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聲令下,王東就將準備好的三大件搬了過來。


    別墅前院清空了,在我的吩咐下擺起了桌台,臨時充當法壇。


    老台長和朱秀雯在一旁待命,其餘人則遠遠圍觀,都不敢靠近。


    我將大黃紙鋪在桌台上,足足鋪了五張,完全鋪不下去了。王東叫喚:“來人幫李哥捧著黃紙!”


    幾個人跑了過來幫我捧著大黃紙,我朱砂沾墨開始畫符。


    隻畫一張符,名為五行烈火符。


    這是烈火符的升級版,可借五行之氣生效,威力凶猛,但所消耗的太清氣也是極大的。


    我足足畫了半小時,畫得手指發麻目光發虛才畫好。


    畫好之後,我彈入太清氣,示意眾人將五行烈火符鋪在井口上。


    五行烈火符足足有半輛小車那麽大,足以覆蓋井口了。


    我不斷調整五行烈火符的位置,最後一一落定,五個方位精準不差,分別是:東方震位、北方坎位、南方離位、東北方艮位、西方兌位。


    這就是五行方位,五行之力神秘莫測,一旦借五行,人有神力。


    我內心有些緊張,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借五行,而且是用太清手法,跟龍虎山、茅山等不太一樣。


    萬一失敗,我若遭五行反噬就慘了。


    “李哥,接下來呢?”王東問我,也有些不安。


    我一一指點五行方位:“將五尊朱雀擺在各個方位,口朝內尾朝外。”


    眾人當即照辦,不敢有絲毫猶豫。


    很快,朱雀也擺好了。


    我再看一眼西方天色,已經全黑了。


    不僅天要黑了,雨也要來了。


    “老台長、朱秀雯,你們入正西方兌位!”我再指一個方位。


    老台長和朱秀雯立刻就位,站在了水井正西方的位置上。


    兌位是水鬼的生門,水邪靈在衝撞之時必定從兌位突破,所以兌位是最關鍵的。


    而老台長和朱秀雯被水邪靈侵體,生人陽氣受到壓製,隻要他們敢於反擊,那朱雀和五行可漲大他們的陽氣。


    說白了就是報仇。


    “老台長、朱秀雯,你們一定要記住兌位。水邪靈不滅,你們薑家必亡,無論發生什麽都要守住兌位!”我大聲警告。


    老台長和朱秀雯慎重點頭。


    我則入南方離位,離位是攻擊位,屬火,可最大程度削弱水邪靈。


    一切準備就緒,我示意無關人等退出院子。


    王東趕緊帶人退出,幾十人都遠遠看著我們。


    我心裏默念咒語,掌心冒出一團太清陰火,朝著五行烈火符一拋。


    轟隆一聲,烈火符瞬間被點燃,而西方天邊也驚雷炸響,同時下起了暴雨!


    這一幕太驚人了,暴雨傾盆而來,而烈火符旺盛燃燒!


    所有人都看呆了,發出了驚叫。


    我穩住心神,分別彈出五道太清氣,匯入了五行方位中。


    霎時間,五個方位都冒出了藍光,蔓延到了五尊朱雀身上。


    在暴雨襲來前一刻,五尊朱雀的嘴裏同時噴出了火焰!


    別墅前院頓時一片火光,宛如發生了爆炸。


    我鬆了口氣,雖然暴雨來了,但朱雀之火、五行之火、烈火符之火,三火匯聚,已經不可熄滅了!


    我沒有遲疑,掏出被鎮住的金發夾,朝著火焰中一拋。


    金發夾並不落地,而是在火焰中翻滾,還發出駭人的鬼叫。


    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臉色大變。


    我金剛怒目一開,盯著金發夾嗬斥:“水邪靈,受誅!”


    那金發夾上,一個紅衣厲鬼正在翻滾扭曲,不斷嚎叫。


    我再彈太清氣入五行離位,頓時攻擊位火焰暴漲,一下子淹沒了紅衣厲鬼。


    “啊啊啊嘶嘶嘶!”紅衣厲鬼發出可怖的叫聲,身影也無法隱匿了,完全暴露在了火焰中。


    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隻見她是個秀美的女人,婀娜高挑,有風情萬種。


    “她就是十娘娘?”王東在遠處叫道。


    我不答,再旺離火,猛烈攻擊紅衣厲鬼。


    紅衣厲鬼慘叫連連,但也反應過來,一頭衝向了正西方兌位。


    那是它的生門,也是兌水最旺的地方。


    老台長和朱秀雯大吃一驚,嚇得往後一縮。


    我爆喝:“不要退,怒視她,她不死薑家亡!”


    老台長一聽,猛地止住步伐,閉眼大喝:“你這個妖女,為什麽要禍害我薑家!”


    老台長身有正氣,此刻怒斥紅衣厲鬼,引得兌位五行之火暴漲。


    紅衣厲鬼當場被火燒了回去,在中央不斷翻滾。


    我心下一鬆,算是賭對了。


    此時驚雷陣陣,暴雨加大了,豆大的雨水落下,打得人臉生痛。


    而五行烈火和朱雀離火也漂浮不定,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紅衣厲鬼得以緩解,她不再衝撞,而是一一觀察我們,最後將目光放在了朱秀雯身上。


    “秀雯,是你要我幫你的,你難道想守一輩子活寡嗎?”紅衣厲鬼開口,聲音如慕如訴,十分淒苦。


    朱秀雯渾身一顫,眼眸迷茫:“十娘娘,對不起……”


    “我生來淒苦,作為一個女人又有什麽過錯呢?我被章老爺所欺,難道就不能反抗嗎?”十娘娘眼中落下了血淚。


    她鬼相驚人,一下子感染了朱秀雯。


    老台長也有所鬆動,收起了怒目。


    我忙加強離位,再次攻擊十娘娘。


    十娘娘發出慘嚎,一下子跪倒在地:“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隻是個苦命的女人,我隻想解脫。”


    “既然要解脫,為何還要害人!”我怒斥。


    十娘娘哭啼:“我管不了自己,我跟秀雯同病相憐,皆被家公算計。可憐我為章家付出一切,最後落得私通下場,為什麽為什麽!”


    十娘娘猛地抬頭,雙目盡是血淚,麵相淒婉而痛苦。


    她生得美豔,又是女強人,這般淒苦讓人感同身受。


    遠處圍觀的人都心有戚戚,對十娘娘產生了同情心。


    朱秀雯更是落淚:“十娘娘,我不怪我家公,你不要再迷惑我了,請去投胎吧。”


    “我心中有怨,不得輪回,我不甘就這樣算了!”十娘娘再次嚎叫,一身戾氣竟是吹得五行之火暗淡了一些。


    我暗驚,這十娘娘戾氣實在太重了,而且是她自己不願意消除,她必須殺人。


    “你被山澤困了幾十年,錯過了報複章家的機會,因此遷怒於薑家,簡直荒謬!”我大聲嗬斥,點明了十娘娘的扭曲心態。


    她忽地狂笑:“薑家人和章家人有什麽區別?將妻子當工具的丈夫,將兒媳當玩物的公公,都該死,都該死!”


    她受到了刺激,再次衝向西方兌位。


    朱秀雯滿臉淚水,低頭哭泣。


    老台長無言以對,竟是默默一歎,不再怒斥。


    西方兌位之火當即暗淡到了極點,朱雀離火也消失了。


    不及我阻止,十娘娘已經衝出西方,迎著暴雨狂嘯。


    我大吃一驚,暗想完了,老台長怎麽就鬆動了呢!


    “都該死都該死都該死!”可怕的鬼話在咆哮,十娘娘戾氣高漲,往回一衝進了朱秀雯的體內。


    朱秀雯臉頰頓時一陣扭曲,一把掐住了旁邊的老台長:“你去死!”


    “不好!”王東他們全都驚叫了起來。


    我抬手打住:“都別動,這是薑家人的心結,全看他們自己了。”


    我已經無能為力了,老台長自己放出了十娘娘,這是他的命!


    所有人止步,緊緊看著朱秀雯和老台長。


    朱秀雯一臉鬼氣,不斷狂笑著要掐死老台長。


    老台長掙紮不開,索性閉眼等死,任由朱秀雯掐著。


    眼見他快要斷氣了,朱秀雯忽地一顫,卻是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鮮血狂流而出。


    舌斷神醒,朱秀雯恢複了神智。


    她鬆開老台長,模糊不清地痛哭:“我去死……我去死……”


    她說罷,一轉頭跑入了朱雀烈火陣中。


    由於她此刻被鬼上身,身上陰氣極重,瞬間被太清陰火點燃,化作了一個火人。


    與此同時,十娘娘發出慘烈的叫聲,她不附體還好,一附體反而被陰火團團圍住,無法逃離!


    老台長看著化作火人的朱秀雯,趕忙喊叫著往裏麵爬,幸好王東等人衝過來把他拉住了。


    我內心一歎,將離位朱雀挪開了。


    最重要的離位缺失,整個烈火陣當即熄滅了。


    朱秀雯倒在火海中,但身體並沒有被燒傷,隻是她全身陰氣被點燃,以後陰陽失衡,會變成一個廢人。


    而十娘娘也逃了出來。


    她滿身火焰,在空中飛舞,然後無力地落下,趴在了地上,已然接近魂飛魄散的狀態。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她呐呐自語,盯著抽搐的朱秀雯。


    朱秀雯哪裏還能回話?隻是眼角默默流淚。


    十娘娘淒慘一笑:“我錯了嗎?我錯了嗎?”


    她呢喃著,漸漸化作一道白光,跟煙灰一樣散去了。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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