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裏斯。哈莫和“膝蓋”——他叫卡馬爾。吉亞特,是來自開羅的埃及人——在尼斯的舊城中停了四處地方。停的地方總有一塊招攬遊客的招牌。這些出租的房間都很便宜,而且總是在一幢舊樓房的二層或三層樓上。每到一處,哈莫便進去帶出一條漢子,而另外的人則在外麵等著。四下望風,看是否有人跟蹤。


    他們沒有發現拉發利。拉發利精通盯梢這一行,而且對舊城特別熟悉。很多時候他還能預料到他們要走哪條路,自己先繞到他們前麵去等著。他總是混雜在街上的人群當中,與他們保持足夠的距離,以免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些漢子每個都是他在過去幾年中必須辨認的那種人:年輕的阿拉伯小夥子,神情緊張,行動中露出經過嚴格軍事訓練的痕跡。他們租的房間都帶家俱,彼此離得很遠,但又都在舊城圈內。


    現在跟哈莫在一起的已有5個人了。哈莫領著他們急速走出舊城,穿過太陽噴泉周圍的橄欖園進入跟體育場大小相仿的馬升那廣場。他們沿廣場一側18世紀建築的邊拱頂急急地走著。拉發利則在另一側與他們平行,隔著廣場中間停放的成百輛汽車監視著他們。那些人在廣場的另一端向左拐了,他立即穿過廣場跟了上去。


    他們在法蘭西大街上拐進一條胡同消失了,這時拉發利離他們有整一條街區遠。他從大街的另一邊走過去,見哈莫站在胡同口望風,另外5人進了胡同頂端的一個門洞。拉發利裝作在街角的一個報攤前瀏覽書報雜誌。


    這時哈莫也轉身跟著那5個人進去了。突然,拉發利想起來胡同裏那道門是個穿堂門。他一邊咒罵著,一邊過街全速跑著繞到街區那邊。等他跑到布法街和默葉伯街的匯接處時,一輛白色的希姆卡1100型汽車已從布法街上的一座車庫裏開了出來。拉發利氣喘籲籲地站在那兒,眼睜睜地看著它向他這兒駛來。


    是“膝蓋”在開車,哈莫和另外一人坐在他旁邊,其他三人坐在後麵。這輛希姆卡拐上默葉伯街,往火車站那麵尼斯城外的山坡方向開去。拉發利眼看著它離去,周圍又沒有出租車,無法追趕。於是他隻好趁它消失在街上的車流中之前,死命記住它的車牌號。


    那輛車開走後,拉發利突然感到一陣疲乏。他應該在兩小時前就睡覺的。他對自己感到生氣,因為那些人用了這麽一個基本的反監視手法就把他甩掉了。他忿忿地回身往省府廳走去,雖然兩小時前他才從那兒出來。


    阿爾卑斯濱海省省府廳設在一幢宏偉的建於300年前的薩沃伊公爵官邸中。正麵一色大凹窗,共四層,占了廣場的一整邊。樓前栽著高大的棕櫚樹,樓頂豎著巨大的天線。拉發利朝大門口木崗亭邊穿製服的衛兵點點頭,進了門,經過棕櫚樹,走上大樓進口處寬敞的拱形門廊。裏麵鑲大理石的接待廳足有平常的三間屋子大小。拉發利穿過懸掛水晶枝形吊燈的大廳,推開後麵一扇厚厚的橡木大門。


    這兒原是一個大房間,如今用木板和塑料板隔成了一個個小間。拉發利穿過迷宮似的通道,來到官邸的後麵。國民警察城市部隊的車庫和總部就設在這裏。拉發利來這兒查詢那輛希姆卡汽車的車主和地址。


    等查到那個車主的名字,拉發利黝黑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他把姓名連地址一塊兒抄下來,往回穿過官邸,沿狹窄的鑲木樓梯爬上三樓,來到警務部刑警大隊斯布拉吉亞特派員的辦公室。特派員的秘書叫喬治。索爾,是一個上年紀的警探。他告訴拉發利說特派員出去吃午飯了。拉發利知道上哪兒去找他。他下了樓,從通往省會大街的後門出去。這條街通往附近的19世紀法院的帕萊斯廣場。伊萬。斯布拉吉亞正坐在帕萊斯咖啡館街邊餐桌邊的條紋陽傘下就著普羅旺斯葡萄酒吃攤雞蛋。


    這位特派員年屆50,身體壯實,麻臉,謝頂,一撮小胡子,神態拘謹。他略帶驚奇地看著拉發利向他走來,一臉倦容地在他對麵坐下。斯布拉吉亞一言不發,一邊喝著葡萄酒,一邊不露聲色地聽拉發利講述他下班後一上午的經曆。


    拉發利除了沒說他是因為欣賞一個女郎誘人的桔黃屁股而注意上“膝蓋”的外,其餘的都詳詳細細地講了。他把哈莫去的每一個地址都說了一遍,然後從筆記本上撕下這一頁紙。接著他又念了那輛希姆卡汽車主人的名字和地址,他把這一頁紙也撕下來放到桌上,然後怡然自得地往椅背上一靠。


    那輛希姆卡汽車的主人叫阿雅德。斯爾菲特。他們兩人都知道這個名字。斯爾菲特至少在為兩個阿拉伯遊擊組織效力,關於這一點警方在兩年前就有了證據。一年前,斯爾菲特的律師曾去內務部,抗議有人無時無地不在跟蹤斯爾菲特,說他的私人權利和自由遭到了侵犯。於是阿爾卑斯濱海省警察廳遭到了斥責,斯布拉吉亞特派員至今還餘疼未消。


    於是他提醒拉發利:“你知道,阿雅德。斯爾菲德是一個受人尊敬的生意人,住在我們國家也是合法的。跟別人一樣,他也有保護自己隱私的權利。你來對我說他把自己的車借給了他阿拉伯同胞。他這樣做是大方的表現,大方有什麽不合法嗎?”


    “沒有,但是……”


    “而且,他那些阿拉伯同胞,”斯布拉吉亞打斷他的話。“也同樣有自己的私人權利,除非他們犯了法。當然不是所有法律,而隻是某些法律。你對他們的私事感興趣,跟了他們幾個小時,你有沒有發現他們幹了違法的事呢?”


    拉發利不快地瞧著他。“沒有,先生。但我本來想你會對這事兒有興趣的。”


    斯布拉吉亞優雅地聳聳肩。“關於我防區內一些陌生人的閑話確實可能令人好奇。但也僅此而已。就你所說的情況來看,完全沒有引起官方興趣的理由。我認為你應該回家去,睡上一覺了。你看上去很需要睡一睡呢。”


    拉發利慢慢地站起來,垂頭喪氣。斯布拉吉亞拿起他那兩頁紙,仔細疊好,不動聲色地放進他深色外衣的裏口袋中。拉發利的臉上於是又浮起一絲微笑。他意味深長地向上司眨眨眼,轉身離開,洋洋得意地回家睡覺去了。


    斯布拉吉亞特派員將最後一匙攤雞蛋送進口中,喝一口美味的葡萄酒將它衝下肚去。然後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小廣場對麵的司法宮。6個阿拉伯人——其中一個是被從法國驅逐出去,不能再回來的——今天在尼斯會合,目的不詳。從他們住的地方來看,至少有5人是最近臨時來法國的。他們使用的車又屬於一個早知是阿拉伯遊擊隊聯係人的。然而在法國的現行政策下,斯布拉吉亞對拉發利報告的情況又無法處理。


    但他確實又對這事感興趣。特別是當他將此事與那天奧利弗爾。拉馬克傳給他的關於一幫阿拉伯遊擊隊離開馬賽來尼斯的情報一聯係,便更覺得這裏麵大有文章——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文章。拉發利跟蹤的這幫人很可能就是他們;也有可能是另一幫人,有他們自己的目的;也有可能是目的一致的盟幫。作為一個警察,斯布拉吉亞對此無能為力。但奧利弗爾。拉馬克卻已不再是警官了。


    拉馬克是他的前任特派員,那時候斯布拉吉亞還隻是一個警長。他們相互尊重,友好相處。拉馬克在開始幫助亨特後,斯布拉吉亞就是他深深信賴和依靠的人之一。對本地區任何阿拉伯人的動向,拉馬克都極感興趣。而且他已經退休,現在是平民一個,也許他能去就拉發利提供的情報做斯布拉吉亞所不能做的事。


    他付了帳,起身穿過廣場,登上法院寬闊的台階。台階頂端有三扇磨光飾麵的橡木大門。第一扇門上方用鍍金大字寫著“自由”,第二扇門上是“平等”,第三扇門上是“博愛”。斯布拉吉亞站在那兒,有些好笑地想,如今“自由”和“博愛”都不大起作用了,隻有“平等”還有點效果。於是他推開“平等”下的大門走了進去。他經過左邊的玻璃門房亭,上樓梯來到三樓。


    這兒有一條長長的傾斜走廊將法院後部與省府廳一側相連。他順這條走廊走下去。穿過一道門,便進入了能通到他辦公室的那個滿是隔間的大廳。喬治。索爾坐在他辦公室外麵的金屬辦公桌後麵。他那兒有一些給斯布拉吉亞的電話留言條。斯布拉吉亞拿了這些紙條,繞過低矮的木間隔板,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坐到了深色的木辦公桌後麵。


    他從裏口袋中掏出拉發利的兩頁紙,在辦公桌上攤平,盯著它們看了一會兒,然後拿起電話,撥通了奧利佛爾。拉馬克的家。拉馬克的家。拉馬克的女兒奧黛爾來接電話,寒喧幾句之後,便叫來了父親。


    斯布拉吉亞將拉發利上午發生的情況告訴了他這位前上司。“似乎,”他不輕不重地說,“這個情況跟你們所感興趣的那些事能對上口。”


    “有可能,”拉馬克同意道。“等一下,我去找紙和筆來……”過了一會兒,拉馬克回來了。“繼續說,伊萬。”


    斯布拉吉亞特派員將阿雅德。斯爾菲特的名字和地址以及那輛希姆卡汽車的存放處告訴了拉馬克。等他記下來後,他又將“膝蓋”和另外4人在舊城的地址告訴了他。


    在隔間壁板的另一邊,喬治。索爾在注意地聽斯布拉吉亞打電話。索爾的妻子在一家私人開的精神病院住院,費用很高,還必須在每周初付款。他又沒有兒子能掙錢幫他。隻有一個女兒,嫁了個二流子男人,常常找不到活兒幹,反倒來向他哭訴要錢。索爾的工資低,擔負不起這些開支。而且,他很快就要退休,一旦隻拿退休金,收入就更少了。因為他妻子生病的緣故,他沒能攢下一分錢。


    於是,索爾被逼得非去找外快不可。在過去幾年中,他主要的外快來源是阿拉伯遊擊隊組織。他向他們提供情報,他們付現錢。這時索爾不知道他的上司在給誰打電放,因為斯布拉吉亞沒有稱呼拉馬克的名字。但另外的話他都聽見了,很清楚地聽見了。


    索爾很緊張,他不敢冒險在辦公室給阿拉伯遊擊隊組織打電話,而且,他已經吃過午飯,下午再沒有理由出大樓了。他得等到下班後才能去打電話向阿雅德。斯爾菲特報告。


    下午5點以後,那輛白色的希姆卡汽車回到了布法街的車庫。那5個突擊隊員都在裏麵,但卻沒了哈莫。開完會後哈莫就和貝爾。加拉一起回羅克布倫去了。


    亨特、烏裏和拉馬克一起在街對麵的一家小酒店裏慢條斯裏地喝著帕斯蒂斯啤酒。一見那輛希姆卡載著5個人開進了車庫,烏裏便立即離開酒店,過街大步繞到街區那麵去。亨特和拉馬克則留在這裏,提防那5個人從這邊出來離開。


    法蘭西大街上,烏裏在那間車庫的後出口胡同旁邊一家煙草店的街頭餐桌邊坐了下來。這張桌旁還有一個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在喝啤酒。他們用眼光跟烏裏打了個招呼。旁邊一張桌上還有四個男人,他們對烏裏的到來理也不理,隻顧自己談話。那5個阿拉伯人從胡同裏出來了,經過他們身邊,往馬塞那廣場方向走去。


    烏裏輕聲說道:“就是他們。”那個中年女人手裏的打火機掉了下去。旁邊桌上的4個男人仍在若無其事地談話。那5個阿拉伯人在拐角處分手了:兩人照直走,一個往右拐,另外兩人則去了左邊。等他們消失後,烏裏和旁邊桌上的4個男人站起身來,走到那個拐角處,照樣分散開來,1人負責盯住1個阿拉伯人。如果盯梢人為防止被發現而不得不放棄跟蹤,那麽他就去舊城,在拉發利提供的這個阿拉伯人的住地旁等候。


    跟烏裏一桌的女人原地未動,那個年輕男人卻站起來,走到街區這邊。亨特和拉馬克看見他,便從小酒店出來。


    “他們走了,”他告訴他們。“查娜繼續留在胡同口監視,我來負責這兒。”他走開去,鑽進一輛停在拐角處的汽車,點燃一枝香煙,往後一靠,觀察著車庫的情況。拉馬克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家了,奧黛爾整天呆在家裏守電話,應該讓她休息一下了。亨特則向阿雅德。斯爾菲特的古董店方向走去。


    古董店開在尼斯第一流的商業街——沃爾頓大街上。一邊是意大利旅行社,一邊是專賣名牌婦女服裝的豪華商店。斯爾菲特的古董店經營從東方和中東地區販來的昂貴古董。亨特在街對過的加丁。阿爾伯特公園長凳上看見了山斯基,便過去與他坐在一起。


    “他還在裏麵,”山斯基告訴他,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枝昂貴的哈瓦那雪茄,愜意地點著抽了起來。


    “最好別養成了習慣,”亨特不經意地說。“這活兒幹不了一輩子。”


    山斯基聳聳肩,達觀地說:“幹什麽也幹不了一輩子,夥計。這是我終於悟通的第一個道理。還有第二個:得快活時且快活。”他慢慢吸了一口雪茄,品嚐著它的香味。


    他們兩人繼續坐在公園的長凳上,監視著對麵斯爾菲特的古董店。


    斯爾菲特的古董店關門的時候,已快晚上7點鍾了。他將門上和櫥窗上的鐵格柵拉上,鎖好,然後匆匆地沿沃爾頓大街走去。拉馬克曾將他的相貌向亨特和山斯基作過描述:滾圓的身材,腫而蒼白的臉,左頰上有一顆大黑痣,因此很容易辨認。亨特和山斯基立即起身跟上去,在街道這一側與他平行著往伊塔斯碼頭方向走去。


    斯爾菲特的寓所其實是在相反的方向,是在維克多。雨果林蔭道上一幢現代化公寓樓的頂層。回家之前,他得去打一個很重要的電話。打這種電話他不願意使用店裏或家裏的電話機。雖然警方已得到命令不得騷擾他,而且一位“拉斯得”的專家還定期來為他檢查電話機,但被竊聽的可能性總是存在的。他匆匆地沿碼頭走去,跨進了一家名叫比歐裏維幾的旅館,這家旅館麵朝大海和海灘。他從不回頭看看是否有人跟蹤他。他總是假定是有人在盯著他。


    在旅館的大廳裏,斯爾菲特朝靠牆的一間單人電話亭走去。這是一座厚木壁的電話間,門上隻有一個小窗口,也安著厚厚的玻璃。亨特走進大廳的時候,正看見斯爾菲特在電話間裏撥號。亨特散著步從電話間前走過去,一走到沒有窗戶那麵,他便立即返身悄悄地將耳朵貼到電話間的板壁上去。但木壁太厚,幾乎完全隔音。亨特隻能聽見裏麵有模糊的說話聲,但聽不清話語,甚至連斯爾菲特說的是什麽語言都聽不出來。


    山斯基也已進了大門,正在入口處一張櫃台上買報紙。亨特向他搖搖頭,走去坐在一張離男廁所不遠的高背椅上。山斯基則拿著報紙在大廳中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


    在電話間中,斯爾菲特正在向貝爾。加拉轉述斯布拉吉亞的秘書索爾在他關門時打電話告訴他的緊急情報。他說完後,羅克布倫那邊是一陣久久的沉寂。斯爾菲特心急如焚。“阿罕默德……”


    “你現在在打的電話是什麽號碼?”貝爾。加拉的聲音直貫耳鼓。他的聲音是鎮定的。斯爾菲特覺得在這種情況下真是不可思議。他將這個電話的號碼告訴了貝爾。加拉。


    “出去散散步,”貝爾。加拉以同樣鎮靜的聲音告訴他。“剛好半小時後回來聽電話。”隨即哢嗒一聲掛斷了電話。斯爾菲特看看表,離開旅館去做半小時心神不定的散步。亨特對他那種不屑一顧身後有無人盯梢的態度頗感不安。


    在羅克布倫的寓所中,貝爾。加拉站在電話機旁邊沒動,一隻手仍放在電話機上。他嘴唇緊閉,牙關緊咬。


    哈莫審視著他陰沉沉的神情,不安地問:“出了什麽事?”


    貝爾。加拉慢慢將手從電話機上拿開。“在這兒守著電話。”他隻對哈莫說了這一句話,然後便出了寓所,匆匆穿過鎮裏隧道般的通道向停車場走去。他鑽進汽車,身卡諾爾斯駛去,卡諾爾斯是瑪托鎮和馬丁岬之間的一個新興的工人居住的郊區。


    他一邊開車,一邊回憶阿雅德。斯爾菲特在電話中講的每一句話,仍然餘悸未消。他明白,自己又麵臨著一場災難。但他竭力讓頭腦保持清醒。既然他已及時得到了警告,便有辦法消除這場災難。離瓦拉西的生日招待會舉行還有48小時,幾乎整整48小時。問題是很嚴重,但也不是已無法挽回。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苦思另外的出路。


    他不知道斯布拉吉亞是給誰打了電話,但可以假定是另外的警官,也許是他的上司。貝爾。加拉弄不明白,警方的情報是從何得來的。


    他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向他包圍過來。首先是以色列特工,他們已知道他這個人,並試圖跟蹤他。現在警方也知道了他的突擊隊,並確切地弄清了他們的住址和使用的車輛。也許他們知道的還要多。漏洞在哪兒?還有多少?為什麽某些警官對他們如此感興趣?


    不管是什麽原因,貝爾。加拉必須設法擺脫警方的追蹤。但由於原因不明,這就顯得格外困難。有一點是清楚的:由於他們注意上了突擊隊和斯爾菲特,他們就有了進而發現他的行動計劃的線索。甩掉跟蹤者是可能的,但不容易,要知道有5個人,還有斯爾菲特,都被人盯著。


    而且,即便能甩掉——假設他的突擊隊能人不知鬼不覺地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也不是就十分安全了。這支突擊隊已在什麽地方漏出了尾巴,斯爾菲特也暴露了。再者,發現他們的那些人有可能也知道了從馬賽來遊擊隊員的情況,並可能已盯上了他們。


    這樣下去,貝爾。加拉的行動計劃麵臨暴露的危險。刻不容緩,斬斷這條線索的方法隻有一個。而這也是當初貝爾。加拉堅持要準備第二支突擊隊的原因。


    貝爾。加拉的車開進卡諾爾斯時,他已打定了主意。在福希大街上有一個電話亭,對而是聖約瑟夫教堂。這時他手表顯示的時間離他對斯爾菲特說的半小時還有一分多鍾。貝爾。加拉鑽出汽車,點燃了一枝香煙。他慢慢走進電話亭,關上門,深深吸了一口香煙,讓煙霧在齒縫中繚繞。然後他扔掉香煙,用鞋跟將它碾碎。


    他往電話機裏塞硬幣,撥通了斯爾菲特告訴他的號碼。電話鈴剛一響,斯爾菲特便在那邊拿起了話筒。貝爾。加拉冷竣地告訴他須如此如此。


    亨特安排的警戒網中搜羅了烏裏手中所有的以色列特工和佛蘭克。盧西臨時從其它崗位上抽調的緝毒警。午夜時分,監視斯爾菲特的兩名緝毒警發現他回到了寓所。第二天早晨8點半,斯爾菲特離開家時,亨特和山斯基又跟了上去。他仍然對身後不屑一顧,這又使亨特感到不安。


    斯爾菲特沒有去他的古董店,而是進了舊城。當他離開舊城時,那5名突擊隊員跟他在一起。亨特讓烏裏帶3個人繞道先趕到車庫周圍去。他和山斯基以及剩下的一名“摩薩德”特工繼續跟蹤這6個阿拉伯人。


    這些阿拉伯人在法蘭西大街進了通往車庫後部的那條胡同。亨特的山斯基將那名“摩薩德”特工留在胡同外,他們兩人則匆匆繞過街區,向一輛等在那兒的汽車跑去。汽車的方向盤後麵已坐著烏裏的一個手下。烏裏片己坐在另一輛更遠些的車裏。那輛白色的希姆卡一從胡同裏開出來,這兩輛車便不緊不慢地交叉著跟了上去。


    希姆卡車中的每個人似乎都毫不在意。他們往西沿七號公路駛去,一路上也沒有采取什麽規避戰術,徑直便駛進了飛機場。車放到停車場後,阿雅德。斯爾菲特便領著那5個年輕的阿拉伯人進了候機大樓,然後去中東航空公司的櫃台前取了6張預訂好的飛機票。


    半小時後,這6個人都登上了一架飛往貝魯特的波音707班機,飛機很快便衝上藍天,從對此都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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