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小青手中的青虹劍已經又是揮出數劍。


    那青麵道人手中的蛇頭杖凝聚出一道靈光護盾,然後被小青一劍破開。


    那青麵道人見狀不對,然後張嘴一吐,一顆黑色內丹從他的口中噴射而出,朝著小青的直奔而去。


    那內丹之上裹挾著極為濃鬱的陰煞之氣,與此同時,那青麵道人又是將蛇頭杖盡力揮舞而起,然後一道道濃烈的黑霧從他的那蛇頭杖中噴射而出。


    然後那青麵道人便籠罩在了那黑霧當中。


    小青一劍拍開那內丹,那內丹卻是淩空而爆,爆成一片黑紅霧氣。


    那黑紅霧氣與青麵道人蛇頭杖中吐出的黑霧融合在一起,開始朝著小青那邊蔓延。


    小青感受到那黑霧中蘊含著一股令她有些心悸的力量,急忙往後麵退去。


    退後的同時,用力將手中的青虹劍狠狠的朝著那黑霧中砸去。


    這一砸裹挾著小青全身的氣力,可謂是磅礴一擊。


    下一刻,那黑霧中傳出一聲錚響,好似金屬碰撞的聲音。


    “咳咳咳...”


    從那黑霧中跌落出青麵道人的身形,那青麵道人一臉的難堪之意,手中的蛇頭杖盡力在撐著他的身子,讓他還能站穩在地上。


    小青見狀,眼中露出笑意,手中掐訣,青虹劍穿過黑霧回到她的手上。


    下一刻,那青麵道人卻是冷笑一聲,一抹嘴角的血跡,眼中紅芒突然閃爍不已。


    接下來,小青便發現從那黑霧當中落下密密麻麻的毒蛇,那些毒蛇盡數落在甲板之上,朝著小青攻去。


    小青淡然一笑,可是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張玉堂卻是有些嚇傻了,他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蛇,大聲喊道:“小青姑娘,快走啊,好多好多蛇!”


    小青懶得理他,張開嘴巴,發出一道奇怪的聲音。


    那些毒蛇爬行的蛇軀突然為之一滯,小青喉嚨中又發出一道奇怪的嗓音,那些毒蛇盡數停了下來。


    張玉堂見狀,一臉的不可思議,呢喃道:“小青姑娘竟然有這等本事,居然能讓毒蛇止步。”


    張玉堂很驚訝,那青麵道人更是驚訝,他本是南疆白駝山上的修士,最擅長的便是驅使蟲蛇,這些毒蛇都是他豢養了多年的毒蛇。


    平日隻要他一聲令下,這些毒蛇便是他最好的幫手。


    可是眼前這青衣女子竟然能輕易將這些毒蛇給製住,難道此女也是馴蛇高手?


    剛剛那女子喉嚨中發出的兩道聲音,分明就是蛇語。


    不過青麵道人哪能會就此放棄,他從身後取出一隻青笛,放在嘴邊,那青笛發出奇怪的聲響。


    那些毒蛇又開始蠢蠢欲動。


    小青冷然一笑,道:“姓佘的,看來你是真的忘了本姑娘是誰!”


    說著,小青臉上太陽穴兩側突然顯化出兩片青色鱗片,小青的眼中戾芒一閃,一股無形之氣從小青的身上散發而出。


    那青麵道人見狀,瞳孔一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小青道:“原來是你這個孽畜!”


    那青麵道人想起了多年前在南疆之時,他與這條青蛇的恩怨,本以為這條青蛇經過那次道行應該大損,即便不死也活不太長,沒想到這青蛇竟然沒死,而且道行有了如此大的提升。


    青麵道人知道,此番是說什麽也不能善了了,如今這青蛇修為大進,自己今天要是不拚死相搏,恐怕還真難以從其手中逃生。


    既然是這條青蛇,那他豢養的這些毒蛇自然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在這百年道行的青蛇麵前,這些毒蛇怎麽可能再聽候他的調遣。


    想到此處,青麵道人收了翠笛,手持蛇頭杖,直接朝著小青飛奔而去。


    他鼓蕩而起的肌肉,被他用某種南疆秘法刺激了周身氣力,手中的蛇頭杖一個猛砸便朝著小青重重揮去。


    小青卻是微微一笑,道:“姓佘的,算你還有幾分膽氣。”


    說罷,她也揮舞起青虹劍與那青麵道人戰在了一處。


    從甲板上打到半空中,靈光四溢,蛇頭杖與青虹劍想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打鬥的聲音驚動了船上的其他客人,那些客人看到夜空中黑霧滾滾,一個青衣女子和一個道士大打出手。


    打鬥實在精彩,但是當那些客人卻是看不到在甲板之上有密密麻麻的毒蛇正在翹首以待。


    還好他們都隻是普通人,看不到太遠的地方,否則,他們未必會躲在屋裏瞧那船上的大戰。


    小青和那青麵道人不時丟出兩個法術碰撞,在夜空中留下耀眼的光芒,讓那些船客心驚不已。


    那青麵道人道行到底不如小青,又和小青正麵近戰,若不是用秘法激發了自身某種力量,根本難以在小青的手下撐過幾個回合。


    那青麵道人手中的蛇頭杖中不時會噴射出毒霧,卻是盡數被小青給躲了過去。


    那青麵道人連連叫苦,小青不依不饒,就是要致其於死地。


    小青張嘴一吐,卻是她苦苦凝煉許久的妖丹被她給祭了出來。


    這妖丹融合了她一身的蛇毒,在高速旋轉之下,直接朝著那青麵道人的胸膛上打去。


    那青麵道人根本難以阻擋,被小青的妖丹擊中。


    青麵道人猛然朝後退去。


    卻已經是晚了,隻見他那青色的臉龐之上,開始慢慢變黑。


    露出的手臂皮膚上,一層層血管開始纖毫畢露。


    那青麵道人臉上怒意與懼意交雜。


    他本身修煉的便是毒功,可是小青的蛇毒比他平日裏吸收的那些蛇毒要厲害十倍。


    他又不是真正的毒物,一時間哪裏能將小青的蛇毒給化解。


    “你這畜生!”


    青麵道人大怒,朝著小青怒喝。


    小青卻是冷然一笑,張嘴一吸,將那妖丹吸了回來,道:“當初你不是想收我為座下靈蛇嗎?不是想讓我配合你煉毒功嗎?今天本姑娘就讓你嚐一嚐本姑娘的毒,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命,能受得住。”


    那青麵道人卻是嘶嚎一聲,扯開了胸前的道袍,吼道:“是你逼我的!”


    下一刻,那青麵道人口中吐出一大口黑血,然後他手中的蛇頭杖被他用力揮舞,迎風而變。


    隻見那蛇頭杖上一麵黑色大幡迎風而出,那大幡之上隨風而漲。


    那青麵道人一臉的猙獰,嘶吼道:“想殺我,沒那麽容易,給我死來!”


    下一刻,那黑色大幡被青麵道人扔到半空中,那黑色大幡快速的轉動起來,然後從那黑色大幡上朝著四麵八方射出數百道黑色光芒。


    那些黑色光芒朝著船上的那些房間中盡數掠去。


    正在船上看熱鬧的那些船客被那黑色光芒挨著一下,便仰頭倒地,一點生機全無。


    短短數個呼吸的工夫,那些船客盡數被那黑色大幡給吸走了魂魄。


    小青見狀,神色微微一變,道:“姓佘的,你這是找死!竟然敢用此邪物!”


    那青麵道人卻是猙獰說道:“這萬魂幡雖然還未完全煉成,但對付你卻是足夠了!”


    小青不禁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本姑娘了!”


    小青看著那黑色大幡上的黑芒朝著張玉堂掠去,小青抬手一道靈光,將那黑芒擊散。


    張玉堂已經被空氣中彌漫的毒氣給毒暈了過去。


    小青不禁大罵一聲這姓佘的太無恥,竟然將毒氣灑在空氣中。


    小青手中的青虹劍揮舞而起,那黑色大幡之上飛出無數個骷髏虛影,朝著小青湧去。


    小青抬起青虹劍,一道道劍光從她的手中揮出,將那些骷髏虛影給滅盡。


    大船依舊在江水上航行著,滔滔的江麵突然翻起一道道大水浪。


    從那江中突然飛出一個人影,那人影站在高高噴湧而起的浪頭之上,看著那在半空中盤旋的黑色大幡,隨手一招。


    那黑色大幡便停止轉動,飛到了那人的手中。


    那青麵道人見自己的法寶被那突然出現的人給收去,一臉怒意,他的目光落在那人影之上。


    臉上怒意瞬間消失,隨即換上了一副討好之意。


    隻見那青麵道人朝著那人影飛去,與那人影高呼道:“夜兄,還請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小青聞聲看去,隻見那浪頭之上一個黑衣男子立於其上。


    那黑衣男子頭上有兩隻斷角,一身氣息讓小青臉上有些難看。


    那黑衣男子看到青麵道人朝著他飛來,將手中的黑色大幡微微在手中擺弄一番,然後看向那青麵道人,開口說道:“佘老五,你不在白駝山好生修煉,為何要跑到這長江來?”


    那青麵道人落在浪頭之上,與黑衣男子淒厲的嘶嚎道:“夜道兄,救我啊!”


    黑衣男子看向那青麵道人,道:“佘老五,你好歹也是白駝山五老之一,怎麽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還把萬魂幡都祭了出來,你是嫌你的命太長了嗎?”


    那青麵道人道:“還請夜道兄明鑒,非是我要祭出這萬魂幡,實在是這青蛇要對我下死手,我才迫不得已將此萬魂幡祭出。”


    那黑衣男子瞪了青麵道人一眼,道:“萬教主將此萬魂幡放在你們白駝山真是讓明珠蒙塵,你佘老五能有什麽能耐,將這萬魂幡給祭煉成功?還被一小小的青蛇給追著打,真是丟了萬教主的臉麵!”


    那青麵道人卻是一句話不敢反駁,隻朝著那黑衣男子低聲下氣的說道:“夜道兄教訓的是,隻要夜道兄今日能救我一命,這萬魂幡就任由夜道兄拿去!”


    那黑衣男子卻是冷笑道:“我即便不救你,這萬魂幡不也一樣到了我的手上嗎?”


    那青麵道人愈發恭敬道:“夜道兄,還請你看在萬教主的份上,救我一命!”


    那黑衣男子笑道:“救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不過你要告訴我為何要來長江?”


    那青麵道人不敢隱瞞,低頭說道:“我是奉我家教主之命與端王做個接頭人。”


    那黑衣男子不禁搖頭失笑,道:“嗬嗬,萬教主也按耐不住了嗎?”


    那青麵道人低頭,不敢回話。


    那黑衣男子將手中的黑色大幡收了起來,負手看向在船頭之上站著的小青。


    他的目光落在小青身上,眼睛微微一亮,大笑道:“想不到一個小小蛇妖,竟然還能有如此造化!”


    說著,他隨手一揮,小青隻覺一股磅礴的法力朝著她身上襲來。


    她揮出青虹劍勉力相抗,卻是難以支撐。


    下一刻,那黑衣男子飛身而起,飛到了船頭之上。


    將小青攔腰抱起,小青隻覺渾身法力被禁錮,根本不能動用分毫。


    小青麵色一變,哪裏還能不明白眼前這黑衣男子的修為遠遠要高出她。


    那黑衣男子將小青抱起,然後看著小青的臉龐,邪魅一笑,道:“好久沒嚐過鮮味兒了,今天便讓我嚐嚐你這小蛇的毒有多毒吧。”


    小青大怒道:“你這賊子,若是敢碰本姑娘一根汗毛,我家姐姐定然不會饒你!”


    那黑衣男子卻是嗬嗬笑道:“好大的口氣,在這長江,除了長江水君之外,還有何人敢說能力壓我夜塵?”


    小青還要說什麽,卻是被那黑衣男子抬手在麵上一拂,小青便直接昏睡過去。


    那黑衣男子抱著小青落在浪頭之上。


    那青麵道人看著黑衣男子隻是一個照麵就將小青收伏,心中更是凜然,想著此惡蛟比起當年更加厲害了不少。


    他如今在這長江水中,竟然能如此出入自由,想來那長江水君也應該是不在長江了,不然哪裏會容此惡蛟如此猖狂。


    不過幸好這惡蛟被萬魂幡的動靜給驚動,不然他今天還真的說不定要栽在這裏。


    可是如今這萬魂幡被這惡蛟收了,他又該如何向萬教主交代。


    不過想著這次出來最重要的事還沒辦成,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至於萬魂幡,就且先放在這惡蛟手中,來日若大事可成,討要這萬魂幡豈不是應有之理。


    想到此處,那青麵道人朝著黑衣男子稍稍躬身,然後拱手道:“多謝夜道兄出手相助,我還有要事,就不打擾夜道兄享用美色了。”


    那黑衣男子掃了一眼那青麵道人,道:“佘老五,你家萬教主不好好在南疆呆著想趁火打劫,不過,既然我拿了你的萬魂幡,我就要給你一句忠告,沒有那個金剛鑽,別攬那個瓷器活,不想死的快,就不要輕易涉足中土。”


    那青麵道人躬身道:“多謝夜道兄提點。”


    那黑衣男子看了看那大船之上,道:“你走之前,便你那些毒玩意兒給收拾好,省的汙了長江水。”


    那青麵道人麵上的黑氣不曾散去,反而愈發的濃重。


    那青麵道人朝著黑衣男子道:”夜道兄放心,這船不會沉在長江。”


    那黑衣男子頗有幾分厭惡的瞥了青麵道人一眼,而後甩手道:“滾吧。”


    那青麵道人聞言,嘴角微微一抽,卻是不敢有半分怒色。


    心中卻是恨意上湧,心道若不是當年萬教主讓這條惡蛟在他白駝山渡劫,這惡蛟哪能有今日。


    不過這世上向來是以拳頭論大小,這惡蛟如今修為恐怕即便是比之萬教主也不遑多讓,該忍耐之時自當是要忍耐。


    青麵道人身中蛇毒,一時半會兒還無法遠行,朝著那黑衣男子拱拱手,又飛到了那大船之上。


    那黑衣男子則是抱著昏睡的小青隱入了江水之中。


    江水重歸平靜,大船之上的那些毒蛇被青麵道人盡數收進蛇囊,他坐在船頭斂息療傷,隻覺鼻尖飄來的都是腥風血雨。


    在甲板之上先前的那個白衣年輕人醒了過來,他雖然躲到了一旁但還是被毒氣給迷暈過去,還好白駝山五毒術有其獨到之處,那毒氣並不算劇毒,憑借他的修為,還不至於被他五叔灑出的毒氣給毒死。


    那白衣年輕人看向坐在船頭的自家叔父,鬆了一口氣,心道看來那妖女已經被叔父降伏。


    夜深如許,那白衣年輕人正欲朝自家叔父走去,卻是無意中看到不遠處的夜空中有一道白光倏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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