複下來,他看向左同光,忽然喝道:“不可能!先前那些人接走婉玉時,明明自稱是什麽‘聖道’之人,怎會忽然又來一個孽種道!”


    左同光咳嗽了一聲,又吐出了一口鮮血,他嘶啞著喉嚨笑了笑,說道:“便是這世上隨便找出一個惡人,即便造的孽再多,又有誰會自稱自己為孽種呢……別人稱呼他們為‘孽種道’,他們自稱自己為‘聖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蕭雲升目光一抖,他總算是搞清楚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然而想到朱婉玉居然淪落到天照道這麽一個邪惡的門派之中,心中的擔心是越發的深了,他一手指著左同光,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畜生,竟然讓天照道的人將朱婉玉帶走了!她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宰了你!”


    左同光蒼白著臉,虛弱的看了蕭雲升一眼,一聽到蕭雲升說要殺他,他反而不害怕了,嘶啞著說道:“做了便做了,當初哪裏會想得到那麽多,不過是一心想要從天照道那裏多求得一些寶貝賞賜罷了……天照道和明鏡穀向來是死對頭,我們幫天照道的人弄到明鏡穀的子弟,報酬自然不小……”


    左同光的話倒是和林風澤所說吻??說吻合上了,然而當蕭雲升一聽到“報酬”這兩個字時,目光中頓時閃過一抹寒光,他俯著身湊近過去,死死的盯著左同光,冷冷說道:“左供奉,你說的全都是實話,當真沒有騙我半分?”


    左同光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騙你,你問什麽,我便說了什麽。”


    “那你看看這是什麽!”蕭雲升拿出了那枚雙修玉佩,遞到了左同光的麵前。


    左同光見到這個玉佩,臉龐上大驚失色,他馬上意識到了一個事情,不敢相信的看著蕭雲升,吃吃的說道:“少宗主他……被你殺了……”


    蕭雲升冷冷一笑,說道:“對這狗雜種我還不屑殺,隻是將玉佩奪了過來,哼,這玉佩便是天照道送給你們金蠶宗的報酬,對不對?”


    左同光咬了咬牙,說道:“沒錯。”他想要問一下金銘通的消息,卻又知道蕭雲升根本不會告訴他。


    蕭雲升的目光越來越冷,說道:“好,既然你承認了這玉佩乃是天照道給你的,那事情便好辦了。就我所知,這種玉佩明明是明鏡穀的東西,何以給出你玉佩的卻是天照道,還有當年你給過駱峰族一門功法《藍翼訣》,而這《藍翼訣》明明也是明鏡穀所創的功法,你口口聲聲說是一直在和天照道聯係,這個事情又怎麽解釋!”


    餘苑舞目光也是一抖,先前她纏著蕭雲升問過一些事情,對這些倒也了解個大概,心中也是驚奇得很,此時聽到蕭雲升問出這個疑問,她緊緊的看向左同光,倒要看看左同光怎麽解釋這個完全矛盾的事情了。


    “這玉佩竟然不是他們天照道本身之物?竟也和《藍翼訣》一樣,是偷仿自明鏡穀的東西?怎麽可能!堂堂燕道主怎麽可能會騙我們!他明明說是天照道的攻擊至寶啊!”左同光身軀一震。


    蕭雲升喝道:“少給我耍什麽名堂,快將事情交代清楚。什麽攻擊至寶,這玉佩明明就是雙修之物!開啟起來本就是雙修功法,說起來和《藍翼訣》乃是相同之物,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在和我裝糊塗?”


    “他們天照道欺人太甚,就這般看輕我們金蠶宗麽……”


    左同光目光掙紮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咬了咬牙,說道:“天照道和明鏡穀乃是死仇,一心所想的便是如何顛覆明鏡穀,並且最恨明鏡穀自命清高……也許是因為放置了一個內奸的緣故,他們得以對明鏡穀的各類功法有一些大概的認識,後麵便仿製了一些,讓一些子弟學習,然後再利用這些功法濫殺無辜,這樣一來便將許多事情嫁禍到明鏡穀的頭上了……當年我們金蠶宗的確是從他們手中得到了一本《藍翼訣》,宗主卻漸漸發現了這門功法的殘缺之處,是以認定了這門功法必然是仿製之物,便沒有再練習了……這次的玉佩乃是他們道主親自贈送,我們一直當鎮派之寶,卻沒想到居然還是仿製之物……”


    “仿製之物?”蕭雲升聽到左同光這些話,心中其實已經相信了八分,細細想來,《藍翼訣》比起他和餘夜蓉修煉的正宗《藍焰功》來,的確是有很多不足之處,並且隨著境界的提升,威力的差距更是成倍的拉開,他那時便感到很是古怪。現在看來,倒還真不能用“同宗同源”來概括兩本秘籍,還是“仿製之物”最能道破兩者之間的微妙關係。


    餘苑舞咬了咬嘴唇,說道:“天照道好生卑鄙,自己作孽便就罷了,偏偏還要故意嫁禍給別人,當真是無惡不作,大家叫他們‘孽種道’,還真是一點都不錯,他們喪盡天良,遲早要被天下正道之士所滅!”


    蕭雲升的心中抖落著,經過左同光這麽一說,關於朱婉玉之事的一切疑問都已經明了了,沒錯的,朱婉玉正是被關外天照道帶走的,天照道的目的正是為了報複明鏡穀……


    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天照道究竟會怎樣對付婉玉……蕭雲升的拳頭忽然捏得緊緊的。


    “天照道的人現在究竟將婉玉怎樣了?你可知情?”蕭雲升咬牙切齒的問道,朱婉玉被死敵帶走,這一切算起來都是左同光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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