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蕾完了。


    從她和範辰對峙軍事法庭的那一刻起,她清楚明白,自己不可能再當邊防大將。


    明麵上來說,這次法庭的勝者是她。


    在法庭之上,範辰提不出有力證據,能夠提供證明的人是皇甫芸,這個證人也被他用過刑,說的話不能當做證據。


    最終法庭判決,範辰敗訴,並以誹謗上級的罪名,開除軍籍。


    事實上,周蕾明白,自己輸了。


    開除軍籍的範辰很快會回到軍隊,她不行。


    這次行動她沒有和那些強硬派的人商量,純屬自作主張,讓那些人很不高興,放棄對她的支持。


    周家更是直接和她劃清界限,不認她這個女兒。


    失去這兩大助力,周蕾的職位是一降再降,沒幾天,她已經連個小兵都不是,窩在一間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屋子裏麵,呆呆看著電視。


    這天,屋外有人敲響房門,周蕾一動不動,看著國內某部抗日大劇。


    那人敲了幾次,沒反應,便破門而入。


    “周上將,有人舉報,說你任職期間曾有貪汙之事,請你和我們走一趟。”那人身穿迷彩軍服,體型魁梧,一張國字臉顯得正氣凜然。


    周蕾緩緩起身,闖進來的一行十人紛紛舉起衝鋒槍。他們早知道,這位不僅是指揮打仗的才能出眾,一身武力同樣強的可怕。


    周蕾發出沙啞笑聲:“怕什麽,我身為國家軍人,豈會對你們出手,走吧。”


    “給她銬上,”先前開口的人大手一揮,立馬有人拿起特製手銬,衝過去銬上她雙手。


    周蕾走出屋外,進入囚車裏麵,也不問去哪裏,閉目坐下。


    囚車離開喧鬧街道,逐漸朝一條無人的公路駛去。途中,加入兩輛軍車保駕護航。


    忽然,周蕾睜開眼,看見窗外山林茂密,她嘴角微揚:“強硬派的那群大叔,似乎非常不希望我活下去。”


    邊上那人冷笑道:“你明白的太晚啦。”


    周蕾肆意大笑,一改先前順從的姿態,眼眸似是火焰躍動:“不,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那麽問題來了,既然知道,我為什麽不反抗?”


    那人瞳孔一縮,厲聲道:“小心!有敵人!”


    遙遠的大山之上,有人托著狙擊槍,透過瞄準鏡,她扣動扳機,一槍打爆囚車輪胎。


    高速行駛的囚車頓時翻倒,兩輛軍車停下,一名名軍人持槍從車廂跳下,分為兩隊,一隊向狙擊槍發射的方向摸去,另一隊則是尋找掩體,一點點向囚車靠近。


    砰,一聲巨響,有人從左側山林躍入軍人之中,他渾身都是黑乎乎的,相貌凶惡,剃光頭。發達的肌肉在陽光之下,反射出鋼鐵般的光澤。


    “哈哈哈,”黑人狂笑,蒲扇般的大手紛飛,一名名軍人被拍飛,鮮血飆出三尺外。


    頃刻間,斃命在他手下的人已經多達十幾人。


    救援囚車的隊伍想要開槍救援,一抹刀光乍現,人頭紛飛,血若噴泉。


    黑人扭頭,不滿道:“東瀛矮子,誰讓你插手的?”


    被他稱為東洋矮子的人,個頭也有一米八。不過在兩米三的他麵前,確實是一個矮子。


    聽到如此侮辱的詞語,那人麵色不變,緩緩收刀:“自己動作慢,少怪我。”


    兩輛軍車加起來三十六人,瞬息之間,已經被兩人解決幹淨,現場飄蕩著血腥味道。


    殺氣卻不減反增。


    “好啦,兩位不要繼續瞪下去,我們還有正事要做。”這時,又有一人緩緩走出,他身高一米九五,金色卷發掩耳,麵部輪廓深刻,像是中世紀的王子,給人一種彬彬有禮的感覺。


    他從兩人之間穿過,來到囚車之外,從口袋掏出一雙白手套戴上。旋即,他雙拳打入囚車底盤,猛地向左右分開。


    隻聽轟然巨響,囚車被一分兩半,濃鬱的血腥味從中撲麵迎來,一道窈窕的身影屹立在血雨之中,眼眸熠熠生輝:“我等你們很久了。”


    金發男子笑了:“讚美撒旦,親愛的周,許久沒見,你似乎憔悴不少。”


    黑人大笑道:“被人打的一敗塗地,沒有變成老太婆已經算是萬幸。”


    東瀛刀客冷冷道:“閉上你那張臭嘴,周小姐,火種們想要和您通話,談談這次失敗的原因。”


    周蕾抬起手,任由金發男子幫自己擦拭手上鮮血,她笑了笑:“榮幸之至。”


    遙遠的另一座大山,凹凸不平的山路,一輛越野敞篷車停在那裏,車身塗抹迷彩,有人用望遠鏡注視那邊的動向。


    “火種?莫非烽火這個組織真的存在?”年輕軍人放下望遠鏡,麵上難掩興奮:“哈哈,周蕾果然是一條大魚,若能破掉烽火,看看第三軍區的家夥們還神氣什麽。”


    烽火,一個隻存在於流言之中的組織,據說,他們內部成員都是各國鷹派將領,一個個都以火種自居,掀起三戰是他們的夙願。


    這個組織若是存在,必定是極大的危險,能夠瓦解這個組織,功勞自然不需要提。


    “這個功勞並非你能拿下的,”輕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渾身寒毛倒豎,脖子已經被刀鋒抹過,鮮血噴灑而出。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逝,殺人者接過望遠鏡看向逐漸消失的周蕾等人,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峻的笑容:“周蕾,膽敢令隱蝶再次蒙羞,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看似平靜的事件,依舊蘊含著波瀾。


    然而,這一切看似和楚南雄沒啥關係,他正在備戰南泰高中的期中考試。


    盡管他阻止戰火爆發,間接拯救世界,也無法改變他是一位學生。


    眾所周知,作業,考試,永遠都是學生們的必行功課。更慘的是,期中考試,家長們永遠不會關心你的過程,他們隻會在乎結局。


    楚芸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一向都看中成績,不過及格線,先打殘再說。過及格線,打。考得中等偏上,訓斥幾句。考得好,她是滿麵春風。


    楚南雄的壓力很大,他曠掉的一個月課程尚未補完,進程都沒有跟上,期中考試襲來。


    就算是麵對足以毀滅世界的危機,他都沒有如此頭疼過。


    十一月十四日,清晨六點半,南泰高中校門外,那條緩坡道下,來往的學生們少數換上秋季校服,說是秋季,也就是外麵加件外套,其它都不變。


    一名相貌陽剛的學生,騎車而來。


    突然,有一名身穿道袍,脖子上掛著一件件護身靈符的中年男人竄出來擋道。


    學生緊急刹車,罵道:“尼瑪找死是不是?”


    中年道士麵露悲天憐憫之色:“無量天尊,我乃終南山一氣道士,雲遊四方到此,見小友麵露血光之災,特意想要幫你化解。”


    “放屁,誰敢動老子?”楚南雄惱怒,懶得和這個家夥多說,想要從旁騎過去。


    一氣道士不緩不急:“小友印堂發黑,最近必定諸事不順,我若所料不差。不出三日,你必定會遭到親人反目之仇。”


    楚南雄猛地停車,他想起再過兩天不是期中考試嘛。考砸了,楚芸非扒他的皮不可,這不就是親人反目?


    “大仙,你可有破解之法,”楚南雄慌忙從自行車下來。


    一氣道士撫須,麵露遲疑之色:“辦法不是沒有,隻是……”


    楚南雄脾氣躁:“隻是什麽你快點說啊,別吞吞吐吐的。”


    一氣道士迅速道:“我脖子上掛的護身靈符,可保你諸事順從,下筆如神。我輩修行之人,本想免費送給你。奈何,此乃仙家之物,若不給點表示,我怕是無法應付仙人。”


    楚南雄聽明白了:“你要多少錢?”


    一氣道士伸出一根手指:“不多不少,一百元整。”


    楚南雄一摸褲袋,不多不少,九十元整。


    一氣道士義正言辭道:“罷了,我和小友有緣,這十元我幫你墊上,九十元給你。”


    楚南雄感動,世上還是好人多,遞錢,接過一道護身靈符。


    一氣道士叮囑:“這要日夜佩戴,早晚要掛於床頭,切記,心誠則靈。”


    楚南雄點頭,小心翼翼戴上靈符,笑道:“多謝大仙指點。”


    一氣道士也笑了:“不客氣,小友慢走。”


    楚南雄佩戴上靈符,頓覺期中考試已經不算難題,心神舒暢。進入校門,停好車,他往教學樓走去。


    刮過的風吹動火紅色的楓葉,位於其邊上的教學樓,似是矗立在火海之中,極為雄偉。


    進入教室,伊米莉那邊正在和五女發生爭執,楚南雄本不欲過去。


    誰知,林黛玉瞧見他,揮手道:“早上好,南雄。”


    他沒辦法,回道:“早上好。”


    唐棠側頭,一見他脖子上戴著土黃色的護身靈符,她笑容滿臉:“哎呀,你該不會也碰到那個一氣道士吧?”


    楚南雄一愣,點頭道:“嗯,有什麽問題嗎?”


    伊米莉轉頭,麵色憤然:“你是不知道,她們居然汙蔑一氣道士,人家算的多準啊,我好心幫她們買來護身靈符,她們居然沒一個肯戴。”


    柳飄飄撇頭:“太土,再說,那種江湖騙子的手段,誰都能看得出來。”


    楚南雄不樂意了:“人家幫我們破解災禍,你少說這種汙蔑話!”


    柳飄飄還欲再說,唐棠一把拉住,並示意另外三位離開一點距離,小聲道:“別說了,等他們考試掛科,就會明白被騙。到時候,我很擔心那位騙子的生命安全。”


    看到伊米莉和楚南雄兩人一副對大仙充滿敬意的態度,眾女默然,這兩位發起火來,南泰都會被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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