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高掛,星子閃爍,待恭雲起再走出自家大門,已是子時。


    他並未如先前預期的,沒與父兄見上麵,當他嘻嘻笑笑地逗了母親一陣後,父兄便連袂出現。


    果然,他少不了又被父親嚴厲地口頭教訓一頓,而兩位兄長則是笑問他最近有無捅出大樓子來?他又是聽訓,又是和哥哥們談笑閑聊,時間便不知不覺地溜走,待他意猶未盡,離開家門時,才赫然發現天色已晚。


    差一點他就要直接住下來了,可是想到目前他在華府當長工,而華夜雨會時不時地跑來找他,他不想天亮後華夜雨找不到他的人而感到失望,方打消留宿於家中的念頭,趁著月色,踩著愉快的步伐,往城東的方向行去。


    「小子!站住!」當恭雲起行至城中佛寺前時,忽然被叫住,他渾身一僵,考慮著是否要回頭。


    「快槍門」的門徒在京城找張淵飛找了個把月,張淵飛卻猶如人間蒸發般,讓他們遍尋不著,也漸感不耐,因此近來隻要瞧見背影相似、長相相似、身材相似,甚至是頭發相似的男子,他們一律喚住對方,再三確認對方的身份,寧可錯殺也不肯錯放,非要將張淵飛揪出來不可。


    「……」被發現了?恭雲起噙著無辜的笑容,回頭望向五人一組、焦躁不快的「快槍門」門徒。


    「是他嗎?」「快槍門」的大師兄——孫存仁看著笑得極其燦爛無辜的恭雲起,覺得他的長相和栗悍的張淵飛有所差異,但又不十分確定,於是問著身畔的師弟。


    「不太像,張淵飛比較粗獷,而且有胡須。」有人說道。


    「張淵飛約莫三十多歲,比較老.這小子看起來頂多二十出頭,我覺得不像。」年紀方麵,已有一大段差距,怎麽會是同一個人?


    從頭到尾,恭雲起皆不動聲色地任他們評頭論足,不發表任何看法,聽見他們說他與張淵飛的差異時,他已經在心裏暗暗笑到肚疼了。


    原來剃掉胡子變得比實際年齡年輕還可以避開他人的尋釁,這把胡子真是剃對了,他已不再感到可惜。


    「有道理!好了,小子,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孫存仁不耐煩地擺擺手,尋找下一個目標。


    恭雲起半句話都不吭,表現得仿佛被人隨意攔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轉身便要離開。


    「不過大師兄,胡須能剃,如果咱們遇到的是剃了胡須的張淵飛,可還認得出他?」忽然,有人提出心中的疑問。


    「他奶奶的!你這話說得真是有道理!有誰曉得張淵飛剃了胡子後長啥德行?」孫存仁後知後覺地大聲問道。


    「快槍門」的門徒皆麵麵相覷,他們和張淵飛不熟,隻曉得他蓄大胡子的模樣,誰知道他剃了胡須後會變成啥模樣啊?


    「說不準他成了小白臉,咱們就算麵對麵,也認不出他來啊!」有人突發奇想。


    小白臉?麵對麵也認不出來?


    「快槍門」的門徒們突然有誌一同地望向就快走出他們視線外、剛剛攔下的生嫩小子。


    那小子……會不會好死不死就是張淵飛本人?


    「給我攔下他!」孫存仁大喊。


    在大師兄喊話的同時,恭雲起雙足一躍,像隻展翅高飛的大鵬般,淩空馳去。


    「抓住他!張淵飛!你有種別跑!」孫存仁見狀,拔腿快追,其他師兄弟也急忙忙地追隨其後,分頭包抄。


    「傻子才不跑!」恭雲起笑道,左點右馳,俐落輕盈。


    「快追!千萬別讓他給跑了!」好不容易才遇到張淵飛,豈能讓到手的財寶過門不入?


    一想到亮澄澄的黃金珠寶在對他們招手,富貴榮華指日可待,「快槍門」的門徒們無不卯足全力,死也要逮著泥鰍般的張淵飛不可。


    恭雲起滑溜地東跑西竄,「快槍門」的門徒則死命追趕,教他奔了半座城也甩不開來。


    「快槍門」的門徒采取左右包抄的策略,將他當成甕中鱉,最後困在城東的貢院前。


    「嗬!嗬!張淵飛,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勸你最好是乖乖束手就擒,別逼我們動手!」總算包圍住張淵飛,孫存仁縱然跑得氣喘籲籲的,心下可是得意得很。


    「快槍門」這回僥幸在他們人多勢眾,可以分工合作地困住輕功了得的他,若他們少一、兩個人,根本就逮不著他。


    恭雲起被「快槍門」的門徒包圍在中心,卻未見一絲恐懼害怕,悠哉地雙手環胸,看著比他還喘的「快槍門」門徒。


    「我閑著沒事,為何要束手就擒?」恭雲起挑了挑眉,當然曉得他們要的是什麽,不過是故作無知,逗他們玩罷了。


    「張淵飛!老子的耐性是有限的,你再跟老子嬉皮笑臉,休怪老子對你不客氣!」迫切想拿到「衝霄劍」的孫存仁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對!識相的快點交出劍來!」其他人也跟著吆喝。


    「劍?喔!你們說的是『衝霄劍』啊!你們有五個人,共十隻眼,難道看不出來,我身上根本就沒帶劍嗎?」恭雲起展示了下空無一物的雙掌,拍了拍身上的布衣,要他們睜大眼看清楚。


    「你把劍藏到哪去了?」孫存仁低聲問得嚴厲,隨時都會甩出手中的籠刀槍,直取他性命。


    「咱們都是行走江湖之人,兩袖清風,肚裏的饞蟲直叫的時候,誰不曾遭遇過?所以囉!」恭雲起無奈地雙手一攤。


    「所以什麽?」孫存仁皺眉,疑惑地問著,其他師弟亦皆屏氣凝神地聽下文。


    「唉!你這人怎麽這麽傻?當然是看到哪裏有當鋪,就進去把劍給當了呀!」恭雲起搖頭感歎他的傻氣。


    「什麽?你把『衝霄劍』給當了?」孫存仁吃驚地驚叫出聲。


    「不就是這麽回事,當了十兩,正好祭飽我的五髒廟。」恭雲起涎著笑,拍拍肚皮。


    「『衝霄劍』可是舉世名劍,它絕對不隻十兩,你居然隻當十兩?……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說謊騙人!」如果是真的,他會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其他師弟聞言,亦不相信他真將劍給隨意當了,紛紛指稱他說謊。


    「動手!」孫存仁心想師弟說得對,張淵飛一定是想騙過他們,事後再找機會去尋寶,他不是傻子,豈會輕易上當?張淵飛未免太瞧輕他了!


    所有人聽從大師兄的吩咐,執起龍刀槍群起攻向張淵飛。


    龍刀槍四麵八方襲至,恭雲起的身形霍然拔起,像隻雄傲的大鴻般展翅高飛,當「快槍門」門徒震懾於他那令人羨慕的輕功時,他已於電光石火間取出背後以粗布包裹住、偽裝成琴的「太阿寶刀」。


    一字旋劈,火光閃耀。


    龍刀槍受到太阿寶刀的衝擊,本該堅硬的龍刀槍竟像柳條兒被整齊劃一砍斷,「快槍門」的門徒尚不及驚愕時,又被他矯健充滿勁道的長腿給踢翻倒地。


    一夥人急於翻身躍起續攻,可又被他以更淩厲的刀法擊退,銳利泛著冷光的刀鋒未傷著他們,卻使他們一退再退,再次紛紛倒地,狼狽萬分。


    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五名門徒疲累地看著他,曾聽聞過張淵飛有兩把刀,一把是隨意使著玩的,另一把則是不輕易出鞘的寶刀,現下他們可證實傳言不假,張淵飛的確擁有一把削鐵如泥、足以和「衝霄劍」媲美的好刀!


    原先期待有場架好打,能活絡一下許久末動的筋骨,可恭雲起沒想到「快槍門」的弟子會如此膿包,三兩下功夫就讓他製伏倒地,害他有點小失望。


    「好你個張淵飛!今日是因為你拿著利器才能打倒我們,如果你手中沒有那把刀,現下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人就會是你!」雖然慘敗,孫存仁為了保住顏麵,不忘放話。


    「沒錯!」其餘師弟也跟著附和。


    「隨你們怎麽說,我一點都不在意。」恭雲起聳聳肩,絲毫不在意他們意指他功夫不濟。


    敗在張淵飛手上,孫存仁非常不甘心,這和他原先的期待有太大的落差。依他的預想,此刻勝利的人該是他才對!他又惱又恨,偏又不想將張淵飛拱手讓人,便宜其他在城中四處尋找張淵飛下落的武林人士,是以愁苦怨慰滿胸臆的孫存仁緊抿著唇,硬是不肯出聲引人來攔下張淵飛。


    「你們姑且在這裏喂喂饑渴已久的蚊子吧!」恭雲起不想「快槍門」的人為他帶來無窮的麻煩,迅速出手點了他們的穴道,讓他們動彈不得,亦無法開口呼救,以免他的行蹤敗露,替華府帶來麻煩。


    不情不願成了木頭人的「快槍門」門徒挫敗地看著他揚長而去,倘若眼神可以殺人,張淵飛早已死於他們含恨的目光之下了。


    *****


    隔天一早,華夜雨剛梳洗好,顧不得用早膳,頭一件事即是跑去找張淵飛。


    昨兒個夜裏她突發奇想,想到新方法助他練功,於是興衝衝地跑到他暫住的房舍找他,豈知竟不見他的蹤影,她找遍了整座宅邸,依然遍尋不著,最後不得不懷疑他已悄悄不告而別。


    想到他極可能已離去就讓她非常失落,整夜輾轉難眠,後來又想,或許他是出門去了,今兒個一早就會回府也說不定,如是說服自己後,好不容易才睡下,待今兒個天亮轉醒,她便迫不及待地想確定他是否並未離去。


    「你被惡狗追啦?跑得這麽快。」恭雲起見她神色匆匆,似有急事,忍不住出言調侃她。


    「你還在?太好了!」見他未離去,華夜雨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鬆了口氣。


    「我當然在。」恭雲起挑了挑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心裏打了個突。她會這麽說,定是曉得昨兒個夜裏他出去過。


    「你昨兒個夜裏上哪兒去了?」華夜雨藏不住話,解決心頭疑問的最好方法就是問清楚。


    「我出去閑晃,看有沒有人肯江湖救急啊!」他隨便編了個理由唬她。


    「江湖救急?什麽江湖救急?」她一臉納悶。


    「就是說,我目前正缺銀子花用,看有沒有人肯借點銀子來讓我使。」恭雲起故意笑得一臉壞樣,要她知道真正的江湖並不如她所想的美好,有黑暗的一麵,以武欺人的大有人在。


    「你缺銀子花用,為什麽不跟我說?我爹他有的是銀子呢!」華夜雨覺得他舍近求遠,太傻氣了。她爹向來大方,隻消他開口跟她爹說一聲,馬上就有大把銀子可以花用啦!


    「……」他這樣算是對牛彈琴吧?明明是要她看清江湖,不要再對江湖人士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偏就是能將話題的重點放在別的地方。


    「我姐說的沒錯,你的腦袋果然不大靈光。沒關係,有我在,我可以多幫你出主意!」她同情地看著他。


    「……」恭雲起無言再無言,真不曉得誰才是腦袋不靈光的那一個,她好意思講,他都替她感到不好意思了。


    「依你三腳貓般的功夫,除非是佯裝丐幫弟子,否則我看是沒人肯對你來個江湖救急的。走吧,咱們找我爹救急去!」


    簡言之,他被她瞧得扁、扁、扁!


    華夜雨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手,準備要錢去。


    「不必了。」要他像個地痞流氓似地開口跟人要錢,倒不如一刀殺了他。


    恭雲起雖然馬上拒絕了她,但倒不急著甩開她的手。既然她不知道何謂男女授受不親,他也樂得不提醒她,偷偷享受柔軟小手令人悸動的抓握。


    「為什麽?」她不懂,他缺錢,而她爹錢挺多的,給他一點花用在她看來合情合理啊!她無法理解,他肯向不認識的人江湖救急,為何不願讓她爹江湖救急?雖然人人都說她爹愛招搖擺闊,但她爹可比那群嘴巴上說一套,背地裏又是另一套的人要樂善好施,張淵飛目前在金錢上有困難,她爹絕對會鼎力相助的。


    「我得說,你先前說錯了,昨晚我憑著三腳貓功夫,不用扮乞丐就順利讓人江湖救急,所以不用再請你爹對我江湖救急了。話說回來,你昨兒個夜裏不乖乖待在房裏睡,跑來找我做啥?難道你娘沒告訴過你,不能隨隨便便跑去找男人?尤其是夜裏更危險。」她實在該學著對人存有戒心,不能將每個人都當成好人。


    「我娘有說過啊!但你不是別的男人,你是我姐夫的朋友,既然是我姐夫的朋友,就不會是壞人。而且我連睡覺都顧不得,你就該猜到我找你是為了很重要的事,當然不是無聊找你閑嗑牙啊!」她對姊夫可是信任得很,相信姐夫不會看走眼的。


    「你找我除了找到法子讓我武功精進外,還會有什麽?」他對她算是了解,心知她口中的大事絕對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別老是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上,既然知道我找你是為了哪樁,你就照我的話去做,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她像街頭上賣膏藥的商人,誇口保證。


    「是,我不該不將你的話放在心上。」她認真的模樣,使他既想歎氣又想發笑,隻是他要離開了,沒辦法再見到她逗趣地纏著他,要他精進武功的模樣。日後,他肯定會十分想念她,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經過昨夜遇上「快槍門」的門徒一事後,他知道他出現在京城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開來了,將會有更多人更積極地想要翻遍每一片土地找出他來,而遲早他們會發現他藏身子華府,為免讓可愛的華家人受到層出不窮的騷擾,因此他決定離京。


    「你啊,隻要在雙腳上綁著大石塊,每天拖著大石塊走動,很快就可以練會輕功了,到時若有人要追著你喊打喊殺,你肯定能跑贏所有人的!」她仔細想過了,他的武功不如人且懶得學習是既定的事實,與其一再勉強他練手上功夫,不如要他練練輕功腳力,讓他遇到危難時刻時,得以全身而退。


    「我要走了。」他看著她輕道。她對他一直都很好,他必須向她辭行,感謝她多日來的照顧。


    「什麽?」他的話猶如一記響雷,重重地朝她腦門擊下,震得她雙耳隆隆作響。


    「謝謝你多日來的照顧,該是我離去的時候了。」當麵向她辭行,他的內心一點都不好受。


    「為什麽要走?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多管閑事,話太多、很囉嗦?」華夜雨慌了,連忙想著他要離去的理由。無須問也知道問題定是出在她身上,她令他感到不堪其擾,所以他才會決定離開,一定是這樣沒錯!


    「小丫頭犯傻了。我怎麽會因為你要離開呢?」恭雲起笑著抽出讓她掌握的大掌,艱困地避開滿頭金步搖,揉了揉她的發。


    她常逗得他開懷大笑,他很喜歡有她的陪伴,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因她而萌生去意。


    「既然不是我的關係,那你住得好好的,為何要走?」她不懂,假如她不是問題,那就都沒問題啦!


    「我被人發現了。」他雙手無奈地一攤。若不是因為如此,他會很樂意繼續住下來。


    「什麽?外麵追你的人已經知道你住在我家了?沒關係,不用怕,我派家丁將他們打發掉!」她馬上幫他想出解決的法子,轉身就要派出一隊家丁凶狠地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等等!你不用急著調兵遣將。」恭雲起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因為不想她難過,所以沒有坦白告訴她,華府的家丁縱然孔武有力,可是遇上擁有武藝的江湖人也是抵擋不了的。


    「人都要找上門來了,怎能不急?」華夜雨性子急躁,可沒閑情逸致等人家打上門來,再慢條斯理地想著該如何應付。


    「放心,一時半刻他們還無法得知我就藏身於此,所以我要在他們得知之前先行離去。」他一走,成串的麻煩就會跟著走。


    「有我們幫忙想法子擋下那群找你的人,你留在這兒不是更好?」


    她想不透他非走不可的理由。


    「不必為了我勞師動眾,我可不想把整座京城鬧得雞飛狗跳。況且我在京城待得夠久了,是該到外頭轉轉的時候了。」他並末言明不想為華府惹來麻煩,免得她為了證明他不會帶來麻煩,想盡各種方法硬是要留下他。


    「原來你是覺得無聊、覺得悶了,才會想走啊……」華夜雨幽幽地長歎了口氣。也是,他長年都在外頭跑,突然要他整天待在屋裏,他不生悶才怪。


    「稍晚我去向你爹娘與李總管辭行後,就會離開了。這樣你也落得輕鬆,不用再成天跑上街問人如何修練武功了。」他微笑地打趣道。


    「這麽快?」


    「打鐵趁熱嘛!」再慢,外頭那群人就要在華府裏四處亂竄了。


    「你一個人帶著劍,不危險嗎?」她擔心他人尚未走出正陽門,就已被亂刀砍倒在地。


    「誰說我要帶著劍出城了?」他笑問。


    「你不帶劍?那你要把劍放在哪兒?」她驚愕。


    「你仔細想想,我踏進你家那一天,身上可有帶著那柄禍害?」


    「……沒有。」她搖搖頭。經他這麽一問,她才想到當時他是隱密地帶著刀進府,可她並沒見到劍的蹤影。


    「那柄禍害早被我擱置在安全之處了,我若時時刻刻將它拽在身邊,才會提早見閻王爺去。」他沒傻到成天抱著會惹來殺身之禍的「衝霄劍」。


    「安全之處?哪裏?」她好奇死了,哪裏是他口中的安全之處呢?真的安全嗎?會不會他自以為安全,其實一點都不安全呢?


    「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他要她別問,她若知曉,隻會增添危險,不如什麽都不知道,安全過日子的好。


    「你不會這麽吝嗇吧?」無法從他口中得知答案,使她垮下小臉。


    「對,我就是這麽吝嗇。」恭雲起笑著回應,心裏想著,日後沒有她在身邊瞎纏胡鬧的日子,肯定會十分無趣啊!思及此,胸臆間不免充斥著濃濃的失落感。


    「嘖!算了!對了,先前你說已經被人發現,那你要怎麽出城呢?」日後或許能有機會得知他究竟將「衝霄劍」藏於何處,現下的重點是,他要如何安然無恙地走出城?


    「這就得拜托你家的轎子一用了。」他早想好出城的方法。


    「你要坐我家的轎子出城去?」原來他不笨,沒傻得大刺刺地走出城。


    「對。」他向來輕簡,沒有一堆行囊要整理,等等與華長耕夫婦及李萬裏辭行後,即可上路了。


    「好!那就由我來護送你出城!」她豪氣千雲,自告奮勇。


    「那就有勞你了。」恭雲起咧嘴一笑,拱手道謝。


    「哎!姐夫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何必這麽客氣呢?」她學著江湖人的口吻,豪爽地說道,笑得過分燦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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