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絲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期待心情,傅昭凡回到住處,踏出電梯的那一刹那,便聞到一股撲鼻的香味。


    他不自覺的揚起笑容,走到大門前,發現她家的大門裏麵開著,外麵這扇加裝鐵紗網的鐵門則關著。


    香味是從她屋子裏飄散出來的,非常熟悉,是杏仁和香車的味道,她在做餅幹她想討好他嗎傅昭凡笑了笑,拿出鑰匙打開大門,進門之後,他故意用力將門關上,砰地一聲,通知她,本太子爺回來了,識相的話就準備好貢品,快點過來認錯吧可是,十分鍾過去,半個小時過去,然後是一個小時,對麵完全沒有動靜,而他的耐性正式告罄。


    左瑩希,你好樣的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帶著熊熊火氣捆到對麵,卻發現裏麵的鐵門也關了起來,好啊!這女人簡直是找死,存心挑釁他是嗎他抬手按下門鈴,食指碰到門鈐就舍不得分開。


    “我投降,我來了,你不要按了!”左瑩希的聲音傳了出來,一會兒,裏麵的鐵門打開,然後是外麵的。


    傅昭凡挑眉,瞠大眼上上下下打量她。


    “什麽都不準說!”左瑩希直接開口警告,側身讓他進門。


    “我都還沒開口。”傅昭凡說,仍是一臉驚奇的看著她,嘴角帶著隱忍的笑意走進她的屋裏。“你在幹什麽?打算把自己做成餅幹送給我嗎?”


    “哈、哈,很好笑。”左瑩希沒好氣的說,關上鐵門丟下他,逕自走進廚房。


    傅昭凡跟了進去,廚房的樣子更讓他張口結舌。


    “左瑩希,你不知道現在物價上漲得很嚴重嗎?麵粉很貴的。”他說。


    “喔!閉嘴啦!”左瑩希懊惱的說。“對啦,我是搞得一團亂,整個廚房都被我用麵粉重新粉刷過了,可以了嗎?我身上全是該死的麵糊,我也很努力在收拾殘局啊,可是偏偏越弄越糟,你以為我喜歡變成香草杏仁餅幹嗎?哈!信不信把我送進烤箱裏,我會成為一塊美味的杏仁香草餅幹!”


    “我相信。”傅昭凡低笑,最後終於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很高興你的心情變好了。”她嘲諷,放棄整理廚房或是重新製作餅幹,咱答咱答的走進浴室,砰地一聲關上門。


    傅昭凡搖搖頭,看來她得花一點時間清洗自己,至於慘不忍睹的廚房……他認為她還是乖乖彈琴就好,至於其他,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他打了一通電話,不到五分鍾,三名專業的清潔人員趕到,動作俐落的快速清理經過慘烈戰事的廚房,不到半個小時,廚房便恢複幹淨明亮的樣子。


    傅昭凡在一張單子上簽了名,送走三位專業人士之後,裏頭那個業餘的還沒有出來。


    他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幹麽?”左瑩希悶悶的聲音響起。


    “需要我幫忙嗎?”他笑問。


    “多謝你的雞婆!”沒好氣的聲音說著,然後浴室門打開,左瑩希白了他一眼,穿著浴袍走了出來。


    “我以為你打算躲在裏麵,沒臉出來麵對現實了呢。”


    “我是有這個打算。”她咕噥,有些沮喪的走到廚房,隨即一楞,驚訝的張著嘴,好久之後才發出聲音。“你整理好了?”


    “不,我向來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擅長什麽,所以是請專業人士來整理的。”傅昭凡調侃。


    “你已經打算一輩子都拿這件事取笑我了,是嗎?”左瑩希氣惱的瞪他。


    “一輩子啊…”他突然沉吟地笑望著她:“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氣氛在刹那問又迸射出曖昧的味道,左瑩希不自在的撇開臉。轉身離開廚房,來到客廳,在鋼琴椅上坐下。


    隻要麵對鋼琴,她就能冷靜下來。


    “所以……你預備告訴我你昨晚為什麽生氣了嗎?”她問。


    “我不是說要你自己想嗎?”傅昭凡靠在鋼琴旁,斜睨著她。


    “我早就想過了,就是想不通才問你的。”她咚咚的壓了兩下琴鍵。“我原本以為,你是因為我拒絕和你上床,所以生氣的。”


    “什麽?”傅昭凡吼。“左瑩希,你是打算氣死我嗎?或者這就是你的陰謀?”


    “我不是說原本嗎!因為你生氣跟我拒絕的時間點吻合啊,要不然你要我怎麽想?”她辯解,隻可惜非常無力。


    “也許你可以想想,我生氣是因為你認為我會要你拿身體做報酬!”


    “啊!”左瑩希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說什麽你不是嫖客……等等,你是暗示我是妓女嗎?”這下換她火大了。


    “這會兒你的想像力又變好了。”傅昭凡沒好氣的瞪著她。


    她撇撇唇,自知理虧。“對不起。”


    “哼!”傅昭凡哼了一聲,故意撇開頭。


    一個大男人,尤其是像傅昭凡這樣事業有成、平時成熟幹練的大男人,做出了這種孩子氣的舉動,實在讓人噴笑。


    而左瑩希也確實忍不住捧腹。


    “拜托,你以為你是小學生啊!你這樣很可笑耶!”她大笑,好像怕人不知道她取笑的人是他似的,還一手指著他。


    傅昭凡挑眉,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錯愕的當下,將她扯進懷裏。


    “我很好笑?”他笑笑地問。


    左瑩希呐呐不敢再笑,知道自己又踏到他的底線了。


    “你……別靠那麽近……”會害她呼吸困難,害她做出……沒有理性的事“喔?別靠那麽近?像這樣嗎?”他偏偏更湊近她,與她眼對眼,鼻尖都碰在一起了,現在隻要頭一歪,就能吻上她。


    而他,也那麽做了。


    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微弱的抗議被吞沒在彼此的唇間,立即被遺忘。


    她攀附著他,無助的任由他的熱情將她淹沒,直到他好心的放開她的唇,讓她拿回呼吸的自由。


    “這樣……不好,我們不可以……”她的聲音因欲望而顯得有些沙啞。


    “為什麽不好?你明明對我也很有感覺,為什麽不可以?”地還是打算和他保持單純關係嗎?明知道不可能“因為我玩不起愛情遊戲!”她用力的推開他。


    “左瑩希,什麽愛情遊戲?你這顆腦袋瓜子裏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了?”


    “這不是胡思亂想,我是認真的。”她搖頭。“如果因為過去的事讓你有所誤解,我很抱歉,我知道我們之間早在那一夜就不單純,但是我真的……不是玩玩的料,我會認真,我會讓你困擾的!”


    傅昭凡皺起眉頭,她是什麽意思“你以為我隻是想和你玩玩?”


    “難道不是?”她錯愕。


    “在紐約那一夜,你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選擇不告而別?”他再問。


    “因為……因為你是傅氏的太子爺啊!我一知道你的身分,就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有任何發展,所以……”


    “笨蛋!”傅昭凡罵道:心裏卻暗自高興原來不是他自作多情,她對他確實是有好感,可惜她太笨,讓兩人錯過這一年多的時間。


    “什麽啊!你憑什麽罵我!”左瑩希抗議。


    “因為你就是笨蛋!”他用食指戳著她的額頭。“你要知道,我非常的忙,根本沒有時間亂搞男女關係,如果我無意和一個女人發展長期關係,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和體力,你這個笨女人,懂了嗎?”


    左瑩希呆楞,所以……他的意思是她想的那樣嗎“可是……我們的家世……”


    “門不當、戶不對,剛好。”傅昭凡說。


    “剛好?”她被他搞糊塗了。


    “你的話太多了。”他笑,低頭再次封住她紅潤的唇辦,不急著告訴她“傅氏家規”,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


    他相信他們這一次應該會順利才對。


    口   口   口他半坐半臥在她的沙發上,欣賞著她為他演奏的美麗音樂,這種生活悠閑又愜意,讓他完全不想掙紮的沉溺其中。


    她的琴聲,充滿著豐富的感情色彩,那是一種非常美麗的顏色,讓他這個外行人一聽,就知道她深愛著鋼琴。


    “瑩希,你深愛著鋼琴,對吧!”一曲彈罷,傅昭凡突然問。


    “對啊!”左瑩希起身,來到他身邊坐下。


    “那麽為何不惜放棄學位,放棄那些太好機會,也堅持要學習經營管理呢?”


    他將她拉了過來,讓她靠躺在他的懷裏。


    “因為我爸爸年紀也大了,我哥哥是個敗家子,不製造麻煩給我們收拾就是奇跡了,根本不能指望他,如果我不負起責任,難道要讓鞋廠在我爸爸手上結束嗎?”


    “專業經理人的存在,就足以解決你們的問題了,不是嗎?”


    “俗話不是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嗎?”左瑩希搖頭。“鞋廠不能永遠依靠別人,我們必須自立自強才行。”


    “善用專業經理人,也是主事者該學習的重要功課,你懂嗎?”


    “可是我還是想靠自己。”


    “你信不過我選擇的人嗎?”


    “不是這樣的,我想靠自己努力,和信不信任你根本沒關係啊!你不要故意混為一談嘛!”她坐起來,轉身麵對他。“為什麽你這麽反對?真的這麽不想浪費時間教我嗎?”


    “如果說你對商業有興趣,我絕對不會有二話,問題在於你完全沒興趣,相信我,學習過程你隻會覺得度日如年、事倍功半,非常痛苦。”


    “真的?”她無法想像那種情形。


    “我有必要騙你嗎?”傅昭凡點了點她的額頭。


    “可是……不就是學習新的知識而已嗎?”


    知道她不懂,所以他思索著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她理解。


    “這樣說吧,你想像一下,一個對鋼琴完全不了解,也沒有絲毫興趣的幼童,被父母強逼著到音樂教室學琴,然後在他還分不清楚dorcmi的位置在哪裏的情況下,就必須彈奏貝多芬第二十九號鋼琴奏鳴曲這種高難度的曲子,他會怎樣?”


    喔,這樣形容她就能理解了。


    “那……不然讓我試試看,一個月就好,如果一個月之後我真的學不來,我就放棄。”


    “瑩希,我不是瞧不起你或是有任何輕視的意思,但是你這是在浪費時間。”


    “不讓我試試看,我沒辦法徹底死心的。”


    她真的很固執呢傅昭凡暗暗一歎,明知道她一定學不來,不想讓她浪費時間,她卻不領情。既然她這麽堅持,讓她體會一下也好。


    “好吧!”傅昭凡點頭。“既然你堅持,那就這樣吧!”


    左瑩希眼睛一亮,急切的點頭。


    “明天開始,你就來當我的特別助理。”一個月嗎?不,他估計她撐不過一個星期,他比較擔心的是她會逞強。


    “真的?你答應了?”左瑩希驚喜。


    “原則上我是答應了,不過有一個條件。”傅昭凡靈光一閃,臨時起意。


    討厭,害她白高興一場,她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什麽條件?”瞪他。


    “今晚你陪我回家吃晚餐。”他突然說。


    “哦?回家?”她一楞,表情有些失措。“你是說……回傅氏大宅?”


    “對。”傅昭凡點頭,看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失笑。“你不用這麽緊張,今晚的主角是我大妹和力樂。”


    “蘇特助?”


    “嗯,他和我大妹盈琇準備結婚,所以必須先見長輩和親人,他的家人也會一起出席,今晚算是男方提親吧!大家的焦點都會在力樂身上,不會注意到你的,放心吧!”才怪。


    左瑩希暗暗的鬆了口氣,既然如此,她應該就不會成為焦點了。


    “昨天。”傅協智笑了。


    露餡了吧!還不承認。


    “奶奶和爺爺心情還好吧?”之前二叔差點買了力樂的命,讓奶奶變得很消沉,覺得很對不起盈繡和力樂,爺爺也因為那件事,覺得對不起傅家列祖列宗,竟然讓他們李氏的不肖子危害到傅氏的子孫。


    “昨天不到中午,力樂就押著盈繡專程來探望他們,感覺心情有變好一點了。”傅協智欣慰的說。“力樂真是個好孩子,我想他私底下一定勸過盈琇很多次了。”


    “我相信。”盈繡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孩,她固執強硬起來,可是連他都要投降的。“所以力樂和盈琇的事,打一開始就決定是昨天談,是嗎?”


    “沒錯,這樣今天大家才能全心全意招待你們啊。”


    “讓大家這麽費心,小的非常惶恐哪!”傅昭凡忍不住失笑。


    “大家都很喜歡她。”傅協智說。


    “我也是。”他笑。


    “所以,就是她了?”


    “那是當然,老爸你什麽時候看我帶女孩子回家過?”


    “不覺得太快嗎?”


    “事實上,一點也不快,前年聖誕我“應召”到紐約的時候就認識她了,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暫。”


    “既然短暫,為什麽你這麽有信心的認為“就是她”?”


    “因為我忘不了她。”傅昭凡沒有隱瞞,父親一直是他人生的燈塔,他對父親,向來也隻說心裏話。“我本來以為我忘得一幹二淨,連我自己都深信不疑,不過當我在相隔十八個月之後,光是看到她的名字,我就領悟到其實自己根本沒有忘記她。”


    “短暫的相遇,卻讓你這一年半以來都忘不了……”傅協智拍拍他的肩,一臉節哀順便的表情。“兒子,你愛慘她了。”


    “嗬嗬,沒錯,我想我是對她一聽鍾情,一見便注定要為她相思了。”傅昭凡羌爾,戲謔地扮演起文藝青年。


    視線溫柔的望著已經渾然忘我的左瑩希,彈琴的她真的很美、很快樂,他想,那年聖誕,他就是被這樣的她給勾走了心神吧“爸,明天她開始擔任我的特助。”他突然說。


    傅協智訝異的望向他。


    “兒子,雖然我們很擅長徇私護短,不過公私分明還是我們的大原則唷!”


    “我知道,當她是特助的時候,我就會把她當成特助,我會盡量不要有差別待遇。”傅昭凡笑說。


    “有什麽目的嗎?”傅協智問。


    “因為她不適合商場,卻固執的想要學習經營,所以隻好讓她接觸現實。”他接著簡單的解釋左氏製鞋廠的事。


    “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很好。”傅昭凡輕笑。“明天開始上班,希望你不會後悔。”


    “絕對不會。”她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麽可能後悔。


    傅昭凡但笑不語,她絕對會。


    什麽叫做不會注意到她他竟然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叫她放心,而她也笨得相信他說的,還傻傻的讓他牽著她的手,大大方方的走進那棟超級大宅直到她瞬間被包圍,她才知道大事不妙了。


    據說,除了他的祖父母、異姓二叔和二姑那兩房的成員未到,以及他的弟弟傅硯星不在場之外,他們家所有的長輩平輩全部到齊。


    然後,當眾人知道她的身分之後,她立即被拱上那架矗立正宴會廳正中央、豪華閃亮的夢幻鋼琴前,成為現場日一一“播放”音樂。


    其實這反而讓她鬆了口氣,接觸熟悉、喜愛且擅長的領域,讓她打一進門就呈現緊繃的情緒,瞬間得到解放。


    她配合著現場氣氛,從優美動人、夢幻浪漫,到熱情奔放,一直改變著曲子,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過,不知不覺已經融入了這個親切到讓她非常意外的豪門家庭。


    傅氏的現任大家長傅協智,背靠著宴會廳裏的長長吧台,身旁站著傅昭凡,兩人手裏都端著一杯酒,視線也不約而同的落在那位帶著柔美笑容彈著鋼琴的人兒身上。


    “眼光不錯。”傅協智是個外貌很有威嚴,看起來非常嚴肅的人,可實際上他依然童心未泯一一雖然這點鮮少有人有機會知道。


    “那是當然。”傅昭凡毫不客氣的接受父親的讚美。


    “終於有人的琴藝讓你母親甘願出借她的寶貝。”傅協智麵無表情的笑了一聲。


    “你們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了?”


    “怎麽可能啊!”傅協智不承認。


    “是嗎?那為什麽那架鋼琴會被移到宴會廳裏?遺擺在正中央?”


    “誰知道。”傅協智聳聳肩,繼續裝傻,臉上依然是嚴肅認真的模樣,可那雙眼,卻閃動著可疑的光芒。


    “力樂是怎麽說的?”傅昭凡突然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傅協智可不是好拐的,不承認就是不承認。“對了,你奶奶交代過,這裏結束之後,記得帶左小姐去給她瞧瞧。”


    “請問奶奶是什麽時候交代的?”


    “我懂了。”傅協智點頭。“你希望我怎麽做呢?”


    “老爸,跟你談話真的很輕鬆呢。”他忍不住笑。


    “小子,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嘴巴一開,我就看進你的喉嚨了。”傅協智輕哼。“說吧,要我怎麽配合?”


    “老爸再休一個星期的假如何?”


    “我突然想到你媽要回娘家一趟,我就陪她回去好了。順便帶你爺爺奶奶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探望探望你二嬸,嗯,我看幹脆明天就跟盈琇他們一起走,公司就交給你了,兒子,盡量不要搞垮了,咱們還需要它讓我們作威作福呢。”


    “嗬,盡力而為嘍!”謝了,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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