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就聽到有人在吹號角,那號角的聲音極其宏亮,仿佛連山都可以震碎。然後便是轟轟烈烈的擊鼓聲,走出帳篷,看到一些戴著詭異麵具的人赤裸著上身在跳舞。舞姿非常奇怪,先是左腿單腳跳,再是右腳單腳跳,然後兩隻腳在地上亂踩,嘴裏還念些奇怪的語言。


    我見到艾雋永走過來,拉著他說:“艾雋永,你快來看,他們真好玩。”


    “就隻顧著玩,別忘了今天的計劃。”


    今天之後,我就不能再與博潤見麵了,不知道以前我是不是真的愛過他?有多愛他?如果將來恢複記憶,我是不是真的不會後悔呢?


    敏銳地看出了我的傷感,艾雋永將我拉離了人群:“去把臉洗幹淨,好好準備一下。晚上天冷,你要多穿幾件衣服。”


    現在離晚上早著呢。


    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再去看看博潤,就當是一種道別好了。


    博潤正在試穿新衣,金線織成的長袍,上麵鑲著一粒粒細小的藍寶石,如果在暗夜中,看起來一定像極滿天的星鬥。


    他張開雙臂在我麵前轉了一個身:“怎麽樣?這件衣服比金縷玉衣還珍貴吧?”


    我笑笑,再也不必為他擔心了,他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想擁有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少我一個。


    “博潤,你以後就是國王了,凡事都要三思,不要再意氣用事。雖然治理你們這個國家蠻容易的,人民安居樂業,也不會有暴亂。但你還是要多讀點書,學些治國之方。切莫終日隻顧尋歡作樂,也別太滿足現狀。你可以考慮多種些能在沙漠中生長的樹木,讓沙漠變成綠洲……”


    “菜菜,你對我太關心了,我好感動。”他激動地一把抱起我,連連親了我幾下。


    “……”虧了。


    “我真的很懷念住在你家的時光,那個時候你對我那麽好,為什麽我當了國王後你反而對我冷淡了?我還以為你在嫉妒我呢,你放心,屬於我的東西也都屬於你,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你想要做什麽事我就幫你下聖旨。”


    “我嫉妒你?”真受不了這個人的思維方式,永遠都是小雞肚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才不希罕當什麽國王呢。


    博潤的登基儀式相當熱鬧,幾乎整個國家的人都出動來看他們的新國王。郡主王後穿了一件銀線織的長袍,上麵鑲著黃色的小寶石,和博潤的衣服很配。看得出來,她並不高興,化了濃妝看起來還是很憔悴,聽說是水土不服生病了。事實上我也覺得上火,呼吸的時候鼻孔裏好像能噴出煙來,幸好我不用長待在這個地方了。


    老國王親手將王冠戴在博潤頭上後,儀式就算結束了,大家開始圍著火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艾雋永就在這個時候向他提出辭行:“既然郡主與艾青菜已經平安送到,我也不便久留,要早日回去向皇上複命。”


    博潤巴不得他早點走,心情愉快地答應了。艾雋永走後,我離開人群偷偷地回到自己的帳篷。


    我換上了一套女裝,這裏的女子多長得高大粗壯,要找一套適合我穿的女裝並非難事。本來想化點妝遮蓋一下容貌,可是稍微畫了幾筆眉就覺得實在不能忍受,還是作罷。找來麵紗把半張臉遮住,應該沒什麽人會認出我。


    月黑風高逃跑夜,我穿過沉浸在喜悅與歡慶中的人群,獨自向邊境走去。這個國家已經很多年沒有戰爭了,所以士兵都不是很戒備,我在那走來走去的也並沒什麽人來詢問我。


    眼見得邊境就在眼前,一想到艾雋永就在前麵,我加快了腳步。


    “什麽人?”忽然有幾個守邊境的士兵不知從哪竄出來,看來他們還是蠻盡忠職守的。


    這時艾雋永聽到動靜走過來對他們說:“不好意思,這是我朝隨行的一位宮女,剛才隻顧著看慶典與我們走丟了,現在才趕過來。”


    那些士兵見艾雋永出麵說話,也就不再阻攔,真是些天真可愛的人。我喜滋滋地向艾雋永跑過去,不提防一腳踩在裙邊上,“撲嗵”摔了個狗吃屎。腦袋埋進沙地裏,鼻子和嘴裏都是沙子。


    “你真是笨得沒藥救了,還不快點起來!”艾雋永一點都不溫柔體貼,不但不過來扶我,還大聲地責怪我。他自己倒是試試穿這麽長的裙子在沙地上跑跑看,肯定比我摔得更加難看更加慘。


    “他們追來了!”他總算來扶我,卻是非常用力地扯我的胳膊,差點沒把我的胳膊扯下來。


    追來了?怎麽會這麽快?我把頭抬起來,周圍怎麽亮得如同白晝?一轉頭才發現,原來是有很多人舉著火把奔過來,首當其衝的就是博潤。


    我跟著艾雋永跑了幾步,卻再一次不爭氣地踩住裙邊摔倒在地上,早知道就不應該扮成一個女人。


    那些皮膚黝黑的精壯男子很快將我們團團圍住,手裏還舉著長矛對準我們,似乎隨時會衝上來刺我們一下。而艾雋永的手下隻有寥寥數人,根本無法與他們對抗。


    “博、博潤,你怎麽會來?”我結結巴巴地問。


    “你對我說那番話時我就知道事情不對,那分明就是來與我道別的。”博潤麵無表情。


    艾雋永憤怒地敲了敲我的頭:“你幹什麽去和他道別?”


    我幹笑。危急關頭,不要起內訌嘛。


    “艾青菜,你太讓我失望了。”博潤直呼我的全名,似乎對我真的絕望了:“我那麽愛你,甚至不在乎你失憶了,可是你卻吃裏扒外,胳膊肘向外拐。”


    “他從來就不是你的,也稱不上背叛你,分明就是你強迫他在先。你口口聲聲說他以前愛的是你,可是他從來沒有承認過,你又憑什麽認定?就憑什麽情毒?也許你買的根本就是假藥。”艾雋永說。


    就是就是,也許博潤根本是在自欺欺人。


    但博潤可不這麽認為,還認為艾雋永是在狡辯:“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買到情毒?賣藥的人花了很多心血才從一位高人手偷來情毒。你不要再找理由欺騙自己了,艾青菜確實愛上了我,所以情毒才會解開,隻是他自己不知道。他一直以為他愛的是你,那是因為他混淆了愛情與兄弟之情。不相信的話你去問問他,分不分得清這兩種感情?”


    艾雋永轉頭看我,要我說清楚這兩種感情的區別我還真說不清。艾雋永似乎周身都開始冒火,嗚……我失憶了,當然會比較糊塗一點。


    “艾青菜,你現在認認真真地做一個決定,你倒底選擇誰?我還是博潤?”


    我想也不想:“當然是你。”


    艾雋永這才滿意地笑笑,寵溺地捏捏我的臉。


    博潤更加不樂:“反正皇上已經把艾青菜賞給了我,如果他現在敢離開這裏,我有權利殺了他。”


    我打了個寒戰,被當作物品賜給別人已經夠悲哀了,如今連生命都掌握在別人手中。博潤啊,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你愛我,你又怎麽會舍得這樣作踐我?也許對你來說,我本來就隻是你費盡心機要與艾雋永來爭奪的一樣東西。


    艾雋永擋在我身前:“你可以殺他,不過在那之前要先殺了我。”


    我抓住艾雋永的胳膊:“不要,那麽多人,你打不過他們的。”


    艾雋永一手抽出佩劍,一手摟住我:“菜菜,雖然當初我們逃過了情毒一劫,但也許是上天不肯放過我們。我們已經無路可走,除非你想放棄我苟且偷生。”


    我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是我在乎艾雋永的生命。如果我們的愛情會讓他把命都賠上,我寧願放棄。


    我把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冰涼,我的心也一片冰涼:“艾雋永,我不想死……”


    他在我臉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又想像上一次要我飲冰釋一樣要我放棄對不對?”


    我不理他,向博潤走過去:“我跟你回去。”


    艾雋永在我背後說:“艾青菜,你不要以自己很偉大,我用不著你來幫我做選擇。這條命反正我是不要了,就算你和博潤走,我也不要了!”


    然後我聽到一聲金屬撕裂肌膚的聲音,那聲音明明應該很小的,可是我聽來卻是如此驚天動地,仿佛整個沙漠崩潰了,那些沙子撲天蓋地地湧來,將我掩埋起來,我無法呼吸了……我無法呼吸了……


    我艱難地轉過身去,艾雋永單手持劍刺進了自己的胸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他依然站在那裏,直直地瞪著我。


    我一步一步走過去,艾雋永,此時此刻我終於能明白你的心情,失去對方孤伶伶地活在世上實在太可憐了。


    現在我確定,我是真的愛你的,這不是兄弟之情。如果沒有你,我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男子,也許會娶一個普通的女子,過普通的人生。可是因為有你,此生我都變得不同凡響起來。所以就算在現在結束一切,我也會滿足的。


    艾雋永終於無法支持,身體晃了晃,單腿跌跪在地上。他的眼神沒有離開過我,我的眼神也沒有離開過他。


    我從頭發上拔出一支發簪,在博潤飛身想阻止我之前將它深深地插進了我的胸口。似乎,也並不是非常痛。我茫然地低頭,鮮血流出來,卻是綠色的。奇怪,上次我受傷明明流的還是紅色的血。


    唉,都這個時候了,還管自己的血是什麽顏色的幹什麽?


    博潤好像在嚷著叫大夫,我蹲下來,無視周圍的喧器,輕輕抱著艾雋永。我的血與他的血流在了一起,滴落在黃沙上,不知道它們會不會流進地底流進忘川河?


    “菜菜……哥哥……”艾雋永叫著我,最後對我笑了笑。


    我的神誌開始模糊,卻還是睜大眼睛望著艾雋永,我要再看他一眼,多看一眼也好。這個時候,我們不需要再說話,我們都明白,誰都不如我們愛彼此更多。


    在人事不省前,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有人打架嗎?我有沒有錯過熱鬧?親愛的,快來看,我幫你占到角度最佳的位置了……”


    誰這麽無聊還要來看熱鬧?不過這個人的聲音很熟悉……我模模糊糊地想著,然後就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


    很多事情我都想起來了,我被博潤騙吃下“情毒”,艾雋永與博潤打架,艾雋永要與我殉情,我去找“冰釋”。我沒有怪博潤,是因為艾雋永打斷了他的腿,我心中愧疚,但我從來不曾愛過博潤。可是現在我已經沒什麽欠博潤的了,艾雋永也不欠他的了。


    “艾雋永!”我叫起來,張開眼睛。


    圓圓的屋頂,鋪著羊毛的床。咦,這裏好像是我之前住的帳篷?再看看周圍,圍著幾個人,博潤、淩翔、龍雪龍,都是我認識的人,他們怎麽在這裏?


    “醒了?”淩翔第一個湊過頭來打量我:“認不認得我?”


    “淩翔,我早覺得你不像普通的凡人,原來你在地府當差呀?”


    “地府?呸呸呸!你還活著呢,是我救了你。”淩翔彎下腰來,一張笑臉靠近我:“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不會讓我以身相許吧?反正你都有個比仙女還美的龍雪龍了。說起來,我飲“冰釋”之後並沒有見過龍雪龍,我怎麽會認得他?難道我真的已經恢複記憶了?


    “艾雋永呢?”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我忙伸出雙手抓住淩翔的肩膀用力搖,搖得我自己的胸口好痛。


    “他……他……這個……”淩翔一下子露出黯然的表情,握住我的雙手用很煽情的語氣說:“菜菜,真是對不起,我救不了他。不過你放心,你長得這麽可愛,以後我會幫他好好照顧你的。”


    艾雋永……我眼前一黑,幾乎暈蹶過去。既然如此,為什麽我卻活了下來?不,我不要獨自活著……我……


    正在無望中,龍雪龍一把將淩翔抓到一邊去:“你幹什麽嚇唬他?他的身體這麽虛弱,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說著龍雪龍溫和地在我床邊坐下:“不必擔心,艾雋永也活著,我們給他擦了特製的傷藥,應該很快就會恢複健康。”


    “真的?艾雋永真的沒事?”


    “放心。我們的藥非常有效,將來連個傷疤都不會有。”


    我簡直要哭出來了:“真是太好了,幸好能遇到你們。對了,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聽說這裏的新國王登基,淩翔非要來看熱鬧,沒想到你們出了這樣的事,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我瞪瞪一直沉默不語的博潤,他有氣無力地辯解:“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真的很不甘心。菜菜明明愛的是我,憑什麽隻是因為飲了冰釋我就要把他讓給艾雋永?”


    淩翔很好奇:“艾青菜不是一直喜歡的都是艾雋永?他什麽時候喜歡過你?”


    “他喜歡的當然是我。之前我給他服下情毒,如果他不愛我,現在怎麽還可能好好地活著?”


    淩翔頓時“啊”了一聲:“原來如此,早說嘛。我上次忘記告訴你們了,情毒其實是我製造的。”


    我張大嘴:“你?怎麽又是你?你幹什麽製造這種希奇古怪的東西出來?”


    淩翔聳聳肩:“我製造的東西都是不賣的,隻是為了好玩。可是一不小心情毒被人偷走,又賣給了博潤,誰知道他那麽無聊真的會給別人下這種毒?”


    “那情毒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必須要愛上下毒之人才能活下去?”博潤著急地問。


    “這個我不知道,我可沒有試過,強扭的瓜不甜。像我這麽有魅力的人,想要誰愛我,誰就會愛上我,哪裏用得著什麽情毒?”淩翔一邊誇誇其談,一邊得意地瞟瞟龍雪龍,龍雪龍裝作沒看到沒聽到。淩翔又說:“不過情毒並非無藥可解,我造情毒的同時,還造了解藥。”


    我蹶蹶嘴:“你的情毒一定是無效的,我可沒吃什麽解藥。”


    “誰說你沒吃?你不是飲下了冰釋?冰釋就是情毒的解藥,當初我知道你中了情毒才肯送冰釋給你,不然的話那麽好的東西我怎麽舍得送人?”


    我這才恍然大悟,我活著並不是因為我愛上了博潤,而是因為我及時服下了解藥,也就是“冰釋”。


    我暴跳如雷:“你怎麽不早說?害我們造成了這麽多誤會!”


    淩翔摸摸頭:“我沒說過嗎?沒辦法,我的記性不太好。喂,你這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麽?我可救了你兩次了。”


    說的倒也是,能夠認識淩翔和龍雪龍真是我人生的一大幸運,他們似乎總能在恰當的時候出現,救人於水火中。


    此時博潤的臉上完全是受到重創的表情:“這麽說來,菜菜真的沒有愛過我?”


    “這回你總算相信了吧?博潤,現在的你什麽都有了,你應該滿足了,何必還執著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一本正勁地教訓他。


    他苦笑了一下:“我的國家裏雖然有許多寶石,可是因為到中原去很不方便,所以擁有的物資很貧乏,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沒有。空有一堆寶石又有什麽用?我雖然已經有了妻子,可是她隻是愛慕王後的頭銜才嫁給我,我們彼此不相愛,生活也不會快樂。你以為我擁有一切,其實我一無所有。以前我以為至少我還擁有你的愛,現在才知道,原來那隻是我的一個夢。”


    聽起來真的很淒涼,可是話雖如此說,我知道,如果在王位與我之前選擇一個,他一定會選擇王位。而我隻想做一個最平凡的人,假如讓我做國王,或者與艾雋永雙宿雙飛,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艾雋永。


    “博潤,你從小驕生慣養,做事從來不為別人著想。艾雋永雖然傷了你的一條腿,但是你騙我吃下情毒,錯在於你。以後我不會再同情你了,都是我的心軟讓你這家夥不但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其實真正應該愧疚的人是你才對。”


    他垂頭喪氣:“我明白。我絕對不會因為愛一個人連命都不要,艾雋永確實比我更加愛你。就算把你繼續留在身邊艾雋永也不會善罷甘休,我現在畢竟是國王了,有很多政務要處理,沒有功夫再為這些事糾纏。我不會再糾纏你,我放你走……”


    “你的意思是,以後不會再強迫我留在沙漠中?”我暗喜,博潤可真是要麵子,非要找些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出來才肯放手。


    “是的,從現在起你自由了。”說著,他轉過身步履沉重地走出了帳篷。


    總算撥開雲霧見青天了,我現在應該去看看艾雋永,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我們的血沒有白流。


    鑽出被子,好冷啊。


    龍雪龍脫下鑲著白色毛領的披風披在我身上:“他就在自己的帳篷裏,我們一起去看他。”


    他的披風上帶著淡淡的香味,柔軟的狐狸毛圍著我的脖子非常溫暖,真是個又美又好的可人兒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太花癡,淩翔過來拍拍我的肩:“你千萬不要愛上我老婆,他已經有我了。而且你們兩個都是當人家老婆的,就算在一起也做不了什麽事。”


    哼,有什麽了不起?我也已經有艾雋永了。


    懶得和他抬杠,我要省下力氣去和艾雋永聊天。


    艾雋永躺在床上,微皺著眉頭,嘴唇蒼白,看起來真是好可憐。我全然不顧身邊有人,跑過去在他嘴唇上親了又親,希望能夠讓它紅潤起來。好像的確有效果,艾雋永不但嘴唇有了點血色,連臉都紅起來。


    “菜菜……”


    “你還痛不痛?”


    “本來不怎麽痛,不過現在你壓在我傷口上,實在是好痛……”


    “……”挪開身體:“放心好了,淩翔的藥那麽神奇,一定能很快把你治好。”


    “嗯,你呢?你的傷怎麽樣了?”


    我把衣服解開,給他看我的小小傷口,他滿臉心疼。淩翔再也受不了我們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很不解風情地破壞我們:“喂,我們可是很忙的,你們還有沒有事要幫忙?如果沒有,我們可要走了。”


    “啊?你們走了?你們不會就這樣把我們扔在沙漠裏吧?萬一博潤說話不算數又來找我們麻煩怎麽辦?你們帶我們一起走好不好?”總覺得他們兩個像是無所不能似的,有他們在我就會比較放心。


    “艾雋永傷得重,不能舟車勞頓。這樣吧,我們帶你們出邊境,然後你們自己找地方養傷。”龍雪龍說著又遞給我一封蓋了蠟印的信:“把這個交給皇上,他自然就不會難為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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