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野又請假一天,今天,林娟也歸隊。


    “喏,這是阿野家的地址。”林娟撕下一張字條,給了整天心神不寧的於昭喜。


    “娟姊,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這裏有份整理過的調查資料,可以幫我帶過去給他嗎?我晚上跟人有約,實在沒時間去他家一趟。”聽說有人昨天把阿野的心聲給爆出來,看於昭喜一整天心神不寧的樣子,結果應該是好的。


    “好吧!我幫你送去。”於昭喜收下文件,用這個借口去找他也好。


    “你不是很關心阿野為什麽又請假嗎?既然如此,下了班就順便去看看他呀!那家夥見到你一定很高興。”


    於昭喜被林娟那抹帶著了然的注目盯得渾身不自在,“什麽看到我會很高興,娟姊,你別跟陳大哥一起起哄好不好?”


    “我沒有起哄,因為這是事實呀!花野對你的企圖所有人皆知,就隻有你不知而已。”


    於昭喜垂下酡紅的臉蛋,以不開口當作回答,以避開林娟試探的注目。


    今晚找個時間,她會好好盤問一下花野那個家夥的。


    幾小時後,她來到某棟公寓的一樓,真正麵對他要答案的時候,她卻突然退縮起來,足足吸了好幾口氣,才有勇氣按下五樓某戶電鈴。


    等待許久,無人應答,於昭喜又按了幾次,結果還是一樣。“奇怪?不是說他待在家裏,怎麽都沒有回應,會不會是病情嚴重了?”


    關心蓋過了先前的猶豫,她著急的又多按了幾次電鈴。


    等了約莫五分鍾,終於有人應聲,卻不是她想聽的聲音。


    “喂!”


    蒼老的聲音令於昭喜一愣,花野是一個人住,怎麽會有老人家,莫非自己按錯電鈴了?


    “對不起,我按錯了。”才道歉完,她一怔,不對呀!她明明有確認過號碼才按電鈴的,怎麽可能有錯?


    隨即,她又按下電鈴,把方才那道蒼老的聲音再次喚來。“吵死人了,你到底找誰呀?”


    “花野!”錯不了,這種口氣一定是他。


    那頭一陣寂靜,也不知道是不是認出這道聲音的主人,突然像被什麽嚇到,傳來急猛的咳嗽聲。“咳咳……你……咳咳……”


    “別你一聲咳一聲的,你是花野對不對?”她慌亂叫著。


    “咳咳……小喜子?”


    “就是我,你快開門呀!”


    不是作夢吧!小喜子跑來他家門口?


    當花野傻愣愣站在打開的大門前,見到一個心急如焚,三步並作兩步的人影出現時,他幾乎傻笑出來。


    不是夢,這女人真的跑來見他耶!


    “你的聲音為什麽變得這麽沙啞?不是隻是個小感冒,怎麽聽起來好嚴重……哇!你你你……”才一進來的於昭喜好不忙碌,忙著一邊尖叫、一邊臉紅、一邊閉上眼,“你幹嘛不穿衣服啦!”


    花野好半天後才反應過來,視線低垂,瞄了瞄自個兒雖露,但該遮的也乖乖遮住的部位,用那副破嗓門道:“小喜子,這是我家,我愛穿著內褲在我家跑來跑去也不為過吧!”


    她一雙眼睛四處亂瞟,不曉得該看向何處。“可是你知道有客人來了呀!”


    的確是,隻是他剛才太沉浸在於昭喜出現的喜悅中,哪顧得了自己的服裝儀容。


    偷偷張開一咪咪縫,見到他還大剌剌的站在她麵前,她又開始抱怨,“我上來有一分多鍾,足夠你套條褲子穿上吧?”


    為了避免兩人繼續僵持在門邊,花野聽話的進房套了一條長褲,一出來便見到於昭喜東張西望的背影,他咧嘴喜孜孜的上前。“小喜子,你是特地來見我的嗎?”


    一回頭,於昭喜的臉立即爆紅起來,像隻受驚的小白兔,一下子跳了個老遠。


    這家夥,要他進去套件衣服,他竟隻穿了條褲子便出來,光天化日下竟然裸露著上半身,這……這像話嗎?


    “你就不能穿著襯衫出來見人嗎?”於昭喜氣急敗壞的道,不想承認自己是被那張突然貼近的俊容嚇得心跳幾乎蹦出來。


    “唉!多少人想看我,就屬你最不懂得欣賞,還要我把完美的體魄遮起來,可真是傷了我的自尊心呀!”他故意做了一個捧心的動作,帥氣歸帥氣,就是聲音大大的泄了氣,倒扣了不少分數。


    擰了眉心,她注意到這家夥嚴重的喉嚨問題,也沒空跟他閑扯下去。“這是林娟姊要給你的文件。”


    把資料袋往桌上一擺,於昭喜下一個目標便是搜尋廚房位置,找到後,秀眉緊緊一攢,一股火氣冒上來。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廚房裏連個熱水壺都沒瞧見,倒是瞧見幾個泡麵空碗,再去水壺邊檢查,水,是冷的。


    要熱水沒熱水喝,喉嚨會好才怪!


    讓外頭的男人去看他的文件,她在廚房裏翻箱倒櫃找尋什麽,乒乒乓乓一陣後,一股淡淡的香味混著米飯的味道從廚房傳來。


    大功告成!


    準備喊人,聲音卻卡在喉嚨中,在廚房門口,她看見花野正專心翻閱手邊的資料,那樣專注的神情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犀利的眼神不放過資料上任何細節,偶爾眉頭一蹙,似乎有新想法在腦裏盤旋,而後又動筆補上什麽字句。


    這一瞬間,她強烈的感覺到他一旦工作起來的認真度是不輸給任何人的,或許是早已對花野的吊兒郎當態度習以為常,一直忽略了他也有認真努力的一麵。


    就連她已經走至他身後,他都末察覺的繼續閱讀。


    以前對他先入為主的印象就是遊手好閑,這會兒,她相信或許花野確實有能力管理事務所。


    他全神專注的研究資料,於昭喜遲疑著要不要現在叫他,小手輕輕的往他背上一拍。“喂!”


    被人嚇到的第一反應都是驚訝的回頭瞪視身後的人。


    可於昭喜的話卻卡在喉嚨,隻因這一瞬間的花野表情好嚇人。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防備與隔閡,這不是她所認識的他該有的表情。


    這個表情僅有一瞬間的存在時間,當他知道身後鬼祟的人影是誰後,駭人的神情驟然一消,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小喜子,原來是你呀!以後在我後麵請出個聲,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是你一直低著頭看東西,才沒發現我走過來好不好?”於昭喜的心髒卻仍因剛剛那副帶有殺氣的表情而狂跳不已。


    可這會兒橫看豎看,這個花野都很正常呀!


    “原來我這麽專心呀!”他瞄瞄那張仍受到驚嚇的小臉,眼底滿是抱歉,試著用鴨子聲輕鬆說道:“怎樣?看了我這麽專注的認真表情,有沒有對我另眼相看?現在開始覺得我這個人也是不錯的吧!”


    起身擺了一個帥帥酷酷的姿勢,像是在告訴她,睜大眼睛瞧瞧吧!本大爺也是有優點來著的。


    於昭喜白了他一眼,視線觸及那寬厚結實的胸膛,稍稍移開了些。“告訴你,我已經替你煮了一鍋粥,生病的人請吃點熱的東西,還有我也燒了一壺熱水放在廚房。”


    “小喜子,你對我實在太好了。”特地來他家燒水、煮飯,令他亂感動一把。


    花野急忙舀了碗熱騰騰的粥,瞧瞧這粥,白米晶瑩剔透,哪是他這兩天來枯黃幹麵能比得上的。“哇!女人就是女人,隨便一些東西就可以變出這麽美味的食物來,小喜子,我真是愛死你了!沒有你我該怎麽辦喔?”


    以前聽見這些話,她會嗤之以鼻;可是當她的心境已不一樣,還有摸不清楚對方說這話時的真假,這些話卻令她紅了雙頰。“你還說,自己一個人住本來就該多注意,感冒就算了,還像你這樣不懂照顧自己的身體,難怪一病就這麽嚴重,要是我今天沒來,你搞不好這個禮拜都會請假。”聲音隱隱透露著關心。


    黑眸狐疑的一瞄,瞥見那來不及藏的羞紅,花野一雙黑瞳瞬間發亮。“小喜子,你隻是為了特地送資料才來的嗎?”鴨子聲上昂了些,充滿發現秘密的興奮。


    “是呀!”她口是心非道。


    “沒有其他的事?”他不信。


    “沒有。”


    “沒有關心我嗎?人家大雄和阿星都會打電話來探問我一下耶!阿娟和阿雷也有寫信問候我。”怎麽算,就是缺少她一個。“就除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喜子,一點都不關愛一下可憐的老板。”


    淒淒慘慘的鴨子聲帶了不滿和委屈,聽起來還真的有點可憐。


    “我要是不關心你,就不會幫你煮晚餐了。”於昭喜的視線一直盯在自己手指頭上,自然沒注意花野得到她的承認後,那副眉開眼笑的模樣。


    忽地,她想到了一件事。“對了,我問你,是不是你幫我把上次那盆小花貼膠布和換鐵絲?還有之前也都是你幫我把那些快枯死的植物救活的對不對?”


    好半天沒有回應,隻傳來筷子敲碗的忙碌聲音。


    她抬頭,花野狼吞虎咽的吃著東西,似乎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也不知道他到底聽見了沒?


    “喂!花野,從我進公司開始,就一直是你暗中在幫我照顧花房的那些花是不是?”


    筷子聲突然停止,黑眸帶著濃濃不滿的神情瞅著她,他的聲音低沉起來,“你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做的,才跑到我家來?”所以對他態度轉好,還替他做飯燒熱水,這全都是因為她認為自己幫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覺得他這話的口氣蘊藏著不滿和不悅。


    她想了想,這才回答,“算是。”


    花野再度發動狼吞虎咽的攻勢,乒乒乓乓發出好大的噪音,就是沒有下文。


    “到底是不是,你為什麽不回答我?”這家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知道。”鏗鏘有力的三個字就是他的答案。


    這是什麽答案?“你就不能認真一點回答嗎?”


    於昭喜半眯起眼來,剛剛她好像聽到了一聲哼,小手伸在口袋裏,揑緊一張字條,確認自己的耐性又回來後才放開手。


    這家夥每次都這樣,要他認真點就非得表現得這麽隨便,這要她如何相信大家說的他對她有意思。


    驀地,對麵傳來激烈的咳嗽聲——原來是低頭猛吃東西的男人遭到惡報,嗆到了。


    白開水送到他麵前,一雙關切的小手擔憂的拍著他的背,“你真是活該,我還沒見過男人吃東西可以嗆成這樣……”


    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男人努力睜開雙眼,手臂一環,將發出嘮嘮叨叨聲音的小人兒圈到身前,享受著她臉上難得一見為自己緊張的模樣。


    “你別一直咳呀!聲音已經啞成這樣,本來就該少說話、多休息,現在又刺激喉嚨,多喝幾口溫水潤潤喉嚨,別再咳了,小心明天連聲音都沒了。”


    他可憐兮兮的瞅著她,“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聽得他好感動,真想一個用力擁住她。


    “廢話!”


    “不是為了謝恩,所以才特地到我家,對我表現出關心的模樣來?”


    “你有病呀!要謝你我在公司謝就好,幹嘛跑到你家來?你以為我這麽閑嗎?”


    這個答案真是大快人心,憂鬱一掃,他一時失控便把想法付諸行動,收攏手臂;於昭喜沒有心理準備,跌入他懷中。


    自己的臉正大剌剌的貼在人家光溜溜的胸膛上!她猛地推開他,讓自己脫離此刻這種令人意亂情迷又心跳加速的情況,臉上一把火燒著,胸口也一把火燒著。“你你你……”


    她的指控還沒道出,他卻搶了她的發言權。“唉!我真搞不懂,明明就是這麽優質的男人擺在你麵前,不惜犧牲成本,還拆得光溜溜的讓你驗貨,為什麽你就是喜歡推開?好傷我的心喔!”


    因為方才的咳嗽使得鴨子嗓音又變蒼老了十幾歲,聽起來真是可憐,可是話中的意思卻讓人想打。


    於昭喜粉嫩的臉霎時變得嫣紅,看著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她難以分辨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卻發現炯然發亮的黑瞳直勾勾的瞧著她臉上的嫣紅,她渾身開始發熱,有種站不住腳的感覺,想問他的許多問題全都噎在喉嚨裏。


    “哎呀!小喜子,你洗米時沒洗幹淨嗎?這粥裏有好多小米蟲耶!”


    “米蟲?”突來的呼叫聲把她那顆翻來覆去的心拉回原位,小臉匆匆探過去。“哪裏?”


    “你看,就在這裏!”


    碗推到她麵前,她垂下臉,仔細的看、用力的看。“亂講,我什麽都沒看到。”


    “怎麽沒有,明明就在這裏!”


    無論她怎麽瞧,就是瞧不見那隻隱形的米蟲,臉一抬,她準備抗議。“你眼睛花了嗎?在亂講什……”


    聲音一吞,她按著自己雙唇,瞪著那張幾乎要黏在眼前的臉龐。


    刺激來得太快,不去管這死家夥的病情是好是壞,也不想要得到自己的答案,五秒後,她以龍卷風的速度連滾帶爬的逃出去。


    望著恍若被猛獸追趕的嬌小身影落荒而逃,黑瞳中漾著前所未有的興奮感,花野嘴邊的笑痕有愈擴愈大的趨勢。


    他等了好久好久,沒想到老天終於給了他這個禮物,忍不住高聲唱起歌來,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忠告要保護喉嚨,反正會不會失聲對他而言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吻像一陣風,輕輕吹過來,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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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像一陣風,輕輕吹過來,喔喔喔……”


    五音不全的鴨子呱噪聲充斥在整個辦公室內,薄薄門扉全然抵不過魔音傳腦,唱的人心情很爽,聽的人可就苦了。


    “有沒有哪個人去叫那個該死的家夥閉嘴!”雷逸凡一臉痛苦,他已經忍受這個魔音好幾個小時了。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我進去抗議幾次都被踢出來,然後他就愈唱愈大聲!”


    “生病了就該待在家,做什麽跑出來惹人嫌!還來毒害我們的耳朵,他春風得意,我們可就魔音穿腦了。”陳雄一眉頭上的折痕簡直可以夾死螞蟻,“到底有沒有人可以叫他安靜點!”


    這一聲吼完,所有人的視線全不由自主移到一邊專心翻書的於昭喜。


    “小不點,求求你行行好,別待在那裏看書了。”


    “每次隻要你進去吼一吼,花野那家夥一定會乖乖閉嘴,求求你救救我們啦!”


    咦咦?沒反應?


    那頭有人快被魔音轟炸死,這頭卻有人裝聾作啞,說什麽她都聽不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覺起疑——一個滿麵春風唱不完,一個變成聾子在裝死,兩個人都這麽古裏古怪,怎麽想都有鬼!


    經過投票,藍星被推選出來做發言人,他走到於昭喜身邊,砰一聲,合上了那本有翻沒有看的書。


    “咦?藍大哥,有事嗎?”


    忍下翻眼的衝動,難怪她不曾沒抱怨,心不在焉的人又哪聽得見噪音?“小不點,你不覺得很吵嗎?”他做出捂耳的動作。


    “吵?不、不會呀!”做賊心虛的垂下臉,於昭喜翻開被闔上的書。


    藍星兩手撐在她的桌前,不容她繼續裝死下去。“小不點,拜托你進去讓那個家夥閉嘴好不好?”


    “我不要。”她頭低低的道。


    藍星瞄瞄大家,看來用求的是沒用了,一個眼神示意下,剩下兩個男人快步跳到她身邊,一邊架起一條手臂。


    “陳大哥、雷大哥,你們在幹嘛?喂,你們要拖我到哪裏去?”


    前方開路的林娟愧然一笑,“對不起了,昭喜,這樣的工作環境連我也受不了,隻能順應他們的要求,派你出場了。”


    管她願不願意,隻有犧牲她來挽救大家的耳根子清淨。


    林娟負責敲門,藍星負責開門,另外兩人負責把人推了進去。


    砰!


    門一關。


    刺耳的魔音瞬間停止,外頭的大夥全都鬆了一口氣。


    “哎呀!小喜子,你怎麽突然跑進來找我?有事嗎?”完全無視她讓人扔了進來,花野喜孜孜的迎上前,想把她扶到椅子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見著讓自己心情愉快的女主角,管她臉色如何,花野都願意拿熱臉貼過去。


    於昭喜摸摸摔疼的屁股,一站起身便狠狠瞪他,“誰要找你,沒看見我是被人推進來的嗎?”


    一見到他,昨天被占便宜的那一幕就浮上腦海,讓她不氣不火都難。


    “我以為你是太想我,所以進來看看我感冒好了沒。”


    一瓶果汁被強塞入她手中,她被人拉到椅子上坐好。


    “胡說八道!我不罵人就不錯了,還想你……”她瞪著手中冰涼飲料,瞥見垃圾桶裏還躺著好幾個空罐,剛碰到椅子的屁股馬上跳了起來,氣凶凶道:“你要我說幾遍才聽得懂,你這破嗓子是不能喝冰的,給我喝溫開水,是溫開水!”


    被罵的當事人一點也沒有要改過的懺悔表情,反而對她異常又慌亂的態度感到相當有趣,忍不住偷偷靠近那張氣呼呼的小臉。“小喜子,你今天好激動耶!以前說你幾句你都不會生氣,怎麽從昨天開始,你就變得這麽暴躁,甚至一聲不吭就從我家溜走,我倒要問問你,你不覺得扔下病人很過分嗎?”


    不提還好,這會兒恍若沸水再度被煮開,於昭喜一張臉又燙又紅,驚覺男人的臉和自己靠得這麽近,她甚至可以察覺到他的呼氣聲,出於自然反應,她猛地一跳,躲到牆角,避他避得遠遠的。“你、你還好意思說昨天,都是你的錯!”


    “喂,你跳到那麽遠,我都聽不見你在說什麽了。”他眯眼瞪著躲在角落的身於,好臉色稍微拉下,有必要怕他怕得這麽嚴重嗎?


    才不會傻傻的走到他的麵前去,於昭喜拉高音量,“我說,你還好意思怪我,你才該為你的行為負責任!”


    “哦?我要負什麽責任?”他語調輕鬆,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故意說什麽稀飯有米蟲,騙我過去,然後……然後……”她唇一抿,像是止住了什麽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


    “然後趁你抬頭時偷吻你是吧?”他好心幫她把話接了。


    小臉從微紅變到爆紅,於昭喜帶著控訴的神情瞅著他。


    花野決定裝傻到底,緩緩朝她走去,“怪了,昨天你在案發現場都不喊責任歸屬問題,隻曉得逃離現場,到現在才來計較,你不嫌太晚了嗎?”


    “我不是不計較,我……”


    才起了幾個字,下一瞬間,他的臂膀已將她困在他和牆壁之間。


    花野臉上的笑意驟失,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張口卻接不下話的於昭喜。“你什麽?為什麽不繼續說下去?要我說,一個最討厭別人耍小手段的人,居然在第一時間逃走,你不覺得你吃虧了嗎?居然沒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沒要我跪下來磕頭跟你認罪,這是什麽原因呢?”


    花野近得鼻尖足以抵住她的,兩人氣息交融,“因為你害羞,不好意思麵對我,小喜子,你心裏麵有我。”


    杏眸受到驚嚇不斷地瞪大、再瞪大。


    她偏了頭,想掩飾臉上被揭穿的驚訝。“你、你不要說笑話好不好?誰說害羞就一定是因為喜歡你……”


    “小喜子,我隻說你心裏有我,那可以是討厭的我,惹你生氣的我;可我沒說你喜歡我喔!”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一愣,瞥見到他眼底的竊笑,也明白自己又被耍弄,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氣跟著直冒上來。“你、你就是這個樣子,老是不正經,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這種愛耍人的家夥,我才不要喜歡上咧!”


    他抬起那張充滿抱怨和委屈的小臉,眼底釋放出那曾經讓她見過的溫柔和憐惜。“看來我真的很差勁,在你的印象裏永遠隻有負分,難怪你都不相信我。”


    “本來就是。”她試著想挪開自己的臉蛋,可惜他的大掌不允許,掙紮幾下,小臉仍在他的掌中,她放棄了。


    “如果說我從現在開始要認真對你,你願意接受也不會再生氣了嗎?”他無比認真的望著她,眼神中帶著異常火熱的光芒。


    “什麽意思?”


    “很簡單,”帶著堅定神情的俊臉緩緩朝她逼近,“於昭喜,我想吻你。”


    杏眸隻來得及瞪大,接下來,兩唇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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