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地有聲的話語,傳入了客廳內每一個人的心中,眾人若有所思。


    的確,在擊殺間桐髒硯,與他所持有的底牌,assassin‘哈桑薩巴赫’之後,剩下的所有在本次聖杯戰爭中召喚出來的英靈,以及禦主,都隻剩下了一個陣營。


    那即是圍繞著衛宮士郎的‘衛宮陣營’!


    實際上,在過往的聖杯戰爭之中,並非沒有出現過類似的結盟情況,但是,這往往不會長久!原因很簡單,他們無法繞過一個最大的問題:聖杯該如何分配?


    且不說禦主之間那脆如薄紙的結盟,就連禦主與從者之間,都未必能夠一條心,總不能說我降臨此世之後,和別的強者打生打死,最後還半點好處都落不到吧?


    所以,到了最後,作為勝利者一方的禦主與從者,不出意外,多半還是要內訌的。


    事實上,預留一份令咒,最大的作用,就是在許願之際,強製從者自盡。


    這樣來看,完成結盟的基礎條件,從先天上就不存在。


    然而,在這一次的聖杯戰爭之中,情況卻又有了不同


    聖杯壞了,沒用了,不能許願。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大家還要拚個你死我活,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不合適嗎?


    好不容易回到現世,再好戰的英雄豪傑,也會對這個繁榮的時代產生好奇的。


    幸好這一次應召而來的英靈們,基本上都是比較通情達理的,腦殘與神經病要麽被當場砍死,要麽被送進監獄。在衛宮家絕對的武力,以及‘絕不強迫’的懷柔手段下,哪怕某些英靈互相之間看不順眼,存在矛盾,也未到一言不合就鬧事的程度。


    現在,他們的目的,早已從‘爭奪聖杯’轉變成了‘在現世找找樂子、打打架、多玩上一段時間,順帶著幫忙想想辦法,怎麽把聖杯這個毒瘤給解決了’。


    於是乎,本場聖杯戰爭,要深究起來的話,還真是沒有意義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吉爾伽美什為什麽要取走聖杯係統呢?


    作為上一次聖杯戰爭的兩個勝利者之一,他已經獲得了在現世長存的軀體,對於被汙染的聖杯,根本就沒有二次需求。至於言峰綺禮這個家夥,他充其量就是個被忽悠瘸了的狗腿子,衛宮士郎並不相信吉爾伽美什會為了‘臣下’去做無意義之事。


    英雄王手下的媒體產業涉獵極廣,在冬木市堪稱龐然大物的‘冬木新聞’,隻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枝幹罷了。在附近地區,也隻有衛宮財團能夠與之競爭。但一直以來,大家所用的手段都還算正常,吉爾伽美什最多因為自己有著超高規格的黃金律、運氣特別好,容易占到便宜罷了,並沒有使過什麽見得不人的下三濫伎倆。


    換言之,他就是這一次聖杯戰爭的局外者。


    那麽,吉爾伽美什的動機,究竟是什麽?


    眾人皆是疑惑。


    唯有經曆過那場戰鬥的遠阪凜與arhcer,悄悄對視哦一眼,露出幾分了然之色。


    在得知衛宮士郎已經下定決心,打算在今晚去尋找吉爾伽美什後,眾人草草吃完了由舞彌準備的晚飯,就連saber都隻吃了十碗,隨後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各自房間。


    隻留下衛宮士郎與切嗣一道,坐在院子旁邊,端著茶,如同五六年前常做的一樣。


    “老爹。”


    “怎麽?”


    紅發少年雙手握著茶杯,眼中露出一分懷念之色。


    “自從師父蘇醒以後,我們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喝茶了。”


    “……”


    衛宮切嗣抿著嘴唇。


    他是唯一知道養子身上所發生之事的人,甚至還曾得到虛影的特許,與衛宮士郎一道進入其中的某個世界曆練過,而他那一身強橫的鬥氣、拳法,也是從此而來。


    正因為體驗過相似的經曆,衛宮切嗣才深深明白,這個孩子真的……太辛苦了。


    他沒有一夜是睡過安穩覺的。


    休息對衛宮士郎而言,是一種奢侈。


    輾轉數十個世界,數十年的苦修、打磨、戰鬥,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撐下來的。


    縱然在有些世界裏,能夠經曆現實所未有的樂趣,可更多的時候,真的隻是單純的修行罷了,繁複而又枯燥。但是,經曆過那地獄一夜的衛宮士郎,卻硬是咬牙堅持了下來,目的卻僅僅是為了回報‘’的救命之恩,與彌補衛宮切嗣心中的遺憾。


    說實話,在衛宮切嗣的眼中,這個孩子從小到大,從不是為自己而活的。


    這一刻,他想說什麽,卻又吞回了肚裏,最後,化為一句似曾相識的話語。


    “後悔嗎?對於每一次的選擇。”


    “……會後悔,但也不會後悔。”


    衛宮士郎低下頭,啜飲一小口茶水,微笑著說到:“的確,那是很辛苦的經曆。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努力的話,我可能什麽都做不到。隻要努力就能獲得對等的回報,已經是‘神’的恩賜了。多少人欲求而不得……”


    一模一樣的對話……


    此情此情,正如數天前,archer與衛宮切嗣之間一般。


    而在他的眼中,一成熟,一稚嫩,卻有著相同五官的臉龐,仿佛重疊在了一起。


    中年人語氣中帶著擔憂:“你有多少把握?”


    “五成吧。”


    衛宮士郎平靜的回答道:“雖無十成把握,但也值得一試了。再等下一個60年,我們這種身體已經超凡脫俗的人等得起,伊莉雅卻未必等得起。況且,英雄王未必是敵人,若是


    他也在嚐試‘反抗命運’,那麽成功率就更高了。”


    聽完他的話,衛宮切嗣沉默了一會兒。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扛。”


    少年爽朗一笑:“沒事,老爹你開發的衛宮戰衣很好用。”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該走了,我先去準備一下。”


    於是,院中隻剩下了衛宮切嗣一個人。


    他的眼中,露出了幾分落寞:“整天研究這,研究那……我這做老爹的,真不夠稱職啊。但是……至少這一次,我會和你一同麵對。”


    他也緩緩起身,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藍色的鬥氣升騰而起,頭發無風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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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於遠阪凜的客房之中。


    尚是幼女形態的她,捧著臉蛋,坐在書桌前發呆。


    “archer,你說,吉爾伽美什為什麽要給我喂不老藥呢?”


    正拿著一個計算器,埋頭幫衛宮財團核算某些資金流動的archer聞言,連頭都不抬,隨口說道:“誰知道呢?他就是個神經病,做事情全憑自己喜好。”


    “聽起來你似乎很了解他?”


    “那當然,我被他毒打……咳咳,與他交手過……”


    archer自覺失言,連忙改口道:“呃……沒有這段經曆的話,我或許不會被阿賴耶識選中,成為替抑止力打工的馬仔。”


    遠阪凜像是在思索著什麽,喃喃自語道:“你們從者,可以降臨於過去與未來,亦或是平行世界間,卻不影響英靈座中的本體,還真是奇妙……”


    “其實,未必沒有影響。”


    archer想了想之後說道:“經曆的多了,知道的多了,人也就慢慢變得厚重。而作為英雄王而升格為英靈後,吉爾伽美什究竟又經曆了多少,我也說不清楚……”


    遠阪凜有些擔憂的樣子:“那你說,這一次的戰鬥,士郎他能贏嗎?”


    “很難說……”


    哪怕看不清這個‘自己’的實力,archer也不覺得,吉爾伽美什會是什麽好對付的對手:“他很明顯知道些什麽,在離開之前,就說出了‘下次見麵即是決戰’這句話,又趁著我們不注意,取走了圓藏山腹的聖杯係統,未嚐沒有自己的計劃。”


    遠阪凜歎了口氣,房間內一時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她輕輕道:“那我們一起去吧,幫不上忙,給他加加油也行啊。”


    “好。”


    遠阪凜有些驚訝。


    她本以為archer會說什麽‘拖後腿’之類的話,沒想到是一口答應了。


    遠阪凜回過頭,卻見到archer的麵色無比肅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做到這件事,那恐怕隻有他了。”


    archer抬頭看著天花板,仿佛看到了這個星球上籠罩著的兩團陰雲。


    “打破命運……一定要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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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莉雅在自己的房間裏,玩著鏈接電腦的遊戲機。


    玩著玩著,她突然放下了手柄。


    伊莉雅摸了摸胸口,就在之前,那裏傳來了一陣深入骨髓的刺痛,但很快就被隨時隨刻湧出的溫暖所覆蓋那是阿瓦隆((avalon)的效果!


    “真是一個不省心的弟弟呢……”


    她搓了搓手:““作為姐姐,總不能看著他傻乎乎踏入別人的陷阱。”


    坐在一旁,占據了房間內大部分空間的巨型黑色從者點了點頭:“吼!”


    “況且……”


    伊莉雅轉過頭,期待的看著赫拉克勒斯:“berserker是最強的,對吧?”


    “吼!!!”


    它似乎得到了什麽激勵,叫的更起勁了。


    “今晚,可別想再丟下伊莉雅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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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間桐家早就被衛宮士郎給拆了,但間桐慎二並沒有住在衛宮宅裏,作為死了爺爺的富三代,他也是有錢獨立買房的人。


    此刻,他正在位於新都的別墅中收拾行李。


    “兩個大佬打架,我一個剛開始修煉的鐵廢物就不要摻和了……”


    “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回國吧,過幾天如果冬木市還在,那我再回來算了。”


    將自己收藏的手辦、模型、漫畫、光碟小心翼翼的放在特質的箱子中,間桐慎二正準備打電話轎車,準備前往機場。


    然而,就在摸到手機的那一刻,他卻停下了動作。


    作為一個穿越者,間桐慎二無疑是無比失敗的。


    他也早已對此認命。


    慫也慫慣了,從最開始,他想要的就隻是好好活下去罷了。


    可自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甘心這一切了呢?


    是從鼓起勇氣,告訴那時還不知深淺的衛宮士郎,間桐家的黑暗真相的那一刻麽?


    是眾人都有事做,隻有他無所事事的,看著空無一人的衛宮宅的時候麽?


    呆滯了許久,間桐慎二歎了口氣,站起身。


    “算了,慫了一輩子,男人總該雄起那麽一次。”


    海帶頭少年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哪怕……隻是在旁邊喊666,也不錯啊!”


    說著,他又取出手機,撥出號碼:“……喂?山本老哥。對,我是慎二。”


    “幫我找一輛車


    ……嗯,隨便什麽車都行,隻有一個要求,空間要大。”


    “……不,我自己開,嗯,沒錯,越大越好。”


    “沒事,真不用司機,這車不一定能完好無損的留下,所以錢我會先打給你,就當買了。”


    “不用不用,這次的事,你們搞不定。”


    “最後,一個忠告,今晚離冬木市遠點,獨家消息,這種事不是你們這種普通人能麵對的。”


    “我?我不打算跑。”


    “畢竟……”


    轉身間,他身上衣服抖動,露出了手臂上用紋身貼紙貼上去的,栩栩如生的猛龍與猛虎圖案::“我好歹也是瑞……瑞樹漢化組的組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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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宮士郎走出房門,最新版的衛宮戰衣,早已變作手環戴在腕上。


    他準備獨自出發了。


    走到門口,少年卻發現,家中的幾個人早已穿戴完畢,站在那裏。


    他不禁問道:“你們在幹什麽?”


    一身黑色西裝的阿爾托莉雅認真道:“作為您的從者,哪有讓master一個人去麵對強敵之理?更何況我與吉爾伽美什那家夥有些舊怨,是必須與他見上一麵的。”


    美狄亞則挽著葛木的手,笑的像隻女狐狸:“作為一名caster,我早就對冠位魔術師候補神往已久了。如果不去親眼見證他的手段,未免也太過可惜了。”


    “至於親愛的……他不放心我,所以就一起來了。”


    葛木宗一郎麵無表情,可望向美狄亞時,眉眼間一絲柔和,卻給他增添些許人味。


    衛宮士郎聞言點了點頭,目光繼續平移到了一身戎裝的槍兵身上。


    來自愛爾蘭的光之子聳了聳肩:“別看我,最近沒架打,手癢得要命。就算你不讓我摻和,去看看總行吧?”


    士郎不置可否,又看向了手牽手的伊莉雅和遠阪凜身上。


    伊莉雅揮了揮小拳頭:“看什麽看,我是你姐!更何況berserker會保護我的!”


    “吼!”


    她身後的空地一聲響應。


    遠阪凜舉手發言:“我想問問他,為什麽要給我喂不老藥,這你沒意見吧。”


    旁邊的archer也說道:“反正我勸不住她們,還不如一起去照顧一下……”


    衛宮士郎仍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士郎,帶上他們吧。”


    穿著早年那身‘魔術師殺手’西裝的衛宮切嗣,微笑著開口了。


    “畢竟……這可不隻是你一個人的聖杯戰爭啊。”


    “我要留在這照顧櫻,就不和你們一起去了。”


    粉色長發的rider,慢慢的從玄關中走出。


    “祝你們……武運昌隆。”


    她微微歪頭,托了托眼鏡:“這句話是這麽說的吧?我最近看電視劇學的。”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有些違和的提示聲。


    “請注意,倒車。請注意,倒車……”


    眾人齊齊轉頭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隻見一輛坑坑窪窪、看起來十分破舊的大卡車,慢慢的倒進了衛宮家的這條街。


    間桐慎二從寫著‘東風’的車門上探出頭來:““喂!我也來了!衛宮獅虎,別丟下我啊!我會開車的!我怕你家車不夠那麽多人坐的,就開了輛卡車來!”


    (草,我還以為是加長林肯,鬼知道是這種傻逼車!這東西沒有半點排麵,八成是他們平時裝貨用的。今天要是我能活下來,一定和山本那狗日的沒完!)


    他一邊笑著揮手,一邊在心中忍不住大罵某個辦事不利的家夥。


    衛宮士郎看了車屁股一眼,看起來異常感動的說道:“雖然我很高興你能來,但這輛卡車的屁股,已經蹭到我家車了,你到底有沒有大型車輛的行駛駕照啊?”


    “什,什麽?!我馬上開出去!”


    “算了,你再開出去估計又要刮一次。”


    遠阪凜有些無語道:“你是負責搞笑的嗎?”


    聽到這一局,眾人紛紛大笑,就連士郎都忍不住了。


    笑完以後,他認真道:“這一次……可能很危險,不過算了,反正說這些你們大概也不會聽,所以我也就不勸了。”


    “總之,注意保護自己。”


    “走吧,上車!”


    “目標吉爾伽美什在郊外的別墅!”


    眾人紛紛‘跳’上卡車。


    沒有辦法,這裏空間狹小,實在放不下跳板。


    搖搖晃晃的行駛中,遠阪凜忍不住吐槽:“用這種裝貨的卡車來拉我們,真有你的啊,慎二。”


    “喂!雖然和我最初估計的有點誤差,但仔細一想,這也挺好啊!”


    海帶頭少年忍不住反駁:“你覺得就赫拉克勒斯大佬這種體型,換個車子來,能裝的下嗎?”


    “吼!(讚許)”


    “說起來你怎麽知道berserker的真身是赫拉克勒斯的?”


    借著後視鏡,遠阪凜頗為狐疑的看著他:“我們有和你說過嗎?”


    “咳咳,這個你別管,我知道就行了!”


    “喂,美狄亞,你快給車子上個隱形魔術,警察要看到我們了!這種大型車輛是不允許開進小道的啊!”


    “喂!要撞了!要撞了!你行不行啊!慎二!”


    “莫慌,我來投影立交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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