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下著陣陣的大雨,一棟高級躍層公寓中,點著柔中帶暈的黃色燈火,沙沙的雨聲,二樓的閣樓式房間內,簡單實用的擺設。房內的燈火跟大廳是相同的,雖然和諧卻帶點悶。


    一個十七歲的男孩坐在閣樓斜窗的書桌前念書,不斷轉著手上的筆,仔細的看著課本,床頭音響放著電台廣播,dj的聲音是感性的,男孩專注的研讀著國文,準備迎接春假後下星期的考試。


    他,方櫃森,一個十七歲單親家庭的高三生,一七六公分六十公斤,靠著專心研讀,他功課中上,個性比較內斂甚至孤獨,沒有什麽朋友,臉上帶著成熟的穩重氣息,遺傳了母係家族的外貌。


    他很英俊,有英氣的眉毛、深邃的咖啡色眼珠子,這是所有人對他的第一深刻印象。學生的利落發型帶點棕色、一副很勻稱的身材,讓人感覺他穩重;配上了略帶英氣的眉宇,顯得他有點神秘感。


    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與其說重要不如說是特別。多年來父兼母職的父親,在今天要帶回來兩個人,新的媽媽跟新的弟弟,可笑的是,今天卻是第一次見麵。


    兩年來,這兩個人櫃森都隻有聽過父親提述,隻知道對方是對飽受家庭暴力的母子,逃出了前任丈夫的魔掌,花了兩百萬才買到一張離婚證書。


    門鈴響了,櫃森趕緊下樓開門,一開門便見到父親、新媽媽跟新弟弟,他們手上各自提著行李箱,身上還有點濕濕的,新媽媽的小波浪長發還掛著些水珠,新弟弟清瘦的身子更顯得有點窘。


    「讓我來幫你。」櫃森很有禮貌接過新媽媽的行李,但臉上卻沒有表情。


    「謝謝……」新媽媽點頭行禮。


    當櫃森要接過新弟弟的行李時,新弟弟將行李箱移開,並投以櫃森一個不信任,又有點陌生害怕的複雜眼神。


    櫃森微笑道:「我隻是要幫你提行李。」


    當然,櫃森的笑容不是那麽樣的親切,不是櫃森刻意,而是從小父親便忙於事業,總是獨自一人在家的他,自然是不善交際與表達情感。


    新弟弟沒回話,隻是麵無表情的搖搖頭,冷冷地,悶悶地,像隻受盡欺淩的流浪犬,不信任任何人。


    櫃森的父親開口道:「沒關係,還不熟,先進去再說吧!」


    父親好像是這屋子裏唯一有生氣的人,臉上有著慈藹的笑容,領著大家進入。


    客廳內,新媽媽跟新弟弟坐在一起,父親與櫃森坐在一起,麵對麵的,還是隻有父親一頭熱,新媽媽因為是成年人,所以還算沉著;新弟弟的不安、陌生、疏離,全都表現在他的臉上,他努力想用冷漠來掩飾,整個氣氛就像客廳的燈光,柔中帶暈,和諧卻帶點悶。


    「美玉、小瑞,這是我兒子,櫃森。」父親和善的介紹著他們認識。


    「你好。」新媽媽美玉點頭微笑。


    小瑞沒有動靜,隻是看著櫃森。


    「媽、弟弟,你們好。」櫃森很懂事,他直接不尷尬地照父親先前交代的做,直呼他們親昵的稱謂。


    「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那麽生疏,小瑞,跟哥哥打聲招呼啊!」


    父親親切的對小瑞說。


    「叔叔……櫃森哥哥……」小瑞生硬的叫著。


    美玉十分擔心的輕推小瑞,示意他不要如此生疏。


    父親趕緊阻止道:「美玉,別勉強他,還不熟悉嘛!」然後又笑著跟小瑞道:「我帶你到你的房間,來!」然後他又拍著櫃森的膝蓋道:「ㄚ森,你也一起來。」


    美玉和小瑞便隨著父親進入,櫃森走在後頭。


    父親開了房間的燈,搭著小瑞的肩膀道:「這是你的房間,喜歡嗎?」


    小瑞隻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將行李放下後父親又帶他們熟悉環境,一樓大約有五十坪,生活起居的重點都在這。二樓多半是書房或儲藏室之類的,還有客房跟一間浴室。


    另外他們住最高層,有個閣樓形的房間,是櫃森的臥室,大約十五坪,居住水平算是不錯的。


    熟悉完之後,父親開車帶著大家一起出去吃飯,櫃森跟小瑞坐在後座,卻根本沒有交談,但是美玉、父親跟櫃森很快的熟絡起來。


    談話內容很廣,多半是了解彼此的生活或喜好之類的,櫃森心裏覺得這樣是滿好的,雖說他早已習慣一個人了,但他也顧及爸爸,再說有個媽媽跟弟弟,至少回家不用冷清清。


    小瑞心裏可就不是這麽想了,他印象中,父親是黑道人物,窮凶惡極好逸惡勞,每每賭輸了喝醉就對母親和他拳腳相向。現在的他不信任家庭,更不信任任何人,包括生他出來的母親。


    大家談話時總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上他,他卻隻是冷冷地「嗯」、「喔」、「啊」的搭腔,彷佛他們才是一家人,自己隻是來借宿的。


    小瑞,本名楊瑞,現在即將改姓方,今年十五歲,剛上高中,一百七十二公分五十二公斤,稍微瘦了點。


    整齊的學生發型,感覺很憂鬱冷淡,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眉宇之間好像自然的微鎖,看起來很有靈氣的他,卻因為破碎的過去而顯得孤僻。


    跟櫃森不同,他完全沒有朋友,楚楚可憐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殘缺的心。


    到了餐廳用餐之間,還是隻有小瑞一個人靜靜的,偶爾父親母親夾菜給他,他隻是低聲的說:「謝謝。」其它時間根本不說話。


    「對了,ㄚ森啊!小瑞下星期跟你一起到學校,他轉學手續都辦妥了,明天你帶他去買製服跟書包,順便也買新的便服跟一些生活用品,這一個星期我跟你媽要去補個蜜月,明天走,家裏要托你多照顧囉!


    「還有阿姨有跟我提到,表哥要來,明天春假開始,你們三個人在家要好好的相處喔!我會留錢給你的。」父親很放心櫃森,櫃森除了不善交際外,其它都讓他很放心。


    「可是……爸,你放心嗎?」其實櫃森是想說小瑞不會合作。


    「別擔心,回去我會好好跟小瑞談談的。」美玉善解人意。


    小瑞吃著色拉,低著頭,他聽見了隻是睜大了眼,眼珠子晃動了一下,但是由於他低著頭,誰也看不見,不過櫃森注意到了,因為美玉的話是由他而起的。


    櫃森跟小瑞一直坐在一起,卻沒有交談一句話,櫃森心裏想著:「這樣不是辦法!」


    於是他開口跟小瑞道:「你喜歡音樂嗎?如果你晚上睡覺時有聽音樂的習慣,我可以介紹你聽廣播節目,或者我拿cd給你聽啊!」


    小瑞是喜歡音樂的,而且他很有音樂細胞,自己看書跟同學指教,他彈了一手好鋼琴,隻可惜家庭因素沒能好好培養他,而且誰也不知道。小瑞不敢信任櫃森,他很掙紮,很難從那種陰影走出來,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可是小瑞實在禁不住音樂的誘惑,他遲了很久才點頭,但這次點頭的幅度比較大也明顯,雖然他還是低著頭。


    「喔,那好,等等回去我再拿給你選。」櫃森點著頭。


    「謝、謝謝……」小瑞這句話十分小聲,但還是讓父親聽見了。


    「哈哈……小瑞真是好有禮貌,哥哥一定會照顧你的。」父親笑說,又對櫃森道:「對不對哥哥?」


    「嗯!」櫃森也笑了。


    到此為止,總算這餐飯有點像一家人在用餐了,櫃森誤打誤撞問到了小瑞的最愛,櫃森也很喜歡音樂,這是上天的安排還是巧合?其實這是櫃森撞開小瑞心房的第一步,連櫃森自己也不曉得,日後的發展,將譜出怎樣的未來呢?


    回到家中,櫃森回到房內拿了一些cd要讓小瑞挑選,走到了小瑞的門前,正要敲門就聽到裏麵有人在交談,櫃森因為好奇心驅使,他稍微聽了一下。


    「你現在是怎樣?非要擺個死氣沉沉的臉不成嗎?新爸爸你不滿意你可以回去你舊爸爸那裏啊!讓他每天再對我們拳腳相向好了,嗚……」美玉說著說著就哭了。


    「你有沒有顧慮到我的感受?你要我一下子就接受新爸爸,我怎麽知道他是怎樣的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又變壞?爸爸以前不也是很好。」小瑞反駁著。


    「那你是要人家怎麽證明,他的誠意還不夠嗎?人家的兒子都大大方方的接受我們了,你呢?」美玉責備著小瑞。


    「我是沒人家好,樣樣沒人家強,但是他沒有生活在暴力陰影下的經驗,沒有嚐過三餐不繼的日子,沒有一個逃家後把兒子留在家裏,三年後又突然出現的媽媽!而且還跟別的男人一起來帶我,逼著我叫眼前的陌生人爸爸。


    「爸爸是什麽?在我腦海裏,就是一個喝酒、打人、不負責的代名詞,我怎麽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人麵獸心?」小瑞哭吼著,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不滿一次出清。


    「你說什麽?不準你這樣侮辱你的新爸爸!」美玉帶著氣憤的語氣。


    「我說的是實話,誰知道誰又能保證?」小瑞更激動了。


    「啪!」的一響巴掌聲,美玉怒吼:「你以為我好受啊!你知不知道我在遇見他之前,一個人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是,我不知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過的又是怎樣的生活……」小瑞的聲音沉沉的,陌生的寒冷,應該臉上是有兩行淚吧!


    「你自己好好考慮吧!」美玉說完開動房門。


    櫃森聽見門把轉動,趕緊抽身上樓。


    「小瑞跟美玉還有其父親間的糾葛恩怨應該很深吧?」櫃森這樣想著。


    「是什麽讓小瑞如此抗拒新的家庭呢?」櫃森就是想不透,自己的表現跟父親的親和,為什麽小瑞就是不領情,情願活在過去。


    這一夜,小瑞失眠了,櫃森也輾轉難眠,明天淩晨父親和新媽媽走後,自己應該怎麽麵對小瑞?用什麽態度跟表情?


    ***


    「不要啊!爸爸!」身穿破衣的小瑞,驚恐的對一個彪形大漢喊著。


    「不要?為什麽不要?你給我起來!」彪形大漢是小瑞的父親,他逼近小瑞,手上拿著衣服的碎片,眼露凶光虎視著小瑞。


    「不可以!爸!求求你……」小瑞哭喊著哀求,身上其餘的衣物又被父親扯下了。


    「有什麽不可以?我是你爸爸,看兒子的身體又不會怎樣!」外表粗獷的父親強要將小瑞的皮帶扯去。


    「不要!」小瑞強烈的語氣,眼睛瞪得老大,手緊緊抓住皮帶。


    「啪!」的一聲,父親一個巴掌用力甩在小瑞臉上。


    父親凶狠的道:「你眼睛大啊?跟那個臭婊子一樣,天生一雙勾男人的媚眼,看了就有氣,你娘那麽騷,以前一天不上她,她就不自在,你也一樣吧!」


    父親還是繼續暴行,小瑞不從用手撥開父親,沒想到父親狠狠一拳落在小瑞肚子上,小瑞痛苦的臥倒在床上,父親咒罵道:「賤骨頭!」然後快速除去小瑞的長褲及內褲。


    小瑞本來就瘦弱,挨了這樣剛猛的拳頭哪能承受?他在床上望著這如野獸般的男人,竟然是他親生的父親。


    「你是我爸爸……」小瑞希望父親有點理智。


    喝醉的父親,快速將自己脫個精光……


    父親累了,拔出老二,對著小瑞道:「你要是說出去,我保證讓你比那婊子更慘!」


    小瑞原本以為將要脫離惡夢,沒想到父親點了根煙,就在他額頭上燙下去!


    「啊——」隨著慘叫聲,小瑞彈起身子,喘息著,汗水由額頭滴落。


    原來剛剛是夢,說夢也不盡然,因為那是段過去的事實。是的,小瑞不隻遭受暴力,還遭受父親的性侵害,虎毒不食子,小瑞的父親卻連禽獸都不如。


    小瑞蜷縮在一團,不斷的發著抖……手不斷抓著頭上的煙疤,小瑞覺得這是羞恥的烙印。


    然而那一聲尖叫卻讓睡不著的櫃森聽見了。櫃森的房間就在小瑞正上方,櫃森遲疑著,到底該不該下去?


    櫃森赤著上身披了件外套,穿著四角褲就下去了,他要看看小瑞是怎麽了,他知道小瑞是極沒有安全感的,他既然身為兄長,就應該有責任讓弟弟感到安全。


    伴著敲門聲,櫃森開口道:「小瑞,是我,櫃森哥哥,我能進去嗎?」


    房內沒有回應。


    櫃森又道:「小瑞、小瑞?」


    連叫幾聲,又敲著門,櫃森心裏擔心小瑞出事了,於是直接開門進入。


    房間內沒有光線,但還是能見到小瑞窩成一團顫動的黑影。


    櫃森先試探性的道:「小瑞,我開燈囉!」


    小瑞沒有回應,櫃森開了燈,看見小瑞縮著發抖,手上跟額頭上都沾著血。


    「你怎麽了?」櫃森緊張的說著。


    看著小瑞呆滯的神情,發抖的樣子,櫃森也慌了,急忙之中他隻好靠近小瑞,小瑞楚楚可憐的樣子,櫃森想讓他有個倚靠,他走進小瑞,將小瑞的額頭用麵紙止血,小瑞像個木偶,任他擺布。


    「讓我靠著……」小瑞無意識般的說著,就將頭靠在櫃森的肩窩。


    櫃森不敢移動,就任著小瑞維持這個姿勢,一個鍾頭、兩個鍾頭……


    直到小瑞睡著了,他也不敢移動,就這樣子,再酸也讓他靠著。


    清晨時分,父親跟美玉都已啟程,要離開前父親上樓敲了櫃森的房門,敲了許久都沒人應聲,因為櫃森在小瑞的房內啊!


    「大概是去運動了吧!」父親說完將錢留在餐桌上,並在留言板上寫上一些交代的事情。


    父親對美玉道:「要不要去看看小瑞?」


    這句話一出,櫃森就緊張了,要是看見這樣怪異的情景,父親會有怎樣的想法?可是,櫃森又不忍心讓小瑞驚醒,隻好維持原狀。


    「不用了,小瑞很淺眠的,被吵醒就睡不著了,還是別吵他。」美玉這句話讓櫃森鬆了口氣。


    兩人提起行李,相偕去度蜜月了。


    陽光從窗外射入,小瑞睡得很香沉,櫃森換個姿勢,自己靠著床頭讓小瑞能靠著他的胸膛,自己也能休息,因為累了櫃森也睡著了,當櫃森再度醒來時小瑞還是睡著,然而,位置好像有點不同,棉被的方向也有改變,難道小瑞中途有離開過?


    「啊!對不起!」小瑞醒了,驚覺自己躺在櫃森的胸懷,趕緊起身。


    「沒,沒有關係……」櫃森也有些尷尬。


    「我……昨天?」小瑞想知道昨天的情形。


    「你大概作夢吧!」櫃森沒有多做解釋,他也不知如何解釋。


    「喔……」小瑞沒有追問下去。


    「叮咚!」門鈴乍響,想必是櫃森的表哥jeff來了。


    jeff是從美國請假回來的,讀大學的他修的是心理學,偏愛攝影跟踏青,他是櫃森最要好的朋友,常常一起過假期。


    「我去開門。」櫃森走到玄關去開門。


    「!!」開心的給了櫃森一個擁抱,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放下。


    「累了吧!」櫃森拍拍jeff的肩膀,兄弟情深的說著。


    小瑞此時從房間裏走了出來,jeff馬上眼睛為之一亮。小瑞是他喜歡的樣子,他偏愛這種文弱的小男生。


    jeff放下行李繞過櫃森,走到小瑞麵前道:「哈囉!你就是小瑞吧?我是jeff。」伸手示意。


    「你好……」小瑞生疏的說著,並沒有伸出手。


    「我的手很酸了……」jeff笑著說,要小瑞與他握手。


    「我弟很害羞的,你不要嚇壞他了。」櫃森解圍,順便把行李提了進來。


    「放輕鬆嘛!」jeff笑著說,小瑞還是冷冰冰的。


    「對了!都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櫃森看著,點頭,他又望向小瑞。


    小瑞麵無表情的輕聲道:「我沒意見……」


    一路上jeff不斷跟櫃森說出多采多姿形形色色的事物,櫃森跟著分享,但不時還是回頭觀望走在後麵的小瑞,小瑞總是低著頭,默默的走著,不發一語,但其實小瑞有在聽內容,他心裏十分欣羨跟好奇。


    「小瑞好像不愛說話喔?」jeff直接問著小瑞。


    「沒有啊……」小瑞淡淡的答。


    櫃森在一邊很緊張,他不想讓小瑞有壓力,他知道小瑞對人不信任。


    他對jeff道:「還不熟,我弟很怕生。」


    櫃森其實也不了解小瑞,但是就是想保護他,也很欣然接受這個新弟弟,甚於接受美玉,他接受小瑞是那麽樣的自然。


    「我不是外人啊!我跟姨丈還有櫃森都很熟的,常常回國來探望,你不用怕我啊!」jeff總是很直接的投射一些印象性的東西給小瑞。


    「嗯……」小瑞輕輕點頭。


    「啊!到了。」櫃森喊著,他們到達了餐廳門前。


    用餐時間,櫃森依然跟jeff聊的很愉快,小瑞靜靜的吃著,也靜靜的聽著,忽然小瑞起身,兩人看著他。


    「喔!」


    「我去洗手間。」小瑞說完便離席了。


    「人是長得很可愛,就是陰沉了些。」jeff開口。


    「大概還不熟吧!」櫃森攪動著意大利麵,絲毫沒有想吃的意思。


    「他的眼神很空洞,充滿不安,他以前的家庭肯定很糟糕。」jeff自信的斷定,喝了一口果汁。


    「嗯,他父親好像滿糟糕的。」櫃森用吸管攪動著冰咖啡,吸了一口。


    「心理病征的反應來看,應該是暴力侵害。」


    「心理大師,又要有什麽高論了?」櫃森故意說著。


    「沒什麽,你很關心他吧?」


    話鋒一轉,就讓櫃森愕然。


    「像哥哥對弟弟那樣吧?」櫃森也不敢肯定。


    「也不完全是。」jeff反而比櫃森更了解櫃森自己的樣子。


    「他不是我喜歡的型,而且他是我弟弟。」


    他們倆那麽要好的原因還有這個,他們都知道對方是同誌。


    「他不是你親弟弟。」jeff語氣好像有點鼓勵的意味。


    「不行,這太荒謬了。」櫃森搖搖頭。


    「愛情不應該設那麽多限,我一直這樣認為。」jeff輕鬆的表情卻帶著正經的語氣。


    什麽。


    小瑞沒有說話。


    櫃森連忙道:「東西。」


    「他來了。」櫃森示意不要再談論。


    「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可以嗎?」小瑞臉色有點蒼白。


    「可以啊!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櫃森親切的探問。


    「我……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會這樣……」小瑞低著頭,好像在避諱著。


    「心裏不舒服,不安對吧?」jeff笑著說。


    jeff對櫃森說。「就愛開玩笑。」


    「也好,回家我有東西給你看。」


    回家途中經過西藥房時櫃森說道:「你們在這等我一下,我進去買個東西。」


    jeff在這時候一直看著小瑞,直到小瑞發出疑問的眼光。


    jeff開口道:「新的家庭環境還能適應嗎?」


    「嗯……」小瑞微微的頷首。


    「你好像很怕接觸人群,是因為什麽?被人傷害過嗎?或是……」


    jeff直接詢問。


    話沒說完,小瑞就搶白道:「隻是單純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你不要瞎猜。」小瑞很緊張,深怕自己被看穿心事。


    jeff點點頭,了解了的樣子。


    櫃森從藥房出來,把一盒ok繃交給小瑞道:「給你。」


    小瑞疑惑的接過,不解的望著櫃森,櫃森隻是用手指了自己的額頭,原來是要給小瑞貼抓傷的煙疤部分。


    「謝謝……」小瑞輕輕道謝。


    櫃森隻是一笑,這舉動其實讓小瑞感到窩心溫暖,但是小瑞還是不太懂得表達,可是對櫃森的戒心,已經從此刻降至最低。


    回到家中小瑞就進入自己房內了,jeff拿出四處拍攝的相片跟櫃森分享,接著拿出一台電子keyboard(鍵盤樂器)。


    jeff獻寶似的跟櫃森道:「最新型的!」


    櫃森眼睛一亮,高興的拿過去讚賞,然後道:「超炫、超優!」


    「彈彈看啊!包準第一個音就讓你愛上它。」jeff自信的說。


    櫃森彈了第一個音符就為之驚豔,接著就一連串熱烈演奏了起來,很是暢快。


    jeff笑著道:「哈哈!我也是這樣子,第一次就欲罷不能。」


    「爽快!不便宜吧?」櫃森興奮猶存,興致高昂。


    「是啊!不過很值得。」jeff大方的臥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點根煙。


    小瑞在房內聽見流利的旋律,不禁要從房內出來探視,櫃森又繼續彈著流利的音符,小瑞像是被牽引般的走到客廳,他對音樂的熱愛絕不輸給另外兩個人。


    jeff看見小瑞好像很感興趣,熱情的笑道:「你也喜歡音樂嗎?一起來玩啊!」


    jeff這句話讓櫃森停止了動作,順著的眼神往後看。


    小瑞隨著音樂停止又回複原來的陌生,小聲的道:「我……不會彈。」


    「沒關係啊!可以留在這裏聽啊!」jeff微笑。


    「是不是吵到你了?」櫃森擔心問著。


    「不!不是,很好聽……」小瑞慌忙的解釋。


    「那就一起來聽啊!我跟櫃森以前有組樂團的夢想呢!讓你指教一下好了。」jeff要求小瑞評鑒。


    「我不是很懂……」小瑞還是坐了下來,他無法抗拒音樂。


    「阿森,就彈我們的主題曲!」jeff跟櫃森使了個眼色。


    阿森彈出非常輕快流利的旋律,jeff唱出歌聲,非常有活力的聲音,小瑞聽了慢慢展露微笑,第一次微笑,慢慢的隨著節拍輕輕擺動身體,並且手指在大腿上跟著奏出和弦,這一切小瑞自己沒發現,但jeff卻望見了。


    「小瑞的鋼琴指法好熟練!」jeff訝異的讚歎。


    「嗬嗬……有學過一些。」


    笑了!小瑞開心的瞇眼微笑,音樂開啟了他的心。


    「四手聯彈你看怎樣?」jeff提議。


    「我?我不行啦!我不熟……」小瑞臉紅了。


    「我跟你一起啊!」櫃森鼓勵著。


    「彈錯了不要怪我喔……」小瑞很開心的準備。


    小瑞跟櫃森配合的天衣無縫,和諧的氣氛配上jeff高亢的歌聲,三人隨著節拍律動著身體,小瑞不時也望著兩人開心的笑著,高潮迭起的音律,彈了幾次變成了合唱,jeff拿出許多杯子跟筷子充當起鼓手。


    沒想到小瑞的歌聲一出就很驚人,清亮幹淨又不尖銳,年輕的氣息洋溢,他們唱的歌是張學友的《擁抱陽光》,的確很適合,小瑞、櫃森、jeff都是應該擁抱陽光的年紀。


    接下來的這幾天裏他們開著車,伴著這首歌,遊遍了山玩遍了水,他們如此貼近彼此的心,迎向陽光大自然,小瑞不再封閉,他還不時黏著櫃森,自然不做作,親情之外多了一分特殊,想更貼近彼此身體的感覺。


    「這裏的景色好美喔!」


    小瑞在山坡上眺望遠方,不時擦拭著額頭的汗水,是櫃森讓他能如此的,讓他能恣意揮灑青春的汗水,走出陰暗的角落,小瑞好像個孩子,而不是青年,可愛、純真,站在陽光下,他像盛開的向日葵。


    「喜歡以後哥哥常常帶你來。」櫃森疼惜的笑著。


    「哥,我可以抱你嗎?」小瑞駝著背雙手背在身後。


    「啊?喔,可以啊……」櫃森帶點不自然,但是卻也樂於接受。


    小瑞衝上前去抱著櫃森,靠在他胸懷高興滿足的笑著道:「那我能親你嗎?」


    「啊?」櫃森有點驚訝。


    不等櫃森答應,小瑞溫和的笑容,被太陽曬紅的臉頰,透明清澈的汗水,明秀的五官,真是可愛透了!


    小瑞道:「都是哥才讓我那麽高興,謝謝哥!」


    小瑞親親的踮腳,親了櫃森的臉頰,櫃森紅著臉接受了,心裏悸動著。


    「哈!這個畫麵好。」jeff拿起相機就照了下來。


    「最喜歡哥了!」小瑞笑著說。


    「嗬嗬……」櫃森傻傻笑著。


    「哇!偏心,就不喜歡我喔?」jeff故意吃醋。


    「也喜歡啊!但是沒有像對哥哥那樣喜歡,嘻嘻……」


    小瑞的心防完全開啟了,他接受了櫃森,不止是哥哥,還是值得倚靠的男人。


    「小偏心的!走,去下一個地方,往車上去吧!」jeff搭著兩人的肩膀,三人一起上車了。


    開車的同時,櫃森坐在駕駛座旁,小瑞在後麵彈著keyboard,jeff負責開車,他們三人打開窗戶,讓自然的山嵐或海風吹入車內,每個人臉上洋溢著笑容,多麽的舒服愉快,三個人齊聲高唱著這首《擁抱陽光》。


    春假過去了,小瑞接受了新的哥哥,也接受了新的家庭,每天,一家四口都過得非常愉快,一起的早餐時間是大家的最愛,美玉也要跟著父親上班,吃完後小瑞會跟櫃森一起騎單車到學校。


    小瑞還常常要櫃森陪他擠一張床,櫃森雖然樂意,但是挺難受的,因為每次都胡思亂想脹著下半身,可又不能對小瑞怎麽樣。


    小瑞喜歡聽深夜的廣播節目睡覺,並且都要靠在櫃森懷裏,小瑞自那一次的惡夢後,隻要靠著櫃森就睡得穩,其實上次,小瑞中途有上過廁所,又裝作若無其事的躺回櫃森懷裏,他貪戀著櫃森的胸膛,一個能讓他安全的地方。


    然而父母也都沒有多心,知道是兄弟感情太好,喜歡徹夜長談,累了就睡在一起,很是正常。


    「今天的蛋,煎得好好吃喔!」小瑞笑著說,嘴上還沾了蛋黃。


    「每天還不都一樣。」美玉無奈的笑著。


    「不一樣,媽媽每天煎的蛋都不一樣,今天煎得特別好吃!」


    小瑞撒嬌的語氣,讓櫃森跟父親忍不住要疼他,他就像是個孩子。


    「吃到嘴邊了。」櫃森拿起餐巾紙幫小瑞擦嘴,然後搖著頭道:「那麽大了還帶便當?」


    小瑞瞇瞇笑著,享受著哥哥、爸爸、還有媽媽的溫暖。


    父親摸摸小瑞的頭道:「小瑞有副娃娃臉,怎麽看都像小孩子呢!」


    「好啦!老公,我們得先走了。」美玉催促著。


    跟父母道別後,小瑞跟櫃森也收拾碗盤離開家門,準備騎車到學校,走到樓下,小瑞卻不牽自己的單車,望著櫃森傻笑。


    「你怎麽不牽車?會遲到喔!」櫃森疑惑的問。


    「我要哥哥載我——」小瑞說完,笑著跳上櫃森單車後麵的踏板,然後搭著櫃森的肩膀。


    櫃森沒轍的笑了笑說:「真拿你沒辦法!那麽愛撒嬌。」說完回過頭捏了小瑞的鼻子一下,又道:「抓穩囉!」櫃森便踩動單車,兩人一路往學校去了。


    「哥!」午餐時間小瑞跑到櫃森班上。


    「小瑞?」櫃森微笑走去。


    「明天我們去看電影,這一部。」小瑞拿著報紙。


    櫃森咬著免洗筷看著小瑞手指之處,一部恐怖片。


    「驚聲尖叫?等等喔!」櫃森說完回頭叫道:「小蕙,明天要不要一起看電影?」


    「嗯,好啊!」一個長發女子,微笑說著,長得滿漂亮的。


    「她是誰啊?」小瑞嘟著嘴。


    「她是你未來的嫂子啊!」櫃森班上的同學起哄。


    小瑞不高興的瞪大眼,對櫃森問道:「真的嗎?」


    「別胡說啦!」櫃森笑著推同學,然後對小瑞道:「沒有啦!他們亂說的。」


    那女子走過來,笑著搭著櫃森的手臂道:「哇!這麽快就休了我囉?」


    小瑞看著櫃森的笑容,十分不高興,丟了報紙就跑走了。


    櫃森緊張的叫著:「小瑞!」


    小瑞頭也不回的跑了,櫃森回頭,同學們一臉納悶。


    櫃森皺眉道:「你們看啦!我弟生氣了。」


    「對不起喔……以為他知道是玩笑。」小蕙賠不是。


    「喂……你弟也太奇怪了吧?像個小女生吃醋。」同學看出端倪。


    「沒有啦!他比較依賴我黏我而已。」櫃森連忙解釋。


    「哈哈!不過他長得還真秀氣。」同學戲言,然後就各自回座了。


    櫃森望著小瑞消失的方向,心裏有種詭異的感覺,好像被情人誤會了。


    「算了,回家的路上再解釋吧!」櫃森無奈的想著回到坐位。


    放學時小瑞先走了,讓櫃森撲了個空,櫃森緊張了,知道小瑞真的生氣,櫃森趕緊牽車,反正回家的路隻有一條,終於他騎著車子追上了小瑞。


    「小瑞,怎麽不等哥哥?」櫃森輕聲帶著關心跟賠罪的語氣問。


    小瑞嘟著嘴,嘔氣的看了櫃森一眼,又別過頭繼續往前走。


    櫃森趕緊追上前去道:「等等我啊!上車啊!我載你回去。」


    「你怎麽不去載我未來的嫂子?」小瑞冒出一句。


    「她不是啦!同學們都在開玩笑的。」櫃森解釋著。


    其實他們都知道,彼此的情愫已不單純是兄弟。


    「那她還拉你的手?」小瑞停下腳步很是生氣。


    「就跟你說是開玩笑了啊……還有你突然跑走了,我同學都說你很奇怪……」櫃森急忙解釋卻說錯了話。


    「是啊!我本來就奇怪!」小瑞轉身就要奔走。


    「小心!」櫃森大叫。


    小瑞撞到了一個中年壯漢,中年人無恙,小瑞卻跌倒。


    「操!你沒長眼睛啊!」那中年人怒斥。


    「先生對不起!」櫃森一麵賠不是,一麵扶起小瑞。


    「好啊!是你這死婊子生的雜種!」那中年男子用像遇到欠他錢的人一樣的語氣說著。


    小瑞頭昏眼花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感覺道一股拉力將他扯去。


    「喂!先生,我弟弟不過是撞到你而已。」櫃森抓住那中年壯漢的手臂。


    中年壯漢抓緊著小瑞的衣領,瞪著櫃森。


    「你這賤孩子,居然有哥哥啦?」中年壯漢此話一出,便讓小瑞驚醒。


    「爸?!」小瑞又驚又恐。


    「爸?小瑞,他是……」櫃森胡塗了。


    對!這中年壯漢就是小瑞的生父。


    「一聲不響就走,老子找你找的好辛苦哇!」壯漢用威脅的語氣說著。


    「……」小瑞不知道該怎麽辦,腦中空白隻有恐懼。


    「跟我走,回家看我怎麽治你,非肏到你屁眼開花不可,好叫你再跑啊!」


    壯漢在大街上毫不避諱的說著粗鄙的言語,扯著小瑞的領子,像是拎小狗那樣拎著小瑞走。


    「哥——救我!」小瑞大聲哭喊。


    櫃森一個箭步衝上去阻止道:「先生,請你……」


    話沒說完,壯漢就讓櫃森吃了一拳。


    壯漢對著倒地的櫃森道:「找死!老子管教兒子,要你囉唆!」


    「你當初不負責任,有什麽資格當爸爸?」小瑞咆哮的掙紮。


    「頂嘴?」壯漢舉起手掌就要往小瑞臉上招呼。


    「放開小瑞!」


    櫃森衝向前去,也狠狠捶了壯漢一拳,成功讓小瑞脫身。


    壯漢起身,兩人就打了起來,纏鬥中壯漢拾起一旁的木樁,往櫃森的背上敲去,櫃森倒地後他又想去抓小瑞,櫃森忍痛起身由後抱住壯漢,壯漢回頭又是一棍子,櫃森倒地壯漢還是打著。


    「我跟你走!不要再打了……」小瑞哭著說。


    「賤骨頭!跟那臭婊子一樣!」壯漢這才停手,又走向小瑞。


    「我不會讓你……帶走小瑞……絕對……不會……」櫃森趴在地上,抓著壯漢的腳,壯漢還是亂棍猛打。


    「救命啊——你不要打了!救人啊!」小瑞一麵呼救一麵哭著求情。


    「媽的!算我怕了你……」壯漢也擔心有人來,於是丟了棍子快速離開。


    小瑞趕緊跑過去慰問:「哥,對不起……」小瑞用袖子幫櫃森擦拭血跡。


    「你沒事就好,哥會盡一切力量保護你。」櫃森閉著一隻眼,喘息的說著。


    「我送你到醫院去!」小瑞天真的要背起櫃森,當然自己也被壓住了,瘦弱的他哪能背得動櫃森?


    「哈哈……傻瓜,沒那麽嚴重啦!我休息一下就回家。」櫃森不希望事情鬧大,因為怕會牽扯到小瑞其它的傷口吧!


    「對不起……」


    小瑞又是親上了櫃森,眼裏含著淚,閉上眼,這次他們吻上了……櫃森先是訝異睜眼,但也不願抗拒小瑞柔柔的唇。


    這個吻小瑞很自然,櫃森卻在心裏翻湧,他不知道這個吻,是表達依賴還是有其它意味?但兩人都沒有再提,很有默契。


    當晚父親狠狠訓斥著櫃森,因為櫃森謊稱是跟流氓鬥毆,父親氣得直罵他帶壞小瑞,還罰櫃森跪著,直到小瑞跟美玉都求情才了結。


    深夜,櫃森拿著藥箱準備回房,經過小瑞的房間,聽見裏麵有夜間廣播的聲音。


    櫃森敲了小瑞的房門:「小瑞,睡了嗎?」


    「還沒……」小瑞的鼻音很重。


    「你在哭嗎?」櫃森問著。


    「沒有……」小瑞還是隔著門,坐在床上啜泣。


    「不要怕,他不會再找你了,我會保護你……今天是因為沒有準備捱了一拳,下一次我不會這麽狼狽了,相信我,哥哥會保護你。」櫃森希望能讓小瑞安心。


    房門突然開了,小瑞臉上有淚痕,眼睛微腫,鼻子紅紅的,還站著抽泣望著櫃森,小瑞的睡衣寬鬆,肩膀都露出一些,美型的鎖骨,薄薄又柔軟的唇,細細的肌膚,無辜的臉龐像是折翼的天使。


    「還說沒哭……」櫃森摸著小瑞的臉。


    「哥……我幫你擦藥。」小瑞拿過櫃森手上的藥箱。


    小瑞走進房內,房間內隻有一盞小燈,櫃森望見這麽好看的小瑞,生理反應十足,考慮著要不要進去,小瑞看見又拉著他進房,並帶上房門。


    小瑞細心幫櫃森上藥,櫃森感受著這細心的照顧,癡癡望著。


    小瑞笑著問:「我有什麽好看?」


    「就是好看啊!」櫃森笑著。


    「有比你老婆好看嗎?」小瑞貼好最後一塊紗布在櫃森右臉。


    「你跟她又不同,你是男生啊!怎麽能比?」櫃森苦笑。


    小瑞嘟嘴,用力壓了一下剛剛的臉部傷口道:「就是要比!」


    「喔!痛啊——」櫃森喊疼,然後道:「你今天……那種表現,好像在吃醋喔……」櫃森有點擔心,怕自己說錯話會錯意。


    「我就是啊!不行嗎?」小瑞望向別的地方。


    櫃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一則憂一則喜,跟自己的弟弟談起戀愛?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


    櫃森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小瑞居然又是湊上一吻,小瑞把小燈也關了,整個房間剩下cd音響的指示光源跟頻譜。


    「現在你可以說你要說的話了。」小瑞靠在櫃森胸前。


    「我想說,你可以……」櫃森笨拙的說。


    「可以什麽?」小瑞自然平靜的問著。


    「可以吃醋……」櫃森伸手抱住了小瑞,鼻尖埋在小瑞的發裏,細細的聞著小瑞柔軟又細細飄香的發絲……


    深夜的廣播節目,放著幽幽的抒情音樂,兩個人像是曆劫歸來,又好像是離散重聚,越過了界限規範,脫離了一切的束縛,隻想深深的愛,隻想要愛著彼此,這一夜他們愛了,不隻靈魂,也愛對方的身體,愛對方的一切,結合。


    廣播主持人以感性的聲音,娓娓的道:「接下來,為各位聽眾播放的歌曲是,齊秦的《夜夜夜夜》。


    音響傳來那一首歌,齊秦的獨特深邃嗓音唱出夜的寂寞,唱出無助之中的倔強,唱出了上天安排的未來,命運的巨輪是如何無情的決定他倆的未來?這首歌已然說明,齊秦的《夜夜夜夜》。


    他們的愛,錯了嗎?他們不但沒錯,還很有勇氣,該這麽說嗎?這麽說,或許很多人不接受吧?是不是一切都要按照世俗的眼光才是真理?能接受「老少戀」的人,必定能接受「同性戀」;能接受同性戀的人,未必能接受「師生戀」;接受了師生戀,又未必能接受「逆倫戀」。


    我不想說那叫「亂倫」或「不倫」,他們隻是違「逆」了常「倫」,沒有胡「亂」也沒有「不」正經或「不」正常,愛,很正常啊!


    錯了嗎?錯在哪?錯在隻是因為他們叫做兄弟嗎?那麽,如果今天所有同個父母生的年長者跟年幼者,不叫兄弟,換個稱謂,叫別的,隨便什麽詞兒,那麽就不是兄弟了嗎?就能愛了嗎?


    或許你會說我詭辯,但,所有人能不能接受,也不是重點了。小瑞,生於一九七七年二月二十五日,這跟我沒關係,死於一九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這天是我的生日,十一月二十九日,櫃森當年開車跟jeff小瑞出遊,出了車禍……


    櫃森跟jeff隻是重傷,然而小瑞呢?腦部重創,一直呈昏迷植物人的狀態,一個月後,回光返照,在家人麵前虛弱的要求要跟櫃森說話……


    「你一定怪我讓你變成這樣吧……」櫃森自責哭泣。


    小瑞努力微笑,握著櫃森的手:「我不會怪你,雖然,我沒有機會了,也沒有資格了,但是,我想說,我……好……愛你……來世你還要當我哥哥喔……」


    這是小瑞在人間發出的最後一次聲音,小瑞連最後一句話,都不能在父母麵前說,語氣多麽牽強。


    傳說中,天使是沒有性別的、愛情是沒有界線的。


    既然愛情沒有界線,就算不讚成,也請不要急著撻伐。


    畢竟,你心中的道德尺,並不是世界通用的度量衡。


    孤鳥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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