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真的發生意外了,所以手機才會打不通?


    還是……她直接打電話到他公司去問?但是祖銘不喜歡她打電話到公司去找他啊!


    怎麽辦?


    她真的很擔心,如果不問個究竟,怕是什麽事都做不了,連覺都不用睡了!


    對了!差點就忘了孟震笙,她可以問他,他的手機向來每撥必通的。


    葉朋萱馬上再撥另一組還頗熟悉的號碼,不過這回不同以往,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震笙,我是朋萱。」她下意識的握緊了話筒,立刻表明身分。


    「我知道,有什麽事嗎?」孟震笙壓低了嗓音。


    不知是不是神經敏感,她覺得他今天的語調似乎有些凝重,不像以前接到她電話時那般輕快。


    「我現在看到新聞,說你們的工地出了意外,那個傷亡名單裏是不是有祖銘?」她急切地問,彼端卻陷入短暫的沉默,令她的心也隨之吊上半天高。「怎麽不出聲?你說話啊!祖銘是不是也受傷了?」


    在得知祖銘發生意外後,他不禁也想到朋萱,本打算等情況穩定後,再抽時間打電話告訴她,但她卻早一步先打來了,他一時還沒斟酌好該怎麽跟她說。


    未幾,孟震笙才緩緩開口。


    「朋萱,你先答鷹我不要慌,不要太緊張。」他要她先做心理準備。


    「好,你快說。」她連忙作了個深呼吸。


    「我現在就在市立醫院幫忙處理這件事,祖銘的確在傷亡名單中,經過急救,目前已經送進加護病房。」他說明著情況。


    「加護病房?」她詫異得倒抽口氣,恍惚的輕聲重複,隨即反應過來,再問:「那現在傷勢穩定了沒?」


    「他最嚴重的傷在頭部,顱內出血……」他保守的說著。「昏迷指數隻有三,情況不太樂觀。」


    其實祖銘還有肋骨斷裂刺進肺部的狀況,是四名重傷者中傷勢最為嚴重的,不過比起當場身亡的另外兩位,他至少還有一絲希望。


    「……」握緊話筒以防掉落,驚駭已讓她說不出話來,胸口的心髒像在打鼓,一聲強過一聲,一下痛過一下。


    「喂?朋萱,你有在聽嗎?喂?出聲啊,你還好嗎?」沒聽見她的反應,孟震笙加大聲量問。


    「這、這麽嚴重,怎麽辦?」她努力維持鎮定,但顫抖的嗓音泄漏了她恐慌無助的心情。


    「現在隻能聽天由命了。」他無奈地說。


    這消極的四個字,逼出了一直懸在葉朋萱眼眶中的淚水,無法自抑的逸出啜泣聲。


    「好好的,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他昨天才跟我見過麵的呀……」


    無須親眼見到她的淚顏,僅是聽著她斷斷續續的抽噎,就仿佛有把利刃,一下下割劃著孟震笙心坎。


    「你別哭,別難過,不要淨往壞處想,情況說不定會好轉的。」他輕聲安慰著她,對擔憂煎熬的心情感同身受。


    「是嗎?會好轉嗎?」她像逮著了一絲希望似的急問。


    她的反應大得令孟震笙不敢再給她太多希望,以免情況不如人意時,受到的打擊更大。


    「我會跟你保持聯絡,讓你知道祖銘的狀況,好嗎?」他持續以沉緩的嗓音穩定她的情緒。


    「好,我手機會二十四小時開機。」她在這端猛點頭。


    這時,孟震笙瞧見嬸嬸——也就是孟祖銘的母親周德珠風塵仆仆的趕來,他隻好匆匆與葉朋萱結束通話。「那就先這樣,我還有其他事,再見。」


    她怔忡茫然的將話筒掛上,難以想像向來意氣風發的孟祖銘,傷重虛弱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是作夢嗎?如果是,那肯定是個最可怕的惡夢!


    顱內出血、昏迷指數三……聽起來就很嚴重啊!


    難道她隻能待在家裏,被動的苦等震笙的聯絡嗎?


    霍地,她想起他說人就在市立醫院……與其繼續在家裏提心吊膽、胡思亂想,不如去一趟醫院,探視祖銘。


    市立醫院,加護病房外。


    「嬸嬸,你別急,加護病房的探視時間就快到了。」孟震笙安撫著不斷吵著要進病房探視的嬸嬸,眼角不經意瞥見一抹身影朝他們走近。


    他抬頭定睛一看,愕然的發現來者竟是朱麗兒。


    她來做什麽?!


    祖銘不是已經早在兩個多月前和她分手了嗎?


    「伯母……祖銘他……很嚴重嗎?」朱麗兒在周德珠右側的座椅坐下,一把握住她的手,神情萬分憂慮,淚水在她的臉上肆流蜿蜒。


    周德珠看見一心認定的準媳婦,忍不住悲從中來,擁著她放聲大哭。「麗兒啊!祖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該怎麽辦哪?」


    「伯母,祖銘身體很健康,一定會好起來的……」即使害怕得不得了,朱麗兒仍強自鎮定的安撫長輩。


    坐在周德珠左側的孟震笙緩緩站了起來,疑惑的看著她們倆似乎仍相當熟稔的互動。


    是哪裏出錯了?祖銘向家裏隱瞞了和朱麗兒分手的事嗎?否則嬸嬸為什麽還對朱麗兒這麽親密?


    也或許,純粹是朱麗兒有情有義,即使是已經分手,但畢竟存有情分,所以一聽到發生事情就趕來了?


    「……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啊,他不能有事,他一定要好起來,不然教我怎麽活下去?」周德珠哭得嗓音都變得沙啞了,整張臉脹紅得讓人擔心是否會造成腦溢血。


    「祖銘不會有事的,他……他還要看他孩子出世啊!」語落,一直隱忍的朱麗兒也崩潰得泣不成聲了。


    周德珠和孟震笙都被這個炸彈給炸得張口結舌,愕視著她。


    「孩、孩子?你說你有了祖銘的孩子?」周德珠震驚得忘了哭,上下打量著有孕的朱麗兒。


    朱麗兒微拭淚,哽咽地說:「對,我今天早上才去婦產科驗孕,醫生說已經五周了。」


    「天哪!太好了,待會兒探視的時候,你一定要告訴他,祖銘聽了高興,求生意誌就會更強烈的!」周德珠悲喜交加,臉上又是笑又是淚。


    「嗯。」朱麗兒重重點頭,兩個女人再度相擁而泣。


    可站在一旁的孟震笙,卻拉不起沉重的嘴角,目光憂鬱的看著她們。


    五周身孕,這代表了什麽?


    代表祖銘在告訴他已經與朱麗兒分手之後,仍繼續和朱麗兒往來!


    代表他根本在唬瞬他,他根本沒有做選擇,仍舊腳踏兩條船!


    姑且先不論祖銘的傷,朱麗兒懷孕的事實注定葉朋萱要被拋棄,而這肯定會讓葉朋萱承受很大的衝擊!


    他不禁對他的欺騙及花心感到氣惱憤怒,也對他的傷勢感到擔心憂慮,同時又開始憐憫心疼起葉朋萱……


    孟震笙轉過身,別開臉,雙手插進口袋,重重的吐了口氣。


    爺爺因為這事受到刺激而血壓升高,已返回家中休息;祖銘的父親本來還強自鎮定的前來處理,可一得知祖銘狀況極差,也受不住打擊的昏了過去,此刻在病房裏觀察。


    這件事,幾乎動員遠虹建設的所有高層,公安、公關部門兩位經理陪同總經理接受警方盤問,以及應付大批采訪的媒體,醫院部分則由他和其他主管負責。


    整個下午,孟震笙得接洽死者的身後事、探視安排傷者的住院事宜,還要安撫死傷者的家屬……說實在的,真有點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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