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琳把拐杖遞給項擎朗,然後雙手插腰問:“你車呢?被拖去拖吊場了嗎?要不要我去領?啊,我不能去領,因為我隻有半張駕照!”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極盡誇張之能事。


    項擎朗猛翻白眼。“白癡,車子好好的停在巷口,幹麽領車?”


    “你不是出車禍?我以為是你的車跟人家相撞,不是嗎?”這下她可訝異了。


    “誰說要開車才能出車禍?”他沒好氣地說。“我昨天把車停在巷口,下午才走到巷口,還來不及碰到車門就被一輛蠢機車撞了,不然我怎麽會小腿骨折?”


    他的右小腿打著石膏,醫生宣布起碼要一個月。光想到一個月要當跛子,他就耐性全失。


    “喔,是被撞喔?那事主逃了嗎?怎麽沒見到肇事駕駛?”她剛剛隻顧著關心他的傷勢,完全忘記問這件事了。


    “就是巷口排骨便當那家的孩子,我怎麽會不認得?他能逃哪去?不過小鬼能做什麽,我讓他幫我叫救護車就叫他回家了。”他聳聳肩說。“喂,快點去招部計程車,難道你打算讓我走到路口?不然你就去替我弄個輪椅。”


    她張大了嘴。“你放走了肇事者,然後來奴役我?說,你為什麽不逮住那家夥?就算是個小鬼,也該負起責任啊!”


    “他們家又沒幾個錢,再說現在有健保,我也有保險,要個哭哭啼啼的小子來幹麽。第二點,你是我的助理,原本就是拿來奴役的,不奴役你奴役誰呢?”他倒是回答得理所當然。


    塵琳抿起嘴看他一眼,懶得跟他計較,於是跑到前麵排班計程車處招了一部車過來,然後略嫌粗魯地將他塞進車裏。


    車子往前開,然後她忽然領悟地轉頭問他:“等等,你……你剛說開排骨便當的那家人沒什麽錢,難道你是慈悲心發作,所以才不追究的?”


    他撇過頭去,不準備回答她。


    “喔,天哪,你這是在臉紅嗎?”這下她更驚訝了,看著他耳根可疑的紅暈,她居然覺得他很可愛。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從現在到我拆石膏之前,你都必須天天來報到,休假全部取消。”他非常平淡地轉移了話題,心裏覺得這主意真是棒透了,說不定他有機會可以讓腦中的那堆幻想實現。他最近腦袋裏麵時常出現她的臉,還有親吻她的感覺,弄得他都快不正常了。


    “為什麽?又不是我撞你的。”沒有休假,他是想她當女仆嗎?


    “都是你那天對著我的照片鞠躬,我肯定是被你帶衰了。”他煞有其事地說。“還有,你那天踢了我小腿,大概就是那時候骨頭就裂了,隻是今天被機車撞到,才被發現……”


    “哪有這種事?我用右腳踢你的……左小腿,你現在打石膏的可是右小腿喔,項先生。”她很不客氣地提醒他。


    “你確定嗎?你那天亂踢完就走了,你怎麽知道踢到哪裏?”他再度強辯,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我……我會踢你是因為你咬我啊!”這次換她辯解了。“所以是你的錯。”


    “我會咬你是因為你先咬我的,記得嗎?”他再把球打回去。


    “我會咬你是因為你嘲笑我的駕照,記得嗎?”她也毫不含糊。


    “所以啦,結論出來了。”他得意地笑了笑。“都是因為你考了那什麽蠢駕照,才導致了今天的一切,所以都是你的錯,照顧我也是應該的。”


    “這算什麽結論,你土匪喔?”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才不管你,上班時間我會上班,其他時間看我高興。”他會硬掰,她難道就不會按著自己規則走嗎?


    “那你就等著被fire吧!”他警告著。


    “哼!”他說過一百次了,她哪鳥他?


    話雖如此,但等計程車到了工作室門口,她還是攙著他下車。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把他弄到二樓他的臥室。


    “天哪,好累喔,以後請自己用拐杖。”她攤靠在地上的地毯上喘息。“我看你這一個月都不要離開這房間好了,不然實在太累了。餓不餓?我去幫你買吃的。”


    “我想先洗個澡。”他皺著眉頭望著自己被剪了半截的褲管。“該死!”


    “發生什麽事了?”她跳了起來,緊張地問。


    “他們剪壞了我最喜歡的一條褲子。”他抱怨道。“我剛剛應該不要付醫藥費的,可惡。”


    塵琳猛翻白眼。“那條破牛仔褲有那麽珍貴嗎?你不讓人家剪,難道你要把褲子脫掉再打石膏?然後隻穿著內褲跟石膏裸奔回家嗎?喔,那樣的話你打死我,我都不會去接你的!”


    雖然她說得有道理,但他還是不爽。“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條牛仔褲。”


    “再買一條不就得了?不然你讓巷口的那位飆風少年給你買一條。”她不以為然地說。“不過是條牛仔褲,你比女人還羅嗦。”


    他抬起頭來瞪著她。“這條褲子一萬多塊,台灣沒賣。難道我不能抱怨兩句嗎?”


    “花一萬多塊買牛仔褲,你才是瘋子吧?”塵琳訝異地說。“下次倒下前記得吩咐人家先脫你褲子。”她還一臉慎重地說。


    “季塵琳!”他一把拉過她。“快點幫我,我要洗澡。”


    她被他扣住,但卻皺起眉頭。“這有困難,難道你要我幫你脫衣服?還有,石膏可不能弄濕,你打算怎麽洗?”


    項擎朗愣住,然後皺皺眉頭。“先幫我把牛仔褲脫了,其他的我自己來。”


    他這條牛仔褲可是緊身的,在眼前這狀況,沒有人幫忙是無法自己脫下來的。可惡,難道他往後一個月隻能穿短褲跟運動褲?


    “什麽?要我幫你脫褲子?”她驚喊出聲。


    對她的反應,他好笑地挑了挑眉。“怎麽?害羞了?”


    “我……哪有?又不是沒看過你隻穿一條內褲。”事實上她還見過他全身赤裸的模樣,第一次叫他起床時,他就是光溜溜的起身,絲毫沒有羞恥心。“脫就脫,你坐好。”


    他看到她臉脹紅了,一臉嚴肅,還卷了卷袖子,像是要去幹架的模樣,他不禁覺得她很好玩。原本他隻需要她幫忙把褲管拉出來,現在因為她的反應太好玩了,他決定通通交給她。不知道她那臉蛋上的顏色會變換出幾種不同的紅?


    她幾乎不敢望向他,怕他那嘲弄的笑會讓她手顫抖。她專注眼前工作,決心忘記這男人,把他當個孩子。於是她解開他的皮帶,將皮帶抽掉,然後解開他的扣子,但是扣子不大好解,讓她的手數度滑掉。


    她幾乎不敢抬頭看他。“可惡,手流汗了吧!”


    她低喃著將手在他大腿擦了擦,忽然聽到他“嘶”了一聲,她訝異地抬頭。“這兒痛?你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她說著手還繼續在他大腿遊移,擔心他還有其他傷口沒被檢查出來。


    “你再摸下去隻會越來越痛。”他緊著嗓音說。


    她愣了一下,頓時體會到他的意思,然後一個低頭,看到他褲子前端的變化,臉就整個脹紅了。


    “你自己解扣子啦!”她趕緊往後退了兩步,還別開臉去望著窗外。但即使是窗外的涼風也吹不散她臉部的潮熱。


    “好了,你是想拖到幾時?”他的聲音還是一樣,除了些許不尋常的緊繃之外,其他都很正常。


    她轉頭,發現他已經完成了大半,現在她隻要幫忙把他的褲管拉下大腿就可以了。她決定當作沒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鎮定地幫著他,可是她馬上發現問題來了,左腿已經拉出來,但是右腿全卡在膝蓋了。


    “拉不下來啦,石膏太大了,這樣根本脫不下來。”她拉得滿頭大汗,這下可不得不抬頭看他了。


    項擎朗低頭望著這個蹲跪在他身前的女人,微微地發怔。他怎麽會對這女人起了反應呢?還有,當她這樣望著他,明明臉上的妝已經褪得差不多了,臉蛋上還有汗露,嘴巴還有被他咬破的痕跡,那頭長發披在身後有點淩亂,但是他為什麽會想將手指穿過發絲,將她的臉捧住呢?


    還有,為什麽當他看到她嘴唇的傷痕時,會有一種小狗在柱子撤過尿的快感呢?彷佛他烙了個印,她自此就屬於他了。


    唯一可以讓他讚許的,大概就是她胸口的柔軟胸形了,從這兒看去確實風光明媚。不過現在再這樣看她,可不是個好主意。


    “怎樣?這也要掙紮這麽久喔?反正都已經被剪壞了,現在隻不過把整件剪開罷了,何必掙紮呢?”她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旖思。


    “剪就剪,去拿剪刀。”他粗聲地回應。


    塵琳還以為他是因為要損失一條上萬塊的褲子而心情不好,完全不懂他的心思比損失一條牛仔褲要複雜得多。


    她跑去找剪刀過來,再回來時他已經恢複了冷靜。


    “啊,要剪一萬多塊的褲子,好興奮喔!”她開心地動了動手裏的剪刀。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興奮。”他低聲咕噥。


    “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楚。”她停在他麵前問。


    “沒什麽,要剪快剪。”他沒好氣地說。


    結果塵琳才把褲子剪開,他就粗魯地起身。“你可以去買便當了。”


    “可是你這樣會弄濕石膏,除非你泡在浴缸把腳抬高,然後站起身前先把身體擦幹。這技術性很高耶!不然我拿垃圾袋給你,包住石膏,這樣可以淋浴。”她幫忙出著主意。


    “那水還不是會從塑膠袋的縫隙流進去,石膏還是會濕。”他忍不住吐槽。


    “那用膠帶把封口封住啊,黏在你的腿上,這樣塑膠袋的口就不會進水。我以前有一次扭傷腳,就是用這招耶。黏得夠緊的話,真的不會進水!”她非常認真地說。


    “黏膠帶?那有多痛!”他猛皺眉。


    “啊,你的腿毛……要不要先把腿毛刮掉?”她的目光在他膝蓋上方的大腿處溜轉,在發現他臉色不大好看後,馬上改口。“那刮掉一圈就好?”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光想像他把腿毛刮掉一圈的景象,差點就忍不住笑出來了。“啊,我先幫你準備材料,要用什麽辦法你自己決定。”


    她趕在他殺人之前,跑去把垃圾袋、膠帶跟浴巾通通抱到浴室放好,然後越過一臉陰霾的項擎朗身邊。“我去買便當了,你請便喔!”


    他依然僵著身子不回答。


    可是當她走出他房間,將門關上,沒多久他就聽到樓梯間傳來一陣狂笑聲。他額際的青筋跳動。


    “可惡!”他詛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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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是禮拜天,塵琳卻早早就醒了。


    其實她很放心不下項擎朗那家夥,昨天買完便當回去,他已經換了條短褲,且石膏上方的腿有幾個地方紅紅的,她差點笑出來。看來他還是用膠帶那一招了,但顯然他抵死不肯刮腿毛,所以結局很慘烈。頁希望他鬼叫的當下她能親眼目睹。


    後來她幫他把三亞水拿上樓後,就先回家了。本以為他說不定半夜還會打電話來騷擾她,不過她猜錯了。


    “可能吃了藥早早睡了吧!”她伸了個懶腰,猶豫著是要繼續賴床,還是要幹脆起床去吃早點。


    不過掙紮還沒有結果,她的手機鈴聲就響了,她拿過來,果然是項擎朗。她就知道他不可能安分那麽久。


    “喂,是不是摔進馬桶爬不起來了,需要我去救你?”她一接起電話劈頭就問。


    “季塵琳,你這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現在馬上給我滾過來!”他的聲音沙啞,聽起來脾氣不大好。


    “用滾的話可能要好幾天才會到,你確定你等得了?”她故意回答。


    “快點來,少廢話。”他粗聲地說。“來的時候在巷口的便利商店幫我買幾瓶酒。”他命令著。


    “酒?還幾瓶?你要開轟趴喔?”這家夥不會是因為不能到處跑,幹脆要把朋友招來家裏玩樂吧?


    “叫你做就做,哪來那麽多問題?限你一個小時內到。”他非常獨斷地給了時間限製。


    “那你得先給我一隻小叮當才行。”她咕噥著,還扮了個鬼臉。


    “為什麽?”他在電話那頭愣住了。


    “你很笨耶,沒小叮當怎麽有任意門?沒有任意門我怎麽說到就到?不跟你說了,我先去刷牙洗臉,掰。”她說完逕自掛掉電話,不管他是不是又在電話那頭咆哮了。


    一個多小時後,她提著一袋早餐跟一袋便利商店的貨品走進他的屋子。


    “喂,先吃點早餐……”她的話在看到他的模樣後打住了。“哇啊,你看起來有點像鬼。”


    他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像是整夜沒睡,臉上新長出來的胡渣破壞了他花美男的形象,但卻多了幾分男人味,身上穿的依然是她昨天離開時的那套衣服。


    “你超過一小時了。”他悶聲指責。


    “那又怎樣?你能咬我嗎?哈哈,現在就算你想咬我也很難,我跑得比你快。”她得意地跟他比了個v字。


    他用那雙紅紅的眼睛瞪她。“我可以扣你薪水。”


    “薪水?那是什麽東西?我從來沒在你這邊見過耶!”她走過去,把早餐塞進他手裏。“要扣的話得先給我薪水,那樣才有東西扣,懂嗎?”


    當初說好的三個月期限已經快到期,屆時他就該付給她三個月薪水了。不過如果他敢在最後一天故意辭掉她,她會踢斷他另外一條腿,然後把那些薪水給他當醫藥費。


    項擎朗完全不知道她腦袋裏的暴力打算,隻是瞪著手裏的三明治猛皺眉頭。“我現在不想吃。酒呢?”


    “你要現在喝?客人都沒來,喝什麽?我還有買冰塊在樓下冰箱……”她的話在他陰霾的臉色下消失。“我去幫你拿杯子,你吃一點三明治吧!”


    她邊走下樓邊想,看來他要她買酒不是要開轟趴,而是自己要喝的?隻是為什麽?一個看起來像是整夜沒睡的人,幹麽不吃飯隻想喝酒?


    她拿了杯子跟冰塊上樓,但是停留在離他幾步遠的距離。“你的腿在痛?沒吃藥嗎?”


    他緊皺著眉頭不說話,看起來也不打算回答。


    她把杯子放得遠遠的,然後走過去他的床頭櫃,打開藥包,發現止痛藥真的隻吃了一次,大約就是她昨晚讓他吃的那一次。


    “幹麽不吃藥?痛是必然的,不然醫生幹麽開藥給你?”她不可置信地說。


    “我不想依賴止痛藥。”他依然猛皺著眉頭。


    “喔,還真是厲害啊,硬漢。”她沒好氣地說。“那喝酒讓自己睡著,讓自己不痛又算哪門子招數?”


    “你管我那麽多幹麽?若非要依賴一樣,起碼我可以自己選吧?”他惱怒地吼她。“把東西給我拿過來!”


    她瞪著他,胸口因為喘息而起伏著。她知道如果不拿給他,他也會跳下床自己拿的,這家夥可不是個好寶寶類型。


    “把那個三明治吃了,愛喝多少我幫你倒。”她開出條件。


    霎時間兩個人僵持了好久,在她以為他無意妥協的同時,他不情不願地打開包裝紙咬了一口,然後還邊吃邊瞪著她,好像她逼他吃的是毒藥一樣。


    “所以你真的整晚沒陲?幹麽不打電話給我?”她同情地看著他不大好看的臉色,這家夥還是第一次這麽狼狽。


    “得讓你睡飽,你才有力氣讓我奴役。”他陰著臉說。


    她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現在又是誰狗嘴了?”


    誰想到他聽了,不顧滿嘴的食物說:“怎麽?你又想咬我了?”


    她歎了口氣,不想跟一隻受傷的笨狗吵架。


    “幫你煮杯咖啡好嗎?”她語氣緩和了許多,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溫柔。


    “女人,我整晚沒睡,你還給我咖啡?真是美好的提議。”他毫不客氣地回答。


    “好,你就是要喝酒是吧?”她覺得他真是一個鬧脾氣的小孩,索性起身把酒瓶全拿出來一字排開。“要先喝哪一瓶?有紅酒、白酒、白蘭地,甚至也有啤酒。啊,喝了啤酒會狂跑廁所,對你來說太勉強了。”


    “給我啤酒。”他又瞪她。


    現在他已經把一個三明治吃光了,她總沒話說了吧?


    她聳了聳肩,把啤酒倒進杯子裏麵,順便加了幾塊冰塊。“水晶杯,這樣有符合你項大師的美學標準嗎?”


    他撇撇嘴,接過她手裏的杯子,一飲而盡。


    啤酒的酒精濃度很低,他這行為根本就是在賭氣而己。


    “再來呢?要哪一罐?”她手指頭敲了敲酒瓶,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依然一臉陰霆,死盯著她看。她一副好脾氣地斜坐在旁邊椅子上,好像隨便他怎麽鬧都行。


    他們就這樣對看了好久。


    終於,他不甘不願地開了口。“拿來。”


    她訝異地問:“拿什麽?”


    “拿你想讓我吃的該死的藥!”他口氣還真是惡劣。


    但她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倒了杯水,掏出藥袋裏的藥,坐到床邊遞給他。


    他悶著一張臉把藥吃了,然後抬頭緊緊盯著她。“現在該給我一點獎勵了。”


    “什麽獎勵?”她愣住了。


    他手指頭在自己嘴巴點了點。“不準用咬的。”


    她大大發了一個愣,才醒悟過來他真的要她吻他。“我……我幹麽要吻你?”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她,那溫度逐漸沸騰。他凝視她的模樣讓她渾身發麻,然後整個身體也跟著發燙。


    “別說你不想吻我。”他那天咬她之前的那個吻,她可是很沉醉其中的。自從那一次之後,他就越來越想吻她。


    “我……”她望著他那好看的臉龐,覺得自己真的是受到引誘了。


    這男人身上充滿了吸引力,雖然是個可惡的男人,卻也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她的心逐漸在渴盼中顫抖,於是她緩緩探過身子,除了兩片嘴唇以外,沒有碰到他身體的任何部位,她輕輕地將嘴貼在他唇上。


    僅僅是這樣簡單的接觸,她沒有退開,他也沒有激烈的動作,就這樣四片唇瓣相接,如此單純地貼靠著,像是用最細致的方式在品嚐對方嘴唇的觸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她的嘴張了開來,而他的舌竄了進去。她輕吮著他的舌尖,而他呻吟一聲後將她整個人攬抱在身上。


    兩個人的重心往後移,雙雙倒入枕頭的懷抱。她側躺著張開眼凝望著他,他與她麵對麵,四目交接。


    “這……算不算酒後亂性?”她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


    他的拇指抹過那抹笑,然後緩緩綻開一個性感至極的男性笑容。“以後隻要你想做愛,給我一杯酒,我就懂了。”


    她臉蛋微微發紅,張嘴咬住他的指腹,他的眸色馬上變暗幾分。


    她給了他嬌媚的一眼,然後低頭含住他的指,輕輕地吸吮著,輕咬著。


    他被這一幕弄得渾身酥麻,欲火亂燒了。


    不知道是止痛藥有了效果,還是他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他的腿不痛了,現在他痛的是另外一個地方。


    他靠過去,再度深深地舔吻著她,然後那吻濕濕黏黏一路直達那對他肖想已久的美麗雙峰。


    他用嘴咬開她胸前的扣子,速度之緩慢不知道是想折磨誰。他感覺得到她的呼息在加快,因為她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大。


    當第二顆扣子被咬開,他忍不住埋首,將臉探進她的雙峰之間,舔吻著那跟想像中一樣令人留連的柔嫩肌膚。


    “項擎朗……”她低聲喊他,全身都起了小小的疙瘩。


    他對她的敏感感覺很滿意,手指撥過她胸前那抹可愛的粉紅,然後以一種非常邪惡的方式吻了它。


    她拱身,手指抓著他的頭發,隻能輕聲細喘。


    這男人做愛的方式真是溫吞得讓人快發狂,她懷疑光這樣就讓自己如此熱血遊騰,到末了她真的能從這場親熱中活下來嗎?


    隻是當他用這種慵懶卻又充滿占有欲的方式舔吻著她時,她還能控製自己不為他發狂嗎?


    他的吻蜿蜓而下,而她的理智也逐漸飄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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