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中,某座大宅中,


    夜色掩映之下,兩個人影悄然間行走在那大宅院的走廊中。


    兩個人影扯下頭上的黑套子,趁著夜色裏的寒風,他們的聲音飄蕩在這個寂靜的院落之中。


    “白師叔,這幾日來,你也看到了那姓許的對那柳家小姐寸步不離,我們很難有機會將那柳家小姐給帶回來。“


    “沒想到姓許的竟然和那柳家小姐有瓜葛,這實在是意外,不過柳家小姐身上的那件寶物,我們是誌在必得,上次若非姓許的突然出現,我們現在便能確定在玉虛觀中藏身的那位到底是不是那位聖姑。”


    “白師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令主已經在催了,完顏由那邊應該這兩日就會回城,我們還必須保證他的安全。”


    “白師叔,不如施展那煉神法吧,我們將那柳萱的神魂給牽來也是一樣的,隻要她答應與完顏永濟合作,暗中策應我們,我們定然能成功。”


    月光灑落,兩個黑衣人的臉龐終於從黑暗中顯露出來。


    若是許仙看到定然會大吃一驚,因為這二人中的其中一個便是李夢姑的師兄,蜀山弟子白玉樓。


    另一個不是旁人,正是當初那國師白鶴道人的二弟子,景園。


    那日與柳萱說話之人,正是這個景園。


    這景園自幼便在金陵街頭打混,是地地道道的金陵人,操著一口金陵口音的官話。


    白玉樓聽到景園之言,負手站在一旁,道:“我們從金陵一路行來,投奔幽穀狼庭大祭司,如今已經不能回頭,況且你的情況不容樂觀,你的煉神之法還有瑕疵,那日我觀那許仙的氣息較之當初還要厲害三分,想來又有了精進。“


    “你我若是擅自用了煉神法,恐怕會被其發現。”


    景園臉上露出不耐之色,道:”白師叔,那你說該如何行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說出一個法子來啊。“


    “白師叔,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那黑狼令主給我們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我們若是還查不到那聖姑的藏身之地,辦不妥蕭石之事,恐怕我的醒神丹就要被斷了。”


    “白師叔,我不想死啊。”


    白玉樓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道:“黑狼令主背後站著的是狼庭大祭司,當初你就不該吞下那顆醒神丹,如今卻是要受製於人,進退不得。”


    景園道:“我若不吞那醒神丹,白師叔覺得那黑狼令主會放我們離去?況且他的確給了我煉神之法,雖然受製於他,但比起被六扇門追趕的那段日子,如今不是已經好了許多了嗎?”


    白玉樓臉上有些憤然,抬手一把拍在了那走廊的柱子之上。


    “姓許的屢次三番與我們為難,這一次一定要把他給幹掉!”


    景園上前道:“白師叔想到了萬全之策?”


    白玉樓道:“你還記得將柳家小姐身上藏有異寶的消息透露給我們的那個跛足道人嗎?”


    景園眼中微微亮起,道:“記得,怎麽會不記得,他可是在狼庭中也能行走自如的,聽說與大祭司的關係十分之好。”


    白玉樓道:“你覺得他為何會將那柳家小姐身上藏有異寶的消息透露給我們這兩個不相幹的人。”


    景園皺眉道:“他想利用我們。”


    白玉樓道:“沒錯,他定然是想用我們來試探什麽,那柳家小姐身上藏有異寶,背後定然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那跛足道人想用我們來引蛇出洞。”


    景園道:“白師叔的意思是?”


    白玉樓道:“既然他想利用我們,那我們不妨也將計就計,如今姓許的阻礙了我們的路,便借那跛足道人之手除去姓許的。”


    景園道:“可是該如何行事呢?”


    白玉樓道:“我們隻需讓那跛足道人相信許仙與柳家小姐身後之人有關便是。”


    景園微微一蹙眉,道:“可是白師叔,我們該去哪裏尋那跛足的道人呢?”


    白玉樓道:“這個簡單,上次他離去之時,留下了聯係他的手段。”


    隻見白玉樓從懷中掏出一個金色鈴鐺。


    景園看著那金色鈴鐺,疑惑不解道:“白師叔,這鈴鐺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白玉樓道:“這是上次那跛足道人走的時候留下的,若是有急事,可用此鈴鐺聯係他。”


    景園道:“白師叔先前可是沒和我提起過。“


    白玉樓道:“不和你說,自然有不和你說的道理。”


    景園道:“那趕緊聯係那跛足道人才是。”


    白玉樓點了點頭,手持那金色鈴鐺,搖晃三下。


    四下無聲,景園有些疑惑道:“這就好了?”


    白玉樓道:“那跛足道人說了,有事尋他,便搖三下鈴鐺,我不會記錯的。”


    景園瞧了瞧四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他說道:“這玩意兒有那麽靈嗎?”


    白玉樓道:“靈不靈,再等等便知道了。”


    片刻之後,二人隻見眼前光華一閃,一道人影出現在二人的麵前。


    二人看到那人影,臉上立馬有了笑容。


    “你們二人找貧道有何事?”


    那是一個跛足道人,披頭散發,身著紫青道袍,腰間掛著一個葫蘆,背後背著一柄長劍。


    那道人目光渾濁,看著白玉樓和景園,出聲問道。


    白玉樓上前道:“前輩上次交代給我們兩個的事,我們兩個已經查出了一些眉目,不過眼下,卻是有一件事想要請前輩定奪。”


    那道人道:“何事?”


    白玉樓繼續恭敬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我們二人發現那柳家小姐身旁近來多出一個金丹境的修士,那人的修為遠超我二人,應該與前輩先前交代的事情有些關係,所以便請前輩前來定奪。”


    那道人聞言,點頭道:“此事辦的不錯,那人交給貧道來處理,你們二人繼續盯著那柳家小姐便是,事成之後,不單單是柳家小姐身上的那件異寶可以歸你們二人,貧道還會再多給你們二人一些好處。”


    白玉樓和景園聞言,朝著那道人躬身道:“多謝前輩成全。”


    那道人拂手道:“不用多言,帶貧道去看看吧。”


    白玉樓道:“前輩,這個時候,那柳家小姐應該是在城中的鋪子裏,不太方便行事,不如等明日一早,那柳家小姐出城前往玉虛觀中時,再做打算如何?”


    那道人皺眉道:“真是麻煩的很,罷了,貧道就在這裏等候一夜便是。”


    白玉樓聞言,道:“前輩,這宅子是金國左丞相完顏永濟的私宅,不會有人前來打擾,前輩在此安心住下便是。“


    那道人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給我安排一間安靜一點的屋子。”


    白玉樓朝著景園使個眼色,那景園道:“前輩,請隨我來。”


    ……


    七日光景轉瞬即逝,這一次柳萱的感覺似乎並沒有應驗,那兩個黑衣人沒有再來尋柳萱。


    於是這一日,柳萱一行去往玉虛觀中,向柳萱的娘親辭行。


    金盞看著自己的女兒,心中五味雜陳。


    柳萱與金盞依依惜別。


    一行人準備踏上歸途。


    就在許仙準備帶著柳萱離去之時,一旁的金盞臉上卻是露出一副冷笑,她朝著觀外的某處看去,淡淡說道:“既然來了,何必要藏頭露尾,出來一見吧。”


    許仙有些疑惑之時,隻見那半空中突然落下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身著紫青道袍的道人。


    那道人披頭散發,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但是到底哪裏不太對勁,許仙也不太能說的上來。


    金盞看著那道人,冷笑道:“你終於還是來了,我以為你不敢再出現在我的麵前,隻會暗地裏搞一些小動作呢。”


    那道人看向金盞,眼中的詫異之色一閃而過。


    “沒想到真的是你。”


    那道人的聲音有些嘶啞。


    金盞看著那道人道:“怎麽你還想對我出手嗎?”


    那道人笑道:“貧道為何要對你出手?”


    金盞道:“萱兒的通靈寶玉是你還回來的吧。”


    那道人道:“物歸原主難道不好嗎?”


    金盞道:“你當初盜走通靈寶玉之時,為何不說物歸原主?”


    那道人道:“那通靈寶玉一雄一雌,雄者出,雌者伏,當初柳家大爺誕下的麟兒口中所銜的便是那雄的,若是貧道當年不拿走那雌的,恐怕柳家便會有一場人倫慘劇。”


    金盞道:“如此說來,倒是我要謝謝你不成?”


    那道人道:“謝倒是不用了,畢竟你乃天庭正神,雖然私下凡間與凡人結合,已經犯了天條,但是貧道向來施恩不忘報,隻要你迷途知返,貧道便是做了一件功德。”


    金盞卻是冷笑道:“你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那道人卻道:“信與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間。”


    金盞道:“我為何要信你?”


    那道人說道:“你也知道,貧道雖法力不及你,但是當年貧道若執意害你女兒的性命,你又有什麽辦法攔著貧道?”


    “況且你恐怕至今還不知,你那女兒和柳家大爺所生之子是何來曆吧。”


    金盞皺眉道:“難道你知道?”


    那道人笑道:“貧道自然是知道的,這本是一樁舊事,沒有多少人記得,偏偏貧道好管閑事,這才記得三分。”


    金盞道:“那我倒是要聽一聽了。”


    那道人負手,從雲端落下,走到院中。


    許仙看著那道人一拐一拐的模樣,與柳萱對視一眼,心道:“這道人難道就是當年那位在柳府出現過的跛足道人?”


    聽他的意思,萱哥兒和那柳寶玉的來曆還真有些說法。


    難道真是如某石頭記中所述那般?


    可是那也不一樣啊,石頭記可沒有兩塊通靈寶玉,也沒有什麽雌雄寶玉一說。


    許仙靜靜看著,倒是想看看那道人能說出點什麽意外之喜來。


    那道人道:“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絳珠草一株。時有赤瑕宮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這絳珠草始得久延歲月。後來既受天地精華,複得雨露滋養,遂得脫卻草胎木質,得化人形,竟修成個女體。終日遊於離恨天外,饑則食密青果為膳,渴則飲灌愁海水為湯。隻因尚未酬報灌溉之德,故甚至五內便鬱結成一段纏綿不盡之意。”


    許仙聽了,眼中不由思索,心道,這不就是說的那林黛玉的前世絳珠草嗎?


    那道人繼續言道:“那神瑛侍者動了凡心,想要脫胎下凡曆劫。”


    “那絳珠草便隨了他心意,也與其一道下凡,要將灌溉之恩償還。”


    “隻是下凡之時出了一點岔子,那神瑛侍者被一無良和尚喚去論了佛法四日,耽擱了下凡的時日,那絳珠草卻早已下凡投胎。”


    “那絳珠草下凡之時投錯了胎體,本應該投往柳家老太君小女兒的身上,卻是正巧投到了柳家二爺夫人的肚子裏。”


    “那神瑛侍者四日之後下凡,卻是天上四天,人間已經四年過去,神瑛侍者投胎於柳家大房之中。”


    “而那絳珠草卻成了神瑛侍者的姐姐。”


    “二人之間本有前世之因,若是兩人身上的通靈寶玉同時出現,那必然要發生兄妹相戀,有悖人倫之事,所以貧道才將那雌寶玉給盜走,防止二人因舊時因果,生出不倫之戀。”


    那道人娓娓道來。


    金盞聽完,不禁連連皺眉。


    她自然知道赤瑕宮神瑛侍者,雖然神瑛侍者在天庭並不算什麽大人物。


    但是神瑛侍者的前世可是赤瑕宮的主人靈虛真人。


    靈虛真人的來曆可是不凡,靈虛真人乃是混沌初開之時,昆侖山上的一塊紅色玉石。


    當年玉皇大帝曾在其上麵打坐修道,最終修成不壞金身。這玉石也借了玉皇大帝靈氣,修得正果,成為石仙之祖,玉帝敕封為靈虛真人,掌管萬石之事。


    靈虛真人一縷真神不滅,卻是能化身出來曆劫輪回,參悟大道,這神瑛侍者便是靈虛真人的轉世化身之一。


    金盞聽完道人所言,便知道人所言並非虛言。


    想不到她的女兒竟然是一株仙草轉世。


    不過這也讓她放心不少,若真是天庭的大人物轉世,那她暴露的風險可就大了許多。


    隻是一株仙草轉世的話,那就好處理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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