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總編林忠昌的最後通牒時間已經剩不到一星期了,雖然吳佩玲聽了顧曉菁的意見,把目標轉移到其他企業小開身上,但她就是背,一條獨家新聞也沒跑到。


    每天麵對總編的冷眼,她真的壓力好大,真想辭職一了百了。可是離開這裏,她怕萬一不能趕快找到新工作,她的生活開銷肯定打不平,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怎麽了?還是不行嗎?」顧曉菁停下敲電腦鍵盤的動作,擔心地看著從總編辦公室走出來的好友,她的臉色蒼白得可以。


    「我真的好倒楣喔,每次以為跑到獨家了,可是總是有人捷足先登。唉~~也許我真的不適合幹這一行。」吳佩玲沮喪到快死掉了。


    「別灰心,天無絕人之路,獨家新聞本來就可遇不可求,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這些道理我當然都知道,可是社會是現實的,總編是無情的,我什麽表現都沒有,哪還有臉再留下來。你知道嗎?我這個月已經繳不出卡費了,再加上之前去日本的花費,我身上就快連吃飯錢都沒有了……」好悲慘喔!


    曉菁立即毫不考慮地從包包裏拿出三千元給她。


    「這三千塊先借你,等你有錢再還我。」雖然她也不是很有錢,但是她吃住都在家裏,隻要省一點就可以了。


    為了顧及吳佩玲的自尊心,曉菁不敢說這筆錢要給她,但她心底打定主意,絕對不會主動要回這筆錢的。


    「曉菁,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好愛你喔!」拿著三張鈔票,吳佩玲幾乎感動落淚。


    「別客氣,朋友本來就有通財之義,何況我們還是這麽好的姊妹。」


    「放心,我會努力的,等我手頭鬆一點一定會還給你的。」


    「沒關係,慢慢來。」見佩玲寬了心,她也笑了。


    此時,曉菁桌上的分機響了起來,原來是總編要她進辦公室一下。


    「佩玲,總編叫我,可能要跟我談離職的事情,你在這裏等我一下,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吃午飯。」曉菁貼心地想請吳佩玲吃飯。


    「好。」吳佩玲開心地數著手上的錢,覺得曉菁真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菩薩。


    忽然,有人在msn上叮咚呼叫曉菁,小橘方塊在工具列上閃呀閃的。


    吳佩玲好奇地靠過去,想看看是誰在呼叫曉菁,因為她們倆有很多共同認識的朋友,如果她正好認識對方,剛好可以趁等待的時間和對方哈啦兩句。


    一靠近電腦螢幕,吳佩玲看到一頁未關上的word檔,她下意識地瀏覽了一下,原來是曉菁剛剛寫的日記,她原本準備幫曉菁存檔關上,卻瞄到裏麵出現「江澈」二字,她好奇地更加仔細閱讀……


    等全部看完後,吳佩玲驚訝地捂住嘴,克製不讓自己興奮地叫出來——沒想到外表光鮮亮麗的江澈,竟然有這麽不為人知的坎坷身世?


    天,大獨家!大獨家耶!


    如果她把這篇文章交出去,除了有豐厚的獎金,還肯定立即變成總編眼中的紅人。


    可是曉菁怎麽辦?報導一出,會不會害曉菁和江澈的感情破裂呀?吳佩玲好苦惱。


    應該不會吧?又不是什麽難堪的紼聞或負麵新聞,應該無傷大雅吧?而且江澈看起來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應該不會太計較。如果他真的計較起來,到時候再請曉菁去撒個嬌,肯定搞定!


    於是,被錢逼得昏了頭的吳佩玲,掏出自己的隨身碟,把資料另存下來。


    「江澈呀江澈,這一次我能不能翻身,全看你的了。」她吻了吻隨身碟。


    「你一個人在說什麽呀?這麽高興。」曉菁坐回位子,收拾電腦和桌麵上的東西,完全沒發現有任何異狀。


    「沒什麽。」吳佩玲神秘地笑著。「我有預感,這次一定會拿到大獨家,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請你吃飯的。」


    「好啊,我們走吧。」曉菁不疑有他。


    「嗯。」吳佩玲精氣十足,她等一下要趕緊填飽肚子,然後趕到江澈公司附近去跟拍,這一次,她一定要循線把整件事情挖得一清二楚!


    「江先生,我已經約了江守仁先生今天晚上在餐廳見麵。」蔡學鬆向江澈報告他所囑咐的事。


    「好,我知道了。」江澈謝道。


    雖然他已經做足了要和父親見麵的心理準備,但到了這一刻他還是不免緊張,更有點卻步。


    他不知道自己今晚該用什麽態度對待父親,是該嚴厲斥責、直接質問?還是冷漠以對?他真的無法決定。


    他怪父親,這是無庸置疑的,但既然決定給父親一個公平的機會解釋,他就一定會做到,畢竟父親欠他和母親一個解釋,他要弄清楚為什麽父親當年會失約。


    看著江澈陷入難受、激憤的情緒中,蔡學鬆也覺得不忍,這陣子他所受的煎熬實在太多了。


    「放心吧,也許事情沒有那麽糟。」蔡學鬆安慰道。


    「但願如此。」江澈抹抹臉,讓自己平複一下情緒。他看著蔡學鬆,突然想到蔡佳蓉已經好一陣子沒來了。


    「對了,怎麽從高雄回來後就沒見過佳蓉?」以前她幾乎天天來他公司的。


    「可能收假後比較忙,走不開吧。」蔡學鬆避重就輕地說道,事實上蔡佳蓉是躲起來療情傷。


    「也對,誰教她這麽愛請假,活該!」江澈笑罵。「看她以後還敢不敢。」


    「阿澈,你有沒有喜歡過佳蓉?」蔡學鬆不忍心妹妹獨自難過,忍不住問道。


    「我們三個感情這麽好,我當然喜歡她呀,她是我最疼愛的妹妹。」


    「我說的喜歡,是指男女之間的喜歡。」


    「沒有,一開始我就把她當妹妹般疼愛,絕對沒有其他私情。」江澈完全不考慮地回答。「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隻是好奇,為什麽佳蓉條件這麽好,你從來沒想過要追求她?」


    「不知道耶,」江澈搓著下巴。「可能一開始就當她是妹妹了,所以沒想過男女感情的事。」


    唉,怪隻能怪一開始的感情定位錯了,蔡學鬆歎氣。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江澈看了下時間,拿起外套往外定。


    江澈和蔡學鬆坐上車,並未發現遠遠的地後方有輛小機車一路跟著他們。


    蔡學鬆其實是以自己的名義替江澈約了江守仁,說是要談生意,並請他單獨赴約,而江守仁果然依約前來。


    江守仁一進餐廳包廂,隻見等著他的男人眼神淩厲,眼底還有恨意,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八麵玲瓏的他仍非常客氣地想和他握手寒暄。


    相較於江守仁的熱絡,江澈卻始終雙臂環胸,冷冷地看著他。


    江澈很想恨這個男人,但不知道為什麽,當他對上那雙和他相似的眼睛:心中的恨意怎麽都無法凝聚。


    江守仁縮回手,見多大風大浪的他麵不改色地說道:「蔡先生,你今天找我來應該不是要談生意,有什麽事請直說吧。」江守仁以為他是電話裏的蔡先生。


    「你認識王月娥吧?」江澈冷冷地開口,觀察他的反應。他開門見山,這一刻他等了二十八年,不想再拐彎抹角。


    「你是誰?為什麽知道王月娥?你是不是知道她的下落?」江守仁感到驚愕,這個他珍藏了快三十年的美麗回憶,如今突然聽人提起:心中非常的驚訝。


    江澈沒回答他,隻是把口袋裏的照片和玉鐲拿給他。


    看到這些東西,江守仁忽然定住,激動地看著他,手不停地顫抖,才一瞬間,眼淚已經盈滿眼眶。


    「你怎麽……怎麽會有……」他激動地問著江澈。


    父親激動的樣子,令江澈非常不解,也為了他的真情流露而感到莫名的鼻酸。


    「我是她的兒子,江澈。」江澈表明身分,而後屏住呼吸,靜待父親的反應。


    雖然江澈表麵看似冷靜,但其實他的心緊張地狂跳著,他不知道自己這麽說之後,父親會有什麽反應。如果父親反駁,他該怎麽做?如果父親哭著要他原諒他拋棄妻子的過錯,他又該做什麽反應?原諒?咆哮?他的心真的好亂。


    現在的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對父親到底是責怪還是恨……


    「這麽說……你是我的兒子?」江守仁不敢置信,震驚萬分地跟艙一大步。


    他看著這一表人才、相貌和他有幾分相似的人,江澈就是他的兒子嗎?想到二十八年來不曾好好養育他,他還能把自己照顧得這麽好,江守仁對他覺得又激動、又欣慰、又慚愧。


    江澈沒有點頭,也沒搖頭,雖然不願直接承認自己是他的兒子,但他的表情已不再像先前那麽冷淡。


    「那你母親呢?阿娥呢?」江守仁著急地問著。


    「她過世了。」江澈忍著悲傷說道。


    「過世了?過世了……」江守仁愣住,跌坐在椅子上。他兩眼發直,臉上毫無表情地喃喃念道,好像連靈魂都不在了。


    江澈突然好擔心他,他下意識地想去扶他,就在此時江守仁竟然流淚了。


    「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阿娥,我找了你二十八年,你怎麽可以比我先走……」


    見到父親的悲慟不亞於自己,江澈鼻酸了,他不忍再對一個悲傷的老人懷有恨意,甚至無法責怪他,因為他看得出來父親對母親是有愛的,隻是為什麽最後兩個人會分開,他很想知道原因。


    「當年,我母親在愛河邊等了你半個月,為什麽你失約?」江澈替母親問道。


    「這得從頭說起……」江守仁的眼底瞬間閃過幸福的、悲傷的、無奈的眼神。他緩緩說道:「我和你母親非常相愛,但是因為你母親家裏窮,我父親不認同她,所以我們隻好私奔到台北,結了婚、生下你。雖然我們靠著打零工過活,但日子過得非常快樂。


    有一天,我接到我父親過世的消息,連忙回高雄奔喪,除了處理好所有事情,身為獨子的我還必須照顧整個家族,實在走下開,所以我寫信請你母親下高雄,就約在愛河邊,但在開車赴約的途中出了車禍,我在醫院足足躺了半年。」說著,江守仁解開胸前的鈕扣,胸膛上長長的三條舊傷痕如巨形娛蚣,看得江澈膽戰心驚,難以想像父親當時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我們約好不見不散的,所以出院之後,我天天都跑去愛河邊,但是再也沒有阿娥和你的消息了。」而他因為隻愛她一個,這麽多年來下曾再娶。


    「那時我母親早就過世了。」遺憾通常都是在擦身而過後發生的。


    原來困惑他這麽多年的謎底是這麽一回事,原來這之間誰都沒有錯,誰也沒有負誰,他們都對自己的承諾守到最後一刻,隻能怪命運弄人。


    此刻,江澈雖然覺得自己的成長過程是孤單的,但知道自己不是被遺棄、母親也不是被辜負,他的心豁然釋懷。


    他看著一臉哀傷的父親,突然很不舍,他走過去,無言地抱住父親。


    這個舉動表示江澈心裏已經認了他這個父親,江守仁頓時激動得無法言語,老淚縱橫,父子相認,親情橫溢。


    雖然思念折磨了他許久,但老天還是待他不薄的,讓他在有生之年能和兒子相認。


    躲在暗處的吳佩玲幸運地拍到了江澈和江守仁擁抱的畫麵,她興奮不已!


    如今證據已經足夠,再來就是內幕細節了,她得回去好好準備。


    經過幾天的跟拍,吳佩玲拍到了一些江澈和江守仁一起用餐的照片,還偷聽到不少關於江守仁和王月娥的過往,再加上從曉菁那裏取得的資料,吳佩玲把所有資料整合,終於完成這篇有關於江澈的身世和成長過程的報導,但為了保護好友,吳佩玲自動省去江澈和曉菁的戀情。


    在月底截稿日前,她終於把江澈的報導交給總編,林忠昌馬上給予她讚賞的眼神,這是她三年來頭一次如此驕傲,感覺真是爽極了!


    「很好,我果然沒看錯你的潛能,下個月我會發給你獎金的。你要好好努力,繼續加油喔。」林忠昌拍拍她的肩鼓勵她。


    帶著林忠昌的鼓勵,吳佩玲愉悅、充滿信心地走出辦公室,看到曉菁坐在位子上收拾著她的東西準備離開。


    雖然對曉菁覺得抱歉,但一想到自己的內容又沒寫到太多負麵的東西,隻是把江守仁和江澈感人的父子之情報導出來而已,她也就沒那麽自責了。但是偷看曉菁日記的事情,還是要道歉,但沒什麽勇氣的她決定還是等雜誌出刊後再說。


    然而因為吳佩玲不經大腦的莽撞舉動,讓整件事情就像一顆炸彈直直朝曉菁轟來!


    曉菁在經過書店時,看到舊東家這一期最新的雜誌封麵人物竟然是江澈,還搭配聳動的標題——「財經達人江澈的身世之謎」。


    「為什麽會有這篇報導?」顧曉菁驚訝地大叫出聲,頓時整條街上的人都在看她,她不在乎,隻想知道到底是誰幹的好事。


    看了一下文內記者署名,竟然是她的好友——吳佩玲!


    她臉色蒼白,不知道佩玲怎麽會知道這一切?江澈的身世就隻有她和蔡氏兄妹知道而已,吳佩玲怎麽會知道,而且還寫得這麽清楚?


    不行,她一定要找吳佩玲問清楚。


    曉菁衝到雜誌社,生氣地看著雜亂、電話響不停的辦公室,終於讓她找到吳佩玲。


    她臉色非常難看地瞪著吳佩玲,而肇事者還一副輕鬆自若的樣子。「曉菁你來了?走,中午我請你吃飯。」獎金她已經拿到了,沒想到江澈的獨家竟然值十萬!


    曉菁無動於哀,她把手中的雜誌摔在她麵前:心痛地問道:「為什麽?」


    「你說的是這篇報導嗎?你看過了喔?我寫得好不好?照片拍得好不好?老總說我的潛力十足,還要我多多努力喔!」開心的吳佩玲完全忘了要自首道歉的事,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將會帶來多大風波,還在那裏沾沾自喜。


    「為什麽你會知道江澈的所有事情?」她冷冷地看著她。此時吳佩玲才終於發現她的臉色不對。


    「對不起……是我那天在你電腦上看到你的日記,然後我就自己再深入調查。」曉菁是在氣她擅自拿了她的資料嗎?吳佩玲還不太明白自己錯在哪裏。


    曉菁深吸一口氣才不至於對她咆哮。「你知道這篇報導出來,會傷害多少人嗎?」


    「會嗎?這隻是事實陳述,而且還是溫馨父子情……」吳佩玲不懂。


    「你沒經過江澈和他父親同意,就揭開這件秘密,你有想過他們是否願意讓外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嗎?江澈是名人,一定會因此受到不必要的騷擾!還有,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你有沒有為我想過,萬一江澈以為這篇報導是我爆料給雜誌社的,他會怎麽對我?」最後這個問題,她想都不敢想,好怕江澈自此之後就再也不理她了。


    這件事她該怎麽跟江澈解釋呢?他會相信她嗎?


    「這麽嚴重呀……」吳佩玲單純,沒寫過獨家的她,根本沒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現在怎麽辦?寫都寫了。」她抱歉地看著臉色蒼白的曉菁。「曉菁,你沒事吧?」


    曉菁無力地搖頭,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跟江澈說這件事,隻希望在她找好理由前,千萬別讓江澈知道。


    但辦公室裏電話聲不斷,全都是各家記者、或是好奇讀者打來詢問事情的真相,鬧得這麽沸沸揚揚,其他家記者怎麽可能不找上江澈?


    所以,她完了,這一次她和江澈恐怕真的結束了……


    回到家後,曉菁終於鼓起勇氣打手機給江澈,想跟他道歉,可是電話都沒人接。許久之後,電話被接起來了,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她才終於聽到江澈的聲立曰。


    「阿澈——」曉菁忐忑不安,緊張萬分地喚著他,她以為他真的不理她了。


    「有什麽事情請說……」江澈聲調平板,被背叛和被利用的痛楚,直至現在還在啃蝕他的心。


    他已經請蔡學鬆緊急調查雜誌社,知道曉菁不久前還是那邊的記者,就連吳佩玲也是。她們兩人一定是合夥針對他,一個負責接近他、博取他的信任,另一個就負責撰文寫報導,她們大概以為她們的計劃天衣無縫。


    他不敢相信,他拿生命來愛的女人竟會這麽待他,口口聲聲說愛他、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原來她隻是個八卦雜誌社的記者,難怪他覺得她的名字曾經聽蔡學鬆說過。


    也難怪上次去日本會有那一連串的巧合,而他太輕忽大意,竟然相信了她,後來更因為愛上了她,忘了追究她當初目的。


    他很難過,他真心對她,但她的形影不離卻不是想和他相扶持,隻是想挖掘他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想到她曾說要給他一個幸福的家庭,他就覺得惡心!


    「阿澈……」


    他冷漠的聲音令曉菁全身發寒,忍不住開始顫抖,淚開始狂流,聲音哽咽。


    他從來沒這樣對過她,就算她之前不告而別時也不曾這樣,這樣的他讓她感覺好陌生,也好害怕。


    「說完了嗎?」江澈不想再和這個裝憨厚,實則工於心計的蛇蠍女人多說話。


    「不!澈,我想見你,我當麵向你解釋好不好?」曉菁著急地哭著,她不要他誤會,他們的愛情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裏,她不要因為這樣就結束掉。


    「我都調查過了,我想應該沒什麽好解釋的,不是嗎?」江澈聲音冷冽,因為她的背叛讓他跌入深淵,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相信人性。


    她真的好可怕,外表單純,但城府卻是這麽的深沈,竟千方百計地算計他,引他掉入她的圈套中。這麽厲害的女人,連他都看不透,她贏了!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完全不聽她解釋,令她好著急。


    「不是?顧曉菁,你利用我對你的愛對我做出這樣的事,還說不是?」江澈忍不住吼她。


    他氣她隱瞞記者的身分,更氣她不該不經同意就揭發他的身世!


    「我沒有,我愛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曉菁哭喊著,被誤會卻沒有任何解釋的機會,她隻能一直哭著,試著想表達對他的愛,可是盛怒中的他,好像什麽都聽不進去。


    「你的愛還真廉價,隻是一篇獨家就能買去你的愛。這樣的愛,我不屑!」


    曉菁沒想到自己的愛竟會被這樣踐踏,她想反駁,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們兩個沒什麽好說的了。」江澈生氣地掛上了電話。


    曉菁傻愣愣地看著隻剩下嘟嘟聲的話筒:心不斷地下沈,身子不斷地顫抖。


    他真的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曉菁再也忍不住地捂著臉嚎啕大哭,這就是她當初擔心愛上他的結果,心好痛好痛,都快不能呼吸了……


    這頭的江澈也不好過,他菸一根根地猛抽,但每一根菸都煩躁地不待抽完就撚熄,昂貴的洋酒也被他拿來當水猛灌,已逐漸見底。


    今天一連串如追魂般的電話狂響,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像個傻瓜似的,被自己最愛的女人給徹底利用了,可笑的是,他竟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他這個傻瓜當得還真徹底呀!


    雖然撰文者不是顧曉菁,但這不為人知的私事,全都是他親口對她說的,更是他們一起親身經曆的,而顧曉菁竟完完整整地轉賣給他人,讓他成了八卦雜誌的封麵人物,還上了頭條。


    他起身,又灌了一口酒,然後腳步微顛地走近書桌。


    他好氣她,好恨好恨,可惡!


    她是他第一個敞開心來愛的女人,她教他懂了愛,體會了幸福,也是領他走出陰影、讓他願意共組家庭的女人。但是,原來她的愛全都是虛假的……


    他甩開酒瓶開始狂笑,頓時酒氣彌漫整個室內。


    瘋狂過後,他漸漸冷靜,隻是心痛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身體也因為酒精而變得沈重且疲憊,他閉上眼,想好好睡一覺,希望醒來就可以忘記一切。


    這一夜,他和曉菁一樣,都非常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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