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的心緒,全為一個人。


    他對她說的話,他看著她的眼神,都令她困惑不已。


    一切都亂了,理不出頭緒。


    “怎麽覺得……近得像是伸手可及,可一伸手卻撲了個空。”雅緹感到沮喪,鬱悶梗在胸口,無法抒解。


    那個人——讓她在夜深人靜時輾轉難眠,腦中不時浮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尤其是數周之前,在琴室那差點成功的吻。


    夜涼如水,但她卻口幹舌燥,她輕輕掀開絲被,小心不吵醒擠在她床上一起睡的女孩們,躡手躡腳的下床,倒了杯水咕嚕咕嚕的喝下,冰涼的水緩緩注入發燙的喉頭,冷卻燒燙的心。


    “哇哈哈哈哈,小爸不要!哈哈哈,呼——”床上的小女生突然大笑著說起夢話,然後翻身抱著枕頭,睡得香甜。


    女孩的夢話嚇了雅緹一跳,好笑的看著女孩們天使般的睡顏,三姊妹睡姿各異的睡成一團,她嘴角不禁揚起。


    任教兩個月以來,zepar對養女們的疼愛,她看在眼底。


    zepar年紀輕得不像父親,她也懷疑過他懂不懂什麽是愛,但女孩們對他的依賴是不爭的事實。


    女孩們快樂的奔向他,甜甜的喊著「小爸”時,他會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一向喜怒難測的眼神轉為溫柔,軟化了他的臉部線條。


    他甚至為哄夜啼的小女兒入睡,耐心抱著她在庭院裏走了很久很久,為她哼搖籃曲,直到她睡著為止。


    腦中回想數日他離開雷蒙蓋頓前,她在月下看見的景象。


    銀色月光灑在他身上,周身泛著一層光暈,一陣晚風將他的黑發吹撥至身後,連黑發都帶著銀光。


    她看得癡了,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她甚至不敢出聲打擾,就怕打破那幅唯美的畫麵。


    但是第二天上課時,他又回複那調笑不正經的邪惡神情,對著兀自發呆的她說:“貝莉兒,你要看到什麽時候呢?你愛上我了嗎?”


    當時她瞪他,然後叫他把寫錯的生字全部罰寫十遍。


    “滴、滴,嘩啦啦……”窗外下起了雨。


    “下雨了。”雅緹被雨聲驚擾,拉回思緒,望向窗外。


    不知何時,月亮已不複見,天空烏雲密布,唯有小鎮上照明的路燈,是雨夜中唯一的亮光。


    手臂伸向窗外,迎接落下的雨滴。


    滴滴答答,絲絲細雨一下子就變成了傾盆大雨,嘩啦啦下個不停。


    “咦……”她收回手,眯眼望向遠方的山頭,看見雲層中透著閃電,沒多久,轟隆隆的雷聲劃破天際。


    “唔!”床那邊發出細微的聲音,雅緹立刻將窗戶關上,隔絕了雨聲和雷聲,生怕擾醒了熟睡中的小朋友。


    她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快點睡,但是她耳邊卻聽見細微的鋼琴聲。“他回來了?”


    怎麽會這麽晚呢?以往zepar出去巡視、處理公事,回來不論多晚,都會先來看看女孩們,小心翼翼的不擾醒她們,再到高塔琴室去彈奏德布西的“月光”。


    而她都會不由自主的循著音樂踏上高塔,坐在他身旁,聽他為她彈奏一整晚的德布西。


    但是今晚……好怪。


    他的琴音怎麽如此沉重?淩亂不成曲調,而且為什麽他會彈奏這麽沉重的曲子?


    他怎麽了?


    當淩亂刺耳像是貓咪在鋼琴上追逐的琴聲傳來,她再也克製不了心裏的擔憂,再次下床,小心不吵醒床上熟睡的三個女孩,隻披著一件駝色長袍,提著小燈走出房間,隨著鋼琴聲爬上高塔。


    她越走越近,那琴音越見淩亂,十分的……粗暴。


    雅緹推開琴室的門,隻見zepar一頭散發披在腦後,任憑狂風吹亂,他閉上眼睛,像是要發泄心中的苦悶,十指奮力的按壓琴鍵,製造令人於心不忍的聲音。


    走近一看,黑白鍵相反的琴鍵上有幹涸的血跡,沿著他指甲斷裂的十指,染紅了鋼琴。


    她狠狠的倒吸口氣,尤其看見血色在他白色襯衫上濺成一片,她嚇白了臉。


    zepar被她的抽氣聲轉移了注意力,十指僵立在琴上,猛然回頭,陰鬱的紫眸盯住她,刹那像是有股力量直接打向雅緹。


    “你……你回來了……”她被嚇到了,呼吸不穩。zepar這樣子……好可怕、好恐怖,任何一個人站在他麵前,都會覺得倍感壓力的!


    “出去。”他冷冷地對她下逐客令,沒有以往的調戲,陰沉得有如地獄來的惡鬼。


    他是惡魔,這才是zepar的真麵目。


    “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她應該聽話轉身就走,但是不知為何,她放不下他,“zepar,你受傷了……為什麽不快點包紮?灰影呢?”她四下張望,那總是隱身在暗處,對他忠心耿耿的影衛之首,這時為何不見人影?


    提到灰影,zepar身子輕輕一顫。


    “不要靠近我,會被詛咒……”他的聲音輕柔飄忽,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在說什麽?”雅緹不解,“不要再彈了!”她伸手阻止他再繼續彈奏,抓過他的手,顫抖的握著,擔心的看著從斷裂指甲中湧出來的鮮血。“你看你,都受傷了!”


    看著她擔憂的神情,他喑啞地問:“為什麽?”


    雅緹抬頭,迎上他布滿疑惑不解的紫眸,那雙紫眸中,盈滿一種很特別的情緒。


    他迷惘無助的神情,激起她的母性溫柔,好想抱抱他,安慰他。


    “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要為我……我真不懂……”他狂亂的說著。


    此行視察,他遭人暗殺。灰影以身擋刀,救了他一命。


    為了救他,灰影失去寶貴的一隻眼,他身上的血跡,是灰影受傷的眼濺在他身上的,即使在性命危急的時刻,灰影仍帶著傷勢保護他的安危。


    “為了別人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值得嗎?”


    都命在旦夕了,還堅持要送他安全回到雷蒙蓋頓,才甘心讓醫生們救治他的眼睛——灰影那隻眼是廢定了,為了他。


    “灰影……若是你沒好起來,我一定會殺了你!那些膽敢造亂的家夥,我一個也不會放過!”zepar狂怒的咬牙。


    默默看著他脆弱的一麵,雅緹往日對他的不解和困惑,終於有了宣泄的方向,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愛上這個人。


    zepar獨斷、狂妄、喜怒無常,她以為他不懂愛,但其實他比誰都渴望愛,也懂得什麽是愛。


    對女兒們過度保護,是因為他害怕失去。


    對灰影失去眼睛一事如此憤慨難受,是因為他心疼。


    她也好想成為他在意的人,不需要獨一無二,隻要能被他看重、關心,被他所愛與疼惜。


    “你為他懊悔、難過,對他來說就值得了。”雅緹伸手撫上他僵硬的臉龐,zepar閉上眼,容許自己被撫慰。“正是因為知道你的看重與疼惜,灰影才會愛你。”如果可以得到他的憐愛,她也願意成為那個奮不顧身的人。


    主從之情,他得到了。父女親情,他從三名養女身上感受到。


    而她想給他愛情,女人對男人的那種。


    “zepar,我好嫉妒灰影,他讓你這麽掛念,我也想成為你在意、疼惜的人。”雅緹撕開裙擺,輕柔的為他的手指做簡單包紮,完後,在他的手指上輕輕一吻。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隻求你愛我……”她很自然的說出這句話,因為她眼前的這個人,擁有這樣的魔力。


    那些留在他身邊為他付出的人,就是抱著跟她相同的心態吧?這個惡魔,令人目眩神迷。


    為什麽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對他說這番話?


    她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難道她沒發現他苦苦壓抑自己奔騰的情感,及流轉在兩人之間的曖昧情潮嗎?


    zepar喉頭滾動,像被燙著似的收回手,低咆,“快走!”


    再不走,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對她做出什麽事來!


    雅緹並沒有被他三言兩語趕走,她張開雙臂,輕輕摟著他的身子,臉埋在他肩膀像小貓似的磨蹭。


    “我怎麽可能在你最需要人陪伴時放你一個人?zepar,你不是一個人,你不孤單,沒有人離開你,不會有人舍得放你一個人。”


    她的話觸動他內心深處,他發出壓抑的聲音,記憶翻飛,回到他年幼時,他不知道母親是誰,聽說隻是捐獻一顆卵子,他誕生那年,父親已經六十歲了。


    父親過世時,他才十歲,從小就與父親不親。


    在雷蒙蓋頓中,他們雷家的孩子,沒有童年。


    他一個人默默的吃飯,一個人麵對為他聘請而來的教師,那些人急著把所有的東西塞進他腦子裏,他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度過。


    他知道自己是族長,是繼承人,他說的話是絕對的權力,雷蒙蓋頓的每一個人、一草一木,都是他的資產,理所當然的得到一般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但沒人告訴他什麽是愛,什麽是親情,什麽是友情。


    他不懂,一般人擁有的東西,他沒有。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直到薩米爾將灰影帶到他眼前,告訴他,那是他的影子,在緊要關頭代替他死的人——


    灰影是他第一個……勉強稱之為“朋友”的人……


    “快走。”zepar聲聲催促,“在還來得及以前,快走……”


    當他得到後,明白那些情感帶給他的快樂,他便貪婪的想要更多,而且絕不放手。


    就像灰影,他喜歡這個不多話的朋友,不論多少人排拒、抗議,他硬是要將年輕的灰影拔擢為影衛之首,免灰影為他而死的命運。


    雅緹動容的道:“你愛得好隱晦。”隻做不說,讓人好窩心,也甘願為他付出一切。


    他聲聲催促要她離開,不就是因為珍惜她嗎?


    “zepar……”她的小手改捧住他撇開的臉,羞澀的獻上自己的初吻。“我不會放你一個人的,讓我陪你,讓我安慰你。”


    那覆在唇上的溫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zepar攬住她的腰,緊貼靠在他發燙的身軀,加深這個吻,另一手快速的抽走她腰間的絲帶,褪下駝色長袍。


    不該在這時候抱她的,但她就站在他麵前,伸手可及。


    她嬌媚的聲聲訴說想被他疼惜,他抑製不了獨占她的念頭,情潮來得猛烈,可他想慢慢來,不想嚇著她……


    然而一個吻,摧毀他的理智。


    “就算你現在說不,我也絕不放手,絕不……”幽黯的紫眸盈滿情欲,大手輕撫過她迷人的蜜色鬈發。


    白色的軟絲睡衣,落在雅緹腳邊,成了一朵盛開的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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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聲,薩米爾快速切掉監視器的電源,螢幕消失前的最後一個畫麵,是小丫頭捧著zepar的臉主動親吻。


    “再看下去會長針眼。”依他對那難搞族長的了解,他應該會把小丫頭給吃了吧。“很好,快點給我繼承人啊!爺。”薩米爾開心的跳躍。


    一道突如其來的電話聲,打斷了他的自high。


    他接起電話,聽到對方回報的訊息,快樂的情緒立刻消失,上揚的嘴唇彎成下弦月。


    “隨時給我報告,應該幫的盡量幫,除了我之外不許告訴族長和灰影……怕個屁?有事我扛啦!”薩米爾摔上電話,雙手環胸,一臉愁容的歎息,“唉,世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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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充斥著淫靡的氣息,和壓抑的輕喘呻吟。


    黑綢四柱大床上,一對男女親密的交纏,銀色月光溫暖的照在光裸的身軀上,柔潤的蜜色鬈發披散於枕間,純真揉合性感的致命吸引力。


    她被惡魔壓在身下,嬌弱的臉埋進床褥間,他從背後侵占她,隨著他衝刺的力量呻吟,小手無助的緊絞床巾,承載不住過多的歡愉,破碎的嚶嚀泄出唇瓣。


    他的重量……沉得令她感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助,他的力量令她顫抖,任憑他主宰擺布,無力抵擋。


    “啊——”她克製不住過多的狂喜,在高潮中哭喊出聲。


    “貝莉兒……你是我的……貝莉兒……”zepar熱情的粗喘,在極致來臨那一刻深情呼喊,咬住她纖細的肩膀達到高潮。


    他稍稍離開她,整理自己後再度回到她身旁側躺,唇貼靠在她的臉上,吻吻她汗濕的小臉,大掌撫慰的遊走於她的身軀,伴隨著落在她光裸背部的吻,充滿輕憐蜜意。


    “貝莉兒……”zepar低沉的嗓音微顫,未從方才的熱情餘韻中回複平靜,雙手緊抱懷中的女人,占有的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裏。


    雅緹不敢睜開眼睛,任憑他溫熱的吻沿著裸背一路往下,每吻一下,便聽見他深情款款的喊著貝莉兒……


    在她將初夜獻給他的雨夜,他看著她的臉,深情呼喊她,然後進入她。


    她落淚,不是因為撕裂般的痛楚,而是清醒。


    在他眼中她是貝莉兒,不是雅緹,每每在纏綿時分,他俯在她頸間輕啃,喊著“貝莉兒,我愛你”時,都會讓她泫然欲泣。


    她並不後悔將十六歲的自己交給zepar,她愛他,她愛這個邪惡萬分、偏執、占有欲旺盛的男人,願意待在他的身邊,但不是以貝莉兒的身份!


    好幾次她想告訴他,她是雅緹,但她怎麽能說?


    事情的發展超出她的預期,她沒想到自己會愛上雷蒙蓋頓的族長,把事情搞得一團亂。


    她不敢告訴他,自己從一開始就是騙他的!


    他不會原諒她的,到時候,連她兩個哥哥都會受到波及。他會恨她,她受不了,她好怕他恨她,她不要!


    沒有他的愛,她怎麽活下去?但是僵持於現況,也不會有結果。


    她該怎麽辦?她好害怕……好怕他不再愛她,怕自己不再是他疼愛的人。


    “累壞了?”zepar滿足的輕笑,每每看她歡愛後軟軟的癱在床上,都令他感到滿足。


    “我跟你說過,我很貪心的。”他將累壞的她攬進懷裏,笑得十分滿足。“我不會讓你走,因為是你,所以我會忍受杜威那老頭,但不會再讓他踏進雷蒙蓋頓,貝莉兒,我隻能為你退讓到這種地步,你父親屬意的位置我會給他,但你得留下來,一個換一個,很公平,是不?”


    雅緹聞言一顫,立刻睜眼,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說真的假的?”


    處心積慮往上爬的杜威叔父,把堂姊送進雷蒙蓋頓,美其名是要讓浪蕩不馴的貝莉兒得到教訓,其實最大的企盼不就是讓zepar迷戀她的美貌嗎?


    雷蒙蓋頓人才何其多,懂中文的又不隻貝莉兒一個人,為何杜威偏要推薦自己的親生女兒?


    連她都猜得出來叔父的計謀,zepar怎麽會不知?


    但他卻接受了……


    “我不容許杜威再次利用自己的女兒來威脅我,你是我的人。”zepar哼了哼氣。


    “你明知道……卻還……”雅緹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的心情,“為什麽?”


    “誰教我迷上你了。”所以明知那是陷阱,他仍然往下跳。“那個職務是我給你父親的禮物,算是獎勵他教了一個好女兒,至於你嘛——”zepar輕笑,因她傻眼的呆樣逗出了他的笑意。


    他坐起身,黑發垂散在光裸的胸膛,他的身體肌理線條分明,英俊的臉龐浮起一抹充滿魔性的笑。


    他慢條斯理的撩開發絲,露出耳垂上別著的一對紫鑽耳針,他將耳針取下,放在她柔若無骨的掌心。


    “這是?”她心頭一暖,隻因這份禮物,是他的隨身之物。


    “給你我的貼身物品,賦予你自由進出雷蒙蓋頓的權力。吾愛,我愛你,想將你留在我身邊一生一世,但我舍不得限製你——我相信你應該還有牽掛的人。”


    他的細心讓雅緹吃驚。他竟然心思縝密到這種地步!


    “我……”她牽掛兩個笨蛋哥哥,近四個月沒聯絡,不曉得他們餓死了沒?是不是又把家裏弄得一團亂?


    “你沒耳洞。”zepar難掩沮喪的說。


    “我怕痛嘛。”雅緹將那對耳針放在心口,“不過我會戴上的,這是你送我的。”


    zepar聞言滿意的勾唇一笑,連人帶被把她抱進懷裏,摟她一同躺下。


    “你該睡了,寶貝,要不要我唱搖籃曲給你聽?”這個玩笑為他惹來一記肘拐,他悶悶地笑了。


    近來隻要zepar必須離開雷蒙蓋頓處理公事,雅緹就會被他半強迫的擄到房裏,做愛直到天明。


    然後她都會累得趴在床上動彈不得,zepar卻精神奕奕的起床,為女兒們做早餐。


    “我討厭你……”她渾身虛軟完全不想動,呼吸急促,身上還有他留下來的紅痕。這人真是有夠粗魯!


    zepar大笑,將她摟過來,送上一記讓她差點窒息的熱吻。


    “不愧是代表男女情欲的惡魔……”她抱怨著,帶著嫉妒的眼神瞪他。可惡,他的吻技怎麽這麽好?!以前都跟誰練習啊!


    他揚唇一笑,絕對不會告訴她,她是他第一個女人。


    他的個性乖張潔癖,從不想抱任何人,隻有她才能激起他的男性本能,她對他來說真是太危險了!


    “我為你留一份早餐,想吃什麽?”下廚是他少數的興趣,他喜歡為女兒們做飯,看她們開心的吃得盤底朝天,他就覺得幸福。


    雅緹感動的看著他,心中漲滿了柔情。“不要對我太好,你讓我太幸福了。”


    “我有沒有讓你幸福,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愛你、疼你,讓我覺得幸福。”幸福這種東西,不是他說能給,對方就能感受到的。“收養那三個寶貝蛋,為她們收拾爛攤子,我也覺得很幸福。”zepar突然有感而發。


    每回女孩們在學校惹事讓他被請到學校,他雖然頭痛,但從來不埋怨。


    雅緹心一動,他的話,令她產生共鳴。“盡管她們總是讓你煩惱。”


    “可不是?”zepar無奈地兩手一攤。“這叫什麽?”


    “這就是愛啊。”她笑著回答,突然覺得,他應該懂。


    會說出收養她們讓他覺得幸福的zepar,絕對會明白自己為了哥哥,冒險頂替貝莉兒一事的苦衷。


    他不會怪她的,她有信心,他會訝異和有一點點惱怒,但不會真的氣她。


    因為她是他愛的人。


    “zepar。”雅緹輕聲開口。“我有事要跟你說……”就是現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全部都說明白。


    “天大的事也沒有比你的睡眠重要,乖,快睡了。”


    “可是……”天亮了,你就要離開了啊!一股衝動,讓她急著想在今天把事情告訴他。


    “我很快就回來,有一輩子的時間聽你慢慢說,現在先睡吧,嗯?”


    被他說服了。對,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說。


    而且,趁他因公出巡這些天,她得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把事情完完整整告訴他。


    “好。”她乖順的閉上眼。


    zepar傾身在她眼上印下一吻,等她睡著了這才離開。


    走時他輕巧的關上門,生怕擾醒了一夜未闔眼的小女人。


    當雅緹清醒時,已經是日正當中了,走出房門,她猜想zepar應該已經帶著傷愈的灰影離開了。


    她看過灰影獨眼的模樣,老實說,還挺好看的,別有一番魅力。


    “嗬——”但是她對灰影外貌的讚賞,絕對不能讓zepar知道,否則他會大吃飛醋,擾得她不得安寧。


    “醒了?睡得好嗎?”薩米爾在長廊上遇見雅緹,禮貌的向她打招呼。


    她紅了臉,呐呐的望著他臉上過份誇張的笑容,覺得有些尷尬。


    “杜威……你父親對新職務很滿意,今早接到通知,立刻迫不及待飛到德國去赴任。”


    “爸、爸爸……是以公事為重。”她困難的說著謊,小手在身後打叉。


    薩米爾皺眉,想著該不該暗示她那件極為重要的事,如果今天在這裏的人是“貝莉兒”,那消息就一點也不重要,但眼前的小丫頭,是那善良純真的月神呢!


    唉,如果不暗示一下,她日後八成會懊悔吧?


    方才族長離開時,他看見他耳上並沒有別上紫鑽耳針,那對耳針爺從五歲起就不離身,如今不見,想必是送給她了吧?


    薩米爾故作嫌惡的搖頭。“重要到連母親病危也不顧,難怪族長立刻將他派到遠方,免得來利用你提出一堆要求。”


    雅緹聞言小臉一白,腦袋一陣暈眩。


    奶奶……病危?!她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老天!哥哥們一定急壞了,而且又聯絡不到她,他們現在在哪?已經在北京了嗎?


    奶奶……奶奶……最疼愛她的奶奶啊……


    “薩米爾,我想請假出去幾天。”雅緹笑容僵硬,克製自己不把擔心、害怕的一麵表現出來,“我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這是zepar給我的東西。”她亮出掌心的紫鑽耳針。


    “嗯——”薩米爾沉吟半晌,“好吧,我幫你準備車子,可是你得快點回來啊!”這件事果然對她很重要,他沒做錯,“要是爺回來沒看見你,恐怕會很生氣。”


    “如果他回來時我還沒回來,請讓他等一等,我會給他讓他滿意的理由,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薩米爾歎息。“你快去快回吧。”


    沒想到她這一去,就是漫長的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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