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喜雲回到家的時候,韓彩雲正抱著倩倩睡著了,看她回來,黑著臉:這麽晚才回來,也不擔心娃,自己黑了回來不怕呀。


    接著,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想說什麽終究沒說出來。


    喜雲接過倩倩,什麽話也沒解釋,就回自己屋了。


    韓彩雲回到屋裏來,看到葛大壯還在那吧嗒吧嗒的抽旱煙,氣也沒出處,罵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抽,家裏什麽也不操心。


    自從兒子走了以後,韓彩雲甚至比兒子還擔心喜雲給自己兒子戴綠帽子。她太了解這個時候的女人了,因為,她自己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


    那時候,她嫌葛大壯老實,看不上他,甚至都不想跟他睡覺,加上自己生的漂亮,男人們一勾就上。


    那時候,葛大壯還天天在自己身邊睡,她尚且嫌棄葛大壯沒情調,兩人那個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後來,跟了幾個男人,尤其是老村長,她才知道做女人原來也這麽快樂。


    木頭疙瘩,在床上也是木頭疙瘩。這是韓彩雲經常在心裏罵葛大壯的話。明祥隨自己,長得好看,也聰明,幸好沒隨那木頭疙瘩。


    但是兒子這麽快一年都不回來,韓彩雲並不擔心兒子在外麵熬不住,她一直擔心的是如花是玉的年輕的喜雲會不會在外麵偷吃?


    至於自己的兒子,她是了解的,招女人喜歡,閑不著的。


    她幾次想提醒喜雲,不要跟豔子混在一起,別人會說閑話,終究是沒有勇氣說出口。因為自己年輕時那不光彩的一段,怕被揪出來。


    喜雲回到屋裏,把倩倩哄睡了後,在鏡子裏麵看了看自己,臉色緋紅,她想起麵如桃花這個詞。


    書裏說女人隻有有了愛情和男人的滋潤,臉上才會麵如桃花。今天晚上,她計劃了很久的掙錢的副業有了著落,去任衝的廠子裏幹活,而且跟任衝在一起,有一種輕鬆愉快很舒服的感覺。


    所以很快,她就進入夢鄉了。但是,夢裏都是不連串的,一會她看見了明祥,身邊還跟了個女人,都在朝她笑,一會,又看見了任衝,但還是少年時的模樣……


    第二天一早,喜雲去村裏開超市的馮老板那裏買醬油,然後想著給明祥打個電話。超市門口照例一群人在打麻將,另一群人在看麻將,還有一群人在那嗑瓜子閑聊。


    一看到喜雲,都不吭聲了。喜雲來了呀,馮老板笑眯眯的。馮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胖男人,以前是廚子,十裏八鄉的誰家婚喪嫁娶,他就去給人燒火,就是大廚的意思。


    積累了一些本錢,隨著經濟的開放,外出打工的人越來越多,村裏人手上也有錢了,有了消費能力。馮老板就看準了時機,把自己的地給了自己的兄弟,隻留了兩畝地,種點糧食自己吃,跟老婆開了這個超市。


    他腦子活,嘴也會說,看到什麽商品俏,小孩喜歡女人喜歡的,就搶先別人一步進貨,生意做得有聲有色。


    拿一瓶醬油吧。馮老板從櫃台上拿下一瓶醬油,遞給喜雲,裝作不經意的摸了一下喜雲的手。喜雲並未察覺馮老板有什麽不妥,從口袋裏掏出二塊錢遞給馮老板。然後又說,我打個電話。


    喜雲拿出紙條,撥通了明祥的電話,明祥那邊很吵,好像在工地上幹活。喜雲就問了明祥現在工作怎麽樣,天冷了要注意身體,工地上什麽時候放假……


    明祥跟喜雲說挺好的,工資又漲了,隻是自己想拋開表哥汪全,單幹,那樣掙的多。明祥說:老婆,你知道嗎?單幹一個活就夠給咱家蓋一個樓房了!


    真的嗎?喜雲也興奮起來:那你想好了呀,單幹可得謹慎呀!


    我知道,我知道澤澤和倩倩都還好吧,你好好的帶他們,我會按時寄錢給你,等我過年回去給你買手機。我這邊挺忙的,我先掛了啊!


    喜雲打電話的時候,馮老板一直在旁邊盯著她看,胸前微微地鼓起,臉色白皙又紅潤,說話的聲音又溫柔,馮老板的心癢癢的。他年輕的時候因為有手藝有錢,不知道禍禍了多少跟他幫廚的小媳婦,他當大廚,總得有女的給他做幫手切菜配菜。


    然後晚上在主人家酒足飯飽之後,帶著那些做幫手的小媳婦回來時,就在路邊的野地裏把那些小媳婦給上了。


    那些小媳婦有的是自願的,畢竟馮老板身上有資本,能帶著她當幫廚掙錢,每次還能給她一些零花錢,也能買件衣服,買個雪花膏的。畢竟那時候,女人有點零花錢是真難呀!


    有些小媳婦就是被馮老板霸王硬上弓的,生米成了熟飯,他們也不敢吭聲,回來告訴了自己的男人,不僅是自己要挨打,說不清啊,你要是不願意,你要是沒有那個意思,他能強迫你嗎?


    有可能自己的男人要去找馮老板拚命,惹來一場災難。想到自己的家庭孩子,就隻有忍下了。加上馮老板完事之後,很會花言巧語,小恩小惠。這些被強迫的小媳婦,最後也都成了自願的了,而且相互之間還爭風吃醋。


    那時候馮老板好得意呀,他覺得自己是葛家村十裏八外最有能力的男人,睡了那麽多別人的老婆,居然沒有人找他麻煩。


    馮老板的老婆長得五大三粗,農村的婦女一過40歲就沒法看了,本來年輕的時候就不好看,馮老板現在40多歲,正當年。開了超市後,他一般走不開,隻能在那些大姑娘小媳婦來買東西的時候,順便摸摸手揩揩油,說些葷話過過嘴癮,當然是老婆桂花不在的時候。


    即使這樣,馮老板晚上都不碰桂花的,桂花也以為他那方麵出了毛病。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馮老板躺在他身邊,腦子裏想的是喜雲,豔子這樣的女人。以前的他那些相好已經老了,他不稀罕了。


    現在,他盯著喜雲那鼓起的胸脯,想象著自己要是能摸一把,那感覺一定很好啊。不過喜雲向來高冷,馮老板連玩笑都不敢跟她開的。


    不過今天他湊到喜雲的跟前:想明祥了吧!喜雲白他一眼,然後馮老板又說:外麵那幫人在講你的閑話,說昨天晚上有男人送你回來,是誰呀?我可是好心告訴你哦,你知道她們這幫人的嘴的!


    喜雲這才知道剛才她進超市的時候,那些坐在樹下的人是在議論她,不用想,昨天任衝送她的時候,有人看見了。


    這時候喜雲反而坦然了,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隨他吧。


    然後繞著去了一趟豔子家,豔子正在院子裏洗衣服,一邊洗一邊唱歌,高興的很,看來昨天晚上二柱讓她滿意了。


    喜雲把要去任衝工廠裏做事的事情,告訴了豔子,問豔子去不去?


    去,當然要去了,掙錢幹嘛不去?她又湊到喜雲跟前,神秘兮兮的說:昨天你有沒有跟任衝睡呀?喜雲一聽,急了:你說啥呀?瞎說什麽呀?


    今天一早我就聽到消息了,說你也熬不住了,平時看起來那麽高不可攀,還是一樣嗎?還是會想男人嘛,還是要偷人嘛!


    我沒有!喜雲咬住小嘴嚴肅的說道。


    好了,你沒有,你沒有,我知道你沒有。豔子看喜雲生氣了,連忙說道。


    我知道你是好人,別人都不搭理我,隻有你願意跟我一起,還不怕別人說閑話,我也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但是這些人的嘴,能殺人的!我就是皮子練厚了,才能活下來。


    你不一樣啊,你老這樣怎麽行?女人還是要有男人在身邊的。


    那你不找個人結婚,正兒八經過日子,你老跟二柱扯什麽呀,他不也有老婆嗎?


    喜雲看豔子說心裏話,也是掏心掏肺的為豔子好。


    二柱他老婆蘭蘭不在家,一年也回不來。豔子又湊到喜雲耳邊,小聲說:人家都傳說蘭蘭在外麵當雞呢?


    什麽是雞呀?喜雲疑惑。


    唉,就是跟男人睡覺,然後男人睡完了給錢。


    二柱跟你說的?


    他才不說這個呢,我也不問他,這不是打他的臉嗎?不過我聽他的意思好像想要跟蘭蘭離婚。


    你的意思是想等二柱跟蘭蘭離婚了,跟二柱結婚嗎?


    豔子的眼神暗了下去,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這時候也收起來了:我想有什麽用?走著看吧。


    喜雲往回走了,她想不到的是婆婆韓彩雲正等著她呢,一場暴風雨就要開始了。


    而二柱的鄰居,隔壁的留守小媳婦小芳,此刻又到二柱家借鋤頭了。


    昨天晚上小芳看到二柱往豔子家走了,她心裏酸的很。自己的男人也出去快一年了,既不像明祥那麽能掙錢,每個月給喜雲寄錢,也不會給自己打個電話說點體己的話,還得自己想方設法聯係他,讓他給孩子寄點零花錢來。


    這就不說了,快一年沒有嚐過男人的滋味,本來她男人剛子那方麵就不行,剛結婚的時候就不行,幾分鍾草草了事,後來小芳才知道這叫早泄,正當小方來高潮想要的時候,剛子就不行了。


    所以剛子也就隻能摸摸看看,放空槍。小芳後來也煩了,根本也不叫他碰。就是守活寡守了這麽多年,跟豔子一樣是守寡。


    她早就饞二柱了,不過二柱跟豔子是公開的秘密,而且豔子生性潑辣,不饒人,所以她隻能經常跟其他女人一起在背後說豔子的壞話,不敢當麵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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