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熱鬧真熱鬧,向來平靜祥和的少林寺,這日卻因後山禁地闖入一嬌美的不速之客而變得熱鬧滾滾、人聲沸揚。


    「哎呀呀!我隻不過是來拜個佛,何須煩勞貴寺如此大陣仗的相迎呢?」銀鈴的暢笑隨風揚起,夜玥眼兒眯眯地瞅著麵前數十名嚴陣以待的和尚,臉上不但沒有絲毫緊張,反倒神色自若的彷佛正在逛自家的花園,而不是硬闖人家的禁地。


    「阿彌陀佛,施主既是來拜佛,請往前堂大雄寶殿參拜即可,此乃後山禁地,外人不得擅入,請施主見諒才是。」一名看來較具輩分的和尚出麵回禮,施了個佛號,就算明知她頑劣狡辯,依然心平氣和的對應,果然不愧是出家人的修行。


    「嘻嘻……就是知道是後山禁地,我才要闖嘛!」笑咪咪的,她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倒是讓一群大小和尚們不由得麵麵相觀,不懂她真正的目的究竟為何?


    「施主,您所為何來,請直說吧!」較具輩分的和尚--明悟凜了心,直截了當的詢問。


    聞言,夜玥滴溜溜的眼珠兒朝眾和尚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他們身後那處以石壁封住洞口的山洞,眉眼嘴角淨是笑。「也沒什麽,不過就是想請明空大師出來見上一麵罷了!」


    「明空師兄閉關不出多年,誰也不見,施主還是請回吧!」沒想到事涉向來最尊崇的師兄,明悟神色嚴肅的拒絕,就怕這個來曆不明的小姑娘胡攪蠻纏,驚擾了山洞內潛心修行的師兄。


    「若我不走呢?」夜玥的嘴角帶笑,可眸底卻開始有些下耐煩。


    唉……煩死了!


    她這回出穀,主要就是想來見那個明空一眼,哪知人還沒見到,倒是先失去了八寶,讓她往少林寺的這一路上,心情已經很不好了,現在又被這些禿驢阻攔,情緒更加惡劣。


    「施主若要強人所難,那就別怪敝寺得罪了!」明悟話聲一落,數十名少林和尚已經布起棍陣將她團團圍住。


    哎呀!這些禿驢們想用武力阻止,難道她就不會智取嗎?


    環顧眾和尚一眼,夜玥撇了撇嘴,因為沒有八寶在身邊,她連活動筋骨打上一架的勁力也無,當下麵向那山洞,噙著輕笑似吟似唱--


    「當年相逢紫雲峰,夜色如水伴明空,春宵夢醒夜色去,徒留清風笑明空……」


    聲量不大卻清晰萬分,悠然的吟哦隨風揚起,蕩啊蕩的蕩進所有不明就裏的眾和尚耳中,也蕩進正好聞訊趕來的少林方丈心底,登時慈眉善目的老臉不由得微詫地朝她凝去,心下已隱約有了個底。


    一旁,明悟眼見德高望重的老方丈出現,正想稟明一切時,驀地,一道轟然巨響隆隆響起,震得在場所有少林弟子滿心震驚,不敢置信的紛紛朝那正緩緩開啟的洞口看去。


    這這這……這怎麽會?一首莫名其妙的詩,竟然真的讓閉關十多年的明空出關了!


    嗬嗬,人家佛印禪師是一屁將蘇東坡給打過江,她雖還沒那般高竿,但一詩將人人景仰的明空大師給勾出洞,功力也算不錯了!


    得意暗笑,夜玥眨巴著大眼,直勾勾地盯著,隻見那石壁在轟隆隆的聲響中終於完全開啟,一名身形修長,麵貌清雋,寶相莊嚴的和尚緩緩步出洞口,湛然清亮的眼眸像是在搜尋著什麽,一一掃過一顆顆的光頭後,最後終於停在在場唯一有頭發的人身上。


    那張臉……那張臉……


    那與她如出一轍的臉……


    十多年來閉關潛修的心,隻消這短短一刹那間便起了洶湧波瀾,明空激蕩得幾乎難以自持,怔怔地瞅凝著她,眼眸竟隱隱泛紅--


    「你……叫什麽?」嘶啞著嗓,他渾身輕顫。


    「夜玥,我叫夜玥。」衝著他燦爛一笑,夜玥一蹦一跳的來到他麵前,嬌俏的小臉上滿是促狹地故意問道:「你說,我該叫你什麽才好?」


    恍若未聞她的揶揄笑問,明空顫巍巍的撫上她嬌俏柔嫩的小臉,微紅的眼眶頓時隱泛淚光,激蕩難抑地不住輕聲低哺--


    「好孩子……好孩子……」他的好孩子……


    到底他們是錯過什麽了,為何轉眼間,事情的發展完全讓人看不懂?


    照道理說,依這小姑娘的模樣看來,明空閉關自守時,她若不是還沒出生,就是還是個被人抱在懷中不解世事的小娃兒,兩人說什麽也不可能見過麵,可偏偏眼下情形兩人卻好像是早已認識,甚至明空完全不顧出家人不近女色的戒律,親昵的撫著她的臉。


    被兩人的互動搞得滿頭霧水,少林寺一幹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滿是狐疑,完全無法理解這是怎麽回事?


    倒是方丈大師早已明白一些隱情,當下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而這個口氣卻讓明空渾身一顫,二話不說來到他麵前。


    「方丈師父……」雙膝猛然一跪,明空「咚咚咚」地連磕了三個吼頭,眼眶含淚,卻沒有後悔地哽咽道:「弟子辜負了您的教誨,十幾年來閉關懺悔,卻依然看不破情關,拋不下那段塵緣,望請師父原諒。」


    早在他雙膝一跪,方丈大師便已知他的決定,當下宛如他還是三歲孩童般摸了摸他的頭,溫和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責怪,反倒是漾著慈愛的微笑。「癡兒,你去吧!」


    唉……早在十八年前,這個被他撿回並且看著長大的徒兒出外雲遊後,某天突然麵如槁木,形銷骨立的回來時,便毫不隱瞞的將所破的戒、犯的錯全告訴了他,並且自請處分的閉關懺悔,哪知這一閉就是十多年哪!


    「多謝師父成全!」俊目含淚,明空又「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以謝師恩後,這才起身朝一旁的夜玥伸出手。「孩兒,我們走吧!」


    定定地看著他,夜玥原本隻是想來瞧他一眼便心滿意足了,倒是沒料到他竟會做出如此決定,不過這種結果也不錯,算是帶了個大禮回去送娘,隻是出來時有八寶相伴,回去時卻少了他。


    想到從此之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陪伴自己多年的人,夜玥不禁心口悶悶的有些難受,神色黯然地朝傅家莊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算了!


    當年娘都可以在與爹一夜春風後舍下他,毅然決然的離去,她又有什麽好不能舍下八寶的?


    哼!她可是娘的女兒呢!


    心下想定,她的小手握上那等候許久的溫暖大掌,抬眸與大掌的主人相視一笑。


    於是在眾道驚愕詫異的目光中,兩人衣衫飄飄的攜手飛掠而去,宛如天外飛仙般轉眼消失在遠方天際,再無蹤跡。


    目睹此情勢變化,一幹少林弟子全都傻了眼,滿心迷惑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狐疑的視線不約而同全轉向方丈大師身上,以眼神無聲詢問。


    「今後,明空已死,少林再無此人。」淡淡的,方丈大師神色溫和地宣布,隨即沒有多做解釋便轉身離開,留下一群如墜五裏雲霧的弟子們議論紛紛,卻也始終難以明白事情真相。


    *****


    青山巒翠、白雲飄飄,寧靜平和的少林寺入口,一名小沙彌正低頭掃地,驀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迅速逼近,小沙彌不禁奇怪地抬頭一看,卻見兩匹快馬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自己奔來,眼看就要撞上,嚇得他慘叫跌坐在地,以為自己就要慘死在馬蹄下,幸好在千鈞一發之際,那兩匹奔騰快馬就在他身前一尺緊急止住,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小師父,抱歉讓你受驚了!」一路風塵仆仆,快馬加鞭幾乎沒有停下歇息的傅元陽,此時飛快翻身下馬,扶起小沙彌,焦急的神色中有著一絲歉疚。


    「沒、沒關係!」結結巴巴地表示自己沒事,小沙彌深吸一口氣,先緩了緩急促的心跳後,這才仔細審視著眼前兩位看來儀表堂堂的男子,心中暗暗嘀咕……


    今兒個是什麽好日子?怎麽大家全往少林寺跑?


    先是有個奇怪的女施主硬闖後山禁地,以一首莫名其妙的怪詩引出閉關十八年的明空師伯,最後還將師伯給拐跑;現在又來了兩個一看就知絕非單純來拜佛的客人。


    唉……希望可別又是來搗亂的才好!


    就算隱約察覺到小沙彌的神色有異,隻想盡快找到夜玥的傅元陽也顧慮不了那麽多,急切脫口詢問:「小師父,借問近日可有一名叫夜玥的姑娘來到貴寺?」


    姑娘?先前剛走一個,不過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就不知道了!


    小沙彌沒親眼目睹後山禁地發生的事,一切都是聽其他師兄私下轉述的,是以也不知拐跑明空師伯的姑娘到底叫什麽名字,當下隻能搔著頭呐呐道:「是有位女施主來過,但就不清楚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了。」


    肯定是了!小姐曾說過她要來少林寺的。


    得到這一絲絲的線索,傅元陽如獲至寶般大喜,忙不迭又問:「小師父,那姑娘人呢?」


    「兩個時辰前走了!」若這位施主是來找人的,那真是晚了一步了。


    「兩個時辰前?」臉色大變,萬萬沒料到自己一路策馬急迫,到頭來還是晚了一步,傅元陽隻覺腦中一陣轟然,但隨即想到什麽似的,立刻又振起精神急聲追問:「小師父,可否煩勞你形容當時的情況?」


    聞言,小沙彌想到明空師伯莫名其妙被拐走,當下不禁有些沒好氣,毫無戒心地將從其他師兄那兒聽來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說了,甚至連那首古怪詩句也一字不漏的全念出來,聽得傅元陽的神色愈來愈是古怪,心中驚異非常……


    夜色?


    這不是夫人的名字嗎?


    小姐將夫人與明空大師的名字全嵌在詩裏,加上又有「春宵」兩字,莫非……


    明空大師竟是小姐的爹?


    是了!肯定是如此,所以小姐出穀後,才會堅持著要來少林寺,並且先前談及明空大師時,表現得如此興致盎然,如今小姐與明空大師相偕而去,勢必是帶他回穀見夫人。


    想到這兒,他猛然一震,二話不說的翻身跳上馬背,調轉馬頭急「叱」一聲,再次以雷霆萬鈞之勢朝山下奔馳而去。


    「元陽,等我啊!」眼見自己被撇下,陪著一道前來的沈青槐不由得疾聲呼喊,急急忙忙地策馬追了上去。


    呃……現在是什麽情形?怎麽這兩位施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看得人一頭霧水呢?


    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小沙彌滿心不解地搔著頭,隨即看了看滿地落葉,他聳了聳肩,抓起竹掃帚繼續低頭掃地……


    管他們幹嘛呢?他還是快快把地掃完才是要緊!


    *****


    兩年後--


    大街上,人潮洶湧、小販林立,各式叫賣聲此起彼落、熱鬧非凡,而就在這人聲鼎沸的雜聲中,一道低沉內斂的嗓音輕輕響起--


    「孫總管,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站在滿街駢肩雜邏的人群中,方才視察完商號的傅元陽卻突然對著跟在身旁的忠心老總管如此說道。


    望著眸光怔忡,神色有絲寂寥的主子,孫總管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擔心,幾度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後卻隻是輕輕應了聲「是」,隨即轉身先行返回傅家莊,好讓他一個人靜靜。


    唉……打從兩年前主子追尋夜姑娘未果後,便始終鬱鬱寡歡,甚少見他真正開心大笑過。


    目送忠心老總管背影離去,傅元陽不是不明白他為自己擔憂的心情,但是他的心早已破了個洞,空空蕩蕩了兩年,試問無心的人又如何能開心?


    兩年前,他追至少林寺,卻還是慢了一步,與小姐錯過;而後匆匆趕往絕穀,並在好友沈青槐的幫助下,帶著武功盡失的他回到穀內,本以為定能再次與小姐重聚,誰知迎接他的除了舊時景物,穀內早已空無一人,就連夫人也不見蹤影。


    當時,他看著小屋竹桌上那三杯尚有餘溫的茶水,渾身卻陣陣的發寒顫抖,隻因為自己清楚……


    又慢了……又慢了……他又再次錯過小姐了!


    縱然心中明白他們一家三口已離穀遠去,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回來,他依然不願死心,抱著僅存的一點希望在穀內執拗守候,直到半個月後,陪著他一道前來的沈青槐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硬是將他給帶出絕穀,回到傅家莊。


    至此而後,每過半年,他必在好友的幫助下回絕穀住上半個月,就盼終有一天真能讓他等到小姐的身影,奈何老天爺始終不從人願,每回總是讓他帶著失落與悵然離去。


    說來可笑,他被困在穀底的那八年,日日夜夜盼著、想著,恨不得能早日回到傅家莊;而如今終於海闊天空,不再困滯於一方天地,他卻反而恨不得能長守著那塊天地,等候著小姐的歸來。


    想到這諷刺的心情轉變,傅元陽一直隱隱揪疼了兩年的心,更是苦味滿溢,望著人來人往的擁擠人潮,卻始終沒有可以填補自己心口空洞的那人身影,他黯然澀笑,正欲邁步遠離熱鬧大街之際……


    「婆婆,給我一塊燒餅吧!」


    驀地,一道再熟悉不過的銀鈴嬌脆笑嗓穿透了層層雜聲,直竄入他的耳裏,響起如雷般的轟然巨響,讓他的心跳急如擂鼓,簡直不敢置信……


    這聲音……


    他一輩子都不會錯認的聲音……


    一股漫天襲來的驚喜狂潮讓傅元陽忍不住渾身輕顫,深怕再次錯過,他不顧是否會撞到人,奮力排開人群朝聲音來源一路尋去,急切的眼眸左張右望地搜尋過一張張的臉龐,最後當街角燒餅攤前的那抹嬌俏身影映入眸心時,他難以自己的泛紅了眼眶,深伯眼前的一切隻是一場美好幻夢,一時之間竟然遲遲不敢上前,隻能呆站著癡癡地凝睇……


    彷佛感受到那股灼熱的視線,嬌俏人兒驀地偏首凝來,湛亮的眼眸直勾勾的對上他的,小臉迅速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綻開一抹與當年救起他時一模一樣,宛如進射出萬丈金陽的燦爛笑靨--


    「八寶--」


    朱唇方啟,歡愉帶笑的呼喊才出口,傅元陽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不顧旁人的目光與禮教的規範,激動難抑地一把將她緊擁入懷,宛如失而複得的珍寶般久久不能放手。


    「小姐……小姐……」顫巍巍地不住低喃著,他將臉深深地埋在她纖細的肩窩,眼眶有著些微的濕潤。


    嗬……他的小姐在他的懷中,這兩年來始終空空蕩蕩的心口終於被填平了。


    被緊抱著,夜玥沒有掙紮,反倒是察覺到他的顫抖,當下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八寶,你怎麽了?」


    這般激蕩的情緒,一點也不像向來沉穩內斂的他啊!


    聞聲,傅元陽緩緩地放開她,微微濕潤的泛紅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已漸漸褪去稚氣,更顯嬌豔的絕美臉蛋,啞著嗓音低聲道:「小姐,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想得他的心都痛了,夜夜難以成眠。


    「是嗎……」喃喃輕應,夜玥的神色隱隱有著一絲的古怪。


    嗯……怎麽辦?


    其實她也很想八寶,要老實跟他說嗎?算了!同樣的話既然已被他搶先說了去,她再說就顯得拾人牙慧,毫無新意了。


    眼見她沉吟不語,傅元陽猛然想起當初她毅然遠去的原因,當下心中一緊,顫聲詢問:「小姐,你……你還在惱我利用了你嗎?」


    「不,不是的!」看出他的擔憂,夜玥噗哧一笑,忍不住調侃,「八寶,你當真這麽怕我生你的氣嗎?」


    「是!我怕你惱我、氣我,拋下我一去不回,就如兩年前那般。」點頭承認,低沉的嗓音隱含控訴。


    什麽嘛!她若真如他所言般拋下他不管,現在就不會站在這兒與他重逢了。


    心下暗付,夜玥正待說話,卻又聽他搶先開口--


    「小姐,有什麽話先與我回傅家莊再說吧!」話落,溫暖大掌自動牽起纖柔小手,仿佛隻要稍微鬆開,她就會離去般緊緊握住不放。


    嗬……無論如何,這次他絕不再放開她了。


    *****


    「咦?可是爹、娘還在隔壁鎮的悅來客棧等我回去呢!」夜玥有些為難。


    哎呀!這兩年來,她與爹、娘雲遊天下,這日正好路經隔壁鎮,她心想與傅家莊相距不遠,這才忍不住過來想瞧瞧他過得如何,誰知還沒去傅家莊,就先在大街上遇上他了。


    心下一凜,唯恐她再次離去,傅元陽將她的小手握得更緊,可嘴上卻柔笑哄道:「沒關係!你先與我回去,我會吩咐下人去悅來客棧請你爹、娘一道來傅家莊作客。」


    總之,說什麽就是不讓她離開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察覺到手上一緊,夜玥垂眸凝著那密密實實包覆著自己的修長大掌,不知為何,心跳驀地加劇,嫩頰染上幾分嫣紅,莫名感到有些開心,可嘴上卻故意刁難,「傅家莊又要比武招親,讓我上去打擂台嗎?」


    「若你想要,那也未嚐不可。」微微的笑,隻要能留下她,傅元陽什麽都願意做。「隻不過……」


    「不過什麽?」好奇心被挑起,她下意識追問。


    「不過元瑤在我的作主下,已在一年前與青槐成親了,所以若真要比武招親,美嬌娘得換人就是了。」淡定帶笑的語氣莫名有著一絲詭異。


    「咦?你還有其他妹子嗎?」夜玥驚訝了。


    怪了!上回在傅家莊。沒聽過他還有傅元瑤之外的妹子啊!


    「沒有!我隻有元瑤一個親妹。」爹、娘早就都過世了,他想多個親妹子,這輩子是無望了。


    「那美嬌娘要換誰?」更加好奇了。


    「小姐覺得八寶如何?」眸心漾笑,傅元陽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以著認真的口吻說著逗人的話語。「若是八寶的比武招親擂台,請小姐一定要擊敗群雄,負起我這輩子的終身幸福,免得我所遇非人。」


    怎麽也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話,夜玥瞠目結舌地瞪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後,終於爆出瘋狂大笑,並且爽快地連連點頭應允--


    「哈哈哈……好……若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會為你的終身幸福而努力……」哈哈哈……若他真好意思拿自己當「獎勵品」來舉辦招親擂台,那她也服了。


    「小姐,這可是你親口答應的,可不能反悔。」眸底精光一閃,傅元陽跟著她一塊笑了起來,隻是那笑暗藏著狡詐。


    奈何某個捧腹狂笑的人隻顧著拍胸脯保證,卻始終沒有注意到身旁男人深沉狡猾的心思,是以也沒發現自己從此刻開始便被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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