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傍晚八點半,現在馬上開始第10032次試驗,一方通行和序號10032已經就位。”夜風吹過,平淡的公式化說話的禦阪妹妹戴上了護目鏡,站在這片擺放貨倉的停貨區。


    “快點開始吧,不要文縐縐的了。”一方通行無聊的說。


    禦阪妹拿起美m16式5.56毫米突擊步槍,準確的瞄準在一方通行的額頭上,快速的扣下扳機,火舌噠噠噠的噴塗,彈殼清脆的落在地上的石子上,微微彈起。


    盡管裝備是越來越不錯了,至少比起第一次的手槍來說。


    一方通行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那些飛射而來的子彈全部在他身前就被折開,不說傷害,連一點風都讓他吹不到。


    “已經一萬次了,還不了解我的能力麽?這樣下去,最後一個真的可以讓我陷入苦戰?”他仰頭轉轉脖子,頂著彈幕跳下貨倉,“至少查查我的戰績吧,曾經天空六架阿帕奇,地麵部署了一個連的火力部隊,讓我流汗都不行。”


    “那種玩具槍,你隻是想浪費我的時間。”


    他一個輕微跳躍,射成扇麵的子彈被他全部排開,輕巧的落在禦阪妹身前,揮手扇開,禦阪妹就被揮飛出去,他纖細的手掌握住槍管,輕輕用力將把整個槍身都粉碎成塊塊,扔垃圾一樣甩在地上。


    禦阪妹在滿是石子的地上滾動,她吃力的抬起頭。


    算了,趕快殺掉,然後加快計劃進程,這樣也會少看到你們這種樣子。


    一方通行這次不打算再進行浪費時間的貓捉老鼠,或是虐殺了,反正隻是人偶,不懂得求饒,也不懂得反抗。


    缺陷電氣程度的閃電穿過來,直接崩潰在一方通行身前,他施施然的走到她麵前,一腳踩在那柔弱的身體上,紅色的眸子淡淡的看著那雙無神的眼睛,從腳底的觸感,他能感到那律動,血液流過的,脈搏的跳動,心髒的震顫。


    偏偏是個人偶。


    “嘖,再見了。”一方通行準備加大力氣,把這個克隆體給壓扁。


    10032禦阪也微微閉起眼睛,從之前一萬個死亡的克隆體的經驗來判斷,接下來是必死的下場,已經沒辦法在戰鬥了,那雙呆滯的瞳孔中,不自覺的想起短暫生命中的記憶,她在這個時候問自己,感情,是什麽呢。


    一方通行卻沒有加大力氣踩死她,而是吹了個口哨。


    “喂,這種情況該怎麽處理?”


    10032耳邊聽到了某個人的喘息聲,她睜開眼,看向那裏,不由得驚訝的瞪大眼睛,為什麽,那個昨天遇到的少年,會來到這裏?明明已經告誡了不要卷入計劃。


    “你們能不能注意一點,不要帶相關人員進來,否則的話我不是又要動手處理了嗎?”一方通行不爽的一腳踢在那複製出來的臉蛋上。


    “從她身上滾開!下三濫!!”上條當麻狠狠的對著一方通行大喊。


    白發的少年一愣。


    “你,剛才說什麽?”


    “沒聽到嗎!我叫你滾開!下三濫!!!”當麻再次怒吼。


    一方通行抬了抬眼角,不由得笑了出來。


    “啊啊?你想要這個木偶?可以,抓住了哦?”他的右腳尖從躺著的禦阪妹腰下穿過,往上一踢,纖細的女孩子高高的被拋出去,這種傷勢,再這樣直接栽倒滿是石頭的路上的話,多半會當場半死不活。


    當麻暗罵一聲,急忙衝了出去,對著禦阪妹,一個飛身總算是把女孩攬在了自己的懷裏,自己撲倒在地上,石子割開他的皮膚。


    “為……什麽。”10032號頭埋在當麻的胸膛裏,聲音細不可聞,“禦阪,是人造的身體,借來的心,單價十八萬元,按一個按鈕就能出生的克隆體,為什麽,要來,幫助我。”


    “這還用說嘛!”當麻緊緊抱住一身血汙的她,“我到這裏來,當然是拯救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你啊!”


    禦阪妹張了張嘴,但卻說不出話來,她好痛,人體核心的那裏,心髒好痛,眼眶有些模糊,濕潤。


    “謔~”一方通行輕輕拍了拍手,“拯救失足少女的英雄啊?”


    “但是啊,這不是童話故事,並不是英雄,就能戰勝惡黨的,那份勇氣的代價,就用你的生命來償還吧。”


    一方通行腳跟敲敲橫在地上的鐵路軌架,堅硬的鋼鐵撲哧撲哧的被扳彎,從地上發出牙酸的聲音暴起,朝著當麻飛過去。


    你誰也救不了,因為這裏,沒有任何英雄,能夠打得過我這個惡黨。


    當麻立刻抱起難以行動的禦阪妹,他必須要先將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留在這裏很容易被傷到,但那鋼架的速度極快,當麻隻能選擇抱住禦阪妹臥倒,鋼鐵在他背上擦過,留下血痕,直接戳穿了後麵的貨倉,卡在裏麵。


    “繼續,繼續,別停,讓我看看你拙劣的舞步。”一方通行玩遊戲一樣的又從地上拆斷了運輸大型貨物用的小鐵軌,投筷子一樣投擲出去。


    當麻飛快起身,死死抱住禦阪妹,爆衝向一旁,直直的鐵軌都危險的從他背後堪堪射過,後麵一排排的貨倉都沉悶的被不斷射穿。


    一方通行也走了幾步,露出壞笑。


    “屁股擺的真難看,這點你還比不上那些人偶呢,英雄大人。”


    他手指骨敲門一樣的敲飛了一排排的照明路燈,路燈旋轉的飛上天,壓向當麻。


    當麻抬頭咬牙,這恐怕很難躲過了,唯一的機會就是瞄準那三根粗壯的路燈砸來的軌跡的縫隙,但難免被受傷,他將禦阪妹抱好,他撫著那背部的手心都是女孩溢出的血,當麻背身,想用自己的身體做一個保險,他側過頭,專注的看著襲來的路燈。


    “你以為這是彈幕遊戲,還能擦彈麽?”一方通行一步一跳,一腳踹開腳邊工地鋼管,對準了那個少年,頗有節奏感,就像真的樂在其中。


    這下真的沒辦法了,要麽躲開上麵的,被正麵的小鋼管戳穿,要麽躲開正麵,被上麵壓下來的路燈給砸成癱瘓。


    當麻留下冷汗,他的幻想殺手可對付不了這種物理攻擊。


    但有人可以,在這個夜晚,趕來這裏想成為英雄拯救別人的,不止他一個。


    從遠處貨倉躍下的白發少年,橫過刀鞘,右手輕輕撫在刀柄上,掌心感受著纏繞在上麵,粗糙的布條的感覺,那雙冷靜的眼睛掃過戰場,將那些成為殺人工具的路燈和鋼管全部納入自己的心裏。


    伏身快跑,破舊的運動鞋在滿是石子的地上擦出聲音,此時,握著刀身的左手一抬,將刀柄送入右手的掌心,凝神!吸氣!轉腰!肌肉繃緊!踏步,拔刀接斬!


    天然理心流,困仲之劍!


    長刀出鞘,在偏暗的夜晚裏,那一抹寒光極為刺眼,速度極快,與其相比,那些飛速射來的鋼管和路燈不過是飛蛾般飄動的速度,刀尖劃過的弧度優雅而致命,鈴村悟朝著上方斜著拔刀,空氣嗡動,粗大帶著風壓下來的路燈前,隻見得到幾抹華光。


    鋼鑄的路燈身分開,露出裏麵的構造,電線分開產生的火花四溢,電流吱吱作響,三根大路燈幾乎齊齊斷成幾斷,切麵平整,在鈴村悟的身前散落,重重的砸在石子路上,揚起小塵。


    還沒完,正前方後麵射來的鋼管也已經幾乎逼到身前。


    鈴村悟退步收刀,這種情況已經不允許收刀再做拔刀術淩厲的破開。


    天然理心流在於天然自然調和,刀意瀟灑,遇敵自變,刀鋒下滑,那份成熟的瀟灑已經改變,鈴村悟已經轉變了招式,銳意無比的淩空飛燕般,微妙之間就已經進入到另一劍道的風格之中。


    時雨蒼燕流,特式十一型,燕之嘴!


    長刀對準撲麵的大片鋼管突刺出去,正如空燕穿空,繚亂的刀光對準它們傾瀉,快、準、狠!圓圓的空心鋼管清脆的分撒落地,在半空就分成兩半掉落,如果有慢動作的播放,那麽就能看清這一切。


    刀尖對準鋼管,不偏不倚的從中刺進,分開之後急速收回,再突刺而去,另一根同樣分開,變成兩邊的鋼管在鈴村悟身前兩旁無力的飛過落地,叮叮叮……密集的碰撞聲,他身側兩堆像被技術工人計算好切開的,平整平均的鋼管半身落在一起。


    鈴村悟呼出之前拔刀時戲的那口氣,手腕轉動,寒光入鞘。


    此時,有一陣夜風吹過,撩起他的白色額發。


    當麻抱著禦阪妹在背後完整的看了全場,他覺得。


    臥槽這是加了不止五毛的特技啊!!為什麽我眼前會有殘影啊!!


    “當麻,飯錢抵過了,如何。”背對他的持刀少年淡淡的說。


    我能拒絕嗎!!萬一你回頭砍我一刀怎麽辦!他壓根就沒看清刀的軌跡,隻聽到當當當幾聲,大腿粗的路燈和致命的鋼管就撲哧撲哧的分開了,不過他也很慶幸,那兩碗飯值得很,如果有劍道大師在這裏,會哭的,就算給鈴村悟幾百萬再出這兩劍他們也會幹,那份頂級的刀意就足夠他們受益良多。


    “是你……”一方通行收起了笑容,“事到如今,已經可以拋開過往,做個普通人,你還來這裏幹什麽?你現在我隻要動動手指就能殺了。”


    “做過的事是不能拋掉的,會一直纏著你,而我到這裏,也是跟當麻一樣,為了救人。”


    “哦?你說的是那個半死不活的人偶?”


    “你錯了。”鈴村悟搖頭,“我要救的人,是你。”


    一方通行一頓,旋即聽到笑話一樣哈哈大笑。


    “你腦子長壞了嗎?弱的跟那群菜雞一樣還敢說這話?”


    “菲尼克斯能做的就是戰鬥,但鈴村悟,能做的還有很多,這也是普通人的權利啊。”鈴村悟站起,正視著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你渴望的是被擊敗的救贖吧,我們來幫你。”


    “你腦殘嗎!”一方通行大吼,“你憑什麽說這句話!”


    “憑我,這把刀。”


    鈴村悟說完,提刀衝了上去,即使是人工聖人,他曾經也避免正麵與他交鋒,因為如果不是絕對把握的一擊,麵對著反射能力,遭到重創的隻是自己,但現在他卻不這麽做了,那樣遠遠不夠,不可能讓這個怪物認命。


    “你一個人一把刀就想打敗我?”一方通行惡狠狠的說。


    “我也不是一個人,當麻!!跟緊我!!”鈴村悟回頭大喊。


    上條當麻回過神來,他把禦阪妹妥善的放好,然後緊緊跟隨了上去。


    “不要狂妄了!!不過是兩個無能力者!!”一方通行咆哮,一腳狠狠的震在地上,石塊紛飛,大地震顫,沉悶的轟轟聲從地中傳開,通過矢量的變換,變成爆炸一樣的威力,對準朝他逼近的兩個人。


    鈴村悟急刹一步,他一把推開當麻,自己也飛身躲過,旋即,他們之前所在的地麵崩潰,泥土和石子炸飛。


    一方通行獰笑著幾乎是朝著兩個人飛了過來,雙手張開。


    “哪怕一根手指頭,你們的血液都會倒流崩潰,淒慘的死去,你們是選左手,還是右手,還是說,你們要兩隻一起來!!!”


    鈴村悟小步伐的後退,將當麻給讓了出去,他淡淡的說。


    “別這麽驚愕的看我,我不是賣你,該你了。”


    當麻被一把推了出去,正麵對準了一方通行,他下意識的右手一拍,把那伸來的纖細手臂打開,發出了biu的一聲,一方通行愣住,看著沒被血管暴死的當麻,後者直接握緊拳頭,對準他的臉上,狠狠的揮打了過去!


    破顏拳!!!


    一方通行頭被打的扭動過去,身子直接被打飛。


    那一瞬,名叫阿姆羅的白色惡魔想起了名叫林有德的修正之拳,這一幕跨越過重重時光重現在了這裏。


    鈴村悟淡淡一笑,關於當麻的右手,他也察覺到不可思議,如今看來,正是他想的那樣,菲尼克斯的戰鬥經驗和素養讓他就算身體孱弱,依舊還是那個可怕的屠夫。


    一方通行有些懵逼,他撲通的倒在石子路上,臉上是火辣辣的感覺,他難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紅的液體粘在手指上,疼痛、流血,又過多久沒有感受到了?怎麽可能?那個家夥的一拳,甚至超過了核彈的衝擊?


    不,不可能的,就算是那個以前第八位,也是付出了手臂被創的代價才穿透了反射,超出了自己的計算範圍,如今的自己,已經更強了!


    隻是被動蕩的心情影響,不小心關閉了反射吧,哈哈哈,太想殺死他們了。


    “嘿,嘿嘿,有意思,有趣!棒透了!!你們!!!”一方通行狂笑著站起來,一腳踏起石子,飛沙彌漫著撲向當麻。


    刀身顫動,鈴村悟從當麻背後閃出,淩厲斷開了那些能造成傷害的大石子,剩餘的隻是灰塵小沙,隻是讓當麻下意識閉上眼睛免得進沙子而已,鈴村悟砍完就後退,同時又踹了一腳當麻的背後,把刺蝟頭推了上去。


    “我擦!”當麻哭訴一聲。


    一方通行又獰笑著衝了上來,對準當麻的臉,但是跟不良戰鬥多年,早已習慣這種推推打打,當麻一把又拍開一方通行的手。


    biu!


    他一拳又實實的打在一方的臉上,這一次莽足了力氣,把纖細的人撩翻在地。


    能贏。


    鈴村悟側身讓開,冷靜的看著這一切,他隻要保護好當麻不被矢量控製傷害到就行,然後把他推上去貼臉硬剛就行了。


    禦阪美琴這時才匆匆趕到,她隔著圍欄網外,看到了這裏,當麻又被鈴村悟不負責的推了出去,一拳把最強的能力者打翻在地上。


    他占據上風?麵對那個一方通行……他竟然,真的抱著打敗他的心思?美琴愣愣的看著這一切。


    然而當麻卻一臉心驚膽戰,他剛才差點就被鈴村悟推上去,臉先碰到了,他隻有右手是吊炸天的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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