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紫光的閃電雖一瞬就過,卻燦亮的灼人雙目,隨之而來的道道驚雷更是似有劈山斬海之勢,震得整座城的居民都覺驚心動魄,膽小的孩子更是嚇得哇哇大哭。


    處於雷霆霹靂中心的夏小喬更是震得頭皮發麻、心中戰栗,好在這不是她第一次經曆雷劫,且下界的雷劫與修真界那專跟慕元廷過不去的雷劫相比,實在弱了許多,她試著用靈力撐起結界,竟然也能撐過九道天雷。


    九道天雷過去,暴雨隨即傾瀉而下,雷電也同時遠去,夏小喬鬆了口氣,收起結界,卻發現這殿宇年久失修,已經開始漏雨,趕忙從青囊裏拿了把傘出來撐住,低頭去看那終於掙脫蛋殼的雛鳥。


    說是雛鳥,因為蛋大,剛出生就差不多有一隻長成的鴨子大,正渾身濕漉漉的倒在夏小喬鋪的衣服上,偶爾還發出兩聲細細的鳴叫,似乎剛剛破殼而出,已是用盡了它全部力氣。


    夏小喬一邊打量雛鳥,一邊低聲嘀咕:“你說你就一隻醜小鴨,怎麽出個殼還有雷劫?我也是盡遭無妄之災,總替別人、還有別鳥擋雷劫,這樣居然還說是我運氣好,也真是……”


    那雛鳥似乎聽懂了她的話,抬起頭來,衝著她叫了一聲,又像撒嬌又像不悅,夏小喬就笑了一聲:“怎麽?你還不叫說了?”


    她說完從青囊裏取出一個紙包,拆開時,裏麵正是她之前買好的鮮肉,雛鳥聞見味道,立刻搖搖晃晃的掙紮著站起來,一雙黑豆子似的眼睛渴望的盯住那塊鮮肉。


    夏小喬卻不緊不慢的拿出匕首,問:“想吃嗎?”


    雛鳥立刻叫了一聲,往她跟前走了兩步,夏小喬就割了食指長的一條肉扔過去,雛鳥長長尖尖的嘴一伸就把肉叼住了。


    夏小喬看著它飛快把肉吃掉,然後又往自己跟前湊近了兩步,並討好的叫了兩聲,卻並不再給它割肉,而是問:“你現在能聽懂我說的話嗎?聽懂了就叫一聲,沒聽懂就叫兩聲。”說完她就覺得自己好笑,沒聽懂它還不是愛怎麽叫怎麽叫?


    那雛鳥卻很乖的飛快叫了一聲,夏小喬滿意,就又給了它一條肉,然後用這些肉給它訂了些規矩。比如,它要暫且住在夏小喬的青囊裏,但是不許在裏麵排泄,如果它要排泄,得先用心念通知夏小喬——既是結的血契,這點還是能做到的,一人一鳥還試了一回。


    再比如,晚上夏小喬可以把炎鴟鳥放出來放風,它如果想試著去捕食也可以,但是不許傷人,也盡量不要傷及別人家畜養的家畜家禽。這一點她反複跟那雛鳥說了許久,雛鳥就歪著頭望著她,偶爾鳴叫兩聲,也說不準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夏小喬最後隻得說:“現在是在城中,多有不便,你要是闖出禍來,我可救不得你,被別人捉住了,你就隻能給別人殺了做下酒菜了。”


    誰知那雛鳥居然不怕,很不屑的叫了兩聲後,還衝著旁邊噴了一小簇火焰出來。


    它還敢示威,夏小喬立刻瞪起眼:“你嚇唬誰呢?”接著就把係霞紗拿出來往雛鳥身上一纏,然後整個把它提到眼前來,“我告訴你,你真敢給我惹禍,不用等別人,我先把你煮了喝湯!”


    雛鳥掙紮不開,本身對夏小喬也是又親近又懼怕,就可憐兮兮的叫了兩聲求饒。夏小喬又教訓了它幾句,才收回係霞紗,把剩下的肉收起來,讓雛鳥自己在這破敗的三清殿裏溜達,它雖是有靈性的修真界猛禽,到底剛出殼,還得多活動活動才好。


    奇怪的是,雛鳥被放開後,搖搖晃晃走了幾步,就一副疲憊模樣的趴下了,還扭頭衝夏小喬叫了幾聲。夏小喬不解其意,回想一下自己讀過的《修真界禽獸圖錄》,也沒提到炎鴟雛鳥剛出殼會這麽虛弱啊?倒是說雛鳥羽翼未豐,須得於靈氣充裕之地成長……啊!原來如此!


    是這裏靈氣太稀薄了,所以這隻小雛鳥才會有氣無力!夏小喬想到這裏,忙從青囊裏取了七八顆靈石出來放到雛鳥身旁,還說:“是要這個麽?”


    雛鳥黑豆子般的眼睛頓時亮閃閃的,並掙紮著站起來,把靈石都扒拉到自己身子下麵,跟孵蛋一樣趴了上去,最後還滿足的叫了幾聲。


    幸虧她青囊裏還有不少靈石,不然這修真界帶過來的靈禽還養不了了呢!夏小喬暗歎一聲,聽外麵暴雨還在繼續下,也就不急著回去,一邊看雛鳥歡快的吸收著靈氣,一邊說:“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小炎好不好?我以前還養過一隻貓,叫小黛,你們都是小字輩。”


    她取名字向來這麽隨意好記,黑貓就叫小黛,牡丹花精就直接叫花京,炎鴟幼鳥自然就叫小炎了。


    好在小炎也不嫌棄這些,還叫了兩聲表示回應,夏小喬心中高興,看它梳理身上羽毛,到羽毛幹爽之時,那幾塊靈石也都已化為灰白石粉。


    這時的小炎看起來就精神多了,也能搖搖擺擺的在殿中來回溜達,偶爾還伸一伸翅膀,尖聲鳴叫幾回。


    夏小喬帶著小靈寵在道觀裏一直呆到暴雨初歇,才動身回餘家。途中她沒有將小炎放回青囊,而是將它抱在懷裏,一路抱著回去,也想讓它認認路,一直到了餘家門外,她才把小炎放進了青囊。


    悄無聲息的回了客房,夏小喬等了一會兒,夜探丞相府的宣謀才回來。


    “我以為這樣天氣,你不會去了呢。”夏小喬見了宣謀就說。


    宣謀卻說:“這樣天氣才正合適遮掩行跡。”他點起燈,把謝榮民給的丞相府地形圖拿出來,指點著說,“謝榮民的父親已經換到了花園東邊的小院裏軟禁,這小院裏有廚房,不用外麵送飯。連廚子帶看守,一共五個人,這五個人倒好對付,難的是把人完好無損的帶出來。”


    又指指小院北麵一處地方,“雖然不能十分確定,但屈政亮應該是在這處樓閣裏養病,這裏看著很冷清,但裏麵高手不下四人。倒是正院,看著護衛人多,真正高手卻沒兩個。”


    “他們這樣虛虛實實的,難道是還防備著有人行刺?這麽久了,他們都沒抓到傅一平,他會躲在哪呢?而且單隻傅一平一個,也不值得占盡上風的丞相府這樣防備吧?”


    宣謀看一眼夏小喬:“也許是防你。”


    “嗬嗬,你太看得起我了。”夏小喬假笑兩聲,又皺眉,“我總覺得,傅一平應該還藏在宮裏,不然這麽長時間,以屈昀和喻格非的本事,不可能始終抓不到他一點蹤跡。”


    “他要是在宮裏,就更是甕中之鱉了。屈政亮困也困死他。”


    夏小喬想不出所以然,也就不想了,正色對宣謀說:“你明日當真入宮?”


    宣謀道:“要是順利,我會想辦法進去,三日後再出來。”


    “那我們可得好好商議一下。你也不要再說什麽事不關己的話,你要真是漠不關心,又何必甘冒奇險潛入丞相府和皇宮?”


    宣謀夜探丞相府是沒有易容的,因此他臉上的譏誚之色,夏小喬看得明明白白,就接著說道:“你不用急著否認,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兩日了,你心裏想的什麽,我大概猜得出來。”


    這次宣謀倒詫異了:“你猜得出來?好啊,那你說說,我想什麽了。”


    “你早就對大當家向屈政亮投誠一事不屑一顧,認為這樣低頭送上門去沒有好結果……”


    宣謀立刻插嘴:“現在結果如何呢?”


    夏小喬耐心回道:“你聽我說完。你心裏有這樣的看法,也對我對張大哥等人都明白講過,所以你覺得在這件事上你已經仁至義盡,今日桃園寨因此遭受什麽樣的後果,都是桃園寨首腦該承當的,你心裏覺著恨鐵不成鋼,所以不肯多管。但是張大哥因此喪命,你與張大哥交情不淺,也欣賞他的為人,絕不能讓他白死,所以你肯冒險去傳遞消息,算是盡朋友之義。”


    宣謀聽完,不置可否,臉上神色倒是平靜了些。


    “在你心裏,覺得能為桃園寨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剩下的,就要關慕羽等人自己籌謀了。之後你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殺了那個凶手姚鎮山為張大哥報仇,我猜的沒錯吧?”


    宣謀與她四目相對,眼中有什麽一閃而過,好一會兒才說:“難道我做了這些還不夠?”


    “以你的性情來說,能為張大哥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夏小喬笑了笑,“換成是我,你應該隻會說一句‘多管閑事果然死得快’就走了吧?”


    宣謀冷哼一聲,並沒回答。


    “其實我一直不太能明白你的為人,你跟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你這樣的人,按理說跟熱心毫不相幹,對人也並不親熱,更眼高於頂,能看在眼裏的人沒兩個,用冷漠自私來形容也不為過。但你對張大哥和小飛燕,又極有朋友之義,就算是我,你雖然很嫌棄我多管閑事,總是煩你,在錦城時也還是陪我練了一年刀法,毫不藏私的給予指點……”


    “你怎知我沒藏私?”


    夏小喬笑道:“也許於你來說,隻是隨口指點,但我受益匪淺,還是認為你沒有藏私的。”


    宣謀側身往椅子上坐下,麵無表情的說:“你再拍馬屁再給我戴什麽高帽子都沒用,我從不幫蠢貨。你要救關慕羽就去救,要傳什麽口信,我也給你傳,但我沒那些閑工夫,等殺了姚鎮山和主使者,我就離開京城。”


    “你這話說的,關大當家怎麽就成蠢貨了?誰又能料到丞相府會為了那麽一個可笑至極的流言就翻臉?”


    宣謀卻說:“沒有這個事也有別的事。屈政亮絕沒有你們想的那樣光風霽月、大義凜然,難道你到現在還以為對桃園寨動手隻是他手下人擅作主張?我還是那句話,他是一個權臣,一個第二次做逼宮之事的權臣,他會極為看重自己的生死,認為隻有他活著才對大局有利、才能使天下平定,也就是說,在他心裏,他一人的生死,要重過整個桃園寨。”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雙目微眯,凝視仍舊站著的夏小喬,“我以前就問過你,為了所謂的‘大局’,就可以犧牲桃園寨那些我們認得的人嗎?你還會遲疑,權臣屈政亮可不會!除了已經死了的老張,還有宮中那幾個,還有即將入屈政亮甕中的梅老頭、葛老頭,還有琴癡和小師他們……,流血犧牲,這才是開頭而已。”


    “既然你已經想了這麽多,為什麽還這樣?”夏小喬更急了,“你什麽都想到了,我們就更應該商量出個辦法來,把大當家從宮中救出來,然後盡快趕回桃園寨,不讓屈政亮有威脅桃園寨的底牌!”


    宣謀搖頭:“太晚了。就算我們所有人都毫發無傷的離開京城回到桃園寨,麵對的也是屈政亮手下大軍,桃園寨再隱蔽堅固,又能比得了潁川、比得了商都嗎?在千軍萬馬麵前,桃園寨不堪一擊。梅老頭可以挺身而出,但他也沒有神仙手段,能從閻王手中搶人。桃園寨能得一時苟安,但屈政亮如果死在梅老頭手上,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叫整個桃園寨陪葬?”


    這些夏小喬也不是沒有想到,但她一直叫自己別多想,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以後。此刻宣謀直言不諱的說出來,她卻不能再逃避,隻覺心下身上都是一寒,怔然半晌後,才說:“所以你幹脆不管了,為張大哥報個仇,安撫自己良心後即袖手旁觀。”


    宣謀冷笑:“你也不用拿話激我。良心是什麽?我從來沒有這東西。”


    夏小喬被他噎的沉默片刻,才說:“如果我先去殺了屈政亮呢?”


    “憑你,殺不了人,反會暴露身份,加劇形勢變壞。”


    “你跟我一起呢?”夏小喬雙目灼灼望向宣謀,“你既然疑心屈政亮是主使者,不正應該殺了他給張大哥報仇嗎?”


    宣謀把目光落到地形圖上,沉吟片刻才搖頭:“就我們兩個也是無濟於事,那幾個高手就能把我們攔在外圍,府中再埋伏上一幹弓/弩手,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其實夏小喬也知道希望渺茫,不提別的,她在屈政亮那裏亮過相,隻要她一出手,很快就有人能認出她來,到時他們把謝子澄、謝榮民父子拉出來威脅她,她難道能對謝家父子的生死置之不理?從個人角度說,謝家對她的恩情可要大多了。


    除非他們在丞相府有內應,能一擊即中的殺了屈政亮。


    想到這裏,夏小喬突然眼前一亮:“也不是沒有機會,花京說他會隱身術。”


    宣謀並沒有如夏小喬一樣欣喜,隻說:“倒是可以試試,等他回來再說吧。我明日先想法進宮去找關慕羽,看他怎麽說。”


    “他估計將信將疑。可以讓他試著要求出宮,說有事交代屬下,屈昀他們肯定不會準許的,酒肆已經沒有人,隻要一出來就什麽都明白了。大當家確信之後就不要再打草驚蛇了,等花京回來,他也可以混進宮去,也許能找到機會把大當家帶出來。”


    現在這個時候,別人可以暫且陷在宮裏,關慕羽作為大當家卻必須得先弄出來,也好回去桃園寨主持大局。


    宣謀卻說:“他隻要一次試探,就已經打草驚蛇。我冒著風險進去通知,他要是不信我,我們還管他做什麽?他雖然是大當家,桃園寨也不是沒別人了,你難道看不出,那個從未露麵的二當家才是桃園寨的智囊?”


    這個夏小喬還真沒看出來,也不知道宣謀從哪裏得到的結論,她避過不談,還是說關慕羽,“那你又何必進宮通知他們?還不如等花京回來,你們一塊進去,一次把人弄出來再說。”


    “我進宮也不隻是為了這一件事。”


    夏小喬問:“你還想幹嘛?”


    宣謀很平常的說:“捎帶手殺了皇帝。”


    “啥?你殺皇帝幹嘛?”


    “給屈政亮添點亂。然後再把有孕的皇後藏起來。看他們還有沒有空算計桃園寨。”


    夏小喬並不覺得這招有用,“現在皇帝也是被軟禁著見不到人,不說他周圍守衛森嚴,就算你真能殺了他,又有誰能知道?”


    “我自有辦法。”宣謀把桌上的地形圖卷起來,吹熄了燈,又說,“其實這時候,倒可以找任繼業和那襄州刺史談一談。”


    “找他們談什麽?今日之禍事,還不都是任繼業那個老閹人惹出來的?”


    “正因如此,任繼業估計也不想讓梅老頭落在屈政亮手裏,他們一定也很希望屈政亮早點死,且後繼無人,這樣襄州刺史的勢力才能繼續壯大。還有魯王……”


    夏小喬看宣謀雙眼泛光的籌謀起亂臣賊子之事,一時真不知是何心情,好一會兒才潑了一盆冷水過去:“遠水解不了近渴。隻要大當家在屈政亮手上,再怎麽籌謀都是白搭。”


    宣謀卻仍是若有所思:“這些就不用你管了,你在這裏等著花京回來,有空可以去看看小飛燕。要是三天內花京能回來,你叫他想辦法進宮去禦膳房找我,要是到了第三天才回來,就不必去了,等我回來。”


    他說完把地形圖交給夏小喬:“可以把這個給花京看看,沒事的話,我先去睡了。”


    “喂,你別輕舉妄動啊!”夏小喬趕忙說了一句,她雖然本來是想勸宣謀跟她同心協力幫桃園寨渡過難關,但並不希望宣謀把事情搞得太大,最後不好收場。


    可惜宣謀也並不聽她的,擺擺手就走了,夏小喬非常無奈,收好地形圖,把小炎拿出來放到床上,一人一鳥一同睡了。


    第二日一早宣謀就出門了,也不知道他怎麽跟餘家說的,餘九全竟然也沒多問,夏小喬幹脆也辭了出去,到玉堂鏢局落腳。


    她到了玉堂鏢局,白日就再不出門了,除了自己打坐練功,就是去跟項飛說幾句話,隻有到了夜深人靜時,才會帶著小炎出去遛彎。


    三日很快過去,宣謀沒來找她,花京也沒回來,倒是小炎長得飛快,已經從一隻鴨子大小長到了大鵝那麽大,且羽毛都豐茂起來,竟已能離地飛行一段距離。


    夏小喬覺得不對勁,把青囊裏存的靈石取出來一看,竟有好些都已經被小炎給吸收幹淨,隻餘一堆灰白石粉,怪不得它長得這麽快!


    不過她存貨很多,給小炎用也不覺得舍不得,隻是難免教訓小炎一頓,讓它以後不可不告而取。她自己倒沒想著用靈石來提升修為,而是覺得以下界這種修煉法門反向來修煉,對自己也很有好處。


    教訓完了小炎,夏小喬就回去餘家等宣謀,宣謀午間方回,還帶來一個頗為驚人的消息。


    “讓你猜著了,傅一平果然還在宮裏躲著。”


    夏小喬大為驚訝:“你怎麽知道?你見到他了?”


    宣謀似笑非笑:“見是見到了,但你一定猜不著他躲在哪裏?”


    “哎呀,你快別賣關子了!他在哪?”


    “甘,露,殿!”宣謀一字一頓的說。


    “什麽?甘露殿?那不是囚禁皇帝的地方嗎?”


    宣謀笑了起來:“是啊,誰能想到負傷逃走、怎麽也抓不到的傅一平,會搖身一變,變成被軟禁了的皇帝呢?”


    夏小喬目瞪口呆:“你,你不是開玩笑吧?”


    宣謀不慌不忙,又拋出另一個聳人聽聞的消息:“要不是親眼見到了皇帝的屍體,我也以為這是誰開的玩笑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叩仙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嵐月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嵐月夜並收藏叩仙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