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謖令春麗安撫好又怕又累的鍾晴後,就悠悠邁著輕盈的蓮步到了鍾鐵牛房間,門並未關,李謖直接走了進去,看見廖二正端著一盆熱水,李磐拿著白毛巾給鐵牛擦拭傷口的血跡,她頜首挺胸盈盈走到跟前,口道:


    “鐵牛的傷勢如何了?手臂還能接回去嗎?”


    李磐將手中沾滿血跡的毛巾扔進熱水木盆中,回首歎道:


    “哎,不行,龍飛的劍法太厲害,而且劍身上帶著他淩厲的劍氣,現在傷口的血堪堪止住,我也接不上去,恐怕鐵牛的左臂也要廢了!”


    說完,李磐怔怔盯著鍾鐵牛,對他的不幸感到同情,李謖也想出言安慰時,鍾鐵牛雖然由於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卻大大咧咧笑道:


    “公主,李兄、廖二你們不必擔心我,鐵牛技不如人,功夫沒練到家,咎由自取,嗬嗬,能敗在蜀山劍狂龍飛的手上,我不冤枉!”


    廖二端著木盆,紅著眼,這高大的漢子頓時哽咽道:


    “鍾大哥,你的手…”


    鍾鐵牛釋然截道:


    “嗬,廖二,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哭哭啼啼跟個娘們一樣,且莫作那小女人姿態,我鍾鐵牛就算少一隻胳膊,也照樣能對敵傷人!”


    屋子裏眾人,皆被鍾鐵牛的豁達樂觀所感染,氣氛變得輕鬆起來,李謖見其精神雖然不錯,眼神裏多少有著遺憾跟失望,閑扯幾句,令廖二照顧好他,適才與李磐並髻而行,緩緩行在幽靜的廊道上。


    李謖一邊走,一邊不時瞥向沉默不語的李磐,他似乎有些心事,便停了下來,翹首盼望,詢問道:


    “李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因為武功還是在擔心那群殺手?”


    李磐頹喪眼神飛快散去,這一幕被李謖瞧了個清楚,暗忖道:


    “他肯定是因為武功不如我,而感到壓力…”


    正思之際,李磐轉身踱步到了幽逕旁,仰首望天長歎:


    “我再想自己是不是一事無成,仗著父親大哥二哥他們的威望過活,文不成,武不就,感覺自己活得很失敗。”


    他多次見識到李謖的武力值還有才智,加上二人身份也有幾分懸殊,自然感受一種挫敗感,人跟人就怕比,尤其是看見龍飛後,見識其卓絕的劍法,還有深沉計謀,方知以前自得的那些東西,在這些人麵前無異於三歲稚童,當真可笑至極!


    李謖聞言,心知其犯了嗔念,無非就是壓力過大而已,需要人解開心結,眼睛飛快四下一掃,見無人後,心念感恩,促使她膽子也大了不少,蓮步輕移,張開雙臂,從其後背環抱住了他,一對酥胸頓時壓在他寬厚的背上,嗤笑道:


    “嗬嗬,這個正常,有祖蔭庇護,當然好了,能安心習武或是讀書,正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起,呂洞賓不也三十歲才拜師漢鍾離,四十歲名動天下,況且就連薑子牙七十歲才出山幫助武王,你才多少歲呢,以後隻需要努力,就算不能超越你父親所取得的成就,想必也能造福一方,守住家業。”


    一通安慰的軟語道出,李磐緩緩轉過身來,低頭凝視李謖俏臉,點頭道:


    “但,我就是感覺從前沒有目標,仿佛每一日都渾渾噩噩,不知自己改要什麽。”


    李謖乍聞之下,暗自好笑,自然曉得他的誌向,無非就是吃喝玩樂,最後靠父親的權勢,入朝做個小官,但今又因她起了變數,索性激發出他的鬥誌,啟口道:


    “哦?我倒是記得某人先前自信滿滿說要幹出一番事業,然後再向陛下求親,但你看看自己現在這幅喪魂落魄,毫無自信的樣子,我對你感到非常失望,真是瞎了眼!”


    李磐羞愧難當,低下了頭,不敢再看李謖的炯炯有神的雙眸,一語不發,令李謖驟然覺著此人當真與其二哥癲狂的性格不同,卻念及當年之情,唯有繼續苦勸道:


    “你也不用給自己增添壓力,習武不過短短幾年,已有先天中期的身手,可見天資不凡,是練武奇才,以後再多努力便是。”


    李磐聞言“哎”了一口氣,點頭道:


    “謝謝。”


    兩個字透出一股莫名的失落,還有對未來迷茫,李謖乍見之下,亦是懶得再勸,轉身離去,李磐望著她冉冉消失的婀娜靚影,不免浮躁惝恍,垂頭喪氣,良思許久。


    話說李謖轉身離去之後,回房洗了個澡,泄去滿身疲憊,身著一身石榴紅長裙,半乙窗頭,突然天上一顆流星劃過,她頓時身形一動,悵然歎了口氣,心中既是惦記李磐想不開,再欲勸勸。


    折回幽靜的廊道,隻見廊道旁的小花園裏,正有一人頂著皎潔月光,刻苦修煉武功,李謖凝立而視,懸著的心不由落下,如同石雕般矗立原地,頜首觀望。


    李磐一套拳腳功夫耍下來,隻覺全身舒暢不少,額頭微微出汗,剛一收功,鼻腔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幽蘭馨香,回首一探,發現正是李謖朝他走來,曬笑道;


    “公主,我…”


    李謖默然不語,隻是取出一方絲絹替其擦汗,心頭倍感寬慰,能勤修苦練,證明其有向上之心,這就讓她有所感動,拭去汗珠,李謖方才笑道:


    “好了,看見你沒事,我也安心了,走吧!”


    說時,已抬腳移步,朝著幽徑徐徐走去,李磐頓時一喜,緊跟而上,入得房舍之時,李謖亦是並未離去,她並非善男信女,亦非凝頑不通之人,每每長夜漫漫,自愛自憐未免寂寞,這樣寂寞地花開花落,獨守空閣,情非所甘,初嚐做女人的歡樂,美豔與風情,特別是床笫之間的旖旎風情,亦是念念不忘。


    李磐見李謖跟著進屋,頗為不解地道:


    “公主,這太晚了,您難道還有事嗎?”


    李謖聞言,嗤笑道:


    “對,好事,不過就怕你沒膽子!”


    其聲如黃鶯,李麗婉轉;一雙剪水秋眸盯著李磐、夜風漾起那石榴紅的長裙,露出內裏凝雪肌膚,真如天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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