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和妹妹前一陣子在見過爾謙後都很欣賞他,所以她約略可以猜想得到他們的答複會是什麽。


    「好吧,那我們先去吃飯。」他有自信能順利通過她父母那一關,他們對他這個準女婿可是愈看愈順眼。


    兩人先訂婚的事,很快便得到雙方長輩的認可,甘爾謙積極的開始籌劃訂婚事宜,樂得每天都眉開眼笑。


    事業愛情兩得意,讓他神采飛揚,什麽事都好商量。


    上次在醫院與遊麗茹做過幾次的深談後,這三個月來,她態度改變了很多,沒有再鬧過什麽事,也沒有再像之前一樣三不五時就來糾纏他,看來對他的感情應該已經放下。


    一切都很順利。


    思及梓緒她媽拿兩人八字去合,結果算命師說他們乃是天作之合的事,他托著下顎笑嗬嗬的。


    手機鈴聲響起,他很愉快的接聽。「喂,我是甘爾謙,哪位?」


    「爾謙哥,是我啦,聽你的聲音好像心情很好?」遊麗茹嬌軟的嗓音透過話筒傳到他耳裏。


    「是不錯。」


    「發生什麽好事了嗎?」


    「我要訂婚了。」他快樂的宣布喜訊。


    「爾謙哥要……訂婚!給誰?」心一窒。旋即便醒悟,「是跟江梓緒?」


    「沒錯。」


    「是、是嗎?」他語氣澀然,胸口灼燒著一把無名火。


    他居然真的想要娶江梓緒,怎麽可以?她一點也配不上他!


    站在他身邊伴著他一起走過紅毯那端的人是她才對,不該是江梓緒那賤女人!


    這幾個月來,她為了他還特地改變自己,以為他遲早會發現她才是最適合他的人,豈料她為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白費的,他一點也沒注意到,還想跟江梓緒訂婚。


    不可原諒!


    甘爾謙沒留意到她語氣裏的一樣,掛上電話後,看看手表,已經中午了,他起身離開辦公室,要到學校接江梓緒一起去挑選喜餅。


    「天藍得真美。」經過一扇窗,他讚歎的說。


    聽見他的話,陳同狐疑的望了望他,再瞟向窗外一眼。


    「老大,今天空氣汙染很嚴重耶,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他今天眼睛脫窗嗎?


    「呿,笨蛋同,老大現在人逢喜事,精神爽得不得了,所以看什麽都美得冒泡啦。」陸品其揶揄。


    甘爾謙不以為意,仍是一臉笑。


    「江梓緒,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見到遊麗茹來班上找她,江梓緒起身,蓉玉拉了拉她的手。


    「梓緒,你小心一點,她臉色不太對。」


    「嗯。」低應一聲,她跟著遊麗茹出去,來到角落處。


    見她神色有些陰晴不定,她語氣和善的問:「你找我有什麽事?」


    遊麗茹寒著臉,一出聲便道:「我不準你跟他訂婚!」


    「為什麽?」江梓緒微訝。還以為她已經不再迷戀爾謙,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因為他是我的,你根本配不上他。」


    「我配不配得上他並不是由你來決定。」她語氣很平靜的說。


    遊麗茹一臉輕蔑的咄咄詰問:「你既沒錢又沒家世,長相普通,你說你哪一點配得上他?」


    「我外在的條件也許並不如你,但是我並不認為自己配不上他,爾謙也不這麽認為。」江梓緒平和的語調裏沒有絲毫的自卑和動搖。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遊麗茹惱羞成怒的揚手想摑她,卻被她檔下。


    「如果除了辱罵人的話,你沒有其他想說的,那我先走了。」她依然維持著謙和的神情,說畢,旋即離開。


    「江梓緒,你這個婊子,賤貨,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背後傳來憎恨的咒罵,江梓緒沒有停下腳步,不想跟她做無謂的爭吵。


    「怎麽樣?她跟你說了什麽?」一回到教室,蓉玉和柯珍珍關心的問她。


    「她要我不要跟爾謙訂婚。」她輕描淡寫的說。


    「什麽?難道她對甘爾謙還不死心?」柯珍珍瞪大眼。


    「好像是這樣。」江梓緒心緒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柯珍珍沒好氣的罵道:「我還以為她這陣子轉了性子,收斂不少,看來根本就是裝的嘛。」


    「梓緒,你和甘爾謙要小心一點,我覺得她怪怪的。」蓉玉有些擔心的說。


    「嗯,我會留意。」


    原本訂婚的禮服,甘爾謙想請設計師為她特別訂做,但江梓緒認為不需要。


    她與父母商量後,訂婚那天,他們隻打算宴請五十幾位來往較密切的親友,不想太張揚。


    甘爾謙雖然有些不讚同他們如此低調,但也順著她的意思而沒有反對。


    陪她在婚紗禮服店試穿訂婚當天要穿得禮服,他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什麽事?」江梓緒跟他提過昨天遊麗茹找過她的事,所以一聽到是遊麗茹的聲音,他的口氣並不是太好。


    「爾謙哥,我就要死了,你過來看我好不好?」她嗓音虛弱的說。


    「你又在胡鬧什麽?」他不耐煩的叱道。


    「我吃了一瓶安眠藥,如果你一定要跟江梓緒訂婚,我就死給你看。」


    她居然妄想以死逼他!甘爾謙怒道:「我不會去見你,誰也不能阻止我跟江梓緒訂婚!」說畢便切斷電話。


    看見江梓緒還在更衣間裏換衣服,想了下,他打手機給遊誌茂。


    劈頭便說:「你妹妹一分鍾前打電話來,說她服了安眠藥快死了,你過去看看。」


    「什麽?她現在在哪裏?」


    「我打回去問問看。」


    幾分鍾後,遊誌茂再打過來。


    「麗茹不在家裏,她剛才究竟是怎麽跟你說的?」


    轉述完她剛說的話後,甘爾謙疑惑的問:「你沒打她的電話嗎?」


    「一直在通話中,打不通,我擔心她真的會出事。」他著急的問:「她有沒有跟你說,她現在人在哪裏?」


    甘爾謙蹙起眉峰,警覺到事態的嚴重。


    「她沒有說,你再想想她有可能去什麽地方,我試著打她的電話看看。」


    結束和遊誌茂的通話後,他立刻撥給遊麗茹,一如好友所說,正在通話中,打了好幾次都一樣。


    由於婚紗店裏播放著電台的音樂,沒人發覺江梓緒擺在一旁皮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響著,不久停了,接著又響起,如此重複了好幾次。


    甘爾謙最後終於打通遊麗茹的電話,卻是關機的狀態,他不知道,那是因為她的手機已經沒電了。


    過了三個小時,遊家的人終於找到遊麗茹,急忙將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她送醫,急救一個小時後,回天乏術。


    事後,遊家的人查閱她的手機,發現她最後一直在撥同一組號碼,撥了七、八次之多,查證的結果,發現那支電話號碼竟是江梓緒所有。


    失去愛女與妹妹的遊家父母與遊誌茂,不隻對甘爾謙不諒解,同時也遷怒到江梓緒身上。


    某名記者發覺到遊麗茹是為情自殺後,立刻發揮扒糞的精神,最後,挖掘出對象居然是道雄集團的甘家二少。


    由於甘家與遊家在台灣都是有頭有臉的豪門世家,嗜血的記者們立刻蜂擁的找上甘爾謙,想采訪他。


    甘爾謙聽從母親的建議,暫時不進公司,在家休息,避開那些記者的追蹤。


    三天之後,事情漸漸平息下來。


    但就在這時,某周刊卻刊登了一則獨家消息,指稱某位知悉內情的人士透露,遊家千金之死,乃是因為甘爾謙玩弄了她的感情後,喜新厭舊,移情別戀愛上某知名大學的女學生,兩人來往密切,出雙入對。


    遊麗茹不堪承受失戀的打擊,企圖想挽回甘爾謙,因此找上女方談判,要她推出,結果反而遭對方羞辱嘲笑一頓,因此才在羞憤的情緒下而仰藥自盡。


    這則報導一登出來,又再度引起軒然大波,負心漢、薄情郎的罵名登時罩在甘爾謙的頭上。


    遊家放任媒體大肆炒作不實的新聞,同時遊誌茂也透過電視攝影鏡頭指責——「就算甘爾謙不用為妹妹的死負法律責任,但他能說自己沒有任何道義上的責任嗎?」


    這番指責更加深了大眾對他的誤解,讓媒體又開始沸沸揚揚的將遊麗茹的自盡再度翻出來炒作,不少談話性的節目針對這件事,請來一堆所謂的兩性專家們大肆評論。


    一時之間,甘爾謙成為眾多女人攻訐撻伐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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