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他鄉的生活往往很不容易,但曹禺敏卻覺得在紐約的日子過得要比在首爾時舒服得多了,不用被教授壓榨也不用被前輩欺負,氛圍比原先的實驗室裏好了很多。唯一讓他不適應的就是離女朋友太遠,然而很快他這唯一的煩惱就不成問題了,因為女朋友提出來要跟他分手。


    南半島的男人都要服兵役,曹禺敏雖然有博士文憑本應該免除兵役的,但他服役是在大一的時候去的,並沒享受到免除的待遇。由於兵役長達二十六個月,他的年紀比博士同期們大兩歲,而他選擇的道路也不太好走,連讀了五年也沒搞出像樣的成績來,於是學位證書始終沒拿到手。


    拿到博士學位證書後曹禺敏本有機會去西江大學做助理教授的,然而他的導師洪明普忽悠了他,搞了一大堆說辭騙他留在了實驗室裏去弄那個“偉大”的研究項目,結果成果被導師竊取,當教授的機會也失之交臂,隻能靠那每個月一百二十萬韓元的研究補貼過日子,有時吃飯還得女朋友接濟。


    女人不是不願意共患難,而是男人跟女人的立場不同,男人三十多歲不結婚也很正常,而女人到了這個歲數就容易被人說三道四了。曹禺敏老家是地方的農家,根本買不起首爾的房子,就算人家願意跟他合租房子過日子他也繳納不起房租,更何況他壓根拿不出半酒宴的錢來,結婚自然無從談起。


    為期兩個星期的培訓很快就結束了,曹禺敏臨別時跟路易斯·裏昂在下城區的一家酒吧裏喝得爛醉,然後回到了首爾,回到了首爾大學病院的實驗室。他打電話約女友出來見了一麵,一番交談後他徹底絕望了,變了心的女人跟離開了月台的火車一樣,是絕對不可能再回頭的。


    曹禺敏完全沒法理解,跟他相戀了六年的女友為什麽最後會拋棄注定將名字載入史冊的他,而卻選擇了一個拿著本科文憑在個小牙科診所裏給人洗牙的小白臉。在他的眼裏,那個男人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外,沒有哪一點能比得上他。


    失望的人選擇離開傷心地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曹禺敏拒絕了一切挽留,毅然決然地返回了紐約,他寧願在那個小型研究機構裏當個普通的研究員,也不願再留下來給洪明普做牛做馬。改變人類的偉大技術?去他麽的!


    在紐約的日子過得很充實,曹禺敏不僅交了幾個新朋友,還靠著過硬的知識水平很快得到了項目主管的賞識,口袋第一次鼓了起來。一切似乎都在變好,然後午夜夢回他還是會想起首爾的一切,宛如一道魔咒。


    一次偶然的機會,項目主管讓曹禺敏去地下的冷藏庫拿一份樣品,他在翻找的時候卻無意中看見了個標有vari字樣的小瓶子。學過生生物或者醫學的都知道,西方的生物學名幾乎都是來源於拉丁語,而vari這個詞是拉丁語varius(異變)的變形,身為遺傳學博士的他立馬就認出了這是天花病毒。


    就像是被惡魔的低語引誘了一樣,曹禺敏鬼使神差地將這個危險的瓶子放進了口袋,之後的幾個月時間裏他一直在研究這瓶從天而降的天花病毒,並最終將其改造成了他用來複仇的超級武器。借著春節前回家探親的假期,他帶著封有天花病毒的琥珀墜飾回到了首爾,然後將這個魔鬼釋放了出來。


    從開始複仇的那一刻起,曹禺敏就知道自己最後肯定要被抓的,但他沒想到第一個出現在自己麵前不是cia的探員,也不是首爾警示廳的機動部隊,而是跟他一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著照片裏自己的模樣,他沒有半分想要否認的意思,“嗬,剛進入首爾大學的那陣子,可能是我這麽子最高興的時候了,省吃儉用了一個學期才攢夠錢定做這件棒球夾克校服,難怪一直沒丟呢。”


    “為什麽是天花病毒?”梁葆光已經出離憤怒了,他特意敢在首爾警方實施抓捕行動前來這兒,就是為了看看到底是個怎樣人麵獸心的家夥,才能做出如此反人類的事情來。死在天花病毒恐怖陰影下的人類超過五億,無數代人為此付出了畢生心血才將其封禁,如今卻輕易地再次釋放出來。


    “並沒有為什麽,隻因為它恰好就在那兒罷了。”那天他在地下冷藏庫裏恰好看到了天花病毒,於是曹禺敏就選擇了天花病毒來報仇,進行了一番改造後投放到了首爾市的幾個大型換錢所去,“然而它最適合了不是嗎,這個看臉的世界早就該毀滅,你這個被神化了的聖保羅其也實隻是個凡夫俗子,隻不過長得好看罷了。天花病毒即便自愈,也會在臉上留下難看的疤痕,這樣一來大家就都一樣了。”


    “這就是你犯下這反人類罪行的理由?”梁葆光的三十幾年人生裏見過很多瘋子,但從沒有見過曹禺敏這樣不可理喻的,得自卑成什麽樣子才能扭曲到這個程度,連如何都是爹媽決定的,真的那麽重要嗎?


    “你這樣生來就擁有一切的人,根本就不能理解我遭受過的痛苦,不過沒關係,就讓這個世界來切身感受一下吧。”曹禺敏神經質地笑了起來,也許早在很久以前他的精神就已經不正常了。


    實驗室的大門被撞開,全副武裝的首爾警視廳特別機動部隊端著槍衝了起來,緊張地對著曹禺敏。雖然看到梁葆光和幾個總參三部的探員也在有點驚訝,但那些顯然不是他們此刻最關心的事情,“曹禺敏,把手舉過頭頂,慢慢跪在地上!”


    “哈哈哈,這嘶吼的聲音是多麽可笑啊,身上的防護服和手中的槍也沒法給你們安全感不是嗎?親人逝去,朋友喪生,可最後你們除了瞪著我還能怎麽樣?”曹禺敏緩緩跪地後笑了兩聲後,然後直直地看著梁葆光的眼睛,“他們的憤怒跟我的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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