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顏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兩行淚還在不停地流著。


    姊姊的話一直在她腦海裏回轉,為什麽拒絕跟羅什陰陽雙修?她的功力會突破一大截,又能為花家堡找到一個好靠山,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花家堡祖傳玄月訣已經沒落了,將近十年時間,武林榜將它評為二流貨。


    她沒有哥哥的文采、姊姊的美貌,隻能靠自己努力練功,日複一日地苦練,期望有一日能給家裏掙回顏麵,證明自己不是花家堡的汙點。


    她也知道單靠自己一人很難撐起整個花家堡,找個厲害的夫婿幫忙是最好的選擇。


    可惜遇到羅什前,她一直沒碰見喜歡的對象,就算遇著了,人家也不喜歡她;比起她,他們更愛美麗無匹的姊姊。


    日深月久,花無顏也斷了成親的念頭,直到羅什的出現攪亂了她平靜的心思。她練武不再是為了花家堡,苦苦挑戰極限是想獲得他的認可,希望奪得他的注意。


    是成功還是失敗,她並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是不變的——羅什很強,很與眾不同,就像這座號稱寶庫的玄冰山一樣,高華亮麗讓她自慚形穢。


    如果羅什對她有情意,那還好說,偏偏他隻是想救人而已,那她可不能作踐自己,為了活命,卻失去愛他的資格與尊嚴。


    他可以不喜歡她,但不能剝奪她愛他的權利,如果連這個都失去了,她……她的生命中還剩什麽?


    她捂著臉,心亂如麻。


    倘若她長得跟姊姊一樣漂亮,也許他就會喜歡她了吧……


    “你們老說個不停的陰陽雙修,到底是什麽功法?”一把突兀的男聲突然在她頭上響起。


    “啊!”花無顏豁然睜眼。“羅什,你什麽時候來的?”她完全沒發現。


    “半個時辰前。”


    這家夥是鬼嗎?來無影去無蹤的。


    “雙修跟喜歡、嫁娶有什麽關係?”他又問。


    “你……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知?”她撐著床板坐起來,氣虛地直喘氣。“你都會脫光衣服跳上床了,還不知道雙修的意思!”


    “武林秘笈中提到雙修的有姹女神功、歡喜大法、陰陽密技,大概指的就是一男一女赤裸身軀,四掌貼合,配合特殊的行功方法,讓內力在兩人體內裏交流、融匯,以增加習練者的功力。”


    “你竟看那種邪書?”


    “天地萬物,陰陽相合,獨陽不長,孤陰不生。何來邪惡之說?”


    “總之玄月訣的雙修才不是那種邪功,那是夫妻間互相幫助習練……可惡,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我又不是夫妻。”


    羅什淡然的麵容上凝著一抹疑惑,良久良久,他道:“你說的可是交合?”


    “下流!”她俏目圓瞪,那麽粗俗的話他竟說得出口,太不要臉了。


    “好吧,洞房。”他從善如流。雖然很少接觸人群,但他爹畢竟幹過皇帝,深明教育的重要;所以當年攜兒子在此隱居時,搜刮了萬卷藏書,讓羅什去看。


    因此,羅什雖不了解人情世故,但基本的東西還是懂的。


    花無顏羞惱得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你你你……算了,反正我不會跟你雙修,你出去。”


    “你是討厭我才不肯跟我雙修,還是因為我們尚未成親,你不願和我同床共枕?”若是後者,把花無瑕和司徒興捉來做個見證,讓他和花無顏交拜天地,倒也好辦。


    “是你討厭我吧?”她氣得拿起枕頭丟他,又把自己弄得喘個半死。


    “沒有啊!我很喜歡你。”他沒有躲,一伸手,枕頭就落入他懷中。


    “你說什麽?!”她嚇傻了,他……喜歡她?怎麽可能?他那種冷冰冰的樣子,哪裏像墜入情網的人?


    “我很喜歡你。”


    “可是我……很弱……”他一天到晚對她說弱者該死,現在卻說喜歡她,誰信?


    “你的確挺弱的,但是……”他指著她的胸口。“你這裏很強。”


    “啊?”換她一臉疑惑了。


    “外頭那兩個人什麽都不懂,看不出這裏隱藏的價值,但你懂,而且你不貪心,想要什麽,還是會自己努力,不會去搶別人的。你的心很堅強,是我遇過的人中最好的。”他拿著枕頭走到她身邊,雙手捧起她酡紅的嬌顏,這張臉真的好小,他一個巴掌包得住。


    “爹曾告訴我,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溫柔、樂觀、開朗、堅強、善良……史書中也有烈女傳,個個精采。我曾經對女人抱過期待的,但是在山中第一次看到女人的時候,我很失望。”他看著她,圓滾滾的大眼,小巧的鼻子,微厚的唇;美嗎?他不是很知道什麽叫做美,但他瞧她就是非常的舒服。


    他輕輕摸著她滑膩的頰,比上等毛皮更加柔滑。


    這張小臉,這副小巧的身材,沒有一點力道,他曾經很不屑;但她的俠義心腸和堅強意誌卻在不知不覺間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喜歡這個女人,想要這個女人;就算她現在很弱,但終有一天她會變強。


    哪怕她的功夫永遠在三流階段,但她強韌的心性已足夠令他傾心。


    “女人居然如此脆弱,隻會尖叫、躲在男人背後,狼撲過來連閃都不會,完全不像書上形容得那樣美好。如果不是你們拿霹靂子炸得山穀轟轟響,險些引起雪崩,我根本不想出手。”


    就因為他的冷酷,他們死了四十二名同伴。“那你為什麽不幹脆殺了我們?我相信有你在一旁偷襲,我們根本沒有機會打出霹靂子。”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霹靂子,想研究一下那東西的威力,好預先做防範。”他的所做所為概以生存為第一要務。


    “那為什麽選擇救我們,不是其他人?”


    “因為你們撐到了我想出手的時候。”這答案不是很簡單嗎?


    她瞪著他,有一種想咬他、啃他、又想抱他的衝動,說不上來,總之,好討厭。


    “你對霹靂子有興趣,幹麽殺了霹靂堂少主?有他在,你更能好好研究霹靂子。”


    “誰是霹靂堂少主?”


    “那個被你害死在黑霧林中的人。”


    “是他啊!”羅什終於想起來了。“他想殺我,我當然得先下手為強。”


    “他有本事殺你嗎?”在她看來,那家夥不過是個被嫉妒衝昏頭的笨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再說,我剛救你們出狼口,他就想殺我,這種人死有餘辜。”


    也對啦!那家夥確實很忘恩負義。不過……“我們談他幹麽?還有,你做什麽抱著我,放手!”


    他反得寸進尺地坐到她身邊,大掌攬住她的腰。


    “我看過的人不多,但九成九都很討厭。要嘛因為我穿獸皮,就當我是下等野人;要嘛就是認出我身上的寶物,想殺人奪寶。第一個不另有所圖,拿我平等看待的是你;第一個認真聽我說話,並且去實行的也是你。我為什麽不喜歡你?”


    “可是……你都沒說……”


    “你也沒問。”


    “我是姑娘家,怎麽好意思隨便問男人喜不喜歡我,而且……你不覺得姊姊比較漂亮嗎?”隻要跟姊姊在一起,花無顏一向很自卑的。


    羅什一臉為難,好久好久——


    “你不必說了,我明白,隻要見過我們兩姊妹的人,誰還會喜歡我?”可笑姊姊聚集天下豪傑,以為可以任她挑個如意郎君,卻永遠不明白,那些人喜歡的就是姊姊,哪裏會看上妹妹呢?


    羅什歎了好長一口氣。“你可以解釋一下,在一般人眼裏,美醜是怎麽分的嗎?”


    “啊!”她的神思呆到天外天去了。


    他一臉為難地說:“我是可以一眼看出人的強弱,但美醜……在我看來,大家都五官俱全的,哪裏有美醜之分?”


    她愣了半晌,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同時,珠淚也一滴滴滾落臉頰。


    “唉,說得好好的,你怎麽又哭了?”


    “沒有,我隻是……”她是不是應該感謝蒼天,賜給她一個不辨美醜的夫君?“羅公子,你真的喜歡我,願意娶我嗎?”


    他點頭。“我早就決定要你當我的女人了。”


    這種答案也隻有他說得出口,一點都不浪漫,可是好窩心,好甜蜜。她反手抱住他的腰,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你怎麽哭得更厲害了,討厭做我的女人嗎?”唉呀,真頭大,比武打鬥他還在行,但應付女人,他實在不行。


    “不是……我是太高興了……”


    “高興也要哭?”什麽怪邏輯?


    “相公。”她突然改了稱呼。


    “什麽?”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叫你呢!”她拉下他的頭,附近他耳畔,輕聲地將玄月訣陰陽雙修法告訴他。


    “果然要洞房。”


    “別說了。”羞死人了。


    “那我們開始吧!”說著,他就要去脫她的衣服。


    “等一下。”


    “怎麽啦?”


    “按照玄月訣記載,夫妻雙修完後要閉關半個月以穩固基礎,並且參悟第七重境界。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送司徒興出去?他畢竟是當今聖上十九子,年節將至,他必須回宮參加大祭的。”


    “我是可以讓金兒送他下山,但就怕他不想離開。”


    “怎麽會?他出宮前跟皇上約法三章,一定會返家過年,如果沒有做到,皇上會大怒的。”


    羅什淡然一笑,打橫抱起她。“我說過,人心都是貪婪的。”


    什麽意思啊?她一肚子納悶地被他抱到了桃花林。


    林內,司徒興和花無瑕正在練劍,瞧那靈動的身姿,顯然功力增長飛快。


    羅什一到,開口發問:“司徒興、花無瑕,我現在送你們兩個下山好不好?”


    “不要。”司徒興和花無瑕居然異口同聲地反對。


    花無瑕看見他懷裏的花無顏,小跑步過來。“無顏,你怎麽出來了?”


    “姊姊,我……我答應嫁他了。”花無顏羞答答地將腦袋埋進羅什懷裏。


    “哈哈哈,我就說你們適合嘛!這樣我跟司徒就不必再練武累個半死了。”花無瑕說著,拍一下羅什肩膀。“妹夫,現在我是你姊姊了,你應該老實招了,這裏是不是有古怪?我跟司徒身體都突然變好了,受傷沒多久就收口,內力無端增強,連皮膚都變得超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們每天吃的、喝的,連洗澡的溫泉,都是稀世靈藥。”羅什說。


    “難怪!”花無瑕用力一擊掌。“我決定了,在這裏住到開春,妹夫,你不會趕姊姊走吧?”


    羅什沒說話,隻把目光投向司徒興。


    司徒興期期艾艾開口。“我可不可以也留下來?”


    “那祭祀怎麽辦?”花無顏很震驚。


    “我可以給父皇寫封信,父皇會諒解的。不過要麻煩皇叔……”被羅什一瞪,他趕緊改口。“是請羅公子幫忙送一下信。”


    花無瑕和花無顏都沒注意到他無意中透露的驚天秘密,倒是羅什臉色不太好看。


    “送信到京城,不可能。”


    “不必上京。入山前,我的車駕和侍從都留在山下了,隻要……羅公子將我的貼身玉佩和親筆信函送下山,交給他們,自然有人將信送進宮。”


    “去寫信吧!”羅什淡淡地說。


    “謝謝。”司徒興開心地去寫信了。


    羅什傳音入密至花無顏耳畔。“相信了吧!人心是貪婪的,唯一明知紫炎果和碧茯苓的價值,卻還是將它們還給我的,隻有你。”


    “不是這樣的……”她螓首埋在他懷裏,低聲說道:“是人總有一點私欲,姊姊他們並不壞,如果你不給,他們也不會搶,是因為你大方,他們才收的。”


    “我知道,所以我並不在乎他們吃多少、拿多少、用多少。”對他而言,那些身外物不算什麽,他真正看重的東西原本就不多,小時候是爹,後來是蒼鷗金兒,現在多加一個花無顏,其餘他都不在乎。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些什麽,有話不能大聲說,是不是在講誰的壞話?”花無瑕突然跳過來。


    同時,司徒興也寫好信,連同自己的隨身玉佩送到羅什手中。“這樣就可以了。”


    羅什仰天長嘯一聲,嘯聲若龍吟,盤轉迂回,直入雲霄。


    花無瑕和司徒興被震得臉色發白,真不知他的功夫怎麽練的,如此可怕。


    隻有花無顏在他的保護下不受絲毫影響。


    半炷香時間,兩記雕吟響起,像是在回應羅什的呼喚。


    “啊!那隻捉我的怪鷹!”司徒興可怕死金兒了,抱著腦袋就想找個地方躲。


    “這不是鷹,是蒼雕金兒,和它的妻子銀兒。”羅什招呼兩隻蒼雕下來,把信和玉佩交給金兒,叮囑幾句,兩隻蒼雕靈性地點點頭,一前一後飛上高空。


    “這兩隻雕能聽懂人話?”花無瑕大奇。


    花無顏倒不覺得奇怪,當初金兒能在狼群包圍下抓起司徒興,送到竹舍前,就表示它極具人性,那麽聽得懂人話就很正常了。


    “我們是朋友。”羅什淡淡地說完,再不理會花無瑕和司徒興,逕自抱著花無顏回竹舍雙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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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月訣的雙修其實很簡單,就是藉由夫妻間的交合,兩人一起行功,衝破任督二脈,勾通天地橋,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羅什早就練到這境界了,所以聽完玄月訣的全部心法口訣後,他很老實地說:“這套功法實在不怎麽樣。”


    “喂!”被他這樣說,花無顏小臉都氣紅了。“玄月訣哪裏不好?它可是武林十大秘技之一耶!”


    “哪裏好?入門雖快,晉升卻嚴苛至極,修成後威力又小。”


    “那是因為我還沒練到第十重,等我大成,你就知道厲害了。”


    “請問到現在有多少人練到第十重了?練成之後又活了多久?”


    “花家堡的創始者,百年前武林第一才女花憐悠,和我的曾曾祖母都練到了第十重,威力無匹,在維護武林安危時曾立下大功,武林史上皆有記載。不過……”她麵色黯淡下來。“兩位先祖都不幸戰死了。”


    那也是她所追求的,像流星一樣光輝燦爛,讓後世子孫永遠以她為榮。


    “就算她們不戰死,練成玄月訣後,也活不了太久……”他真的很努力在安慰她,但方法實在太差勁。


    她抓起他的手臂,惡狠狠地咬上一口。“不許汙辱花家先祖。”


    這年頭說實話也犯法了嗎?羅什太冤了,幸好他皮粗肉厚,也不太在意被咬,淡淡地解釋:“你認為習武的目的是什麽?”


    “鋤強扶弱,維護正義。”


    “是強身健體。”


    “自私鬼!”


    這一點他從來不否認,所以很大方地點頭。“要我為陌生人犧牲性命,我的確辦不到。”


    “是啊!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嘛……”她小聲咕噥著。


    “你錯了,私心最重、最會背叛的隻有人,反而很多鳥兒生是一雙,死也成對。”


    “相信你才有鬼。”


    “等有一天你親眼看見了,你就會明白。”他也不跟她爭論,隻道:“我們還是來談你家的玄月訣吧!這功法太偏頗,習練之人內力陰寒,所以練到第六重,必須與異性陰陽交合……”


    “是雙修。”交合多難聽,她又咬他的手。


    他不在意地任她咬,繼續說:“孤身一人絕對練不到第十重,男子習練,易傷及腎經,造成無後的下場。就算夫妻同修,也隻有一人能登頂峰,練成後,還會因為早年身體被陰寒之氣傷害過重,折損陽壽,標準的損人不利己。你跟我同修,絕不能照這個方法練,要改變一下。”


    “這是你說改就能改的嗎?萬一走火入魔怎麽辦?”


    “不會的,我的火元典兼容並蓄,不僅可以消除你過去練玄月訣的傷害,還能讓你延年益壽。”


    “好一個延年益壽!說得像神仙一樣,沒有半個缺點,你以為我會信嗎?”


    “硬要說缺點也是有啦!火元典一定要男子才能練,而且練了這功法的人很容易令女子受胎,也就是說,我們雙修完,你大概也懷孕了。”沒辦法,這是皇室珍藏秘技,向來隻有皇帝才能習練,羅什的爹是先皇嘛!當然會把這門功夫教給羅什。


    一個人做到皇帝,也可以說等於擁有了世間的一切,那還有什麽是值得去追求的?不就長命百歲,子孫綿延嘍!


    這也是火元典成為皇室珍藏秘技的原因。


    至於他爹為什麽隻有當今聖上和他兩個兒子?因為他爹深愛他娘,雖為了皇室責任另娶皇後,兩人也隻行房一次,皇後懷孕後,他爹也算交了差,從此就不辦事了。


    後來他爹不做皇帝了,帶著他娘歸隱山林,顧及他娘被宗人府囚禁太久,身體虛得不能再虛,本來是不打算生孩子的,但他娘堅持要為心愛的男人孕育子女,爹被逼得沒辦法,隻好從了。


    娘懷孕期間,爹尋了無數靈藥為娘調養身體,可惜娘還是撐不住生產之苦走了,他爹從此沒再找過女人。


    一層層算下來,他爹算是大陳朝立國千年來生子最少的皇帝了。而當今聖上就威風了,兒女四十多個,目前還算不準確,因為一直在增加中。


    聽到羅什提懷孕,花無顏羞得腦袋都要埋進他胸膛了,但埋不進去,所以抓起他的手臂繼續咬。


    “誰要跟你生孩子了?而且一次就……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羅什。”


    呆子、笨蛋、木頭!她咬,用力地咬。


    “總之我說的是實話,不是我們同修,而是你要跟著我練。其實如果不是你不久前走火入魔,我帶你入靈泉易筋洗髓,你也練不了這功夫。這下你可能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練成火元典的女子,保證日後成就遠超過你二位先祖。”


    “真的?”隻要能重振花家堡的昔日雄風,她其實不太在意練的是什麽功法。


    “當然。”


    “好!”不必考慮,她直接應了。


    “那我們去密室閉關吧!”


    “這裏還有密室,我怎麽不知道……啊!”他突然一拍床頭,床板翻轉,他抱著她直往下墜,嚇得她驚聲尖叫。


    但墜落的速度根本不快,甚至是很慢的,如羽毛,輕飄慢蕩,將近半炷香的時間,他們才落到地麵。


    “你們也沒人問過啊!所以我就沒說了,而且已經盡量落得慢些,你不可能還受不了吧?”平靜的表情、平淡的語氣、平凡的外表,卻蘊藏了驚天動地的威力,三不五時就爆發一次嚇人,實在很叫人抓狂。


    “閉嘴!”她繼續咬他的手。


    他內心有一個很大很大的疑惑,想問,但直覺告訴他,問出來會被咬得更慘,但……真的很好奇。


    “無顏,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什麽?”再用力咬兩口,她才鬆嘴。


    “你生肖是不是屬狗?”


    “咦?你怎麽知道?”


    “原來如此。”難怪愛咬人。


    “慢著!”她又捉住他的手。“你拐著彎罵我……唔唔唔……”


    唉,她隨便咬幾口是傷不了他啦!但她一直咬,他也是會痛的。


    羅什索性俯身吻住她的唇,將她輕柔地放在地上,大掌開始解起她的腰帶。


    “嗯……啊……慢一點、慢一點……”為什麽她一下子就光溜溜了,他還衣物完整,太不公平了。


    “放心,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我會很慢,不會讓你感到痛的。”


    “你……想不到你也是個風流鬼……”還以為他很正經呢!結果……風月老手了,算她看走眼。恨恨地又咬一下他的手臂,誰讓他以前亂來,咬他,咬死他。


    “無顏,這種事可以看書學,不一定要親身實踐,如果你想學,書庫裏有很多春宮圖,出關後我找出來給你看。”省得她亂吃這種無聊飛醋,還連累他的手臂。


    “呃……”好嘛,她冤枉他,但是……“誰要看那種下流東西?”


    “洞房花燭,人生大事,怎麽會下流呢?”他含住了她的耳垂,舌頭輕舔,再延著頸項來到鎖骨、胸前的白蕊……一路挑逗得她渾身乏力。


    她燒糊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她的功力不是被封了嗎?怎麽身體還會這樣燙?


    他的手指摸到她的大腿根部,探進一方濡濕。


    “無顏,你要全身放鬆,不要抵抗,凡事由我主導。”他抱起她,大大地敞開了她的雙腿。


    她還沒意識到他下一步動作,他已經侵入了她。


    “啊!”痛,居然這麽疼。她水眸輕眨,兩行淚水滑下。


    “一會兒就好了。”他抱著她,輕輕地吻著。


    聽他在唬爛,這麽痛,怎麽可能一會兒就好?


    “不要……相公,好疼,不要了……唔……”她全身一震,他怎麽可以咬她?


    但他的力道又不是很大,隻是輕輕地用牙齒廝磨,舌頭卷起那凸起,溫柔地舔吮……


    “啊!”她的身體又更熱了,好奇怪的感覺。


    “不疼了吧?”他問,緩緩地律動了起來。


    “嗯嗯嗯……”成串甜膩的呻吟響起,一室的春光,滿屋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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