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以為她急想知道的目的,是為報殺父之仇,因此欣喜萬分:“到底還是血濃於水,父女情深啊!”不假思索地道:“在廬山!”


    他們這時聽得院外人喊馬嘶,有數人躍下馬來,其中一人令道:“給我搜!”老翁喝道:“站住!你們想幹什麽?”那人罵道:“娘的,老不死!”老翁一聲慘呼,接著就是“撲通”一聲。從此再也不聞老翁聲息,料想是被人給殺了。頓時又悲又急,隻聽那人繼續令道:“給我搜!他就在這裏!”


    老嫗母女情知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都做好了拚命的準備,卻聽趙恒低聲急道:“祝大小姐早日手刃仇人!大小姐保重!”說完,轉身奔出,帶上了門。這倒大出意料之外。


    高雲心道:“想哪擴廓老賊鐵石心腸,竟也有如此忠義的屬下。”當下讓母親扶著悄悄走向門口,聽得趙恒喝道:“你爺爺就在這,有種的放馬過來!”走到門口,湊眼透過門縫,向院門口窺去,但見父親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視線一下子便模糊了。扭頭瞧向了母親,便要哭出聲來。


    老嫗連忙伸手一把按住了她的嘴巴,老淚縱橫的搖搖頭。


    這時,院內傳來了兵刃相交之聲,高雲強自忍住,淚汪汪的湊眼透過門縫,向院內循聲窺去,但見趙恒被七八人揮刃圍攻,招招攻他要害。


    他是擴廓的謀主,武功不是十分了得,以寡敵眾,便處下風。盡管如此,也非一味的防守,每當遇到敵人無傷大體的攻擊時,便不予理會,將騰出來的手,狠狠攻擊敵人。心想:“隻要能保得大小姐玉體無恙,我這條賤命又算得了什麽?反正都是個死。能多殺一個是一個!”幾聲叱吒之後,便殺了兩三名敵人。


    無傷大體的傷受多了,便有傷大體,趙恒隨著持續受傷。開始力不從心起來,好幾次都險些被殺,但是在錚錚鐵骨之下,依舊勇不可擋。


    剩下的那五六人為他氣勢所鎮,各自退開了兩步。一時不敢上前。


    片刻之後,趙恒眼前若明若暗,腦袋也是如此。於是擠了擠眼,搖了搖頭,結果依舊如此。身子突然失衡,打起趔趄來,忙“噹”地一聲,拄住了刀,險些跌倒。


    那五六人見此,知道他頂不住了。隻要輕輕一碰,就會倒下。於是揮刃呐喊,如餓虎撲食般,狠狠地撲下了他。哪知,他頑強的很,依舊勇不可擋。


    如此一來,雙方廝殺的就更加激烈了。


    再鏖戰一會,趙恒又是一聲叱吒,再斃一敵。


    隨著那一人的死,廝殺也隨即停止。


    那四五人散開後。趙恒倒在了血泊之中,遍體鱗傷,三不忍賭。


    高雲窺此情形,不禁心頭一酸:“趙恒雖然是為擴廓而死的。但是畢竟受益的是自己!”心道:“他雖然跟錯了人,但是是個響當當的英雄!”


    那四五人見目的已經達到了,便懶的再多費事。


    老嫗母女見敵人上馬而去後,從房中奔了出來,嚎啕大哭。


    高雲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孝敬父親,父親就沒了。而且是被自己害死的,是既傷心又自責。


    母親安慰她說她能有這份心就行了、作為父母能為自己的孩子做一些事,就是死也高興。


    高雲含淚埋葬了父親和趙恒後,又休養了數日,傷已經好了七八分,可以自由活動了。


    她為了急於救出被劫的眾派弟子、為了早日替親人報仇,不等傷完全痊愈,便匆匆而不舍的告別了母親。


    高雲臨行前向母親千叮萬囑,一定要保重身子,等自己回來接她去竹籬茅舍,好好孝敬她。


    先行的袁明日等人,秘密到達廬山麓之後,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商討起了如何能在不傷被劫眾派弟子的情況下,從袁明月手中拿到虎符。


    有人說先將被劫眾派弟子迷倒了,再從袁明月手中奪取虎符;有人說直接將袁明月迷倒了,從他手中奪取虎符;還有人說讓秦護院潛入袁明月的寢洞,將虎符給偷出來等等。要麽因為一時難以籌到那麽多的迷藥;要麽因為袁明月狡猾不一定能吃下迷藥;還要麽因為不能確定袁明月會把虎符放在寢洞等等。


    隨後,另一路趕去查看高雲的丐幫弟子、前往大都的楊蘇等七名弟子,還有接到消息的眾派首腦、聞風的武林名宿,也都陸續的秘密來到了廬山麓下,與他們會合在了一起。


    一名三袋弟子和楊蘇:一個說,隻找到了兩具被豺狼吃剩下的敵人殘骸,可能高雲的遺體已經給……一個說,木仁已然慘死府中了。


    袁明日和趙夢姣等人本來還對各自牽掛的人,存有一絲生還的希望,聞此噩耗,不禁悲痛欲絕。


    群雄對罹難者表示沉痛哀悼,紛紛咬牙切齒,咒罵袁明月,又欠了自方一筆血債。


    袁明日情知眼下危急,於是強自收起悲痛,與他們繼續商討起了,如何能在不傷被劫眾派弟子的情況下,從袁明月手中拿到虎符。可是商量了半天,依舊一籌莫展。


    袁明日沉吟片刻,道:“我倒有個盜引相結合的辦法,不妨可以試一試。”


    群雄大喜,紛紛道:“盟主的辦法一定不錯,快說說——”


    袁明日道:“如果秦護院盜不到虎符,便故意暴露行跡,如果辜無仇沒有把虎符帶在身上,大驚之下很有可能就會追擊……”


    群雄意會,紛紛點頭,連連稱好。


    霍愛萍想了想,憂道:“那狗賊狡猾的很,如果給他察覺是故意暴露行跡,便不會追擊了!”


    袁明日向侍立身旁的秦護院道:“這就要看咱們秦護院的本事了。”


    秦護院拱手信誓旦旦地道:“請公子放心,咱秦護院就是豁出命來,也要完成任務!”


    袁明日站起身來,拍拍他肩膀微笑道:“沒那麽嚴重,我會在暗中保護你的!”


    秦護院出道以來,所盜次數無數,如果遇到偷不著想要偷的東西,最多在心中暗罵物主一番也就是了,可從來沒有想過要脅迫物主,演變為搶劫。後來跟了他,本以為以後他是不會再讓自己做賊的,萬沒想到他不僅讓自己去做,而且他要做自己的同夥。如此多的意想不到實在是令人感歎:世事無常。


    他緇衣蒙麵,悄然無聲的翻過了高達數百丈的含鄱嶺,在隱秘的角落蹲了好幾宿,基本摸清了,袁明月的作息和元帥寢洞的戒備等等情況。


    這晚,秦護院自忖動手的條件已經具備,於是袁明日也換上了一襲緇衣,蒙上了麵,跟隨他悄悄地翻過了岩壁。


    秦護院隱藏在了一個火光昏暗,遠離人群角落,待一個身形精幹的勤務兵,托著茶水經過時,突然閃出,快速一手拿住托盤,一手夾著鋼錨在那勤務兵的咽喉上橫抹。接著,疾捂那勤務兵的口鼻。


    那勤務兵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便一聲不吭,嗚呼哀哉了。


    秦護院快速穿上了那勤務兵的戎裝,托著茶水繼續向袁明月的寢洞走去。


    袁明月的寢洞外麵,整齊排列著兩行披堅執銳的守衛,足有四五十人。


    秦護院將盔沿壓的低低的,隻勉強露出了兩隻眼睛,低著頭,托著茶水走了過來,心道:“這狗賊做賊心虛,搞的防衛跟禦林軍似的,你以為搞成這樣就可以不死了嗎?”說出口令、出示腰牌之後,徑直向洞口走去,這時忽聞三四名守衛前後呼叫:“站在!”頓時一驚,忙站住了。


    一名守衛搶先奔了過來,在他腰間一拽,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物件,“嘩,嘩,嘩”掂量有聲。笑道:“你小子發洋財了?兄弟們念你的好!”


    原來,他在秦護院腰間摸了一包銀子,足有五六兩重。


    秦護院愁眉苦臉,欲待開口要回。


    那守衛唬道:“幹什麽幹什麽?兄弟們花你的錢是瞧得起你,別不識抬舉!滾——”在他屁股上重重踢了一腳。


    秦護院一副忍氣吞聲的樣子,似要流出淚來。


    眾守衛“哈哈”大笑。


    秦護院暗暗竊喜。


    原來,群雄為防他被識破,故意讓他在腰間係的銀子,以便對方懷疑時,引開對方的注意力。


    剛才呼叫的那三四名守衛中,便有人瞧出秦護院和往日送茶水的勤務兵不大一樣,要不是被眼前的橫財分了神,便有識破的可能。


    秦護院來到了袁明月的寢洞,但見油燈明亮,帷幔高懸,其豪華程度一點也不亞於,在三清山見過的釋路藕的寢洞。當下將托盤往石桌上一放,老練的翻找起來。


    他翻找的速度雖然快,但是愣沒讓一幕之隔的守衛,聽到一點動靜。


    不一會,秦護院便翻遍了寢洞的每一個角落,結果沒有發現虎符的一點蹤影,心道:“那狗賊應該快回來了。”


    守衛見他進了這麽長時間還沒有出來,待要喊話,忽見他托著上次送進去的茶具走了出來。


    這時,袁明月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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