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還不是夜生活族出沒的時間,向樂之推開pub大門,驚訝的發現這裏的裝潢很優雅,沒有吵雜的搖滾樂,播放的是自由奔放的爵士樂,整個空間給人慵懶的感覺,與她之前去的pub完全不同,比較像是現在流行的lounge  bar。


    向樂之隨手招了個服務生,說明來意,服務生親切的帶著她到員工休息室,有禮的態度,看得出老板將員工訓練得很好。


    輕敲了敲門後,她推門進去,風映藍和pub老板早已在裏麵等著。


    「黑人,別說你的委托我沒認真處理,這位可是我最信任的調酒師,有了她,包準你這段空窗期的危機迎刃而解。」笑著拉過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向樂之,風映藍拍著胸脯保證。


    別說樂樂是調酒高手了,她風映藍接下的案子,隻準成功不準失敗,她相信她手下的人絕對都是最好的。


    「映映……」向樂之不習慣她在外人麵前這麽吹捧自己,扯了扯她的衣袖,一臉尷尬的低下頭。


    調酒是她以前在學校社團裏學的,後來越學越有興趣,她才又自費往這方麵學習,但是她一直都覺得自己隻是業餘,哪有像映映說的那麽厲害。


    吹了聲口哨,穿著一身嘻哈裝扮,名喚黑人的年輕老板,有點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著向樂之,「你是說你找來這個清純得像是小白兔的女生,要來我的店裏當調酒師?你確定她真的會調酒?」就他看來,她說不定連啤酒都沒喝過。


    風映藍眯起眼,陡升的怒火在眼裏燃燒,「黑人,你不相信我介紹來的人?」


    看來他是太久沒上門了,才會忘記她有求必應小鋪的顧客守則第一條就是——不準懷疑她介紹的人選。


    「不是啦……雖然隻是臨時找個代打的,但也要讓我先測測看實力,否則我怎麽敢讓她進調酒台啊!」知道風映藍的脾氣,黑人連忙舉手解釋著。


    哼!說到底還不是不相信,才會囉哩巴唆一堆!


    風映藍冷哼了聲,「好吧!那就到外麵的調酒台去,讓我們樂樂好好的露一手。」她轉頭拍拍向樂之,「樂樂,把你的絕活全都給我使出來,讓這個外黑內黃的爛香蕉知道你的厲害。」


    向樂之好笑的看向那個被罵做爛香蕉,一臉無奈的老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三人來到吧台,向樂之嬌小的身子站進吧台,發覺即使踮了腳尖還是有點矮,連忙拉來一個平台放在腳下,才能夠直視坐在吧台前的他們。


    「一杯b52轟炸機。」風映藍率先出題。


    「長島冰茶。」黑人接著開口,這是店裏很受歡迎的調酒,雖然是每家夜店必有的酒,但要調得好喝需有一定的功力。


    兩個人點的都是酒精含量超高的調酒,互相拚酒的意味相當濃厚,不過向樂之沒想那麽多,記下兩個人的酒單之後就開始進行調酒的工作。


    首先是b52轟炸機,她先拿下一口杯,在最底層放入咖啡香甜酒再加入貝禮斯奶酒,第三層則是用香橙酒,精確快速,毫不遲疑的動作讓人目不暇給。


    將調好的酒放到風映藍麵前,她從櫃台中拿出點火器具,在酒的表麵上點了火,瞬間藍色的火焰炫亮了每個人的眼。


    風映藍不吝嗇的給了樂樂激賞的眼光,她的表現太棒了。


    暗暗吹了個口哨,黑人挑眉看著向樂之自信利落的動作,心裏對這個一開始被他定位成小白兔的女生徹底改觀。


    接下來,她拿出一個柯林斯酒杯,依序倒入量好份量的伏特加、琴酒、蘭姆酒、龍舌蘭、白柑橘香甜酒、檸檬汁……不到一分鍾,一杯透著迷人紅色的烈酒直接擺上黑人的桌前。


    「那個……請試喝。」向樂之怯怯的說著。


    風映藍優雅的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嘴角勾起滿意的微笑,「樂樂,寶刀未老,調得不錯!」


    黑人也喝了一口酒,輕挑眉,看向局促不安的向樂之,咧開了笑,「向樂樂小姐,你有沒有意願直接到我這裏當正職的調酒師?我這裏福利好待遇優,還有我這個帥哥老板可以看,可以慎重考慮……」


    話還沒說完,他馬上被風映藍給推開了臉,還不忘低啐了聲,「有夠不要臉,在我眼裏連根草都不是,還敢在我麵前自稱自己是帥哥?」


    「好啦好啦!我說不過你,不過這個案子就讓她接了吧!我第一次看見能夠把這些酒調得這麽快又這麽準確好喝的調酒師。」


    「這是當然,不過你們明天休假,所以樂樂從後天開始上班。」風映藍討價還價的說,因為等會兒她要嚴刑逼供任務進度如何,可沒時間讓她窩在吧台裏。


    「知道了!知道了!風大小姐開口,小的當然沒問題。」跳下吧台前的高腳椅,黑人老板揮了揮手要她別擔心這種問題。


    「要聊天的話到老位子去吧!那裏比較安靜一點。」


    坐到了角落舒適的沙發區,風映藍終於可以和向樂之好好深談。


    「所以呢?你現在跟那個苦情自虐男發展得怎麽樣了?」風映藍才一坐下,連忙切入正題直接問。


    「哪有怎麽樣……我們就……很正常。」向樂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能敷衍過去。


    但是風映藍豈是這麽一個可以被隨便敷衍的人?


    她柳眉微挑,眼神中有著銳利的探索,「什麽叫做正常?正常的談戀愛?正常的上床做愛?還是正常的受虐?」


    她問得直接,也讓本來就臉皮薄的向樂之頓時漲紅了小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樣就害羞了?不要告訴我你現在還是用管家的身分混在他身邊,然後你還在搞什麽柏拉圖式的暗戀?」那她會先懷疑那個男人是不是沒長眼,沒看見一朵嬌羞欲滴的小花就在身旁,喔,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他因為重大創傷而性情大變,他變得隻愛男人不愛女人。


    「我們不是……」小小聲的否認,她還張望著怕被人聽見。


    「不是?」風映藍打量著她,「看起來沒有特別被滋潤過的感覺,還沒回到本壘?」


    「呃……」她呐呐的不知道該怎麽響應才好,總不能要她說不隻已經奔回本壘,還已經跑了球場好幾圈了吧!


    見她不敢回答,風映藍心中也有幾分了然,不在這個問題上苦苦追逼,話鋒一轉,她慵懶的問:「那這個案子你打算什麽時候結束?」


    結束?向樂之一愣,傻傻的看著她。


    「難道這個情婦的案子你要做一輩子?成經山那家夥在日本也躲得夠久了,你難不成也要他在那裏躲一輩子?在那裏永遠不回來?」


    「我……」斂下眉,她啞口無言。


    結束!是啊!他們兩個人隻是因為一件情婦委托案才有所交集,但是她卻放縱自己將這些習慣變成了自然,忘記了其實這段交易有個期限……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是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袐密,也沒有不會被拆穿的謊言,你要想清楚,這件事情你越早抽身對你自己越好。」風映藍難得苦口婆心的說著。


    「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跟他說清楚的。」向樂之困難的擠出這些話,心卻像遭受了最大的淩遲,悶悶地痛著。


    「一點時間是多久?」風映藍實際的問。


    多久?她需要多少時間來醞釀勇氣,才能對他說出她是成經山租來給他的情婦?她茫然的看著映映,不知道該如何訂出一個期限。


    風映藍看著她茫然又脆弱的眼神,心中忍不住低咒起遠在日本的成經由,都是他拜托這什麽鬼案子,才會讓她向來開朗無憂的學妺變得這麽多愁善感、這麽憔悴。


    知道她無法說出個明確的時間,風映藍索性幫她決定,「要不然就這樣吧!我前幾天跟成經山聯絡過了,他在大後天一早就會回到台灣,在他回來之前,你要把事情跟苦情自虐男講清楚,否則不是成經山要不就是我,會幫你把事情講清楚。」


    她知道這樣對她很殘忍,但是假如要那個男人愛上她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夢,那麽到這裏也該夢醒了。


    「我知道了,我……我會說的。」所以最晚她必須在後天就說出事情的真相……宇航如果知道她是有目的接近他,他還會像現在一樣溫柔的對她嗎?


    看著向樂之像個戰敗的鬥士般垮下肩膀,風映藍隻是默默的喝著調酒不作聲。不需要安慰,這時候樂樂需要的是明確果決的決定。


    樂樂,或許這樣硬要你離開他會很難過,但是讓你繼續陷在這裏麵,有一天事情的真相被發現的時候,你會更難過,所以別怪我,我隻能選擇這麽做了。


    打開門,向樂之像遊魂般慢慢的走進屋子,突然燈光大亮,讓她有些刺眼的眯上了眼。


    「回來了?」


    站在沙發旁的牧宇航麵無表情的凝著她,口氣冷得幾乎快結成冰。


    就在他抱著期待的心情回到家,迎麵而來卻是臨時請來整理家務的歐巴桑告訴他她早已出門的消息,那一刻他的憤怒和不安,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尤其發現她沒帶手機,他甚至不知道這段時間她是跟誰去做了些什麽,又去了哪些地方的時候,他的心從憤怒變成惶恐,直到親眼看見她再度走進家門的那一瞬間,五味雜陳的情緒全像大浪般打上心頭。


    「嗯。」低著頭,她不敢看他。


    糟糕!因為下午的時候趕著出門,而又想不出借口跟他說,所以她隻能先溜出門,然後要打掃的歐巴桑幫她傳口訊給他。


    隻是那時候還覺得不錯的主意,現在她忽然覺得似乎也沒那麽好了。


    走近她,他皺起眉,冷冷的問:「去哪裏了?怎麽全身的酒味和煙味?」


    「喔……我、我去參加同學聚餐。」她硬擠出一個理由來,勉強的衝著他笑。


    「同學聚餐?」他不是很相信。


    「嗯……是以前幾個不錯的大學同學辦的,因為之前送來的邀請函掉在租的房子裏,今天她們又打電話來才想起來的。」說了一個謊之後,第二個第三個謊似乎也變得輕鬆說出口。


    「是嗎?」他要自己相信她的話,因為在他心中,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


    「嗯。」她猛點頭,生怕他不相信。


    「下次,要出門的話提早說,要不然先打我的手機給我或打到公司去,不要這樣一聲不響的就出門了。」他的怒氣似乎慢慢消失,轉而開始叮嚀著。


    「我知道了。」她點頭,乖順的沒有任何抗議。


    「知道就好,去洗澡吧。」


    他原本想在今晚跟她求婚的,但這麽一鬧,氣氛不對、心情不對,明天再說吧!


    「好。」她走進房裏前,忍不住回頭看著坐在客廳看電視的男人。


    就算她能夠在他身邊的日子隻剩下這最後的兩天,那麽,至少在這兩天裏麵,她不要再去想其他的問題了。


    她隻要全心的對著他笑,全心的喜歡著他,全心全意的愛著他……


    這樣就夠了!


    「牧設計師,這裏這裏!」


    牧宇航看著助理站在某個包廂外拚命的招手,他慢慢的走了過去。


    今天是他們順利比稿成功,接下一個重大的bot案的日子,得知消息之後,辦公室內所有人便提議要來這間小有名氣的pub慶祝,開慶功宴。


    他向來是不太愛涉足這種場合的,但是成經山不在,他這個身為事務所的另一個合夥人隻好陪這些員工好好玩樂一番。


    畢竟為了這件案子,大家天天加班,每個人幾乎都掛著黑眼圈,幾個星期下來不停的畫圖修稿,現在得到最後豐碩的結果,讓他們輕鬆一下也是應該的。


    進到包廂內,一群人早已玩瘋了,桌上酒杯林立,可以想象才早他三十分鍾進來的員工們有多麽的「放鬆」了。


    「牧設計師,你怎麽來得這麽慢?」平常跟他比較熱的助理設計師挨上前問。


    「沒事,我整理一點資料後才過來。」不慍不火的回答著,但是隻有牧宇航自己知道,現在的他其實笑不出來。


    方才他離開辦公室之前,曾打電話回家想跟樂樂說一聲,但卻始終無人接聽,打手機也是,讓他有股衝動想衝回家看她在不在。


    「牧設計師,你真的是太認真了!」助理設計師一臉的崇拜,「不過今天來到這裏就是要好好的放鬆一下啊!你們大家說丟唔丟?」突然嗨起來的助理設計師登高一呼,旁邊已經略有酒意的眾人立刻受到感染,齊聲鼓噪著。


    「丟!」


    助理設計師招來服務生,點了幾杯酒,然後不懷好意的看著牧宇航,「牧設計師,來了就要喝,不要說我們為難你,盤子上這幾杯酒,你就先挑個三杯先幹為敬啦!」


    嗬嗬!盤子上這幾杯酒,參雜了好幾杯有名的一杯倒,除非酒量好到不行的人,否則……嘿嘿!等一下玩真心話大冒險才好玩啊!


    牧宇航當然不知道這些同事心裏在想些什麽,他隻是看著那些色彩繽紛的調酒,挑了幾杯分量較大,色彩也比較樸實的酒。


    一般來說,酒精濃度越高的酒種調得越小杯,色彩越單純的酒種,因為混到的酒類越少,酒的後勁也不會那麽強。


    助理設計師一開始看著牧宇航前兩杯都挑中分量多但卻像果汁一樣的酒種,本來還擔心了一下,但是當他拿起最後一杯分量超大的生啤杯時,他忍住想竊笑的衝動,朝包廂內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那杯可是人稱隱形殺手的調酒啊,雖然大杯,但其中混了好幾種酒!


    鐺鐺!三杯中還是有一杯中獎了吧!


    「來!牧設計師,今天沒喝完不準走啊!」


    「就是啊!就是!今天我們要不醉不歸!」


    在眾人期盼的眼神還有鼓噪下,牧宇航不得已隻好連灌兩杯酒,原本就偏白皙的肌膚上立刻染上一片紅,讓在場的女性忍不住心怦怦的跳。


    「最後一杯!最後一杯!」幾個帶動氣氛的人看到剩下最後一杯,又開始興奮的鼓噪著。


    嗬!他們平常都拐不到公司這個低調的首席設計師參加這種場合,他看起來如此保守拘謹、不苟言笑,他的私生活平常就是讓大家討論的重點了,難得有這個機會,大家早就說好要將牧設計師給灌醉,挖掘大家早就想知道的袐密,滿足八卦的欲望嘍!


    酒量不佳的牧宇航在連灌兩杯之後,已經略顯得有些頭暈站不住腳,他連忙說:「我先去個洗手間,這杯先欠著。」


    「喔——」眾人拉出失望的長音,然後又催促著他,「牧設計師那要趕快回來喔!」


    隨便敷衍了幾句,牧宇航踩著虛浮的腳步往洗手間走去。


    出了包廂後,他必須繞過舞池旁再繞往吧台邊,才能走到洗手間,但就在他走近吧台時,一道熟悉的人影讓他以為自己酒醉,出現了幻影。


    他不敢置信的張大眼,隱身在擁擠的人群中,看著那個站在吧台內與男客有說有笑的調酒師。


    她的眉眼,她小巧的梨渦,還有她可愛的笑容,他全都仔細看著,無一遺漏。


    握緊拳,黑眸中染上慍怒的火焰,他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嬌小的她彷佛眾星拱月般站在吧台前與客人說笑,一臉的如魚得水。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他明明說過不讓她繼續工作的,而她竟然瞞著他到這裏當調酒師?!


    她來這裏多久了?他又被這個小騙子給騙了多久?該死的!太多的疑問、懷疑纏繞在他心頭,讓他忍不住想衝上前,抓住她問個清楚。


    不,他不能打草驚蛇,他要她自己告訴他真相!


    轉頭不再看向吧台,他踩著僵硬的腳步走回包廂內,包廂裏的人一看見他回來,原本又想起哄鬧他,卻在看見他冷硬的臉色之後,全都瞬間靜默下來,麵麵相覷的看著他拿起東西打算走人。


    助理設計師鼓起勇氣,被大家推出來問:「牧設計師,慶功宴還沒結束……」


    冷漠無波的眼神睨了他一眼,助理設計師頓時被凍得不敢多說半句,呆在原地。


    「大家盡情的玩,不用管我!今晚所有支出都報公帳。」說完隨即離開。


    走出pub外,晚風清涼徐來,吹散了些微的酒意,他隨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坐上,迅速將那間pub給拋在身後。


    躡手躡腳的走進屋內,向樂之皺了皺小巧的鼻頭,為了自己身上濃厚的煙味和酒味感到不妙。


    更糟的是,這次當她踏進客廳時,跟上次一樣——其實也沒多久隻是前天而已,牧宇航依舊站在客廳等她,但是這次的臉色卻陰沉得嚇人。


    「去哪裏了?」他口氣冷冷的問。


    「呃……你不知道嗎?我有留便利貼在桌上了……」她不安的移開了眼,他冷肅的眼讓人不敢直視。


    不理會她的說詞,他緊盯著她的眼,就是要她親口給他答案。「隻要告訴我你去哪裏就好。」


    向樂之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咬著唇,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今天又去跟同學聚餐了……」不知道為什麽,謊話就這麽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他臉更沉,「同學聚餐?你前天不是才剛去過,怎麽這麽快就又有聚餐了?」


    她額上滴落冷汗,結結巴巴的回答,「喔……就上次大家覺得聊不夠,所以今天又約出去聊天,女生嘛總是特別……特別有話聊。」


    謊話一個接一個的說,她到底對他說了多少的謊話?!冷眼睨著她不安的小臉,牧宇航隻覺得寒心與憤怒。


    回到家後,他當然看見了桌上的便利貼,但是他等著她回來,他要親口問她,看她是不是能夠對他說實話。


    而最後,他還是失望了。


    沸騰的怒氣讓他再地無法保持冷靜,他揚高聲音質問她,「你以為你的謊言說的很好嗎?」


    「謊言?」向樂之心一驚,連忙否認,「我……我沒有……」沒有說謊,其實又是一個謊言。


    「沒有?!」他心痛的看著她,印象中那張單純的小臉,此刻卻顯得模糊,他已經不知道什麽是該信什麽不該信了。「我今天在公司附近的一家pub裏,看到一個調酒師,那個人和你如此相似,你要我相信那隻是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她驚恐的搖著頭,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才第一天上班就馬上被抓包,她上前緊抓著他的衣袖,急忙的想解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好不好……」


    甩開她的手,忍了一個晚上的怒氣終於爆發,他無法克製的大吼,「夠了,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任何一句話!」


    他突來的大吼嚇壞了從未看過他這一麵的向樂之,她嚇得往後退了幾步,眼眶頓時湧出淚,紛紛落下。


    「宇航……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她幾乎快被他這一麵給嚇壞了。


    此刻,牧宇航聽不進她的話,繼續揚聲發飆,「你為什麽要騙我,如果我問你的時候你願意說實話,我還可以替你找借口,告訴我自己其實太過大驚小怪……但是你為什麽要騙我?看我一個人像傻子一樣被你的謊話給騙得團團轉很好玩嗎!」


    「我不是……」故意的。她抖顫著拉著他的手,卻又被重重的甩掉。


    「你很高興吧!在pub的吧台前有那麽多的男人跟你有說有笑,我卻像個傻子一樣在家裏等你!」


    他瘋狂似的吼完,急促的喘著氣,卻也讓他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他冷眼看著跪在地上不斷流淚的向樂之,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竟然還會因她而感到心疼,但是他更恨的是,她即使騙了他,卻依舊能擺出這種無辜可憐的表情!


    他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不明白怎麽會讓早已經無心的自己,陷入這種瘋狂的境地。


    這輩子第二次愛上一個女人,甚至想要她一輩子陪在他身邊的女人,竟然是個謊話連篇的騙子?!她之前跟他說的話,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


    輕歎了口氣,他別開眼不再看著在地上啜泣的她,今夜他們需要個別冷靜一下。


    關上房門,他拒絕再接受她的任何幹擾,他需要自己的空間來好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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